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殷青衣的动作一顿,神色突然变得十分恭谨,“金湘婆婆。”
老妪杵着拐杖慢慢走了下来,一双浑浊的眼珠扫视过下方,“他们是什么人?”
殷青衣:“金湘婆婆,这三人都是十大宗的人。”
“十大宗?”老妪,也就是金湘婆婆说,“十大宗的人居然能找到这里。”
殷青衣:“他们胆大包天闯进来,我正要打算杀了他们,没想到惊动了婆婆。”
她的言辞神态都甚是恭谨,细看还会发觉有几分畏惧在其中。
从那老妪一露面,藤君宜、闻人渡、唐竹三人都是动弹不得,一股堪称恐怖的灵压倾轧而来,好似只要这金湘婆婆有一个念头,连根手指都不需要动就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这种威压,闻人渡还只曾在宗内大长老和掌教身边感受过。
“你们三人是哪个宗的?”金湘婆婆走到了他们面前,打量着人。
“那人是蕴灵宗掌教大弟子闻人渡,号称当今‘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殷青衣在一旁道。
“哦?”金花婆婆看向闻人渡,说,“居然是那玄悟子的徒弟,以你如今的年纪能到入魂五阶的修为已然是不得了的天骄了。”
她竟是一眼看出了闻人渡的年纪和修为!
闻人渡心中震惊,玄悟是他师傅的名号,一般人很少知道,这老妪却是一副极为熟稔的口气,好似早就认识,她到底是什么人?
金湘婆婆又走到藤君宜面前,浑浊眼珠盯了她好一会儿,突然抬手弹了一指,一股水流般的灵力哗啦往她脸上泼来,藤君宜躲避不及,被浇了个全身,脸上的妆容如一层膜布褪去,露出了原本那张细腻白皙的芙蓉面。
一对雪似的睫毛湿漉漉轻颤。
“你二人居然修炼了同样的功法,倒是稀奇。”金湘婆婆的声音有几分粗粝,说起话来拖着长音,听起来实在是磨耳。
藤君宜顾不得生气,心中只愈发不安。
“你个小男娃扮成小姑娘,又是哪个宗的人?”金湘婆婆看向唐竹。
唐竹动也不敢动,结巴道:“玄、玄机门。”
“什么!”
一听“玄机门”三字,金湘婆婆面色大变,满面皱纹似乎都在抽搐,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珠好似射出一道阴狠的目光,手中的拐杖狠狠朝地面一敲!
一股比之前更渗人的灵压爆发出来,地面震颤!
唐竹目露惊恐,这股灵压……竟是不比他师傅逊色多少,难道这老妪的修为竟是达到了通神境了吗?
藤君宜和闻人渡也连忙稳住身形。
“玄机门,玄机门,竟然是玄机门,你师傅如今可还好?”金湘婆婆冷静下来了,盯着唐竹看,只不过那语气实在是称不上好。
“还,还,还好。”唐竹答得战战兢兢,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哼,还好。”金湘婆婆冷哼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能不好吗?”
藤君宜见这老妪说得咬牙切齿,像是十分痛恨玄机门的掌门,但其中又掺杂着一种说不清的感情。
“前辈认识我的师傅和玄机门的掌门?不知可否告知晚辈名讳?”闻人渡心知这金湘婆婆的修为在通神境以上,除非十大宗的长老或是掌教亲自前来,否则今日就是死路一条,只能从中入手。
或许看在二位掌教的面上她不会下杀手。
金湘婆婆听闻人渡的问话后面色更冷,声音嘶哑:“认识?当然认识了,两个道貌岸然、装神弄鬼的伪君子!”
闻人渡听她这般诋毁自己的师傅,眉心微微一蹙,金湘婆婆一见大怒,“怎么?还说不得你师傅了?这样一看,你和你那师傅倒是有几分相似,当初我奈何不了他,难道还奈何不了你吗?”
她身形一动,一把抓住闻人渡的手腕,原本想废除他一身的修为,但在察觉到他体内一股被压制住的热毒后立马变了主意。
“你这小子居然中了卢照西的‘情丝殁’,若非修炼的功法厉害,此刻早就痛不欲生了。”
金湘婆婆又拉过一边藤君宜的手腕,哈哈笑了起来,“看来这卢照西偶尔也有让我舒心的时候。”
金湘婆婆不喜那卢照西,一身手段淫邪下流,所幸那家伙也知道自己不讨喜,从来不敢来这里,金湘婆婆也就当做没这个人。
不过此刻她难得觉得卢照西顺眼了一丝。
“你师傅曾经拆散过我的姻缘,今日我金湘婆婆大人不计小人过,帮他的徒弟促成一番姻缘。”金湘婆婆将闻人渡和藤君宜的手紧紧抓住,“中了‘情丝殁’的男女就算交|合过后也得死,不过有我在你们二人死不了。”
说着,五指用力,一股暗劲钻进藤君宜和闻人渡的体内。
短短几秒,被玄冰压制住的那股热流同时从二人下腹涌上。
闻人渡挣脱不了,惊怒不已:“前辈,你这是在干什么!”
“怎么,我看这女娃娃是个难得的美人,你瞧不上她?”金湘婆婆阴阴看他一眼。
闻人渡脸颊染上浅浅嫣红,体内的那股热流令他十分难熬,他竭力镇定道:“我和她不是这样的关系,前辈莫要坏了我们之间的清白。”
“哼,我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今日这夫妻你们是不做也得做!”金湘婆婆十分霸道,直接将藤君宜往闻人渡怀里一推,同时幻化出一间喜房,直接把二人关了进去,门啪的一声关上。
“放心,没人看你们洞房,你们二人就在里面好好享受这鱼水之欢吧。”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到我喜闻乐见的一幕了!
第105章 ☪ 三天三夜 ◇
◎我是你的夫,你是我的妻。◎
喜房内一应俱全, 大红帐幔,绣有鸳鸯交颈的锦被,喜烛静燃, 细口宽瓶的花瓶中还插着一株盛开的红袖鸳鸯。
寓意为“交颈鸳鸯, 相生相依。”
藤君宜趴在闻人渡的胸口上,半湿的乌发贴在他脖颈, 额头滴下了汗,一双眼盈满了波粼粼的光, 神色间满是忍耐。
她万万没想到那金湘婆婆居然会搞这一出, 还把他们直接关在了房里。
闻人渡此刻也好不了哪儿去, 他一对霜雪似的睫毛半耷,像是被打湿的蝶翼般轻颤着, 挣扎着, 面颊烧红,汗水从额间淌下,胸膛不断起伏, 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
宛如高高在上的冰冷神祇被人拉下了人间, 褪了衣衫, 露出了淫|靡不堪的一面。
“仙君……”
她的嗓音不自觉地软下,微微仰头,唇挨着他裸|露的锁骨,呼出的气像是蜘蛛吐出的细丝, 将他一点一点裹紧,又像是落下的火星, 烫得他浑身哆嗦。
闻人渡的意识被烧得昏昏沉沉, 欲望烧心, 喉咙干渴, 他能感受到怀中有一具无比贴合的柔软躯体,幽幽体香入鼻,他知道那是谁。
“三清……”闻人渡狠狠一咬舌尖,剧痛使得他清醒片刻,他颤着手臂想要将人推开,“我不能坏了你的清白……”
怀中的少女已经将他搂住,双腿缠在他腰腹中间,眼中几乎要淌出春水来,“仙君,我们若是不做会死的……”
她的唇吻住他的耳廓。
闻人渡满面潮红,喉咙发出一声闷哼,眼中有片刻迷茫。
藤君宜惊讶地往后看了一眼,在看到锦被上洇出的那团湿濡时吃吃一笑,手指灵活地褪去了闻人渡身上的衣衫。
那是一具非常漂亮的躯体,白皙细腻的肌理,宽阔的肩膀,收窄的腰腹,覆盖着一层恰到好处的肌肉,双腿修长,臀部紧实,中间那里的份量……也非常可观。
藤君宜吞了吞口水。
她……不会受伤吧?
下腹的热流再度涌来,藤君宜深吸一口气,顾不得其他,再度吻了上去。
这次是唇。
闻人渡闭了闭眼,似乎终于不得不接受,他双掌掐住她的细细一截腰肢,迎合了上去,喉结滚动,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三清……”
红帐摇晃起来,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这洞房花烛夜不知要持续多久。
—
外面,唐竹看到金湘婆婆手一挥就把人变不在了,着急大喊:“你把闻人大哥和夏姐姐弄到哪儿去了?”
金湘婆婆哼笑一声:“他们二人做夫妻生娃娃去了,你就在这里陪我老婆子待着吧。”
唐竹听懂了她在说什么,一张小脸红了起来,“你,你,怎么能,怎么能……”
“我好心帮忙促成一桩姻缘,日后他们说不定还要感激我,要是没这一遭,那小子说不定就跟玄悟子一样孤独终老了,不然能有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见金湘婆婆一副做了好事的模样,唐竹却觉得她在强词夺理,“闻人大哥和夏姐姐又不是道侣,前辈你这是在逼迫他们!”
金湘婆婆也不恼:“逼迫就逼迫,谁叫你们是那二人的徒弟。”
殷青衣从头看到尾,见金湘婆婆还没动手的打算,还和那小少年聊了起来,忍不住道:“金湘婆婆,您不杀了他们吗?”
“杀了他们作甚?”金湘婆婆说,“这样便宜他们了,把他们全留在这里,还能给我老婆子生个娃娃解闷,任由我磋磨可不是更好?”
唐竹听了大吃一惊:“闻人大哥的师傅和我师傅到底怎么得罪了前辈?”
金湘婆婆朝殷青衣挥了挥手:“你先出去。”
殷青衣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但也只能暂时压下满心不甘走了出去。
“几十年前,我与你师傅曾是一对爱侣。”金湘婆婆说。
唐竹瞪大眼睛。
“不过你师傅薄情寡义,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们二人这才分开。”
“难道我师傅三心二意?”唐竹脱口而出。
金湘婆婆:“那倒没有,只不过是他算出我的不好,让我离开他罢了,玄悟子那老头也在其中作梗,他们二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唐竹纳闷,总觉得她说的不是真话,他也不认为自己的师傅是个坏人。
“那我师傅算出前辈什么不好?您现在是隐仙阁的人,难不成我师傅算的不对?”
“小小年纪倒是伶牙俐齿。”金湘婆婆说,“我只是守住这祭坛,可算不得隐仙阁的人。”
“这祭坛用活人生气供奉恶灵,隐仙阁肆意杀生,炼化生魂,是想要这天下生灵涂炭,前辈这是在助纣为虐!”
“嘿嘿。”金湘婆婆冷笑,“这与我何干?”
唐竹抿唇,很是气愤,一时竟忘了眼前这老太婆有着奇高的修为,说:“你这么坏,怪不得我师傅不要你了!”
金湘婆婆大怒,一拐杖抽飞了唐竹,“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咳咳咳——”唐竹后背撞到了墙上,一口血喷了出来,那一拐杖收了七|八分力,没有伤及他的性命。
“你就在这儿好好待着吧,别想着耍什么小花招。”金湘婆婆看他一眼,往祭坛上走去。
唐竹躺在地上懒得动了,这金湘婆婆太厉害了,他现在只能等着闻人大哥和夏姐姐出来了,只不过,洞房要多长时间?
没想到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五日。
在这五日中,唐竹试着走上祭坛,这才发现祭坛后有一处石屋,金湘婆婆就住在那里面。
祭坛时不时会窜起焰火,扭曲的人面和尖鸣也同时出现。
唐竹试着劝说金湘婆婆,但不起任何作用,他十分煎熬,念叨着闻人大哥和夏姐姐怎么还不出来。
说到这个,金湘婆婆倒是愿意理他了,道:“他们二人中了‘情丝殁’,怎么可能一时半会儿出得来,等老婆子放那二人出来的时候,说不定那小姑娘肚子里都揣了崽了。”
唐竹说不出话来,看着金湘婆婆的眼神很是惊恐。
夏姐姐怀闻人大哥的孩子?
难道他们真的逃不了了吗?三人不够,还得多添一个小娃娃?
唐竹到底年纪小,虽出宗在外有些日子了,知道的东西也比以前多了,但到底还是个半大孩子,金湘婆婆这般厉害,她这样一说,他觉得夏姐姐怀孕一事是十有八九了。
藤君宜和闻人渡可不知道外面的唐竹已经在忧心他们的孩子了。
“情丝殁”实属剧毒,又被金湘婆婆使了手段,就算是玄冰也压制不住,汹涌澎湃的情|欲烧得人神智不清。
整整三日,藤君宜恍然觉得自己仿佛一艘随着海浪起起伏伏的小舟,时而有汹涌的浪头浇来,时而又是温柔的细流,一直不得安宁。
体内的那股火终于下去了。
她睁开了眼,入目是一张微蹙着眉的脸,白得似冰雪的肌肤,黑长的眉入鬓,眉峰耸立,一双雪睫沉沉压下,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翳,薄唇显出淡淡的粉,唇角、下巴、脖子和胸膛都是一片零星的红,那是被她咬出来的。
藤君宜:“……”
她的脸微微发烫,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上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过回想起自己这三日在床上堪称“彪悍”的表现,藤君宜不禁想那淫毒的威力之大,她还以为一次就够了。
没想到过了三天。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查看好感度,趁着闻人渡还在睡梦中,她打开了系统,看见名字后面的好感度条涨了一大截,从四十五点涨到了七十点。
经此一遭,她和闻人渡的关系是彻底不同了。
藤君宜没有什么失身的惆怅难过,她和闻人渡都中了毒,二人不交|合就得死,她也预料到了之后闻人渡的好感会涨,再者,这种事到后来其实……蛮舒服的。
她这会儿倒是期待看到闻人渡醒来后的表情了。
藤君宜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胸膛,小声喊道:“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