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赞同的点头:“确实不难。”
……
彼时的满朝大臣们还很没有危机感,半点不知道他们大王给殷商制定了一个多么邪门的发展规划。
在闻仲拿下最后那几个还未归顺的部落后,整个天下已经基本全是殷商国土。
苏黎这个大王看似风光,实际上国土被分封给大大小小许多王侯管理,除了朝歌周边十几座城池外,其他地方从官员任免,到治下百姓,几乎和她毫无关系。
东西两侧又以老丈人东伯侯和姜桓楚和西伯侯姬昌为首,北地刚被打下,不足为虑,南方只有少量零散部落,不成气候。
姜子牙宛若及时雨。
在苏黎充分表达尊重和信任之后,他仅用数日就呈上了一份奏章。根据下山这一路的所见所闻,以及从苏黎那得到的资料,以距离朝歌远近为顺序,详尽的分析了各个诸侯的优缺点、突破口。
又过数日,朝歌周边可控的十余城全都换成了曲辕犁,新出产的一批将被送予朝歌周边诸侯。
西面接壤管着数座城池的小诸侯齐琰好大喜功,狂妄自大,仗着自己紧邻朝歌,便目中无人,向来看不上其余实力差不多的小诸侯,觉得他们那叫穷乡僻壤。
如果不把仙人和妖族算在内,除了大王和东伯侯、西伯侯,他认为普天之下没有第四个人能越过他。
此次朝歌送来的农具,他比别人多拿到了整整三成!
齐琰更加狂妄,在与他接壤的数位小诸侯聚会时喝的醉醺醺,脸颊通红,大着舌头口出狂言。
“大王如此重视于我,东伯侯、西伯侯又如何?”
底下依附的小诸侯们互相对视,只能硬着头皮说了些恭维的话,暗自想着赶紧揭过这个话题。
“便是大王,说不定有一天我也做得!”
小诸侯们简直是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各自寻了由头飞快告辞,殿中侍从侍女又惊又怕,却不像那些小诸候般能跑,其中靠近门口的一位悄悄隐没在阴影里,不一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距离实在很近,苏黎第二日就受到了消息。
姜子牙接下来的计策是将齐琰酒后失言的话散播出去,到时候朝歌自然有了攻打他的理由。
苏黎并未采纳,她看似毫无动作,实则派人秘密运过去了一个“神器”,并安装在齐琰寝殿的屋顶上。
宫中,姜少师与苏黎面对面跪坐,好奇问:“大王是有什么打算?”
苏黎义正严辞,满脸正气:“齐琰口出狂言,德不配位,野心勃勃,我相信上天定然也看不过去,会施加惩罚。”
姜少师:“……”
他一时竟然无法从大王那张过于严肃认真的脸上看出她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
又过数日,天公不作美,晚上风雨交加的下了一场大雨,雷鸣闪电齐齐上阵,一道刺眼的电光照亮了眼前,齐琰宫外守夜的侍女困倦的打了个呵欠,就看见天上降下足有手臂粗的一道电光,直奔寝殿。
寝殿被劈碎的巨响和天上雷声交缠在一块,不分彼此,互相加成。
侍女一声尖叫划破夜空,雷电过后,寝殿残骸燃起凶凶大火。
一片燃烧的废墟中,齐琰早就和满地的残骸碎木不分彼此,侍卫赶来救火的时候整个寝殿都已经被烧毁,直到清晨火焰才渐渐熄灭。
这件事飞速传往朝歌,甚至比苏黎的安插的间谍快马加鞭跑个来回还要快。
紧接着苏黎后宫养着的男侍们就出动了,在朝歌城内玩耍,“不经意”的将齐琰可能是遭了天谴的说法散播出去。
自有人探究为何而遭天谴。
那日一同吃饭的几个小诸侯憋不住了,有了一个站出来揭露齐琰那日的话,紧接着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姜子牙在听到传言时简直是错愕至极。
所谓天谴,必然和大王有关,但是大王又是如何做到的?这真是人力可为?
“既然如此,那齐琰治下十余城便先收回来,归朝歌管辖,为安抚百姓,防止恐慌蔓延,便先减少两年的三成赋税。”
朝堂上,苏黎满脸关切,说罢,叹道:“最近为何频频有那口出狂言遭了天谴之人?”
姜子牙反应极快,出列便道:“当人间法度不够有约束力,上天就会降下惩罚,因此臣认为,如今最该做的是顺应天意的重新修订法律,加强法律的约束力,才能有效预防再出现遭天谴之人。”
苏黎点头,一副为难至极的模样,其实心里已经笑开了花。
姜少师,够好用!
要是元始天尊的弟子都是这一挂的,她想上昆仑山批发一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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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今天有点晚
第66章 收回国土
苏黎早有改革的意思, 好不容易来了一场东风,就把这事交给了商容梅伯比干赵启等一干忠臣,让他们牵头重新拟定新的法律,再由她审核, 批注意见打回修改。
来来回回改了十几遍, 商丞相的头发都白了一茬, 这才基本定下来。
苏黎总觉得仅仅带走一位诸侯就抛出改革成果, 未免有些亏。
所以她拖啊拖……
又过些时日
先前跟着齐琰聚会的小诸侯中的一位上厕所的时候,坑突然就炸了,直接就被送走。
这样不体面的死法,让这位平时风评本就不佳的小诸侯以几乎和齐琰出事时相当的速度迅速为人所知。
苏黎手下大肆宣传这是天罚, 尤其在对方治下的领地上, 飞快的清理掉他们身上派系的痕迹。
由于下手过于娴熟老道, 便是那帮贵族老狐狸们都没能察觉出什么不对。
“大概是平时坏事干的多了, 上天也看不下去了吧?”
“你们说,最近这都是第几次天罚了?难道真是人间法律太宽松的缘故?”
“我就想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新法, 这一天天总有天罚,弄得我也心惊胆战。”
朝歌城,酒肆里
一堆吃酒的人聚在一起,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有人拍了拍最后说话的那位, 哈哈笑着道:“你又不是当官的,你怕什么?要怕也是那些贵族老爷们怕啊。”
贵族老爷们怕吗?
他们一面觉得可能是大王搞的鬼,一面又怕得要死!
王家
但凡有什么大事, 王司农家已经成了贵族们心照不宣的聚会之地, 不光是因为王司农官职高、职位重要,更关键的是他有个大王身边的红人孙子。
“王司农可有从小王院长那里得到什么消息?”
这话说的很是阴阳怪气。
旁边插进来另一人, 语气更加阴阳怪气:“王司农大概是不用怕的,不管怎么样,小王院长都不会朝着自己祖父动手对不对?”
王司农被气红了脸,他之所以和这些人联系也只是因为他也是贵族,但是如果他们这么不识好歹,王家跟着孙子一块投奔大王也不是不行。
反正正如他们所说,他孙子是大王身边的红人。
“无凭无据、血口喷人,你们要是不怕突然一道雷劈下来,那就继续说。”王老头硬气的很,撕掉了虚与委蛇,把其他人气的脸色发青,愤愤闭嘴。
他继续道:“要是我那不争气的小孙子能有那操控天罚的本事,我还用得着在这跟你们绕来绕去?算了,等他回来我再问问,要是真能,今天晚上第一个就劈了你们两家。”
他看向刚才一唱一和的那俩。
俩人被怼了个哑口无言,梗着脖子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其他人看这情况,也一个比一个有眼色,纷纷找理由告辞。
……
看着齐琰和一个参加了宴会的小诸侯相继出事,剩下的几个小诸侯被吓破了胆,苏黎还没有任何表示,就忙不迭的说要上交半数土地,以求庇护。
早上朝会
苏黎毫不动摇:“孤得为朝歌考虑,若是天罚,孤要如何庇佑尔等?”
为了保命亲自往朝歌跑一趟的小诸侯们闻言,额头渗出冷汗。
“这、这……大王可要救救我们,我们那天就是不巧撞见了齐琰胡言乱语,我们冤枉呐!”
苏黎巍然不动、四平八稳。
“天道至公,如果德行无亏也不会遭遇天罚,何需孤救?”
地位稳固的高高在上的久了,很容易就会仗着身份肆意妄为,几个小诸侯面面相觑,脑中皆想起自己做的几件亏心事。
更怕了。
“尔等无需如此恐惧,孤相信上天一定不会轻罚一分,但也不会重罚一分。”
这话的重点貌似在“不过重罚一分”。
落在小诸侯们耳朵里,满脑子都是“不会轻罚一分”。
小诸侯们提心吊胆,欲言又止,被她令宫人恭恭敬敬的“请”了下去。
姜子牙最近目睹了大王的一串骚操作,深受启发。
他看着大王那张没有半点忐忑的脸,怎么也想不明白,大王怎么就这么敢,说拿天罚说事就拿天罚说事,她就不怕来个真的天罚?
被赶出去的小诸侯们急的团团转,接下来的几天就留在朝歌不敢回去,生怕回去也遭到天谴。
他们拜访了一连串的大臣,忠臣们不会理会他们,贵族们也怕惹祸上身,几天下来可谓处处碰壁,只可惜赖在朝歌也不一定安全。
其中一位胆子格外小,连连受挫让他精神压力倍增,精神恍惚下,竟然在街上平地摔,摔断了腿。
消息传到宫里的时候苏黎都惊了。
这可货真价实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真真是天助我也!
……
姜子牙下山后,玉虚宫仅剩下申公豹这么一个跟脚不好,不讨喜的弟子,因为师父不喜,所以其他师兄平时也都不理他。
在山上带了一段时间,他简直浑身不自在,尤其是他选的住处离宸黎山不远,天天能听见那边鸡飞狗跳的声音。
申公豹多少有点社交牛皮症,在甭管是截教五大亲传弟子、还是外门三霄赵公明、亦或者偶尔回山的三族二代们他都认识的情况下,想忍住不加入真的很难。
又过一段时间,他终于忍不下去了,决定下山。
元始本就不重视这个小弟子,自然也没有不准许一说。
申公豹再次清晰的认识到,师父这就是赤.裸.裸的偏见!
下山的时候他就打定主意,一定要做出一番大事,让师父改变想法。
能不能做成大事不知道,他这一下山,大事倒是找上他了。
朝歌城内
他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微胖的男人满头虚汗,看见他,眼睛一亮,脚步匆匆的迎面走来。
这人身后跟着许多护卫,这些护卫们各个精神紧绷,活像随时都可能有人来刺杀。
申公豹此时幻化成一名身着道袍的游方散仙,穿着相当朴素的一身法衣,但终究是玉虚门下,一身气度难掩。
男人距离他仅有几步之遥,对方脚下一个踉跄,被块石头绊了一下,不巧,另一只脚也没站稳,直接平地摔当场扑街。
护卫们一股脑的冲上来,正要把人扶起来,便听咔嚓一声。
男人的腿断了,疼得他几乎在地上打滚,一身锦袍皱皱巴巴的挂在身上,狼狈到极点。
男人想挣扎着起来,结果低估了疼痛,当场又是往前一摔,脸砸在申公豹的鞋上。
鞋毕竟是法器,啥事没有,脚也没事。
但是男人的脸有事。
直接磕掉了一颗牙!
――没错,这就是那位平地摔,摔断了腿的小诸侯。
他一口咬定申公豹是不安好心的妖道,引来了一大批人围观,拿出撒泼打滚的架势非要按着申公豹的头让他承认是他用法术暗算,而不是自己也遭了天谴。
什么天谴?你走大街上平地摔那是你自己傻,跟天谴有什么关系?
申公豹刚想讥笑,就见周围人纷纷恍然大悟的模样,对这那断腿的人指指点点。
他本来只是微胖,现在又是摔断腿、又是磕掉牙,整个人都肿了一圈。见情况不对,好不容易忍住的疼劲儿全都反上来了,他哀嚎:“哎呦哎呦,妖道害人,也没人为我说句话。我的腿、我的牙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反正绝不能把今天这事和天谴挂钩!
申公豹还是头一次被碰瓷,但他反应快,忍住一脚踹过去,把他另一条腿也踹断的冲动,端着一派仙风道骨的风度,道:“我们素不相识,缘何无缘无故的害你?贫道说句不好听的,我若真的想害你,自有无数种办法不让人察觉,又怎么会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出手?”
围观者频频点头,周围的一轮声又大了不少。
又过一小会,一小队士兵围过来,将周围人群驱赶疏散,黄飞虎大步流星的从后面走过来,看见这断了腿、脸又肿成猪头的模样,一脸惊讶:“这是怎么了?快去请医师。”
又看向申公豹:“道长近期要是没有急事就请暂时留在朝歌,这人身份特殊,需要调查明白。”
申公豹点头:“贫道不会离开。”
黄飞虎:“道长暂居何处?”
申公豹本打算随便找个地方凑合凑合,但此时被问,当然不能这么回答,想到比他早下山,听说在朝歌当官的姜子牙,便道:“我来寻师兄姜子牙,将军是否知道他在何处?”
黄飞虎:“姜少师的师弟?!可是玉虚门下?”
申公豹本以为按照姜子牙的性格不会那么快暴露来历,这怎么?
他点头:“正是,贫道申公豹,师从元始天尊。”
黄飞虎并无寒暄之意,态度倒是软化了不少,想想也知道,堂堂圣人的弟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去暗算一个凡人?
“我派两名士兵为您带路,将您送过去吧。”
自从李御事下狱,黄飞虎不但要管朝歌城内的军事防守,还要处理一些纠纷事务,他本就不是文官,哪有那么多耐心?处理起这些事向来是速度飞快。
他根本没给地上那位开口胡搅蛮缠的机会,从疏散人群到把申公豹送走,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