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竟是魔君白月光——开桔
时间:2022-09-23 05:37:25

  裴九真换上一个哀怨的眼神看向裴少禹,极尽柔弱无辜之态。
  晃地一眼,裴九真感觉身边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只一眨眼的功夫,她便觉得禁锢她脖子的那道力量不见了。
  恍惚之间,周围似乎起了一阵骚动,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裴少禹揽住肩膀,护在身边。
  裴少禹来来回回打量裴九真脖子上的伤,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脖子,但也只敢轻轻一点,生怕弄疼了她:“疼不疼?”
  裴九真脖子上的伤似乎还有被烈焰灼烧过的痕迹,想来应当是那个黑衣人的术法所致。
  裴九真立马像受了惊的猫儿一样钻到裴少禹怀里,泪凝于睫,语气里委屈好比水漫金山:“疼。”
  只此一个字已经让裴少禹心肝都跟着颤了一颤。
  九真是青龙族最珍贵的小公主,从小是被父母,被他们兄弟,被族中上上下下捧在手心里长大,何曾伤过一点皮毛,更别说被人挟持,受此等惊吓。
  裴少禹搂紧了裴九真,可裴九真却一个劲儿在他怀里发抖。
  邱景之和程月知急急忙忙冲了过来,围在裴九真身边。
  裴九真扭头去看方才救她的那团影子。
  她脖子上的疼是真的不假,但也只是七分疼而已,而那另外的三分疼则是她故意演出来给云若谷看的,好叫他知道不是她负了他的好兄弟,而是他那好兄弟邱景之移情别恋,弃她不顾。
  只是不知她演的这出戏云若谷看没看着。
  只见他目不斜视,只盯着那个伤她的人。他衣摆处的那只银线织就的飞鱼随着他周围若隐若现如水纹一般荡漾的灵力摇头摆尾的,仿佛在他灵力的滋养下活过来了一般。
  相比邱景之凌厉如刀刃的灵力,云若谷的灵力则显得更加舒展松弛,仿佛是从三界自然中衍生而来的最为纯真根本的灵力,但于旁人而言,这看似柔软不具有攻击力的灵光却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厚重威压,让人不敢近前。
  这样的境界别说她大哥哥裴少正还未达到,就连年轻一辈中的翘楚邱景之也尚且未至。
  没想到短短百来年不见,云若谷的修为竟又上了一层。
  云若谷摊开手掌,掌心便有汩汩清冽水流涌出。他甩开手,水柱迅速化形,塑成一道浑然天成的水鞭,直指对面那个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黑影。
  看那架势像是要一招将其毙命,可那人若死了,他们便查不出他此行目的,更无从知晓他是否受人指使,于是裴少禹急道:“且慢,留活口!”
  “没这个必要。”云若谷面不改色,浑身冷意森然,在他手下就没有过留活口这一说,况且方才他看得清清楚楚,此人并非冲裴九真而去。
  旁人的安危死活跟他就更没有关系了。
  水鞭以雷霆之势甩过去。
  裴九真道:“慢……”
  话音未落,水鞭已经缠上那人,只一息的时间,那黑影已经被水鞭绞杀,瞬间化于无形,徒留一缕黑影随风一荡,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若谷拧着眉,想收却也来不及了。
  云若谷返回来后,目光似是不经意一般,匆匆瞥过裴九真脖子上的两道渗出点点红血丝的伤口。
  裴九真本就生得白,故而这点鲜红在纯白的陪衬下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她像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一双清澈剔透的杏眼上竟然覆上了薄薄的一层氤氲水汽,粉粉的唇角微微下压,看上去委屈极了,像小奶猫一样惹人怜。
  裴九真无意间对上云若谷的目光,下意识往裴少禹身后躲了躲。
  裴少禹并不知道九真的小心思,还以为她暂时没从刚才被人挟持的惊魂体验中走出来,便也没放在心上,只轻抚她肩膀安慰她:“别怕,没事了。”
  即使她已经低下头避开云若谷的目光,但她还能感觉到云若谷如鹰一般犀利的眼神还停留在她身上,审视她。
  这让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别的错事被云若谷给抓住了。
  好在没一会儿裴少禹问起程月知方才的情况,云若谷的目光也被引过去。
  她暂时得以松一口气。
  云若谷不是邱景之,自然没有邱景之那么好的脾气,事事都包容她,顺着她。云若谷的脾气不仅仅是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极其古怪。
  他独来独往,除邱景之外,对谁都距离感十足,一副“尔等俗子莫挨本仙”的鬼样子。除此之外,他仗着自己悟性好,修为高,为人特别傲,眼里心里只容得下修炼和云梦泽的公事,旁的东西似乎都不配入他的眼,更别说耽误他时间。
  所以当初他主动提出帮忙寻找五彩明珠时,裴九真被吓得够呛。
  坦白说,裴九真一直都有些怵云若谷。
  可明明她认识云若谷比她认识邱景之还要早,那时她也会跟在云若谷身后一口一个哥哥叫得又甜又好听。
  怎么后来他们却越走越远?
 
 
第八章 
  云若谷是逍遥真人的关门弟子,承他衣钵继承上古神迹云梦泽。
  逍遥真人和裴九真的母亲瑶君是同门师兄妹,早些年逍遥真人外出云游,所以就将云若谷托付给她母亲瑶君代为照顾。
  原本他们定的是两三百年时间,谁想到逍遥真人能不靠谱到连自己唯一的徒弟都能撇下不管,竟然一去不复返。
  那几年邱景之还没来祭酒岭,对于她这个便宜未婚夫,她一直只听过其名却还没见过真人。
  那会儿她还小,天生喜欢亲近那些长得好看的哥哥姐姐们,偏偏性情古怪的云若谷就是当时他们祭酒岭长得最好看的那一个。
  即便后来邱景之来了,凭良心说,他也没能压过云若谷。
  所以云若谷初来祭酒岭时,她也常常跟在云若谷屁股后面到处跑,用她二哥哥的话说,当初她一口一个哥哥叫云若谷,可比她叫邱景之的时候都还欢快。
  不过那时候她年岁小,许多事都不记得了。
  她只知道那时候云若谷是祭酒岭最好看的那个,但却不知道他的英俊好比冬日凛冽的风,吹在身上那是会割疼人的。
  就好比如四海八荒不知那些被云若谷这道妖风伤得外焦里嫩的女子们,尽管她们瞪大了眼睛盯着云若谷,势要把他身上盯出独属于自己的窟窿,可到了他这儿,每一个结局都一样。
  拒绝你没商量。
  用她二哥的话说,被云若谷拒绝过的姑娘排一排都能绕他们祭酒岭一圈了。
  但话说回来那时候她年纪是真的小,正是喜欢粘人的时候,所以虽然云若谷像四面悬绝,高不可攀的陡然山峰,但也架不住她软磨硬泡,天天缠着他不放的架势,往往她说十句,他多少回她一句。
  裴九真便傻傻地以为他只是话少而已。
  直到后来邱景之来了,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云若谷偶尔也有话多的时候。
  他们大概就是从那时候起越走越远的吧,或者说得更为确切一些,是她从那时候起远离了云若谷。
  渐渐地,她也从云若谷身上感觉到了从前她感受不到的“生人勿近”。
  可奇怪的是,适才云若谷甩出水鞭的那一刻,却有一种稳稳的安全感在她身上蔓延开。
  即使怕他,她却还是忍不住为他的强大所折服。
  仔细想想,过去的岁月云若谷看在瑶君的面子上其实帮了她许多。
  哥哥们没空的时候,他就给她当陪练沙袋,即使被她打伤了也绝不吭一声。哥哥们送她的灵宝,她不晓得怎么用,他就耐着性子手把手教她。
  回王城的路上,裴少禹已经问过程月知是否认识那个黑衣人,又问她可曾得罪过什么人,程月知摇着头一一否认了。
  邱景之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应当是确认了自己心意之后,一时间还适应不了。
  裴九真默默看在眼里,但也不说破。
  回到王城,裴九真借口身子不适径自回了自己的明华院,闭门不出。
  别人不知道,但她知道,在黑影人这件事上程月知撒了谎。
  程月知不仅认识那个黑影,甚至这整件事都是程月知策划的。只不过程月知的原计划,猎的是裴少正的心,没想到却意外被她裴九真给搅和了。
  这一次她除了立住自己和邱景之的人设之外,还有一点小小的意外之喜。此次她奋不顾身去救程月知,王城中那些说她善妒,故意为难程月知的谣言自然也会不攻自破。
  只是隐忧却也并未尽除。
  裴九真拆下发髻上的钗环放在桌上,单手扶额撑在红木桌面上。她手边就是半开的血檀实木雕花妆奁,里头摆满了各式珠翠和耳坠。
  裴九真一眼扫过这些琳琅满目的钗环,忽然有些烦躁起来,她暗暗叹了一口气不再看这些。
  程月知为何处心积虑接近裴少正?难道她现在便已经看中东海女君的位置,所以打算为以后的计划铺路?
  彩儿轻叩门扉:“小殿下,我拿了些药。”
  裴九真缓了缓精神,坐直身体:“进来。”
  彩儿拿了外敷用的伤药和安神茶。
  方才看见裴九真雪白的脖子的赫然映着两道红肿抓痕,当真是看得她心惊肉跳。裴九真从小到大在王城,何曾伤过一次?更别提被人当街挟持。
  彩儿动作尽量轻柔地给裴九真上药,即便动作已经这样轻了,彩儿还是担心弄疼细皮嫩肉的彩儿:“小殿下,疼吗?”
  裴九真眼睛湿漉漉的,委委屈屈:“疼,热辣辣的疼。”
  此话一出,彩儿心疼的不得了,更别提裴九真那双像小鹿一样湿漉漉的眼睛还直勾勾盯着她,更让她心口一紧,只恨不能替小殿下承受这份疼痛。
  彩儿忙取了冰袋过来给裴九真敷上,又道:“大殿下得知小殿下受了伤,担心得不得了。大殿下原说要来看小殿下的,但二殿下给拦下了,怕打扰小殿下休息。这安神茶和伤药都是大殿下亲自下令让送过来的。”
  裴九真轻轻应了一声,忽然想起前几日让彩儿去办的事:“我交代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
  “小殿下放心,都办妥了。”
  那日裴九真吩咐她留意三处院子伺候的人,她回去仔仔细细查探了一番,果然揪出来几个碎嘴,故意搬弄是非之徒。
  “大哥哥那儿呢?”
  彩儿摇着头说:“大殿下那儿的人都安分,没有嚼舌根的。”
  彩儿服侍裴九真歇下后便出去了。
  月色皎洁,一双玄色兰花纹长靴踩碎了满园的莹白月光停在裴九真门外。
  若不是邱景之不收这珠子,他也不至于为这颗珠子走一趟,偏生他来得也不巧,裴九真已经歇息了。
  他低头摸了摸袖子里的珠子,又回头看了看,月色满园,流萤时而停在刚开的五色灵花上,时而又停在嫩绿的新叶上。
  犹豫再三,他还是扭头隐入夜色,只当他没来过。
  月夜静默,云若谷去后,程月知踩着她那双新制的纯白莲花绣鞋而来。她来之前已经让影卫悄悄潜入裴九真的院子探过,裴九真回来之后就歇下了。
  她这会儿来其实是见不着裴九真的。
  说起影卫……今日若非那人插手,她何至于折了一员。
  好在今日计划虽然横生枝节,但她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她确认了邱景之的心意。
  不过裴九真今日却有些奇怪,她在街市上演的那一出戏当真只是为了确认邱景之的心意?还是她另有打算?
  明明月前裴九真的心思还是那样好猜,她只要眨眨眼,皱皱眉,程月知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最近裴九真的心思却越发难猜起来。
  好比上回在邱景之面前,一向受不了半分委屈的裴九真竟然没有一怒之下给她点教训。
  程月知握了握拳头,柳眉微微提起,低头看了看院子里闪着莹莹光亮的紫藤,忽然觉得这些紫藤委实碍眼。
  “程姑娘?”
  程月知循声望去,只见一袭银灰常服的裴少正走过来。程月知朝他颔首,迎上两步。
  裴少正回以淡淡的笑,目光越过程月知的肩看向后面紧闭的门扉:“更深露重,程姑娘怎么过来了?”
  程月知答说:“今日小殿下因我而受惊,我过意不去,想来看看。只是我来得不巧,小殿下已经歇下了。”
  裴少正慢慢将目光挪回程月知身上:“明日再来吧,九九已经歇下了。”裴少正吩咐后面跟着他的侍卫:“送程姑娘回翠竹院。”
  程月知微怔,今早裴少正待她明明已经有所动摇,怎么半日不见,他却冷淡了这么多?程月知来不及深想,硬着头皮答说:“也好,谢大殿下。”
  裴少正的目光追随程月知远去的背影,他目光一沉,似乎想到了什么。
  今日之前裴少正认为程月知只是一个落难的修道者,可现在他心底忽然萌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如果程月知与人无冤无仇,为何会被人当街拦截?
  裴少正抬起手勾了勾手指头,后头的侍卫便上前一步听候差遣。
  裴少正道:“去查一查程姑娘之前的经历。”
 
 
第九章 
  裴少正推开房门,一束皎白月光穿透缝隙落在地砖上,闪着莹莹亮光。裴少正的阴影压过地上的光,行至床前。
  裴九真侧身向里躺着,裴少正留心看了一眼裴九真脖子上的伤。彩儿已经帮她上过药,现下脖子上的红肿已经褪下许多,但还是隐隐留了些斑斑点点的淤紫。
  裴少正弯腰坐在床沿,大手一抬把裴九真的小手给捞了过来,给她戴上一枚龙鳞尾戒。
  青龙一族出生时父母会从幼崽心脏的位置取下一片护心鳞,置于护鳞石中养护,若来日孩子性命垂危可取出这一片龙鳞起死回生。
  而裴少正给九真戴上这枚龙鳞尾戒是他用自己的龙鳞制成的,必要时可替九真挡下一劫。
  今日之事令他后怕不已,他左思右想暂时只能想出这么一个法子。
  裴九真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察觉到有人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她微微抬起眼皮,露出一条细长的缝看了一眼,隐隐约约看出了裴少正的影子。
  裴九真嗫嚅道:“大哥哥。”
  裴九真本能地靠近裴少正,蜷缩在他身边,眼睛半睁未睁,看上去像是困极了,但又忍不住想和他说说话。
  裴少正:“伤口还疼不疼?”
  裴九真闭着眼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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