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上次吃的国营饭店大包子,一人抱着一个大包子啃。
铁蛋儿这次终于吃到心心念念的大包子了,一口气干了三个,撑的赶快出去跑了两圈。
聂锋吃完饭就开始打包行李,顾溪和洋洋知道叔叔要走了,都舍不得,眼眶都红了。
秦晚晚在一旁知心大姐姐一样安慰,
“叔叔是有任务,才要走的,咱们要服从命令。过阵叔叔还会回来的,就算不回来,咱们也可以去看他呀!”
聂锋...
刚刚一脸舍不得的是谁?怎么一下就这么豁达了?
虽然搞不明白这个小戏精的变脸速度,但他突然感觉日后可能还有一段追妻路要走。
聂锋收拾起行李来是很快的,他已经打听过路线,先走到湾沟村,再坐着运输车直接到市里,然后坐车回部队。
秦晚晚一个大人,领着一群孩子,把他送到门口。
离别之情拉满,顾溪已经开始哽咽了。
聂锋刚想对媳妇说几句知心话,或者是不是...可惜旁边的眼睛太多了。
他想说下次再见,咱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就见秦晚晚带着明媚地笑,冲着他伸出手,
“那么,聂□□,期待下次见面啦!”
就是你不回来,我也会去找你的,毕竟命比较重要嘛!
聂锋……
怎么跟领导致欢送词似的…这个小戏精,到底长没长心!
一双大手跟小手正式相握,粗粝对上柔软,像是等待许久的久别重逢。
秦晚晚看着自己的血条又涨了点儿,笑得眯眯眼,握着聂锋的手,都不舍得分开了,还摇了两下。
一旁看着热闹的街坊四邻忍不住笑,还有的打趣说:
“到底是新婚的小两口,要不你俩再回屋抱一会儿?”
被万翠翠挺着腰把人撵跑了,
“都长点良心吧,人家两口子才在一块几天,就得分开了,还不让人家说说离别话?”
秦晚晚这才不好意思地把手放开,反正她也发现了,握多长时间也就涨那点儿血条。
哎,真想知道那天晚上她干啥了,咋一下长这么多血呢?
这时候,聂锋突然说准备的钱和票还没给秦晚晚呢。
秦晚晚一听这话,立马来精神了,对啊,她总不能平白背负□□的名声,权利也是要享受的吧!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花老公的钱有错吗?必须没有啊!
她跟着聂锋,欢快地小跑着,都比聂锋走的还快了,着急忙慌地把人往屋里引,还交代孩子们不许偷看。
现在是大人交工资的时刻,小孩子是没资格看滴!
聂锋又气又想笑,看着秦晚晚期待的眼神,他恶作剧之心骤起,
“你不是想知道那天晚上咱俩的嘴是不是被虫子咬了吗?”
正等着收钱的秦晚晚丈二摸不到头脑,不是说要给钱嘛,突然提这个干嘛。
“啊,是呀,那到底..."
她刚要顺着话说什么,就见他的脸迅速地凑了过来,又快又准,秦晚晚一下子就呼吸不畅了...
这感觉太奇妙了,又晕又沉,还带着心剧烈跳动的震撼。
虽然她看过无数小说,甚至各种实战片,但真的自己切身感受的时候,才知道万般形容,都不足以体会之万一。
她也知道她的嘴为什么会那么红了,他在啃她!
那他的嘴被□□成那样,难不成...
晕晕沉沉间,聂锋终于放开了她,秦晚晚无力地依在他身上,像是漂泊的游船终于靠了港。
“上次你可是下死力气咬我的。”
“我,我吗?”
“那难不成真是虫子啊?”
他看了眼时间,把早就准备好的钱和票证本拿出来,
“这次有奖金,所以比较多,你该花就花,等我工资发了再给你。”
秦晚晚脱了力地听他絮絮,然后说时间到了,真的该走了。
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抽空给我做个背心吧。”
昏昏涨涨的秦晚晚??怎么突然提到背心了?
“要和你棉袄一样料子的。”
说完抱了她一下,转身就走。
秦晚晚唔了一声,这人到底说什么啊,什么背心料子的?
等人走了,孩子们都围过来安慰她的时候,她才赫然发现血条的状态!
她终于知道那天晚上为什么血条长的那么快了!
秦晚晚呆呆愣愣的,几个孩子对视一眼,
婶婶果然很伤心,叔叔走了之后,婶婶人都呆啦!
第32章 想你!
姜玉珍和聂婆子好到天黑了才回来, 两个人头发也乱了,脸上还挂着彩,但瞧着精神头不错, 带着一股隐隐的解恨。
“姜金花让我好顿挠,死老婆子劲儿还挺大, 看给我抓的!”
聂婆子摸着挂着彩的脸,气哼哼道。
姜玉珍也忿忿, 她们这次是彻底跟舅奶一家撕破脸了, 厮打在一起,一点脸面也没留。
秦晚晚心说这样也好,姜金花可是一点好作用都没起,这样的人不断交以后还会惹事。
隔了两天, 聂铭去公安局询问情况,说已经查明聂铁是被做套诱赌,比起赵富贵他们三个, 罪名可是小多了, 交了罚款就可以回家。
可姜玉珍攒的钱都被聂铁输了, 农村家里又没啥存款, 动用聂婆子的棺材本都未必能交的上罚款。
秦晚晚在姜玉珍一筹莫展的时候,拍出了罚款,
“嫂子,我这有钱,回头把罚款交上吧!”
姜玉珍感动的不知怎么好了, 她不是没动过管秦晚晚借钱的意思, 可是实在是张不开嘴。
弟妹都把这么好的营生交给他们了, 结果聂铁还把钱都糟践了。
“弟妹, 嫂子, 嫂子真不知道说点什么感谢的话了!”
姜玉珍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嫂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时候咱必须帮把手。
但还有一句话,亲是亲,财是财。
这钱算是我借给你和大哥的,回头从卖布的工钱里抵。”
“那是,那是肯定的了!”
姜玉珍连忙点头,连连保证,
“等你大哥回来了,我就天天撵着他去赶大集,年前正是卖货的时候,争取到年根底下就把这钱还上!”
聂铭第二天就去交了罚款,没过几天,聂铁就回来了。
经过了这番经历的聂铁,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看到全家人一下子眼眶都红了,要不是还有孩子在场,估计他能直接抱着媳妇哭。
姜玉珍可没管那么多,抱着他狠狠地锤了两下,
“你说说你,咋干出这样的事儿来,你以后要是敢再犯,我...”
“不敢了不敢了,我要是再有一次,就让我...”
姜玉珍一把捂住了聂铁的嘴,可不想听这些诅咒发誓,依在他身上呜呜哭了起来。
聂婆子等了半天,都没近到儿子的身,气的直白愣姜玉珍。
好容易把人扒拉下来,上去抱着儿子就是一顿嚎,儿子遭罪了,可把妈心疼毁了!
妈去帮你报仇了,没放过姜金花那个老妖婆子,好顿给她挠!
秦晚晚主动带着孩子回了屋,老太太讲她的光辉历史,估计且得等一阵呢,他们就不凑热闹了。
第二天一早,聂铁果然起大早去赶大集了,还有不到一个月过年,连大集上的人都多了起来,越到年根越热闹。
没过几天,从上次再没回来过的聂锦终于回来了。
学校给高三生加了课,为明年的高考做准备。
聂锦这次回来,比上次还要瘦了些,一看就是学习累到了,可人精神却很好,带着股上次没有的劲儿。
聂婆子看到她就是一颤,没说两句话呢,就撵她去秦晚晚那屋里。
估计是被她半夜磨刀给吓到了,说什么也不跟聂锦一个屋住。
“你三哥还得回来住呢,你都这么大的大姑娘了,再在一起住不方便!”
聂锦乐不得地去和二嫂一起住,但她可没那么容易让她妈如意,于是极不情愿道,
“我不去,那屋人那么多,一点都不宽敞!”
秦晚晚看到聂锦的眼色也说:
“妈,您就让小妹继续在这屋住呗,我...我不敢...”
看起来特别害怕的样子。
聂婆子把秦晚晚拉到一边,苦口婆心地劝,
“你那屋又没有刀,你怕啥?放心吧,万一要真有事,你就喊,妈第一时间去救你!”
然后不待秦晚晚拒绝,就赶快把聂锦的行李送西屋去了。
晚上,聂锦舒服地躺在西屋炕上,这屋香香的,还热热的,比大屋不知道舒服多少倍。
只可惜旁边还有个非跟过来的小跟班,要不她和嫂嫂说起话来,才更安逸。
聂锦无奈地瞧了眼在炕上和洋洋疯跑的丽丽,有这孩子在,就甭想安静了,好像有无尽的精力一样。
她原来就想过来住,可姜玉珍总以婶婶要照顾两个孩子为借口,拦着不让她过来。
到了今天,聂锦成功入住西屋之后,她眼珠子一转,旧事重提。
姜玉珍还想拿套话哄她,就听丽丽理直气壮道,
“我又不用我婶婶看,我让我小姑看我,还不行?”
姜玉珍...
聂锦要说话,丽丽就问她,
“为啥你都能去西屋住,还拦着不让我去?你要是总吃独食,那吃不上饭的就得有意见了,回头一来气,砸了你的饭碗,到时候谁都别想再吃了!“
聂锦...
嘎巴豆儿大的小丫蛋子,哪来这么多大人嗑儿?
无奈只能把丽丽也领过来了。
秦晚晚倒是无所谓,反正进这屋的人都得遵守她的规定,到点儿了就拉灯线闭灯。
黑漆漆的西屋里,几个孩子虽然不想睡觉,也还是紧紧地闭上眼睛,听着秦晚晚和聂锦的说话声,有种莫名的兴奋。
小孩子总是爱偷听大人说话,这点丽丽最有经验。
“二嫂,我想着从明天开始,跟着三哥去卖布,可能帮他收个钱什么的。”
年底了生意比较忙,大嫂已经跟着大哥去跑集市了,她收了二嫂的生活费,也想出一份力。
“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回头等明年考个好大学,想干活以后有的是机会。
你三哥那头要是忙的话,我就去帮忙了,用不上你。”
这个年龄,在现代还是个孩子呢。
可聂锦却依然坚持,“不耽误的,三哥的摊儿也就摆一上午,我下午也可以看书。
要是一整天都看书,才容易学不进去呢!”
而且她现在的成绩已经不是靠堆时间能提高的,到了她这个学习水平,需要的更多是反思,不断构建自己的学习体系。
秦晚晚早就知道聂锦学习好,可书里聂锦辍学结婚,和现在必然是两种不同的结果,所以她也挺好奇聂锦以后会干什么,
“那你将来想学什么?有理想的学校吗?”
聂锦也没不好意思,经过上次嫂子助她重回校园之后,她觉得自己比从前真的是成长了,多了一股豁的上的勇气。
“我想考京大,将来做研究,一辈子再也不回来了!”
她清冷的话里带着一股决绝。
这是她的目标,也是她给自己多年寒窗苦读的奖励。
是的,她最大的奖励就是再不回来,永远和这块生她养她,又让她饱受痛苦和挣扎的地方割席。
秦晚晚能理解她的感受,特别是家里有个丽丽,从聂婆子对丽丽和铁蛋儿的差别来看,就能知道这些年聂锦是过着怎样的生活。
虽然哥哥们对她还不错,但那种来源于母亲的,最原始的歧视,早就让这个姑娘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要不是她读书了,而且一直在读,不断的用知识填满自己空了的心,可能她早就是一具活着的行尸走肉了。
秦晚晚刚想说点什么安慰她,就听一道声音传了出来,清亮又激动,戳穿了黑暗的寂静。
“考上最好的大学,就可以离开这儿了吗?”
是丽丽。
小小的她还不知道离开这其实有很多种方法,比如大多数女人都走的路。
她只是潜意识里像家里,和她一样的女孩儿看齐,她的小姑姑。
小姑姑也不受奶奶待见,小姑姑也有哥哥,小姑姑说她要走啦,再不回来!
她也想走,也不想回来!
秦晚晚没说话,她认为,丽丽需要在合适的时间,由某些合适的人给予她恰当的指引,而聂锦是最好的人选。
她们出生于同一片土壤,都是不甘被埋没、倔强开着的花。
聂锦想了想才说:
“反正对于我,是这样的。”
她并没有因为自己在跟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说话,就敷衍她,正更像是一场和自己心灵的对话。
“从小你奶奶就不想让我读书,说女孩子读书没有用,我就偏要读,而且要读的比男孩子更好!
当我读书好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除了嫁人,我还有更好的一条路走。
走上这条路,我可以最大限度地自由起来,不再受你奶奶的控制。
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事了。”
当她发现她书读的越多,她妈的贬低、喝骂、甚至是巴掌,对她都不起作用了。
她能站在更高的角度来审视这些行为,这都是姜桂兰没有文化、愚昧无知的结果,错的是姜桂兰,她没有错。
而随着她的冷眼旁观,她也越发在她妈脸上看到了其他表情,那是对再不能控制她的心惊和无奈。
丽丽听了这些,沉默之后终于亮声道,
“我也要好好学习,要考上最好的大学,要离开这里,再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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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腊月,家家户户越发忙碌起来。
置办年货,打扫卫生,杀年猪,蒸发面饽饽和年糕,剪窗花...准备过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