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是说明。
你已经注意到我了?
一曲结束,陈郁宽微微喘息,他低头缓了会儿情绪。
再抬头时,眼里带了笑意。
他双手扶着麦架,略带沙哑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遍了每个角落
他说:“生日快乐小傻子,永远快乐。”
“以后要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十八岁以后的你要大步向前走,别害怕、别畏惧、别留恋、要勇敢、要自信、要骄傲,我们一直在你身后。”
“还有。”
他微微停顿。
“我们都爱你。”
“我们一直爱你。”
寒龄憋了一整晚的眼泪终于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
接着,他听到庄棋、徐清怡和齐梅齐齐大喊道:“小寒妹妹!我们永远爱你!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说:
最近状态很糟糕,更新不稳定,抱歉大家
第34章
那天寒龄在陈郁宽的店里玩到很晚, 他们一起吃了蛋糕,聊了天儿,玩了游戏。
寒龄过往的十几年从没像今天这样开心过。
原来, 被人放在心上是这样一种感觉。
十八岁生日。
是她过的最最幸福的一个。
当晚,陈郁宽开车把寒龄送回了家。
她今晚上被庄棋骗着喝了半杯低度数的果酒。
这会儿小脸红扑扑的,人也稍稍有些迷糊。
陈郁宽开车送她到楼下, 说:“到了。”
寒龄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哦。”
说完,她眼睛一闭, 又不动了。
陈郁宽笑着给她解开安全带, 拍拍她的脸, “别睡,到家了。”
寒龄愣愣地看着他,“啊?”
陈郁宽笑:“喝多少?”
寒龄竖起一根指头, “一点点!”
“那酒量可真不行。”陈郁宽评价道,“千杯不醉是不可能了。”
“才没有, ”寒龄咕哝道,“我很厉害的好不好!”
“好好好, 厉害厉害。”
“时候不早了,上去吧。”
寒龄又闭上眼睛装死, 一动不动。
“怎么着?赖这儿了?”
“没有,”寒龄小声喃喃, “我就眯会儿。”
陈郁宽:“要不直接在这儿睡吧。”
寒龄立马睁眼, 眼里像有星星, “可以吗?”
陈郁宽不说话, 就只是看着她,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说可以吗?
“......”
寒龄闷闷的说了声哦, 然后不情愿地背上包,开门下车。
临下车前,她又突然回头,对陈郁宽说:“陈郁宽。”
“我今天超级无敌特别开心。”
“谢谢你!”
陈郁宽单手撑着脑袋,歪头看着她,笑了声说:“不谢。”
“晚安。”
“寒龄大朋友。”
寒龄关上车门,笑着跟他挥挥手,“晚安。陈郁宽。”
看着他车开走后,她才抱着礼物上楼。
到家,寒弘锐和江虹还没有睡。
看她进门,江虹把手里的遥控器一扔,“怎么这么晚回来啊?去哪儿了?”
寒龄说:“没去哪儿。”
江虹瞥了她一眼,一眼就看到了她怀里抱的东西,“你拿的什么啊?又买东西了?”
不能寒龄开口,她就开始数落道:“你怎么整天买东西啊,知不知道你爸赚钱很辛苦的,你这做孩子的能不能体谅体谅家长啊?”
寒龄闭了闭眼,稍稍沉默。
她在忍。
“我今天心情好,不想吵架。”
“你还不想吵架?”江虹急了,站起身来朝她那边走,一副要吵架的模样。
寒弘锐赶忙去拉她,“妈,你少说两句。”
江虹推开他,“你谁生的啊?胳膊肘怎么总往外拐,你个缺心眼的东西,你这么向着她干嘛?她对你好吗!”
“怎么不好?”寒龄心里窝着火,“要说对他和对你当然不一样了,你是我后妈,跟我没一点关系,就算以后你没了我哭不哭也没人有资格说我。”
“你!!”江虹手指着她,“你个有妈生没妈养的东西,一点家教没有!”
这话刺痛了寒龄,她笑了声,稍稍歪了歪头,“你这话可说对了,我就是没家教。”
说着,她上前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江虹,平静道:“那我要是打你一巴掌,你是不是也不能说什么?”
寒弘锐赶忙上前拦住:“姐!!”
他眼睛泪汪汪的,带着乞求。
忽的,寒龄想起了那天两人在公交上的对话。
他说:姐,你能不能不要和妈妈吵架。
“......”
寒龄闭了闭眼,低声对寒弘锐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回了房间里。
关上卧室门,门外依稀可听见江虹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寒龄无力地靠在门板上,身体不断下滑。
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她刚刚获得爱的时候告诉她。
你生活在这样的环境。
除了他们没有人爱你。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是徐清怡发来的消息。
徐清怡:[龄龄,到家了没有哇?]
徐清怡:[这是我们今晚拍的照片,我发你哦。]
寒龄勉强打起精神,她坐在地板上,头靠着门,无力地打字。
寒龄:[到啦。]
寒龄:[好的。]
很快,徐清怡发来了好多张照片。
有他们一起的合照,也有他们的偷拍。
寒龄一张张点开看,唇边渐渐漾开一抹笑。
她安慰自己。
不重要的。
只要有人在爱她。
那她就是幸福的。
寒龄指尖一张张向后滑着照片,每滑一张,她就点一下保存。
忽的,她指尖在屏幕上停住,迟迟没有往下滑。
因为那张照片里有她和陈郁宽。
她印象里没拍过这张照片,可能是他们偷拍的。
照片里,寒龄正低着头在切蛋糕,她头上还戴着生日帽,一张脸在昏黄的灯光下笑意潋滟。
而一旁的陈郁宽,正微微偏着头注视着她。
他眉眼柔和,神情眷恋,嘴角还勾着抹笑。
寒龄呼吸一窒。
她放大照片,仔细观察着陈郁宽脸上细微的表情。
这个眼神。
她神经质般的想。
是不是他也有点喜欢我?
不会的。
另一个冷静的声音告诉她。
他自带一双多情的桃花眼。
看谁都是这样的。
两个声音在心里来回搏斗了好几番。
最终还是冷静的声音占了上风。
寒龄心里难掩一股无力的失落。
她指尖向后滑。
翻到了和陈郁宽的一张合照。
照片中,她鼻尖点着奶油,正拘谨羞涩的看着镜头。
而陈郁宽表情要从容很多,他肩膀微微往自己那边靠,伸手在她头顶上比了个耶。
和喜欢的人合照是会拘谨的。
他没有。
寒龄轻叹声气,她站起来,扑到床上。
脸紧紧贴着枕头,感受窒息将自己包围。
良久,她抬起头,深吸一口气,身体往旁边一翻,仰躺在床上,愣愣看着天花板。
之后,她拿出手机,点开陈郁宽的微信。
寒龄:[到家了吗?]
陈郁宽那边隔了会儿回。
陈郁宽:[到了。]
陈郁宽:[刚洗完澡。]
陈郁宽:[酒醒了吗?]
或许是今晚喝了酒,又或者是刚才江虹闹的那一遭。
又或者是看见了和陈郁宽的合照。
寒龄的心情在此刻忽然有点难过。
她抬手擦了下眼睛,回复:[没有。]
寒龄:[陈郁宽。]
陈郁宽:[嗯?]
寒龄:[我有点难受。]
陈郁宽:[头疼?]
寒龄:[不是。]
寒龄:[心里难受。]
发完这条消息的下一秒,陈郁宽的语音通话过来了。
寒龄愣愣看了好久,反应过来这不是做梦,她坐起来,点了接通。
接通的一瞬,陈郁宽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
陈郁宽:“怎么了?”
寒龄瞬间有点想哭。
她哑着嗓子,“陈郁宽。”
陈郁宽应着,“在呢。怎么了?”
寒龄摇头,尽管知道他看不见。
没听到声音,考虑到今天是她的生日,陈郁宽思索会儿,问:“是不是想妈妈了?”
寒龄还是没说话。
陈郁宽当她默认了。
他嗓音温柔,带着一股心安。
“别难受,”他轻声说,“你妈妈看到会难过的。她没走,她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一直在爱着你,比我们还要爱。”
“寒龄,别难过。”
寒龄声音变的有些哽咽。
她喊他:“陈郁宽。”
陈郁宽:“在呢。”
没听到声音,他又问:“怎么了?”
寒龄最后还是没把那句“你喜不喜欢我”说出来。
她咽下一口气,语气放轻,“没事。”
陈郁宽说:“别乱想,早点睡。”
寒龄不再挣扎了,她确实有些累,脑子里乱哄哄的,很不清醒。
“嗯。”
后面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寒龄才意识到他没有挂电话。
她问:“你怎么不挂电话?”
陈郁宽:“你先挂。”
寒龄问:“为什么?”
陈郁宽静了会儿,说:“因为......”
寒龄放松的情绪又被调动出来,她屏住呼吸,心跳不知为何不自觉加快,“因为什么?”
陈郁宽啧了声,有些懊恼道:“我说不上来。”
“反正让你先挂我心里舒坦。”
寒龄:“......”
“你好奇怪。”
陈郁宽:“我也感觉。”
“挂吧,早点睡。”
寒龄:“那我挂了。”
“嗯,晚安。”
“晚安。”
挂断电话,寒龄去洗了个澡,回床上后打算拆自己的生日礼物。
她把礼物抱到床上,打算一个一个看。
她先开的是徐清怡的礼物。
一块手表,手表样子很漂亮,表盘里镶着一圈钻,表带上还刻着她的名字。
再开的是齐梅的礼物,一根口红和一瓶香水。
寒龄打开试了试颜色,是偏红一些的冷调色,很适合她,香水也是淡淡的味道,是她喜欢的。
再之后她开了庄棋送的那瓶酒。
最后拆的是陈郁宽送的那套实用型礼物。
明知道只是简单的一本练习题,但寒龄还是从头到尾翻了一遍。
随后,她又翻开那本日记本。
发现白色的封页上居然写了字。
她猜想可能是陈郁宽写的。
她之前没见过陈郁宽的字,这是第一次。
那字迹是微微有些潦草的小楷,算不上板正。
寒龄心情一下子激动起来。
她捧着那本日记本在台灯下左看看右看看,仔细辨认着他写的字。
他写的是。
送给寒龄小朋友的树洞。
要天天开心,要做一支从内到外绽放的玫瑰。
十八岁生日快乐。
最下方他还画了支简笔的玫瑰。
寒龄笑起来,把日记本抱进怀里,像拥有了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宝。
再之后,她从笔筒里抽出根笔,翻到第一页,整整齐齐写下了她无法对陈郁宽宣之于口的第一句树洞。
陈郁宽我喜欢你,从十四岁的夏天就开始了。
第35章
五月一过, 夏天很快来临。
闷热的天气中期末考试也随之而来。
这次期末考试尤为关键,因为关系着高三开学的分班情况。
寒龄考试前的几天一直在突击功课,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有去过店里。
陈郁宽最近这一阵也过的很悠闲, 看看书,打打球,有时候跟袁奇喝喝酒, 聊聊天。
日子过的平淡又琐碎。
他还是会经常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写歌唱歌,不过只是没有以前那么执着了。
寒龄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来过店里了。
陈郁宽时不时也会给小姑娘发信息。
不知是不是自己空闲时间太多了,他发觉自己居然有点想那小丫头了。
这天傍晚, 陈郁宽出门去了挺久没去的网吧。
他去前台, 问网管还有没有包间。
那人诶一声, 接着说:“是你啊,最近有空来玩了?”
陈郁宽稍愣,盯着眼前说话的人看了几秒, 他思索着在哪儿见过这人,可是一时半会没想起来, 所以干脆的回了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