桑家的车稳稳驶进裴简所在的别墅区。
天色已经隐隐暗下来,路灯还没完全亮起,桑怀柔撑着伞,踩在积了一点水的门沿上来回走动。
给裴简发去的消息没有得到回复。
她今天出门是一时兴起,裴简家的钥匙落在了另一只包里,说过一次的密码也根本没往心里去。
司机老刘看着她一身短衣单薄,忍不住出声道:“小姐,要不先回去吧。待会天黑气温更低了。”
桑怀柔诧异抬头:“那不是正好,我快被热死了。”
老刘满脑子只有六个点回她。
一下雨天黑的很快。
桑怀柔只是浅浅的发了个呆,再回神时,周围的路灯已经全都亮了。
雨点砸在伞上,映在灯下的影子被拖得很长,桑怀柔看着地面上不断激起的波澜,视线放远,撞上了撑着一柄黑伞刚回来的裴简。
桑怀柔禁不住拢紧眉头,一步跨下台阶,踩着水快步走到裴简面前。
他果然受伤了。
灰色的衬衫因为卷起大半条袖子,之前让她没看出来,现在靠近了,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晕开的血迹。
衣衫皱皱巴巴,脸上划破了很细一条,右手小臂上也有一道十厘米左右的伤口,像是刀械造成的。
好在,划得不算深。
不知道是不是裴简有意避开的缘故。
桑怀柔按着性子,沉声问他:“谁伤的你?”
她甚至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焦躁。
裴简显然没料到她会来,愣神片刻,将伞撑至她头顶,笑话道:“你撑着伞就不会走路吗,非得淋雨走这两步。”
桑怀柔眼神微冷:“保镖呢?”
裴简把买回来的医药品袋子交到她手上:“今天只是临时出去,给桑羽买退烧药和感冒药的,那小孩儿好像只认这一种。”
桑怀柔听到是桑羽发烧的缘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件事本来就没裴简什么事。
他是在替她受着。
裴简一眼就看出桑怀柔在想什么。
他颇有些无奈的叹口气,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揉了桑怀柔头顶一把,又龇牙咧嘴的放下手臂:“你要不想让我难受,就赶紧开门进去,给我上个药吧。”
桑怀柔难得乖巧的点头应下。
裴简手里撑着的伞也被桑怀柔接下,一边照顾着他有没有淋到,一边问:“密码多少?”
裴简扯着嘴角:“上次你果然没记。”
桑怀柔白他:“我要是记住了,至于站在这儿等你?”
裴简扯着嘴角轻笑,报了一串数字,又偏着头点点车上的老刘:“要不要让司机一起进去?”
桑怀柔摇头,按密码开门,把裴简连人带东西先送进玄关,又撑着自己的伞小跑两步出来,拍了拍车玻璃。
老刘瞪着眼围观了老半天了,连忙打开车窗:“小姐,是要回去了吗?”
桑怀柔摇头:“你自己回去吧,我今晚住裴简家。”
老刘傻眼了:“啊?这……”怕是不太好吧。
“他家空房间多的是,原因我明天回去会跟老爷子细说的,你帮我带个话就行了,路上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桑怀柔一口气吩咐完,脚下退了两步,像拍马一样拍了拍车身,示意老刘离开。
老刘被一股强大的威压逼着,缓缓启动车子,蜗牛一样爬走了。
救命。
老爷子要是知道了小姐夜不归宿,会不会当场把他打成螺旋升天的老刘啊。
老刘的恐惧桑怀柔不懂。
她回到屋里,裴简已经不在玄关了。
桑怀柔有些担心他的状况,生怕人给昏迷在哪个不知名小角落,一觉再也醒不来了。
她循着声音一间间找过去,动作迅猛,等到裴简所在的衣帽间木门猛地撞在墙上时,桑怀柔和屋里正换衣服的人都愣了。
裴简刚脱掉带血的衬衫,他□□的上身肤色偏冷白,有一些肉眼可见的健身痕迹,但或许是曾经在医院躺了几年的缘故,并不是很壮实的肌肉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