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可能?那必然不能!
苏黎连连摇头,态度坚决:“孤就是意外,意外竟然能勾起天道回应,也是因为天道对孤的关注而受宠若惊,这才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姜梓童想到自阿黎跳进须弥山后就渐渐失联,似乎处境不妙的天道大舅哥,觉得这会回应誓言的是不是天道还真不好说。
圣人皆能感觉到,近万年时间里,天道一直在和什么东西对峙,封神量劫它一点都普通,搞不好洪荒就真的要变天了。
识海里传来一声冷笑:“其他的都没想错,就是这声大舅哥,谁允许你管天道叫大舅哥的?还有阿黎,阿黎是你能叫的吗?你最好搞清楚,那是我道侣。”
姜梓童不动声色:“本体你能不能有点圣人该有的气度?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善尸,是你的一部分性格的体现,乱吃醋就算了,竟然还被我给气回昆仑山了,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不得笑死?”
笑死不要紧,要紧的是身为分尸的他们也跟着丢脸。
一直被压制在体内的恶尸插嘴:“气度?那你怕是想多了,哈哈,你还不知道吧,等这次量劫过了,本体可是打算天天支使你端茶倒水。”
通天语气微凉:“闭嘴,玉宸,你再多说一句话,就等着给我揉肩捏脚吧。”
恶尸不说话了,他准备在小黑屋里扎本体的小人。
盗用我名字还给我关小黑屋,你个本体,不干人事!
苏黎眼巴巴的看着王后,眼睛里满是真诚。姜梓童与她对视,看着看着就笑了。
伸手在她鼻尖上轻轻点了点:“罢了,原谅你。”
苏黎托着脑袋看着他,觉得他整个人像是会散发出柔和的光,也跟着露出个有些傻乎乎的笑,便听自家王后又道:“我今晚把洞房补给你好不好?”
这就同意了?
这就要补洞房了?
这就是竞争的压力吗…咳,划掉渣女发言。
这就是爱吗?
是了,这一定是!
“好啊好啊,那我是不是就不用打地铺了?”
姜王后笑笑:“大王要是觉得地上更舒服,也不是不行。”
此刻的识海已经炸了锅,恶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那起哄,说自己佩服善尸的勇气,自我向来搞得清情况,这种时候沉默的仿佛不存在,本体……本体他十分强硬的下达了命令,晚上他们二人调换身份。
是的,姜王后的洞房,他要亲自上阵。
姜梓童不解:“你就不怕阿黎认出你?”
通天冷笑:“首先,我再重复一遍,阿黎这个名字只能我叫。其次,要是拥有全部记忆的阿黎,我肯定瞒不过,但现在这个嘛…她肯定认不出来。”
“她对狐子确实满是戒备,但你又以为她对姜王后有多动心?她现在就是纯粹的沉迷美色,跟动心这俩字一点都不挂钩。”
对姜王后除了沉迷美色,顶多还多了一分责任感。
姜梓童沉默,再看苏黎的时候眼神都不对了。
好像她脸上贴着大写的“渣女”二字。
“就这…本体,我怀疑你的眼光有问题。”
听到他夸苏黎好,通天吃醋。听到他说苏黎不好,通天也不高兴:“须弥山里魔气那么重,那可是魔祖留的后手,谁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没看她出来把从前的事都忘光了吗?”
恶尸毫不留情:“所以你就是想说苏黎她现在脑子有问题对吧?”
善尸:“我觉得你最好委婉点,不然你的小黑屋生涯可能地老天长。”
恶尸骂骂咧咧:“她脑子有病,你俩还不如她呢,那就是纯粹的有病。自己气自己,还能把自己气死,也是独一份。啧,这么想想倒是挺配。”
声音消失了,他彻底被关进了小黑屋。
姜梓童打个寒颤,飞快断开和本体的连接。
当天晚上,中宫
通天在姜梓童无效的抗议中强行互换了身份,又去书房批了一堆奏章的苏黎进来时就直面了一个巨大的惊喜。
她看到从来都清淡如兰的王后,今日难得的换上了一身红色喜服,床上还有另一套女式的喜服静静的摆在那,其意图昭然若揭。
“大王不是说想要补上洞房?我便做了些准备。”
在红色喜服的映衬下,苏黎仿佛回到了刚成亲的那天。
那天王后也是一身红色衣裳,只一眼就让她改了主意,认下了这场包办婚姻。此后王后除了不肯与她圆房之外哪哪都很好,长得好,脾气好,性格好。
便是后院那群挂名的男侍,都给她安排的明明白白,没让任何人发现其中玄机。
现在想想真是愧疚,前段时间和玉宸成天的在一块,冷落了王后。
苏黎已经彻底放弃挣扎,她算是想明白了,她现在的心态就是“我是渣女我认罪”。
但是改是不可能改的,只能做个优秀的端水大师。
中宫内殿也被挂上了许多红色纱帐。
苏黎换上那身衣服,像模像样的饮过合卺酒,抬头对上王后清澈温润的眼睛,纵然是几乎没有度数的酒,她也觉得自己有些醉。
她伸手轻抚他的脸颊,被一只大手盖在手背上,他微微前倾,吻住她的唇,手指一根根的伸进她的指间,与她五指相扣,两人倒在床上。
他的头发垂落,和她的发丝交缠在一起。
她勾了勾手指,他俯身凑来,苏黎伸出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好不容易穿上的婚服,这么快又要脱掉了呀,这样太亏了,不如只脱掉一半怎么样?”
通天的手一顿,差点当场扔了剧本。
好在最后一刻他想起了人设,稍显笨拙的试图脱掉她的衣服,忙活了半天就解开了几个结,眼底出现几缕窘迫。
苏黎轻笑:“孤教你。”
一阵天旋地转,二人位置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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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等到时间到了现代,我觉得他俩基本可以直接出道去做演员,演技很绝。
对了,不得不提一句,商朝没有合卺酒哈,这个是源于周代的婚俗哈,这里这么写是因为商朝历史上真正的婚俗过于没有仪式感。
第54章 研究院和学堂
苏黎的教学很成功, 成功到第二天差点没能爬起来上朝。
好你个姜王后,看着浓眉大眼的,体力怎么那么好?
“姜王后”对此笑而不语。
说好了从那天起每天住在中宫,苏黎就只能真的每天都去中宫。
主要是她年纪轻轻, 暂时还不想因为违背誓言而遭雷劈。
不, 等到年纪大了也不会想。
她在中宫打三天地铺, 睡一天床, 拒绝王后的热情邀请,坚定的和床下的地面相亲相爱。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这样对命比较好。
皇帝这职业吧,真是个费心又费脑的体力活, 那些能收百十来个妃嫔的全都是狠人, 但凡是这么干的, 甭管身体其他部分怎么样, 肾肯定好极了。
苏黎觉得自己输了。
她认输。
没过两天,她还能稳住, 有些胆小的大臣先坐不住了,直接在奏章里明示她别忘了给狐子定封号。
她经过一番复杂的思索,其实也就是那么几秒钟的功夫,大笔一挥,定下了封号。
宸妃。
本来想叫玉妃, 但恕她直言,晶莹剔透的玉石跟玉宸半点不搭,如果真定了“玉妃”, 她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谐音梗。
玉音同“欲”。
又过月余, 工匠那边传来消息,说炼铁技术有了进展, 上次从铁矿带回来的铁石,被锻造成了犁铧,风力或者水力鼓风设备没有任何进展,倒是阴差阳错的发明出了灌溉农田的筒车。
此时此刻,木工正跟她热情洋溢的介绍这个新发明的筒车,一开始还能克制住,记得恭敬,越说越兴奋,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身旁同来的商容要出声提醒,被苏黎挥手阻止。
“……水轮直立于河边水中,轮周斜装若干竹木制小筒,达到四十二个管。利用水流推动主轮,轮周小筒次序入水舀满,到顶倾出,以木槽相接,再导入渠田。这样比人力挑水要省事许多。”
苏黎维持脸上的表情,恍然大悟状。
很好,虽然有“亿”点点差距了,但能根据她胡诌八扯的几句话发明出有用的东西,也是很厉害。
商容看她听的认真,还时不时的点头附和,也不好意思表现出听不明白的样子,便也绷着脸,从头听到了尾。
木匠分毫不知自己面前这俩是滥竽充数的差生,见大王和丞相听的认真,就越说越多,还说了不少没有落实的设想。
等他讲的七七八八,苏黎绞尽脑汁,也尽量抛出了些有用的东西:“现在所用的犁都是直犁,将中间的杆改成曲状是否会省力许多?”
她对曲辕犁的全部记忆就只是它叫曲辕犁,它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大概可能也许是曲的,对吧?
木匠若有所思。
“孤还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用不用的上,又能用在哪。”
她详细的介绍了一遍杠杆原理,商容清清嗓子及时提醒,否则她可能撸袖子亲自去上去演示。
要不是最后的理智还在,木匠看起来恨不得把苏黎和商容两人赶出去,立刻动手研究。
匠人大多无名,苏黎想了想:“即日起你便以木为姓,因在农桑上做出的贡献,便取名为农。”
新鲜出炉的木农愣愣地看着大王,直到被身边的人捅了捅才回神,刹那间便红了眼眶。
身为匠籍,世代如此,名字这种东西,便是良籍百姓也不是人人都有,更遑论一届匠人。
此前他从来不敢奢望能有自己的名字,更何况还是以农为名。
他不敢逾矩,但心中激动实在难以发泄,好大一个人红着眼眶声音哽咽,大声道:“木农多谢大王!”
他的情绪极具感染力,周围的不少匠人也跟着红了眼眶,一个个期盼着自己成为第二个被赐名的人,像被打了鸡血。
别说996、007,苏黎看着他们的状态,还真是怕他们不眠不休。
“研究院一事孤也会尽快落实,但你们务必记住,万不能因为急于求成而不眠不休,否则身体垮了,得不偿失,反而会失去更多的研究时间。”
匠人们的齐刷刷的称是,众人的声音汇聚到一起,竟是比军中的士卒更有气势,负责负责炼铁的匠人被木工抢了先,本就不甘心,木工总算是说完了,他们赶紧把人挤下去,开始说炼铁的进展。
“目前炼铁的炉子是从炼铜的炉子的基础上改造,奴们发现铁矿石需要的温度比铜高了不少,就想办法给炉子加温,大王上次所提的想法确实可行。”
“奴们和木匠配合,用皮革制作的风囊和木架做出了橐,橐有入风口和排风口,把几个橐连在一起,以人力来拉动,炉中温度便会上升,直至铁石融化。”
“在炼铁的过程中不断锻打,出炉的铁器比没经过锻打的更加坚硬。”
“经过试用,由铁所制的农具确实比铜要耐用不少,不易断,犁起地也因此快了不少。”
商容已经被挤到外围去了,他看着被工匠们包围在中央的大王,敏锐的意识到这天怕是要变了。
若不是被大王带着到了这里,亲眼看到这些匠人,眼前这种场景,他连想都不敢想,此刻怕是会如其他人一般,觉得大王异想天开。
新的农具、新的铁器一旦被推行下去,必定将有一番大变革。
走出匠人们聚集的院子,商容与苏黎一路,许久都没有说出什么话。
苏黎今日一身普普通通的粗布衣服,与商容走在一起,身后还跟了一些随行侍从,长相来看还是有些惹眼,但他二人皆是一身贵气,身后的侍从更是各个身强体壮。
莫说街边的地痞无赖惯会看人下菜碟,就算是普通的百姓也知道这样的人惹不起,没人敢凑过来。
她主动开口:“丞相见过这些匠人,觉得如何?”
商容落后她一步:“大王所为,利国利民,今日之前,臣确实也未曾想到匠人竟有如此能力,臣为大王高兴,但并不是人人都如臣一般,还请大王早做准备。”
苏黎脚下微顿,着实是有几分惊讶于他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也是,为数不多的几位忠臣里面,闻仲比起对她,更忠于截教。比干身为皇叔,皇室是最大的贵族,天然的就站在贵族的立场。黄飞虎等人是武将,唯有商容,既靠着贵族的边,又游离在他们之外,比起祖荫,靠的更多的是能力。
……
第二日的朝堂,极其精彩。
苏黎一如既往的听着下面的废话,等着有用没用的都说完了话,睁开眼睛突兀的来了一句:“孤要在朝歌城内建一处专门供工匠使用的地方,名为研究院。凡是被选入研究院的工匠,脱离匠籍,后代子女亦然。”
商容心头一跳。
来了。
大臣们都懵了,年轻的贵族们还在愣神,老贵族们反应极快,正欲说话,又听大王道:“另外孤答应那些做出贡献的匠人,让他们的子女读书,万不能言而无信,你们说对吗?”
这是一套组合拳。
更多的贵族反应过来,暂且顾不上计较匠籍的事,因为读书这件事明显比区区匠籍严重的多。
“不可啊大王,这这这…哪有让一群匠人子女读书的呢?”
“是啊是啊,这不合规矩。”
年轻气盛的贵族心中只有直白的不满。
让一群匠人的孩子读书?呸!他们也配?
老成持重的贵族转转眼珠,不满虽不满,却也更狡猾,既然事实不能改变,那就主动揽下教那群低贱的东西读书的任务,到时候教出来的,也是忠于他们家族的狗。
见又有人站出来欲说话,苏黎全当看不见,平铺直叙的语气没给他们任何说话的机会:“那孤出尔反尔就合规矩了吗?”
贵族们酝酿好表情,正要再“据理力争一番,然后退让一步,请陛下把那些工匠的子女送到自己家中教学,就听大王又道:“所以孤决定建一个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