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中香——闲与山月
时间:2022-09-24 17:22:09

  闻姝失笑出声,腰杆子立马挺了起来,胸有成竹:“等着,到时候让人音乐会都没心思听,只看你。”
  虞甜:“……”
  倒是不必>0<
  ……
  音乐会开场是八点。虞甜七点半便到了剧院,站在小广场的喷泉旁,给景斯远发微信:「景先生,我到了。」
  那头隔了一分钟回道:「左边。」
  看见消息,虞甜下意识抬头往左看。
  喷泉旁竖立的路灯明光铮亮,映照四周。景斯远走在光下,一步一步朝她而来。
  他穿着一身藏蓝色细纹衬衫和西裤,身材笔挺修长,光影投射在他英挺清隽的面容上,落下几道深浅的阴影,将他本就精致的五官衬得愈加立体硬朗。
  这一刻,他优越出挑的形象成了广场人群中的焦点。当他站到虞甜面前时,连带着她也成了引人注目的对象。
  虞甜被四周的年轻女士看得有些不自在,稍稍垂着头,一手扯扯景斯远的衣袖,说:“我们先进去吧?也差不多到点儿了。”
  景斯远正想说什么,见她背着光有点看不清模样,改口应声:“好。”
  过了安检,进到剧场大堂,透过这通明如昼的灯光,景斯远才瞧清虞甜今晚的装扮。
  她穿了一件及膝的连衣服,短袖直筒款,是清新的鹅黄色。两条腿露在空气中,匀称又白皙,穿着平底鞋都看着十分修长笔直。
  短发被她扎成了半头,盘成丸子。清秀的面容上了点淡妆,将她眉眼勾勒的细腻如画。唇上一抹浅红尤其泽润,微微抿起笑时,酒窝浅显,气质甜美又清纯。
  景斯远的目光有一刹的停顿,内心更像是有一层接着一层的海浪,不断往前翻涌、推进,心动的感觉根本压制不住,可即便如此,他面上也能做到淡然从容。掩唇轻微清了下嗓,他开口:“走吧,厅内入口在那边。”
  虞甜跟着走过去,纳闷地垂头瞧一眼自己的装扮,内心吐槽:看来闻姝这道行还是不够高深,景教授这面不改色的,根本没受到影响啊……
  检票进过场,在工作人员的提醒下,两人把手机关了静音,找到位置坐下。
  音乐会果然不同于演唱会,前者位置靠前还是可靠软椅,后者两千多买个内场票却只能坐塑料凳,简直天差地别。
  虞甜第一次来音乐厅,看着这奢华精致的装潢,倒是好奇:“景先生,这门票是什么价格呀?”
  到了这种场合,她连说话声都不由自主的压到最低。
  景斯远浅一笑:“比不上张学友演唱会的价格。”
  “这么靠前的座位还这么实惠呀!”虞甜讶然张了张嘴,下一秒又觉得失态地掩了下唇,讪讪一笑,“不好意思,我第一次来听音乐会,不太懂,见笑了。”
  “没事。”景斯远神情不变:“如果听过喜欢,以后可以常来。”
  虞甜笑起来,漂亮的桃花眼顿时弯成了月牙,甜到人心里去:“有机会我一定带虞婕来熏陶熏陶——你是经常来听吗?”
  “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常去,前阵子回国后学校太忙抽不出空。”他说,“今天也是回来后的第一次。”
  虞甜明了的点了点头。
  很快,场内的灯光暗下一半,音乐会不需要任何活跃气氛的前缀,乐团的乐手们拿着各自的乐器直接走上了舞台,在位置上坐好。而后迎接指挥上台。
  所有乐手们校正好音准,等场内响过曲目的女声播报后,指挥家挥动起手中的指挥棒,美妙的音乐声随即而起。
  旋律生动的《春之声圆舞曲》,欢快而活泼,优雅而浪漫。虞甜瞬间就被代入其中,莫名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才知道原来现场乐团竟如此震撼人心。
  她突然后悔当初学艺术的时候,选的不是音乐而是美术了。
  一首接着一首,大部分都是虞甜曾偶然听过,却又不知道曲名的乐曲。她听得入神,入神到身边人的注意力时不时往自己身上落,都未有丝毫的察觉。
  景斯远今晚着实是心猿意马了。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总是控制不住的就往虞甜身上看去。
  从前他以为,自己这种冷然的性子,就是谈了女朋友应该也是寡言少语,不解风情。甚至就像楚衔说的“以你这性子,怕是也急不起来”。
  但此时此刻,他却想着,如何变成一个懂得浪漫又善解风情的人。
  只为眼前人。
  喜欢她。
  喜欢她身上的韧性,喜欢她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喜欢她朝气蓬勃的干劲,喜欢她的温柔善良,她的一切。
  想今后她每一个忙碌完的深夜里,都有人相伴。
  也想成为与她相伴的那个人。
  这种欲\\望,愈发的强烈。
  强烈到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竟也有如此浮躁不冷静的一天。
  作者有话说:
  为爱冲昏头脑的景教授。
  明天26号橙子有事请假一天,后天27号恢复更新哈!大家别跑空了!谢谢~
 
 
第25章 
  演出历时两个半小时, 结束散场的时候景斯远依然是不慌不忙,坐在位上静等。虞甜见状,便也没起身。等到人群散的差不多了, 才出声提醒:“要走吗?”
  景斯远站了起来,高挑的个子颀长而立,挺拔引目:“走吧。”
  走道楼梯不宽, 景斯远的位置在外,自然走在前头。
  虞甜跟在他身后, 没走几步, 他忽然驻步回头,视线越过虞甜望了眼她身后的男士,对着她说了声:“你走前面吧。”
  虞甜没多想, “哦”一声走上去。
  到了场外, 景斯远瞅了眼时间, 又问她:“你回家吗?”
  虞甜也看看手机时间:“明早还要上班, 得回去了——你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景斯远往前迈步, “那一起回吧。”
  从剧院大堂到停车场, 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虞甜这回记着教训,没走他身后,改走他旁边。
  当然, 隔了半米的距离。
  音乐会,今儿是听完了。
  但是困扰了她好多天的问题,还没解决。
  就是景斯远, 为什么突然邀请她听音乐会?
  是因为想和她尝试接触吗?
  还是对她有好感,想和她表明心迹?
  但也许是……
  他以为自己专门请他听了演唱会?
  这问题她思考了很久, 在来音乐会的路上, 都还在想。
  说是前两者的原因, 那又有点毫无征兆。
  所以大概是第三者。
  这么一想,虞甜有点惭愧。
  请他听演唱分并非自己本意,是虞婕的安排。
  而他请自己听音乐会,却是特意邀请。
  虞甜走在他身侧,视线朝他一瞥,借着这微弱的路灯,瞥见他耳尖微微的泛红。少顷,又收了回去。
  虞甜发现,他好像挺经常耳红。
  “景先生。”见他没打算说话的样子,虞甜主动开了口,最终没忍住,想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
  只是还没开个头,他侧头看来,神情透着几分淡然笑意,脚下步子没停,先她一步说:“其实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毕竟现在我们也算是熟识了。”
  “算……”虞甜思忖着拉长音,不太确定,“熟识了吗?”
  “一道去了海洋馆,你还给我送了蛋糕,也一起听了演唱会和音乐会,甚至还是上下楼邻居……”景斯远一一列举出来,让这个结论更有据,“难道不算是?”
  虞甜被说服了,点着头笑应他:“那确实算。”
  “那下回,记得改改称呼。”他虽神色淡淡,可语气却不失温润和耐心,“先生这个称呼,着实是生疏了。”
  虞甜忍俊不禁,酒窝一下陷得更深:“好的,我会记着。”
  “刚刚想和我说什么?”他问了。
  虞甜迟疑了几秒:“其实是想问你,你是因为我请你听了演唱会,所以才请我听音乐会吗?”
  闻言,景斯远默然,一时竟不知说是还是不是。
  因为他一开始确实是打算以“感谢她请自己听演唱会”为由,回请一次,但本意是只想和她听音乐会。就是没想到当下邀请时竟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一开口就直接问了人愿意不愿意。
  好在她不觉得唐突,也答应了。
  见他犹疑,以为他不好开口,虞甜又顿住步子,身子朝他侧过去,讪讪垂低头,说:“其实那回请你去听演唱会,不是我的主意,是虞婕她……以我的名义请你去的……”
  景斯远没什么太大反应,心里对这个事也没有太多惊讶,只讶异于她居然和自己如实诉说。
  “我觉得……”虞甜感到有点羞于启齿,可话已经起了头,又不好就此中断,只得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你应该能看得出来,身边朋友们的……意图。”
  被她省略掉的那是“撮合”两个字,她觉得太直白了,她实在是说不出口,便直接略过。
  景斯远是个聪明人,他又怎么会不明白身边人的行动和意图?
  张了张口,正想出声,景斯远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嗡嗡”地震动声,从他西裤口袋里传出来,在这仅半米相隔的距离中,尤为清晰。
  虞甜忙说:“你的电话。”
  景斯远已经拿了出来,一见屏幕上的备注是“父亲”两个字,眉头一蹙,莫名心生不好的预感。
  景盛天甚少给自己打过电话,家里日常大小事,基本都是秦女士来电告知。
  “抱歉。我接个电话。”和虞甜打了声招呼后,他顾自走到一边,接起,“喂。”
  景盛天凝重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斯远,音乐会结束了吗?”
  景斯远心头一跳,眉间拧得更紧:“刚结束,怎么了?”
  “你妈刚刚出了点小车祸,这会儿在医院。你空了过来一趟吧。”
  景斯远眸色一怔,内心瞬间焦躁起来,握着手机高度紧张,声线虽稳,却难掩担忧:“伤得严重吗?”
  “腓骨骨折了,要手术。”景盛天叹了声气,“在市立医院,你过来吧,幼薇还在家里,你妈让斯彦和付柔先回去了。”
  “我现在过去。”景斯远应下声,一边挂了电话一边走回到虞甜面前。
  虞甜见他眉头深锁,双唇绷直地一脸严肃,想着大概是有什么要事,问他:“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景斯远点了下头,语气有点着急:“抱歉,我有点事,恐怕不能送你回去了。”
  “没事没事,我自己可以打车。”虞甜连连摆手,忙应他,“你有事快去吧,别让人久等了。”
  景斯远又是一声“抱歉”:“下回我们再聊。”
  话落,他迈开长腿,大步走远了。
  如此慌忙焦急,虞甜还是头一次见。
  -
  秦茹华今晚约了几位太太一起打麻将。出门前还一直惦记着景斯远约人姑娘去听音乐会的事儿。
  和景盛天不停念叨着:“哎哟,也不知道斯远这榆木脑袋能不能追到人姑娘,你说他这怎么想的,怎么约人去听音乐会呢?怎么着也得约看电影不是?”
  景盛天看着手机新闻心不在焉的应她:“那斯远也不是会看电影的人。”
  “不看电影,就不能为了人姑娘看电影啊?”秦茹华随手从包柜里拎了个包出来,着实没好气,“不跟你啰嗦,我打麻将去了。”
  景盛天懒洋洋地靠在床头,不紧不慢:“我也没要你啰嗦。”
  秦茹华拉开门的手收回来,随手从尾凳上抓起一个抱枕扔过去,直接气结:“你俩都是朽木!朽木!”
  话落,她摔上门走了。
  景盛天无奈又觉得好笑,摇摇头继续看手机了。
  本以为今晚少了秦女士的啰嗦神功,耳根子能清净几个小时。
  结果没想到,秦茹华才出门不过半小时,景盛天就接到了她的电话,那头断断续续的,一句话说得十分艰难:“老公啊……你快……快出来,我……我要疼……疼死了。”
  景盛天整个人打挺地僵了一下,霍地腾起身,面色紧绷:“怎么了这是?”
  “喂?您是这阿姨的家属吗?”电话那头这时传来一道陌生女子的声音,“她这儿出了车祸,您赶紧过来一趟吧。”
  “车祸”两个字让景盛天彻底反应过来,慌慌乱乱地连拖鞋都顾不上穿,边往外走边问着电话里的人,磕磕巴巴地脑子一片空白:“在在哪儿在哪儿在哪儿呢?我这就来。”
  “永春路十字路口的红绿灯这儿。”
  这不就刚出小区门没多久的红绿灯吗?
  景盛天心急如焚,说了句“马上来”后,大步跑到玄关穿鞋。
  付柔从厨房出来见景盛天着急忙慌的模样,自个儿也跟着慌了起来,问他:“怎么了爸?”
  景盛天穿鞋的手在抖,说话声也稳不住:“你妈她……你妈她出,出车祸了……就小区门口那儿。”
  付柔惊慌失措地“啊”了一声,赶忙放了手里的水果,跟着去:“我也去!”
  景盛天好不容易穿上鞋踏出家门,回头交代:“给斯彦打个电话。”
  ……
  在路口,见着了人。
  肇事车打着双闪,就停在秦茹华脚边,保持着车祸原样。
  秦茹华穿得名贵高档,可半坐在地上,头发凌乱,也难掩狼狈,痛得整张脸惨白,直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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