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君前面演的很好,义正言辞,连她都找不到破绽,尤其是那句“泠兮,不要和吾作对”,他看着她的眼睛,捂着心口,似乎真的在心痛惋惜。
受到非常君的话语感染,不明真相的人开始附和。
“是啊是啊,我们只是让一页书出来给个说法。”
“我看见一页书成魔了,他满脸血纹,绝对是入魔的征兆。”
“平时不做亏心事,夜班不怕鬼敲门,他就是做了亏心事,这段时间才躲起来。”
弦泠兮知道和这些人解释没有用,他们只看见非常君想让他们看见的事实,坚定的认为一页书入魔,恐惧使得他们远离事情的真相。
“吾若出手,你没有退路。”
“为了天下苍生,非常君不需要退路!”
“执迷不悟。”
“多说无益,动手吧。”
弦泠兮拔出引蛇,非常君在看见弦泠兮出剑的那一刹那,已经收掌不及,一招,剑断,她口吐鲜血。
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泠兮,你在做什么!”非常君已有怒意,他全力以赴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定输,他留了后计,来困住她,却不料她竟是使出了她最不擅长的剑法,硬生生挨了他全力一掌。
非常君冲过来扶她,她一边苦笑一边暗自运动术法,延缓自己内伤的痊愈。
此时谈无欲飞去战场,他神情激愤的推开非常君,让弦泠兮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对她说道:“这下,你可死心呢?你对他留手,他却要置你于死地,不值,不值得!”
弦泠兮眼角滑落一滴眼泪,晕死在谈无欲怀里。
非常君瞬间慌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君:泠兮,你说过桃花开时嫁给吾的,现在桃花开了,你可以嫁给吾了吗?
弦泠兮:不久前你才把吾打吐血。
非常君(小声):那是你故意的……
弦泠兮(瞪):你说什么?
非常君:吾错了,你打吾一掌,然后嫁给吾好不好?
弦泠兮:不好,除非你再分裂一个习烟儿出来。
非常君:吾只能分裂一个鬼体,要不分裂一个越骄子给你。
弦泠兮:不要。
非常君:要不我们生一个~
弦泠兮:生不……唔……
扑倒,吹蜡烛。
一页书的新造型真心帅,后面还有个圈圈,舔舔舔~
第117章 激将法
“泠兮她是不死之身,不可能!”非常君想去抱弦泠兮,结果被谈无欲挡住了,感觉到谈无欲和弦泠兮之间的暧昧关系,他一时失控,对谈无欲大打出手。
几招试探,都被谈无欲挡下,他冷着脸问道:“谈无欲,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她能噶意素还真,就能噶意吾!”谈无欲一边心疼自己的名声,一边装的惟妙惟肖。
“你……”非常君咬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此刻笑容扭曲,但还是硬挤了出来,语气温和:“谈无欲,吾略懂岐黄之术,把泠兮给吾吧,吾带她回明月不归沉治疗。”
见非常君的反应,谈无欲就知道这苦肉计成了,只可惜非常君冷静的太快,没让围观的人看到气急败坏的他。
“不需要,岐黄之术谈某也略知一二,泠兮是吾重要的人,让她来这里,是为了让她断了对你的念想,非常君,既然你已经选择权势,就放开她吧。”
非常君心思急转,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弦泠兮和正道联手演出来的局,他安排在正道的卧底只告诉他弦泠兮会出手,没提到她和谈无欲的关系。
于是,非常君谨慎的说道:“吾不懂你在说什么,非常君不是沽名钓誉之徒,所做一切,皆是为了黎民百姓。”
谈无欲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道:“哦,那你要你的黎民百姓,吾只要和泠兮长相厮守,便已心满意足。”
不行了,弦泠兮快憋不住了。她闭着眼睛强忍着笑,身体止不住颤抖,谈无欲狠狠地掐了一下她的胳膊,她的脸瞬间惨白,在非常君看过来的一瞬间,她又成功让自己嘴角溢出一些鲜血。
如果是其他人,非常君断不会相信弦泠兮移情别恋,可是谈无欲是素还真的师弟,身上有弦泠兮爱慕的品德。
他想到了她对付他的所有方法,却没想到她可能移情别恋。
非常君眼睁睁的看着谈无欲抱走弦泠兮,突然冷笑一声,转身离开战场。
“弦大美人,这招妙啊,终于看见非常君那小子吃瘪的样子,要我老秦说你干脆绿了他得了,谈无欲多好啊……”
“砰。”秦假仙还没说完,就被谈无欲用拂尘捶了脑袋。
谈无欲羞愤道:“不许胡说!”
“别这样说。”弦泠兮离开谈无欲的怀抱,刚才还很严重的内伤瞬间复原,她无比自信的说道:“这只是个开始,吾要让他在江山和吾之间,选择吾。”
秦假仙苦口婆心的说道:“可是弦美人,看在你我是真朋友,老秦我说句实话,像非常君那种吃进去是饭吐出来是毒的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值得你托付终身。”
弦泠兮已经想好了,她说道:“没有值不值得,这江湖吾也玩够了,他若愿同吾退隐,吾便嫁与他,他若不愿,吾就把他关在参商之虞里,让他恨吾生生世世。”
谈无欲说道“姑娘这是何苦?当年姑娘对吾那位同修也没如此执着。”
“不一样,吾从未拥有过素还真,所以别离没那么痛苦,而非常君不同,吾噶意他,却不能轻易原谅他,他噶意吾,却放不下名利地位,这是劫难,也是考验,如果吾和他都愿退后一步,便可长相厮守。”
这样,他们的感情才算是经历风雨。
谈无欲说道:“他满手血腥,就算一页书答应放过他,云海仙门和德风古道也不会放手。”包括他,都没准备放非常君活路。
“吾又不是做所有事都需要询问别人的意见?”就像她会带回炎熇兵燹,她不会告诉别人,只会在适当的时机把他带回。
谈无欲半阖双眼,眼前的女人比他想象的更加独立冷静,他又问道:“你不怕与天下为敌?”
弦泠兮反问道:“你也曾与天下为敌,但凡有此能为者,会害怕吗?”
谈无欲想起当年和素还真争斗的岁月,岁月沉淀了当年那份嫉妒与不甘,从对敌到并肩作战,都是他的选择。他说:“不后悔,谈某不做后悔之事。”
没有当年的争斗,又怎有如今比师兄弟还坚定的过命情谊。
明月不归沉,非常君自从回来后就不发一语,炎熇兵燹问了几句都无果,倒是寂寞侯大致猜出是因为弦泠兮的缘故。
“你没败,便是她败了。”寂寞侯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对非常君为情所困有些失望。
说弦泠兮输,炎熇兵燹第一个不相信,当年她可是徒手就卸下了他的胳膊:“怎么可能?她不会输。”
“她应该是故意的,扰人心乱的愚蠢计策,非常君你应该不会中计吧。”寂寞侯话里带刺。
非常君也知道这可能是计,可是他就算知道是陷阱也必须跳下去:“阅千旬,替吾去盯着弦泠兮和谈无欲,把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所有情况向吾汇报。”
“是。”阅千旬领命,在一瞬间他感受到寂寞侯冷淡却足以杀人的眼神,心下一寒。
去往德风古道的路上,弦泠兮察觉有人监视她,便整个人往谈无欲身上一靠,谈无欲身体一僵,但也很快反应过来,把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上,表情缠绵,说出来的话却和风花雪月没有一点关系:“弦姑娘,谈某可是修道人,这次为了你之计划,可算是豁出去了,你要是计划失败,可得先杀了非常君再走,不然,他第一个针对的就是谈某。”
“放心,这事儿如果让素还真知道,他定会帮你。”
“你……”谈无欲忍住推开她的冲动,让素还真知道,帮不帮他还不一定,嘲笑他那是绝对的,一想到素还真那张笑脸,谈无欲心情就更加郁闷,语气也算是恶狠狠:“不许告诉素还真,不然吾不演了!”
远处偷看的阅千旬看到这一幕,只以为他们是耳鬓厮磨,他心里苦,这事如果如实报告,寂寞侯一定会杀了他,如果不如实报告,不行,他绝对不能欺瞒非常君,当他选择跟随他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刀山火海,永不背叛。
德风古道,感觉到监视的人离开,谈无欲立刻放开弦泠兮,玉离经看见他们搂抱在一起,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对她说道:“这才是值得托付的人。”
谈无欲担心附近可能有奸细,没有解释,算是默认了他的看法。
“修道之人娶妻,哼。”果然,有妖道角表现出了不屑。
另一人也点头说道:“当年素还真也是这样。”
“哇。”一阵狂风,把那两人从窗户吹了出去,谈无欲站在原地,一副不关我的事的样子。
弦泠兮掩唇轻笑:“哈,吾和谈郎后日举行婚礼,到时候还请武林各方豪杰参与。”
“谈……谈郎?还结婚,这也太快了吧!”云忘归受到了刺激,他以为像弦泠兮这种美人,会更喜欢像他这种江湖侠士,而不是谈无欲看中一看心机就很老沉的人。
玉离经看向御均衡:“什么时候给凤儒尊驾和法儒尊驾举办婚礼?”
现在的法儒尊驾是御钧衡,虽然武功威望比不上君奉天,但是是一个很温柔而富有责任感的人。
谈无欲立刻拉人下水:“一起吧,邪神龙首肆虐,不要给自己的生命留下遗憾,后天婚礼一同举行。”
“这……这……这……”御均衡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越是爱一个人,越是诚惶诚恐,比自己想得到更重要的,是让他爱的人幸福。
映霜清温婉的站在那里,她就这样看着御均衡,就觉得她很幸福。
玉离经知最近门人都内心疲惫,也正好让喜事为众人心中添点彩色:“好,那就后日在德风古道开展。”
夜里,弦泠兮所住的庭院里挂满了明亮的花灯,谈无欲这个人做戏一般做全套,所以哪怕夜深了,他依旧还陪在她身边。
谈无欲为她披上披风,她坐在台阶上,而他坐在她身边问道:“弦姑娘,你当年为何喜欢素还真?”他对素还真的事情,总是格外感兴趣。
弦泠兮靠到谈无欲的肩膀上,非常君是在乎他的,不然他不会一天到晚派人监视她,她说道:“因为他是圣人,在他身边,能让吾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你了解素还真吗?”谈无欲不觉得素还真会再爱上其他女人,天底下,能了解他的人并不多。
弦泠兮也有自知之明:“不了解,所以没能一直陪在他身边。”
“你了解非常君吗?”
“以前不了解,现在有点了解了。”天上的月儿圆了,她和非常君能有圆满结局吗?她能想到非常君听到这一幕内心的愤怒,她的婚礼他会来吧?他要是不来他就死定了!
“姑娘,你生气能别掐谈某吗?”
“啊,抱歉。”弦泠兮换成去揪脚边的青草。
谈无欲问道:“如果后天他不来呢?在江山面前,美人不算什么?”
“放心,不会让你真娶了吾,吾又不噶意你。”
“哎呀姑娘,你说话真直白。”
“他会来的,没有意外。”
“嗯?”谈无欲不知弦泠兮是何盘算。
弦泠兮按住谈无欲的肩膀,飞速的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作者有话要说:
谈无欲(捂脸):吾的清白,弦姑娘,吾可是修道人!修道人娶亲等于废功判死,吾冒着生命危险陪你演戏,你竟然……竟然……
弦泠兮(毫无良心):没办法,不来点真的非常君不相信。
第118章 决战
农历五月五,阴阳相争,死生之分,不是婚嫁的好时节。天公不作美,这日下了大雨,路上满是泥泞,炮仗被淋湿了放不响,大红灯笼倒是没有少,一路吹吹打打锣鼓喧天,她坐在喜轿里,没有盖喜帕,而是凝神静气,等待非常君的到来。
轿子停了,喜婆搀扶着她的手,另有丫鬟为她撑伞,即使如此,她的嫁衣的衣摆还是湿了。
谈无欲过来接过她的手,他在她耳边问道:“非常君来了没?”
“没有。”不仅如此,他连手下的人都撤走了。弦泠兮知道谈无欲的担忧,没有人不爱惜自己的羽毛,她说道:“等到吉时,他若不来,吾便去,这只是一场戏,吾不会真的嫁给你。”
比起个人名誉,谈无欲更在乎弦泠兮之后的做法。
谈无欲问道:“你准备去找非常君?非常君应该想到这种可能,姑娘需要警惕他的暗算。”只是出于欣赏,他觉得今天的弦泠兮美极,可惜她心仪的人不是好的归宿。
“不好了!”伴随着慌乱的脚步声,一侍卫突然冒着风雨来到玉离经面前报告:“玉主事,一页书在明月不归沉和非常君打起来了。”
乍闻此消息,谈无欲喜忧参半道:“狐狸总算露出尾巴了,不过一页书身上的血暗之力,唉,过去看看。”
弦泠兮没有丝毫的开心,非常君竟然没有来,和一页书打架真的那么重要吗?他就那么自信,她不会嫁给他人?
弦泠兮气恼的拿下头上的喜帕,红妆使她分外妖娆,雨淋花她脸上的胭脂,她用袖子把脸一擦,怒极反笑道:“非常君没来,哈,这么喜爱争斗,那就打场真的。”
她把累赘的喜服一扔,头上叮铃哐啷的繁杂挂饰拿下来,然后衣云雨为线织淡蓝色常服,往明月不归沉赶去。
觉海迷津门口,炎熇兵燹手持红刀,被雨水打湿的发,如萧瑟枫叶沾染尘露,他把刀指着弦泠兮道:“停下,和吾一起等待最终的结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