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红包群去和亲——小蜜蜂嗡嗡响
时间:2022-09-23 05:23:24

  白日的宴席秋骊没上桌,是和青梅两个在厢房里吃的,但是晚上的喜宴秋骊却是在院子里和君屹两个人坐一桌大庭广众之下吃的,秋骊还吃到了青梅敬上的第一杯酒。
  已是新嫁娘的青梅穿着一身的大红嫁衣,头上簪着红牡丹状的绢花,两鬓还垂落下长至肩头的步摇,相比于平时的简约爽利,此时的她就显得富贵许多。
  “殿下…”
  青梅先是自己喝了一杯,然后将一杯酒敬到秋骊面前,有些泪眼婆娑欲言又止。
  秋骊则是笑着将酒杯接下,为了安全也为了方便,她与君屹两人所用的餐具都是银制的,虽然她也知道并不是所有的毒都能用银器测出,但古代常见的毒物都是类似□□含有硫化物一类的,故此用银器虽有些奢靡,却也极大可能的避免一些危险。
  只是这酒壶就在青梅手中,敬酒也是由她先饮,于宴席上下毒属实不是个好主意。
  仰脖将酒一饮而尽,秋骊吸吸鼻子,看着笑得一脸憨傻,仿佛连话都说不全了的沃德道:“青梅是我妹子,你可要对她好,要不然我把她接回宫里,一辈子养着她,让你再也瞧不着。”
  沃德一听,又是急又是连连保证:“我…我一定会对她好的,娘娘您别担心。”
  秋骊点点头,看着君屹喝下沃德敬下的酒,持筷给他夹了两筷子菜让他压压酒味儿。
  其实她也就是说说,毕竟沃德的人品她也是知晓的,但成亲当天说说狠话也是娘家人的特权,青梅没有兄弟姐妹,除了她也不会有人说这样的话了。
  狂欢盛宴一直延续到半夜,新人才终于得以回去新房。
  若是按晋国的规矩来,青梅是无须露脸的,她只需坐在喜床上等着沃德敬酒后回房,可北国民风开放,新嫁娘也可同新郎一起敬酒。
  比起枯等,青梅还是觉得和沃德一起敬酒更好一些,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以后的日子里需要一起承担的就更多了。
  月挂苍穹正中,斜映入窗边的月华皎洁如流水,前几日才下了些薄雪,此时天气寒冷,霜花凝结在墙角,在月光的映衬下,晶亮的纹路十分惹眼。
  秋骊则是和君屹一起披着月光走上马车,在连酒都没敢喝的侍卫们的注视下撂下车帘,伴随着一些细碎的吆喝声,马车吱呀呀的走出小土路,往宽敞平坦的大路上拐。
  由于天色实在是太晚,马车在极寂静的道路上行驶着,耳边除了马蹄哒哒声,便只余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秋骊靠在君屹身侧,忍不住连着打了两个哈欠,她手里捧着个小暖炉,烘得双手热乎乎的,却依旧驱不走睡意。
  晃悠悠的马车更是加剧了她的困意,终究还是支撑不住的把自己整个上半身都倚靠在君屹身上,眼皮沉沉的失了控制。
  秋骊的睡眠一向不错,所以即使是在马车上,她也睡得极沉,如果不是拉车的马儿发出一声长啸又弄得马车发生严重倾斜,若非被君屹搂住,她定然摔得不轻的话,恐怕她还醒不来。
  正有些茫然,耳边突然感受到一阵凉寒之气,紧接着便是一道极轻的毫无感情起伏的冰冷嗓音:“有刺客!”
  秋骊神色一正,立即清醒了。
  是白三…
  白三来通知她有刺客…
  刚这样想着,就听到外头的动静越发大了,马车被马车夫勒停,君屹将她护在身后,掀帘子打算看看情况。
  此时却有一支箭矢远远的从黑暗中飞出,直直的射穿车帘,钉在一侧的马车车壁上。
  秋骊被吓了一跳,她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回 遇到这种危险的事儿。
  君屹见她被吓傻了眼,连忙将人拽到自己身边,他从铺得厚厚的坐垫下取出把手臂长短的短刀,在面前一挥,挡下穿过车帘的另一支箭矢,趁机在马车夫掩护下带着秋骊下了马车。
  他们的马车虽然做工精良,但也抵不过狂风骤雨般的箭矢来袭。
  若不离开马车,就成了活靶子,完全的坐以待毙了。
  今晚月亮很亮,但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却是毫无遮掩的马路上,而刚刚对他们偷袭的人却有黑暗和草丛作为遮掩,成为众矢之的的他们正处于极度危险之中。
  侍卫们将他们围在圈里,个个拔刀怒目圆睁,可敌暗我明,来自黑暗处的箭矢似雨点般朝着他们而来,侍卫们奋力拼搏却依旧还是不敌,胳膊和其他部位多少都有了伤口或是直接被箭矢贯穿失了行动力。
 
 
第33章 
  白一白二混迹在这些侍卫中看着不起眼,但它们到底是身有异处,众人又处于高度紧张中,竟也未曾发现,那些箭矢是有穿过它们的身体落到地上的。
  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君屹也不知什么时候手里的短刀变成了一把长弓,男人搭弓射箭,弓弦被扯出一个夸张的圆弧,随着箭矢的飞远而迅速恢复原状。
  长箭掠过茂密的草丛射进暗处中,就听到一道惨叫,紧接着便是一支又一支的箭矢飞过众人头顶射进草丛中。
  虽然因为天色和树枝茂叶的遮挡,使得那些刺客隐藏其中,但正是因为他们躲藏在草丛中,相互之间离得不远,再加上君屹可以通过射出的箭矢来判断他们的位置,本来用来躲避的草丛,此时却让他们进退两难。
  或许是也发现处于明面上的人由于地形平坦容易躲闪,而他们躲于草丛难以躲避,刺客们放弃了草丛和弓箭,手持长刀从黑暗中涌了出来。
  这些人大约有二十来人,比秋骊这边的侍卫们多了五六个。
  于身法上,比起大开大合的侍卫们,他们更擅长偷袭和暗算。
  也是因为这个,上一次君屹才会在侍卫们的守护下伤了胳膊。
  只是这一次刺客们显然要吃些大亏,毕竟论起搞偷袭,再是训练有素的刺客也决计不会是纸片人护卫们的对手,更别提还有暗中“相助”的其他三个纸片人护卫的存在。
  于是这一场算准了时间地点,但也算不上多精心策划的刺杀便很快就落幕了,只可惜或许是有上一次的经验在,这一次没能抓到刺客们的活口,秋骊也有幸见识到了十数人齐齐抹脖子是个什么场景。
  好好的去参加喜宴,秋骊也是上半夜高高兴兴,下半夜精神恍惚的回了宫,她到底是生长在红旗下的普通女孩,上辈子连个死人都不曾见过,回老家看到杀猪的晚上都会做个噩梦,更别提这一回直面人类的死亡,还是那样刺激的场面。
  秋骊躺在床上,虽闭着眼睛,脑海里却依旧还在回放当时的模样,好在君屹及时发现了她的异样,忙抱住她安抚了许久,但见成效不高。
  遂眼睛转了转,直接让侍女们将灯盏点着,拉着秋骊来到平时处理事务的案几前,让她把这几天堆积着一直没处理的账簿算完。
  秋骊一手拿着本账簿,一手被塞了个小金算盘,看着桌案上分量明显不轻的账本,脑瓜子一瞬间空了。
  回过头看向身旁的君屹,却得了对方一个催促的眼神,她只得拿起小算盘,啪啦啪啦的算起账来。
  明明已是深夜,甚至再过一两个时辰就是天明,但偏偏因为之前的刺杀,秋骊精神高度紧张,即使是躺着也难以入眠。
  结果让君屹这样一弄,她的注意力全都在账簿拨弄小算盘上了,神也不敢分,一分就要算错数。
  秋骊以前的专业是农业,但说实话大学学的内容多是纸上谈兵,虽然也曾去过实验田实习,但种地的经验离老道的老农人们差远了。
  可她来到异世近三年,衣来张手饭来张口,没有生活压力的她却自学了会计和珠算,虽然也没多厉害,但整理这些账簿却足够了。
  连着算了两本账簿,秋骊只觉得眼皮越发的沉,她原本就有些困,虽然因为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让她不得不精神了起来,但随着一串串数字进入脑海,她到底还是觉得有些用脑过度,困倦感自然再度袭来。
  哈欠一个接一个,生理性的眼泪也一滴接一滴。
  君屹瞧她是真困了,揉了揉额角,拿过秋骊手里的算盘,拉着人往床上去。
  都困成这样了,应该也没有那个精力胡思乱想了吧?
  果然,秋骊沾枕就睡着了。可能是因为太累,竟还打起小呼噜来,声音不大,咕噜咕噜的倒是挺像小猫儿的。
  君屹浅笑了下,给人掖了掖被角,也忍不住睡了过去。
  就在秋骊算账的时候,君屹几乎是已经将此次刺杀的可疑人确定了出来。
  毕竟从身法上,这一批刺客与上一批,简直是一模一样,看来是上一次没能要他的命,这又卷土重来了。
  想到那个行事作风十分矛盾的哈达尔,君屹一时也有些迷茫,但他也清楚,一旦将自己试图启用科举的指令下达,怕是暗地里刺杀他的人就得更多了。
  不过北国人性子直莽,暗杀他的肯定没有明面上与他争论的人多。
  对此君屹心知必然会有一场腥风血雨,但历朝历代,无数人因变法而丧命,君屹自诩自己并非贪生怕死之辈,若真能改变北国选官现状,那他纵然历经些危机,也是值得的。
  只是现在却已经不是单他一人遇险,今日秋骊与他一同遭遇险境,却的的确确的吓到了他,也是清楚认识到,若是隐患不除危险真不知何时就会突然出现。
  秋骊这一觉既没有做噩梦,也没有半夜惊醒,她一睡就睡到了正午,醒来后只觉得脑瓜子被人清空了一般,她坐起身懵懵懂懂了好一阵,这才想起来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环视一圈,除了几个侍女静默无声的守在门口,屋里并没有君屹的身影。
  见她醒来,一个身着浅绿色侍女服的小姑娘立即走了过来,问她要不要洗漱。
  秋骊问了下时辰,在听到马上就是要到吃午饭的时候了,立即从床上爬了起来,自打来到异世,她就很少会睡到日上三竿了,毕竟这里的人都是早睡早起,很少会有赖床不起的。
  简单的洗漱完,秋骊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寻了个侍卫询问君屹的去向。
  其实她不问也清楚,昨晚出了那么大事儿,虽然说她与君屹都没受伤,但侍卫们却也有所伤亡,可一可二总不能过三,刺杀这种事若不能把罪魁祸首揪出来,怕是以后就会没完没了了。
  攘外必先安内,晋国借兵一事还需斟酌,但他已遭受两次暗杀,若不能及时将其除去,恐怕会有损他北国汗王的威信。
  刚巧他欲下达启用科举的指令,此时正需要一个杀鸡儆猴的靶子。
  他北国的律法也有许多陈旧和不合理,但这些改变都需慢慢的来,君屹有心更改律法取消奴隶制度,却也不希望因他过于急切而使得发生乱象。
  吃过午饭,秋骊就听到守门的侍女来报,说是青梅进宫来了。
  按理来说,青梅和沃德他们没有长辈,新婚第二日则是需要一大早就来宫里拜谢她和君屹的,但昨晚秋骊特意叮嘱了,说不许他们早上去,自己贪睡,一早上去她肯定还没醒。
  其实这也是她心疼青梅,原本成亲就够累人的了,还要一大早的起来进宫来见她,这样的折腾对一个新嫁娘来说,可以堪比折磨了,她与青梅以前几乎无时无刻不在一块,哪里需要搞这么一出。
  “快让她进来呀!”
  秋骊连忙催侍女们将碗碟收拾起来,她自己则是快步朝外走去。
  虽然只是一晚上没见,但秋骊却有一肚子的话想和青梅说,毕竟昨晚遇刺的消息被他们瞒了下来并没有声张,所以外头人并不知道还曾发生了这样大的一件事,可青梅是她的人,沃德也是君屹的近卫,倒是没必要瞒着他们。
  秋骊出了门,一眼就瞧见了眉眼含笑的青梅,看她这状态,也知道沃德对她很好,正是一脸的幸福模样。
  但这美好,很快就在秋骊和她说自己遇险了后立即变成了后怕和担忧。
  先前那场刺杀,青梅也是知道的,为此她还专门照顾了沃德三天,但沃德作为汗王的近卫,受伤那是家常便饭,不同于大老粗的秋骊,在青梅眼里,则是金枝玉叶脆弱至极的存在,听到她遇险,哪里还能不惊慌。
  秋骊之前的确是害怕过,但经过一晚的调整,现在已经没之前那么惶恐了,尤其是和青梅说完话后,就像是把坏情绪都转移了,此时见青梅捂着胸口,满脸后怕的的表情时,还有些愧疚。
  叫来侍女送上茶点,秋骊催着青梅吃些东西压压惊。反正她一旦有不好的情绪时,就会想吃东西,只要能吃到好吃的东西,就会感觉压力都变轻了。
  青梅和她处得久,近朱者赤,也和秋骊变得一样贪吃,就见她一口接一口的将糕点塞进嘴里,还不忘记用花茶漱口。
  两个清空了一盘子点心,秋骊这才倒出空来问青梅沃德对她好不好。
  其实这话相当于废话,人日子过得好不好,脸上就能看个大概,再加上这也才不过是新婚第二天,能看出什么来呀?
  果然,就见青梅羞红了脸,讷讷不语。
  秋骊也没有继续追问,好歹也算是转移了话题,连忙拉着青梅说其他的话。
  过了两日,君屹颁布了新法令。筹谋多年,今日方才颁发下达,君屹也不是不能忍的人,只是现如今也算是天时地利的好时机,他如何能不抓住。
  只是历来变法皆是由尸骨堆砌而成,一个将改变国家选官政策的法令颁发下来,不起乱子是不可能的,但君屹早有准备,倒是很快就将趁机作乱的人压了下去。
  反正到最后,法令还是顺利的颁发了下去,有前人栽树,北国的科举选制就能避免许多因经验不足可能会走的弯路,但毕竟国情不同,法令也定然不能完全相同,一切都需要时间来慢慢修正,此时君屹极其臣子们所需要的,是将指令一步步引入正轨。
  “明年秋天就开科举?这样急的吗?”
  秋骊记得晋国的科考是三年一次,不过其中还包括县试、乡试什么的很是复杂,这先前一点消息都没漏出,突然就要开科考,明年秋季到现在可是连一年的功夫都没有,真的能招来有才能的人吗?
  君屹却是道:“我国多武将少良臣,于文臣上向来缺少可用的人,倒不是我着急,而是第一次开科考难免会有疏漏,这一回开了科考主要也是以实用为主,并不以文章华丽见喜。”
  听闻晋国科考之时,文章需写得有华丽无双、意境深远,但他北国的士子并不需要如此,只要文章写得内有实意,便是上乘。
  对此秋骊也表示理解,毕竟文章再是写得天花乱坠,也多是一些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的废话,倒是不如言之有物但是文笔质朴的。
  到底不管怎么说,科举选官的制度总是要比之前的子承父,父传子的要好很多,而且她这头才建立几个学堂不到一年,科考制度就被启用了,以后那几个学堂怕是还能为北国输入些人材也说不准。
  总之,这是一件极好的消息,同时秋骊也知道了这两次胆敢派出刺客的哈达尔将军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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