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南书百城
时间:2022-09-24 17:17:07

  温盏愣了下:“你这么快。”
  他走近了,她又想到:“你是用冷水洗的吗?”
  商行舟迈动长腿,越过她。
  披着条浴巾吊儿,郎当地坐在沙发上,大佬似的摊开,隐约露出一点腹肌线条。
  他拽里拽气,只回答她第一个问题:“快?温盏,你不能对着一个男人说快。”
  “……”
  “商行舟。”她被逗笑,“你正经点。”
  刚开春,气温也没有很高,暖气早就都停了,山上还有点冷。
  温盏头发吹干了,蓬松柔软地落在肩头。
  她走过去,将吹风机递给他:“下次别用凉水了,很容易生病的。”
  她一凑过来,那种明显的,浮动暗香的热气,就也跟着流淌过来。
  空气分子好像被标记了,每一颗每一粒上都写着“温盏”大名,商行舟又开始感到热。
  骨子里那些躁动的小分子,轻而易举被她唤醒。
  “温盏。”他嗓音泛哑,接过吹风机,两人手指短暂相触,过电似的,他也感到酥麻。
  商行舟顺势攥住她纤细白皙的手腕,低声:“别叫了,你再叫,我的忍耐也要到头了。”
  温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着手腕拖着,扔到他身旁的沙发上。
  很软,她深深陷进去,刚挣扎着翻过身,就被他膝盖抵住。
  商行舟将她压在沙发一角。
  他没穿别的衣服,仅仅一条黑色短裤,以及上身的浴巾。
  这个角度,浴巾被蹭掉一半,腹肌线条一眼可见。
  他呼吸渐沉,眼瞳深邃,很黑,里面翻滚起星星点点、微小火焰一样的情绪。
  温盏眼睛湿漉漉,小心地看着他。
  下一秒,他凑近,发热的唇压下来。
  跟在山上时,那个不管不顾,好像要亲到世界末日的吻不太一样。
  商行舟这次很有耐心,一点点地啃咬,含着她的唇珠吮吸,等她缓慢地开始回应,才伸舌尖进去,卷走她的呼吸。
  温盏仰着头,青涩地适应他,脖颈线条像天鹅一样拉长。
  他没穿上衣,她两只手无所适从,不知道该落在哪,将将拽住他浴巾边缘,把他和自己的距离拉近。
  商行舟的吻,跟他这个人一样,侵略性一向很强。
  不会给人留出任何思考空间,就这么带着蓬勃的气场,强势地压下来。
  温盏眼中生理性的水汽不受控制地凝结,眼睫很快也变得湿漉漉。
  寂静长夜,暧昧丛生的空间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下一刻就要被点燃。
  然而下一秒,商行舟却气息不稳,忽然稍稍离开了她的嘴唇。
  两条手臂撑在她身侧,他小臂上青筋暴涨,忍耐到极限,嗓子哑得不像话:“温盏。”
  他抵着她的额头,微闭着眼,呼吸滚烫:“我迟早被你弄死。”
  温盏忽然有点眼热。
  所以,她的感觉也没错,商行舟永远不会忘记她说过的话,如果她在山顶和靶场都拒绝过了,他就真的不会继续。
  “商行舟。”她认真地看着他,眼睛很亮,小声,“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跟男生……这么亲密地,接触过。”
  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乃至……下一个第一次。
  她垂眼,用自己是手指去碰他的手,声音很轻地,跟他讲道理,“你再等我一下好吗,等我……我,做一点,功课。”
  她脸颊红得发烫。
  话脱口而出,说完了才觉得羞耻,她脑子里这瞬间好像有一百只海獭在尖叫,摇着她的肩膀问她:“你在说什么啊天呐,温盏你还是温盏吗,你竟然也能说出这种话!”
  “你做什么功课?”商行舟被她逗笑,低着头,胸腔微震,“要做也是我做。”
  他开口时,热气打在她脖颈之间。
  有点痒,可是又很亲密,温盏不想推开他,缓慢地眨眼:“可我觉得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商行舟抵了抵腮,撩起眼皮看她,笑得又痞又坏:“你知道我做了什么?”
  温盏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地,真诚指出:“我可能知道。因为你那个……那个,它,现在正,抵着我。”
  商行舟:“……”
  商行舟移开目光,无声地骂了句“草”。
  今天是过不去了。
  他稍稍后撤,朝她勾勾手,手掌握住她的腰:“来。”
  腰部传来他掌心的温度,温盏一脸茫然,被他从沙发上薅起来:“嗯?”
  商行舟借力,扛沙袋似的,直接将她就这么扛起来,放到肩膀上。
  猝不及防,全世界天旋地转。
  他肩膀很宽,手也稳,温盏没觉得难受,就是下意识有点慌:“你……你干什么。”
  商行舟笑得有点野,嗓音沉哑:“也不是非得用那个小盒子里的东西。”
  温盏微怔,一下子更慌了:“你怎么还在想那个事?”
  下一秒,她后背深陷入床铺柔软的毛茸被褥。
  天旋地转,不等她反应,商行舟已经扔掉浴巾,迅速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啪嗒”按掉大灯,他将她捞进怀中,按住不让动。
  掐住她纤瘦的腰,嗓音低低的:“手也行的。”
  夜灯幽幽,铺天盖地的荷尔蒙气息,心跳扑通扑通,暧昧的气氛浓稠地将两人包裹。
  温盏微怔,马上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挣扎着要逃跑:“不是……”
  “你瞧。”商行舟呼吸有些重,打在她耳畔,“电影里不是都那么演。”
  温盏眼泪汪汪:“我没看过那种电影!”
  “乖。”商行舟哑着嗓子,亲她一口,哄诱似的,“就一次,下次我带你看,好不好?”
  他叹息一般,低低叫她:“行不行啊,盏盏。”
  -
  盏盏。
  温盏从没听他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这么蛊地,叫她,盏盏。
  太让人心动了。
  好像一头栽进棉花云团里,全世界的甜和暖都奔涌过来,温盏被砸得不辨方向,也完全忘了自己刚刚原本是打算怎么拒绝他。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她前一晚睡得不太安稳,躺在床上思考了整整三分钟,才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这种事情,一旦她意志不坚定,松动,就立马给商行舟可乘之机。
  她前脚答应,后脚商行舟就得寸进尺,所以……
  就算昨晚没用上小盒子里的东西,他俩还是折腾到快天亮才睡。
  到后面,也没别的……
  就是手酸。
  温盏默默决定,一整天都不搭理商行舟了。
  另外一行人前一晚玩到天光熹微才去睡,也都中午才起床,所以没什么人感到不对劲。
  涂初初趿拉着拖鞋,一下楼就看到温盏面色沉静,正站在水池前,认真地洗手。
  她打着哈欠走过去,打了个招呼,找自己的牙具:“早啊,盏盏。”
  温盏很平静:“嗯,初初。”
  涂初初边刷牙边睨她,一眼扫见她脖子里的草莓印。
  ……但又不太像是事后。
  怪怪的,说不上来哪里怪。
  她耸耸鼻子,吐掉泡沫,不深究。
  等人齐了,一行人在山庄里吃午饭。
  等上菜的空挡里,涂初初看见温盏忽然站起来,又去洗了一次手。
  涂初初:“?”
  吃完饭,在附近逛,中途温盏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洗了一次手。
  下午,纪司宴开车送几个人回城区,上车之前,温盏忽然表示:“等我下。”
  然后,她又去洗了一次手。
  涂初初:“……”
  前一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觉得她的手,不干净了么?:)
  -
  返程,纪司宴开车。
  商行舟在车上打了个盹。
  醒来时,窗外阳光摇曳,大好的春日,光线融融的,路边粉白的桃花盛开。
  很多年后,他仍然不能忘记这个午后。
  阳光清浅,花瓣在风里飘,他降下车窗,让风通过。
  然后低头,去看自己肩膀上的脑袋——
  温盏前一晚大概也没睡好,上车就伏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早上气鼓鼓地穿上衣服下楼就跑,负气地不肯跟他说话,可身体好像早已熟悉了他的气息,睡梦中,不自觉地向他靠近。
  轻柔的阳光照入车内,风吹过,枝头桃花花瓣扑漱着落,有一些飘进车内,落在他的外套衣摆上。
  他伸出手指,轻轻扒拉她的眼睫毛。
  她皮肤真的好白,脸颊也软,睫毛卷翘浓密,像栖息的蝶翼。
  好可爱。
  哪里都可爱。
  这么可爱的人,竟然是他的女朋友。
  生气也可爱,不搭理他也可爱。
  想着想着,他一只手撑着下巴,忍不住笑出声。
  前排的石一茗:“……”
  他头痛欲裂:“你能不能消停会儿,纪司宴说你自从谈恋爱之后就不正常,我一直没信,现在看,你是真的不太正常。”
  商行舟怕吵醒温盏,胸腔微震,很狂傲地,轻声说:“你们不就是嫉妒我有女朋友,有本事说我,没本事自己找。”
  石一茗:“……”
  忽然理解了温盏送商行舟小机器人时,裴墨为什么那么恨他。
  他的确是非常可恨。
  车子驶入城内,由北至南穿过三环,停在T大南门。
  温盏睡梦中被人轻拍了拍,揉着眼醒过来,一抬头,正正撞上商行舟含笑的眼睛。
  她愣了下,脑子里记忆回流,一瞬间又想起那些不可言说的夜。
  “谢谢你送我回来。”这句是对着纪司宴的。
  “我们下次见。”这句是对着石一茗的。
  然后,温盏像一只被本来好好飘在海上、忽然被路过的潜水员手闲挠了一把的海獭,惊慌失措地捧着脸,转身就要逃跑。
  抠一下,抠两下,抠不开车门。
  身后商行舟一声轻笑,倾身过来,“咔哒”一声轻响,帮她打开车门。
  “舍不得我吗?”见她还发愣,他故意凑过去,不紧不慢地朝她耳朵吹热气,声音很轻很轻,“怎么不走啊,盏盏?”
  温盏立刻加速小跑下车。
  商行舟轻笑一声,也跟着下去。
  工作日,风和日丽,校门口人不多。
  踏青的好日子,没有课的学生三五成群,有人在草坪上玩飞盘,有人坐在旁边看书。
  温盏快步走在前面,商行舟不紧不慢,迈动长腿,在后面跟着。
  两个人影子靠得很近,像亲密的恋人,始终贴在一块儿,寸步不离。
  快到公寓门口,温盏终于忍不住,转过来:“你别一直跟着我。”
  商行舟笑起来:“还生气?”
  温盏:“……”
  肉眼可见的红晕从脖颈爬上去,一点点侵蚀她的面颊。
  温盏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她现在不太想看见商行舟,憋着气转过去,走出去一段路。
  商行舟这回没跟。
  果不其然,她走没几步,又负气地转了回来:“我觉得你这人,特别不讲信用。”
  商行舟闷笑,跟上去,耸眉:“怎么?”
  四下无人,温盏耳根涨红,也不太好意思说,声音很小:“不是说好了,就一……一次。”
  商行舟故作惊讶:“我没说就一次啊。何况你也知道,我以前没有这种经历,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他拖着尾音,慵懒道:“竟然会反复啊。”
  温盏:“……”
  他好无辜。
  他怎么能这么无辜的!
  温盏气得要走,刚转身,手腕传来重量,被他拉住。
  商行舟追上来,眼里满是藏不住的笑意,他声音低低地,跟她道歉:“我错了,我下次不这样了,行不行?”
  ……这还怎么有下次。
  温盏小声:“你别拉着我。”
  “那我亲亲你。”
  和煦的春风中,商行舟微微躬身,攥着她细白的手腕,低头,亲吻在她手腕内侧。
  连接动脉,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地方。
  他嗓音微哑,低低问她:“现在开心点儿了吗?宝宝。”
  -
  宝宝。
  温盏脑子里又开始放烟花。
  救命啊商行舟到底是什么蛊王啊,他到底是不是在四处下蛊啊。
  这两个字像被施了咒一样,温盏心脏扑通扑通跳,走回宿舍的路上,像是踩在云朵里。
  再来一阵风,她就能飞起来。
  乌乌。
  温盏站在宿舍门前,掏出钥匙那瞬间,忽然又想见商行舟了。
  以后要怎么异地……
  刚分开十分钟,她就又想他了。
  温盏心情复杂,酸涩甜蜜又惆怅地推开门,一眼扫过去,屋里正正放着两个大行李箱。
  邱苏橙的桌子和床都空了,但她人不在。
  陆灿也没在,只有宋思蘅躺在床上,举着平板看小说。
  温盏走过去,诧异地问:“发生什么了?”
  宋思蘅摘掉耳机,小声跟她说:“回头我再跟你详细解释,苏苏男朋友劈腿,她昨晚回宿舍收拾东西说之后不住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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