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泯没答，他盯着周歆予，唇抿得越发直。
周歆予低眼扯开那只手，她转身朝楼下走去。
姜泯来找她，
属实有点儿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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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的楼底，周歆予再次瞥见了姜泯。
不过这次是单方面的，他挥汗在球场，对周边的好意来之不拒。
周歆予停了两秒，而后走出了校门。
今晚周杏叫吃饭，没错的话，周歆予又该多一个爸爸了。
吃饭地点在一片闹市，周歆予到的时候天空已暗沉下一片，火锅的香味飘入鼻腔，周歆予一眼便瞥见了候在门口的周杏。
她缩着肩膀搓了搓手，在看见周歆予时连忙挽着她朝里走去。
“等会叫人，上次那个叔叔，我和你说过的，唐志，唐叔叔，我小学同学，十多年交情。”周杏提醒着。
周歆予淡淡嗯了声，被周杏带着向前走去。
周杏瞥了眼周歆予：“别老板着张脸，谁欠你钱似的。”
她皱眉不满道：“多笑笑。”
闻言，周歆予勾起抹假笑。
两人入座，唐志热情地将菜单递给了周歆予：“来，歆予看看要吃什么，今晚叔叔请客。”
周歆予抿唇道了声谢，接过。
她其实不爱吃火锅。
“小孩嘛，别太惯着她了，随便吃点就是了。”周杏在一旁客气出一句。
周歆予只点了样素菜，而后递还给唐志，懂事出一句：“叔叔您点吧，听我妈说您好不容易来一趟。”
话毕，周杏看了眼周歆予，眸子里装尽了满意。
周歆予无奈抬了下眉，她靠去椅背上，里边人杂，是家网红店，周杏带着她来吃过一回，和普通小店没什么差别，就打着网红店的名头，里边的东西被抬得死贵死贵的。
但还好，今天有冤大头。
“歆予哪个专业啊？”唐志在一旁找着话题。
周歆予：“高铁乘务。”
“挺好的。”唐志认同地点点头，夸奖道，“长得漂亮又有气质。”
“是，当时她这身高本来让她去当空姐的。”周杏在一旁插了进来，“但她自己非要选这个，说什么天上不安全。”
周歆予：“...”
其实当时要选航空的是周歆予，而天上不安全之类的话是周杏说的，说什么天天在天上飞会有压强，影响生孩子balbala一大截。
说多了，就是舍不得周歆予。
三人交谈着，总结一句话，唐志在周歆予这，是周杏谈过让人觉得最靠谱的一个男朋友。
服务员来帮忙下过菜，周杏玩得花，对于有些事情思想比一般家长是要开放些的。
“来。”
周杏递给周歆予一瓶酒，少女心的颜色，酒精浓度很低，在周杏那只能称得上一瓶饮料，但在周歆予这个不怎么碰酒的少女身上，那还是有点儿难受的。
酒偏酸甜，是酒精浓度低的果酒。
“和你唐叔叔碰一个。”周杏朝周歆予使着眼神，“人家好不容易来一趟。”
周歆予轻抿了一口酒水，她笑着朝唐志举杯，杯口低下唐志一截。
细节拉满，张晴教的餐桌礼仪。
见状，唐志扬了下唇角：“孩子多吃点，长身体。”
周歆予应了声，在喝掉一半酒水时离了桌。
她脑袋微醺，找了个地方玩着手机打发时间。
火锅店二楼有一片院子，露天坝里放着电影幕，有小孩围着椅子打闹着，周边有小路，小路边铺满了石子，将晚上的气氛衬托得很好，不得不说，是个拍照的好景。
周歆予瘫在椅子上，她将手机揣回包中，使劲吸了一口气。
听着周围闹声，心里闷闷的，却又说不上哪里闷。
半晌，周歆予立起身来，餐桌上的两人该接近尾声了...
刚下了二楼，周歆予倒是瞥见个意想不到的人。
王昊看见周歆予时愣了下，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打个招呼时王昊先开了口。
“嫂子好！”他积极一句。
周歆予听的有些尴尬，“不是。”她纠正，“不要叫嫂子，叫我周歆予就行了。”
王昊点点头：“好的嫂子。”
周歆予：“...”
“那我先走了，要回去了。”周歆予朝王昊挥挥手就欲抬脚离开。
“诶。”王昊退后几步，叫住周歆予，“下周姜泯生日你不来吗？”
闻言，周歆予愣了下。
姜泯生日？
什么时候？
他怎么没和她说过？
“多久啊？”周歆予收回神好奇出一句。
“下周五啊。”王昊详细着，“晚上，大概七八点吧，他们要在夜色过。”
“夜色？”周歆予不解出一句。
“哦。”王昊解释，“就一娱乐会所。”
周歆予似懂非懂地哦哦两声。
“嫂子又要准备爱心餐吗？”王昊打趣出一句。
周歆予笑笑，转了话题，“还有事。”她指了指不远处收包准备离桌的周杏和唐志，“我先过去了。”
见状，王昊点点头。
“行，嫂子再见。”
“...”
第16章 生日
对于送男朋友生日礼物这件事周歆予是没有经验的，她咬着指甲苦思了半节课也没想出来。
钱？
好像太俗，而且她也没那经济。
衣服？
资金不够。
球鞋？
算了吧，姜泯一双鞋能抵两部智能手机了。
周歆予抿直唇，要是别人翻她百度记录，肯定能看见满篇的心意：送男朋友什么生日礼物好？不送男朋友生日礼物会怎么样？一个有钱的男朋友会讨厌廉价的东西吗？
时间渐渐接近，周歆予最后买了一个可爱的玩偶和保温杯，这是她经济氛围内能承受的东西。
网上所谓的有意义，
保温杯，一辈子。
冬天来了，实惠。
星期五下午，周歆予去店里提了前两天定制的蛋糕，她特意打扮了一番，将自己压箱底的裙子拿了出来，一根纯白长裙，上套一件毛衣外套，今天气温还算人性。
她扎了个高马尾，提着一袋子礼物朝外走去。
夜色在一条繁华的街间，在外面看去，只能品出一字：钱。
周歆予抿直唇，站在门口半晌才进去。
没几步，她就被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女士，请问您有预约吗？”门口的接待人员客气出一句。
“我找人。”周歆予尴尬道。
闻言，男生转头朝前台的女生甩了个眼神。
他客客气气地带着周歆予走了进去。
“您这边请。”
周歆予跟上，礼貌地朝他笑笑。
...
男生将她带停在了前台。
...
“不好意思，请问您找谁呢。”前台的女生问出一句，张晴嘴里标准的微笑弧度，“他的电话号码是？”
周歆予愣了下，迟迟未语。
“是这样的，我们可以打电话帮您问问。”女生解释出一句。
“不知道电话号码。”周歆予不确定地问出句，“名字可以吗？”
话毕，女生笑着点点头：“可以的，我们这边帮你查查。”
周歆予松了口气，她道：“姜泯。”
“好的，我帮您看看。”女生客客气气，话落，她低眼对着电脑摆弄。
周歆予站在前台静了一会，半分钟后，女生抬起脑袋来。
她笑：“是有的。”
闻言，周歆予感谢了一声。
“那我们现在帮你问问。”她说，“方便问一下您叫什么名字吗？”
周歆予抿了抿唇：“周歆予。”
“那您们的关系？”女生问。
周歆予静了几秒，最后不自在出三字：“女朋友。”
见状，女生拨通了包间的电话。...
不到五秒，对面通了。
“您好姜先生，这边有一位叫周歆予的女士在门口等着你，我们这边需要核实一下，请问您们认识吗？”女生客客气气，语气谄媚，隔着一段电话脸上也挂着一丝标准的微笑。
周歆予无聊扫了眼周围，高端奢侈上档次，暖黄洒满整座大厅，金碧莹煌。
“卧槽？周歆予？”电话对面，陈贾惊讶出一句，他下意识看了眼角落的姜泯，又去看看身旁的王昊，“姜哥叫她了吗？”
王昊听见名字时也是一愣，他朝姜泯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问下不就知道了吗？”
闻言，陈贾带着电话不确定地走了过去。
“不可能吧？这这么多美女，抓个现行？”陈贾和身旁的王昊打趣出一句。
“滚尼玛！”他踹了脚陈贾的屁股，“咱这又不是嫖，说得这么不道德，这些我们叫她来的？还不是硬粘着姜泯跑来的？”
话毕，陈贾笑了声：“也对。”
三秒后，陈贾将电话递给姜泯：“有人找。”
姜泯愣了下，从手机里抬起脑袋来。
他眉间冷冽，没有一丝寿星的高兴，皱眉问出一句：“谁？”
“周歆予。”王昊答出一句。
闻言，姜泯愣了下，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盯着王昊质问出一句：“你叫她来的？”
见状，王昊立马摇摇头，“我他妈发誓，我没叫她来。”他说，“就上次，吃火锅遇见她，和她说说而已。”
“你妈的那张臭...”
“哥。”陈贾晃了晃手中的电话，打断了姜泯的暴躁，“电话，别让人前台小姐姐等久了。”
姜泯烦躁接过。
“让她进来。”他冷冷一句。
“好的，打扰您们了。”话毕，女生看向门口的男生，朝他使了个眼神。
...
“您好，请随我这边来。”男生朝前引领着，对待周歆予的语气更加客气。
两人一前一后，坐了一个电梯，周歆予被带进了一个房间。
里边暗沉一片，云雾缭绕，暗紫色的灯光与周歆予种种不符，最尤其是她那一袭白长裙。
大门被推开那一刻，里边静了一片，除了大屏幕里的杂声，打量的眼神齐齐看去。
周歆予的步伐一时僵在门口不敢迈出。
“妹妹，走错地方了吧。”一个穿着暴露的女生看周歆予这幅打扮没忍住打趣出一句，“这不是学校。”
周歆予没应，她直直盯着最角落的那束身影。
僵持中，姜泯抬眼看了过来，他食指微屈朝周歆予勾了勾手。
见状，陈贾立马狗腿地去替周歆予拿手中的东西：“嫂子辛苦了。”
周歆予抿了下唇，手指恢复丝知觉，然后是腿。
她路过打趣的女生时淡淡瞥了她一眼。
在身高的对比中，挑衅意味十足。
周歆予收回眼径直朝最里角走去。
姜泯指间夹了一根香烟，手臂懒散放在沙发沿上，时不时有烟灰抖落，掉在光滑的瓷砖上。
他低垂着眸，鸦黑的长睫在眼下拓下一片阴影，手机里发出的光亮是暗里最亮的一抹冷色。
周歆予坐去一旁，姜泯一直低头玩着手机，淡漠得不是半点儿。
有点儿那感觉了，
冷暴力，
被钓着玩。
索性，周歆予现在还算愿意，她坐在一旁安静地待着，就这么挺直背坐着，和周围格格不入。
半晌，姜泯似是对手机无聊了，他怠倦地抬了下睫，瞥了眼身旁坐得乖乖地周歆予。
随着一阵窸窣声，他立直身来，将香烟杵灭在了烟灰缸里。
“来。”这时，王昊坐了过去，他手中拿了一个色盅，将一群人都叫了过来，“老规矩，猜错了罚酒。”
“来？”王昊看了眼兴趣平平的姜泯又询问出一句。
他靠去椅背上，微仰着脑袋嗯了声。
话毕，一群人围着桌子轮流着摇了起来。
周歆予不会玩这些，轮到她时一问三不知。
“我也要来吗？”周歆予问。
“是啊。”王昊好笑出一句，“嫂子别害羞啊。”
“这个怎么玩？”周歆予有些迷茫，“不会。”
闻言，姜泯挑了下眉，他盯了周歆予一眼，始终在一旁沉默着。
“不会吧姐姐，这都不会？”一个女生盯着周歆予鄙视出一句，“你这外太空来的还是断网了？”
周歆予没理，她看了眼王昊，眸中疑问。
“你猜个数。”他说，“一到六。”
周歆予愣了下，而后张张嘴：“一吧。”
王昊应了声，合着骰子摇了起来。
几下，他揭开盒盖，静了两秒，旁边的姜泯突然轻笑出一声。
王昊表情略显尴尬，他看向周歆予，给她推来一杯酒：“喝吧。”
周歆予愣了几秒，盯着递来的酒水还有点懵。
愣神之际，身旁压来一束身影，姜泯附在女孩耳旁轻声打趣出一句：“厉害，十颗骰子，你一颗没中。”
这么一凑，周歆予的鼻间瞬间被丝丝浓烟味儿和酒气包围，经姜泯这么一讲，她算是听明白了意思，单纯的看运气，猜数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