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鱼坠——予欢榈熊
时间:2022-09-27 17:37:15

  周歆予愣了几秒,她无措地哦了声,帮忙扶起姜泯。
  “要去厕所是吧?”
  “...”
  半分钟后,两人站在马桶前,姜泯弓腰还真吐出一点儿。
  周歆予帮忙顺着姜泯的背,眸中不知在何时换成了担忧和心疼的神色,自己都未曾发觉。
  就是这种慌忙的时候,周歆予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不用想就知道,周杏每次都喜欢掐个整数来电话。
  八点半。
  周歆予费力地捞出手机,她一手帮姜泯拍着背,一手接起。
  “妈,我一会回来,还有事。”周歆予先发制人。
  “你自己看看这都几点了,下雨天还在外面乱窜。”周杏数落道。
  “我看了,八点半啊。”周歆予理所当然地说着,敷衍作答,心思完全不在电话上,她扯出几张纸替姜泯擦了擦嘴,“明天又不上学。”
  “你别担心我了,我也不小了。”周歆予紧皱着眉,间隙俯身朝姜泯轻声关心出一句,“怎么样?感觉好点儿没?”
  “不担心你?周歆予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想单飞了是不是!”周杏喃喃着,抱怨,“我是你妈,不担心你担心谁,外面流氓多,你非要吃一两次亏才听话对吧?!”
  “妈...”周歆予语气无奈,眼睛一直放在姜泯的身上,移不开半刻,“现在这都什么时代了,没那么严重。”
  “我和你说,你别给我贫,最晚十点,给我滚回来!”周杏警告出一句。
  与此同时,姜泯立起身来,他难受地咳了声,斜睨了眼周歆予,哑出一句:“你回去吧。”
  话一出,电话那边的周杏也停了声。
  周歆予眉心一跳,慌张摁下了挂断键。
  “疯子。”周歆予低骂一句。
  姜泯懒懒笑着,靠去了洗漱台旁,“挂了干嘛?”他眉眼微挑,暖黄的灯光落在他的头上,将五官衬得柔和,“我还想和阿姨唠唠呢。”
  “姜泯。”周歆予剜了他一眼,帮忙摁下了马桶的冲刷器,“别演鬼片。”她淡淡出一句,被水声掩得不清晰。
  姜泯扭开水龙头洗了把脸,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微蹙了下眉。
  脸颊通红,连耳廓也冒着热气。
  周歆予趁机洗了个手,她关掉水龙头。
  “别自恋了。”周歆予去扶姜泯,扯着他朝外走,“去医院吧,输液,你这样不行,本来已经够傻了烧久了就成白痴了。”
  姜泯被这番正经的调笑逗得笑出一声。
  两人前后拉扯十几分钟,最后周歆予缠着姜泯出了门,他里边儿一件毛衣和一件加厚的夹克,外边还套了件羽绒服,被逼的。
  走起路来跟个傻逼似的。
  大晚上,路上就这俩大傻逼。
  周歆予扣上帽子,手撑着雨伞拦了辆出租。
  两人一起上了车,周歆予报了就近的医院,出小区门时顺带在楼底买了个退烧贴。
  “别动。”周歆予两手按住姜泯的脸固定住他耷拉下的脑袋,她此刻真的感觉自己像个老母亲。
  姜泯眼神迷离,直盯着周歆予,就是这么副病殃殃的样儿还有空打趣人。
  “小屁孩儿。”
  周歆予没理,在姜泯脑门上拍了下将退烧贴摁了上去。
  力气多少带点私人恩怨。
  “假正经。”姜泯笑着,脑袋随力向后仰了一下。
  周歆予在心底叹了口气,她取下脖子上的围巾给姜泯围上,“我等会要走。”周歆予绕了两圈,围巾不算太长,“要是实在不舒服了,你哪个妹妹有空就叫出来一趟吧。”
  话毕,姜泯突然扯上周歆予的手,他紧攥在手心,盯着周歆予的眸深沉,让人从来摸不清。
  “就这么一个妹妹。”姜泯说。
  “我眼还不瞎。”周歆予皱了下眉,淡吐一句。
  她抽回手调整了坐姿,看向窗外,还飘着大雨,将路边的五颜六色打成了一团团模糊的光圈。
  “那是姐姐。”姜泯哑笑,他将头搁在椅背上,眼睛放在周歆予的侧颜上,尽是柔和,他吊儿郎当地踢了踢周歆予的鞋尖,“前女友...”“你是我谈过最小的一个。”
  “...”
 
 
第40章 照顾他
  晚上这个点儿,再看这个鬼天,街道的空荡荡和医院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去挂号,你就坐这儿。”
  周歆予将姜泯按在一处椅子上,周遭不是老人就是小孩,再不济孤苦伶仃一人,就他特殊点儿,裹得跟只熊般,被周歆予左右照顾着。
  姜泯舔了舔干涸的唇,他盯着周歆予眯了眯眸,长着一张嘴却不说话。
  周歆予没空理会,她两边奔波挂了号,再安分下来时,已接近晚上十点,周歆予给姜泯找了个地儿挂点滴,病床满了,两人只能在外边椅子上凑合。
  “饿吗?”周歆予突然想起姜泯还未吃饭,她去看他,他两双眼睁着,也不睡觉也不玩手机,就那么发着呆。
  “还行。”
  周歆予亮屏看了眼手机,周杏已在微信轰了她十几条的消息。
  “那你睡会儿吧。”周歆予点开消息关心出一句。
  姜泯:“睡一天了。”
  “...”
  周歆予没再应,她靠在椅背上,周杏是八卦心作祟,前面铺垫,重点就那么几句。
  —刚刚那声音谁的?
  —你和上次那个男生在一起?
  —周歆予我和你说,女生不能太随意,赶紧给我滚回来。
  —你们这关系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歆予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直接拨了周杏的电话。
  电话那边也就响了几秒,通了。
  周歆予站起身来,她朝安静地走去。
  姜泯看了眼离去的背影,居然有丝不舍,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后他才收回神。
  操!
  姜泯在心底低骂一声。
  “在医院。”周歆予直入主题,轻描淡写,“昨天下大雨他借我伞,然后自己淋感冒,现在搁医院打点滴呢。”
  闻言,那边静了几秒。
  “你这孩子...”周杏说着顿了下,她转了话锋,“严重吗?”
  “不知道,吐了一回了。”周歆予靠在过道里,身心有些疲惫,“那么一个大男生比我还虚。”她想起姜泯要死不活的样子没忍住吐槽出一句。
  那头的周杏轻笑了下:“周歆予,我看你还喜欢着人小伙子吧。”
  “没啊!”倏地,周歆予激动出一句。
  “没的话就快给我滚回来,你看看现在这都几点了,过一会又天亮了。”周杏数落着。
  “这天刚黑一会怎么又被你说亮了。”周歆予打趣。
  “医院附近有卖粥的,你去买点儿养胃的东西,这天冷,人刚吐了肯定不好受,知道不?”周杏没接茬,转了话锋明里暗里点着。
  “哦?”周歆予发出一声疑问,静了半会后,想起姜泯那副样儿周歆予还是没憋住问出句,“我能陪他吗?”
  “就今晚。”她说。
  “行了,你妈我老了,也管不着你,你这十七八岁的娃娃有自己的思想,做什么事给我拿个度。”周杏语重心长着。
  两人唠了五六分钟,周歆予挂了电话径直出了医院门,外边雨势渐大,看来今晚是停不下来的。
  雨伞放在姜泯那,周歆予拉上帽沿也不方便再上去一趟,她眼一扫,本来不抱什么希望,结果在黑夜里瞥见一家小摊还亮着光,热气腾腾飘着空中格外不真实。
  周歆予几步跑了过去,店里还有些人,零零碎碎。
  蒸笼里还蒸着热气腾腾的包子,飘着白汽,听老板说下雨天生意不是很好,摊子收得晚。
  周歆予买了碗小米粥,生病吃不了太油腻,清淡的养胃。
  离开十几分钟后,周歆予原路返回,姜泯正单手划拉着手机,明明一副倦怠的模样却迟迟不肯睡去。
  周歆予冷得发抖,她吸了吸鼻子坐去了姜泯的身旁,顺带将自己手中的粥放去了姜泯的眼前。
  他愣了下,抬眼看去。
  周歆予拉下帽子,头发打湿了一些,见姜泯迟迟未接,她直接将手中的那碗粥放去他的怀中。
  被塑料袋包得好好的,上面蹭上了水滴。
  周歆予拢了拢身上的外套,移开眼不自在地盯着地面发呆。
  “别看我,快吃,要凉了。”她淡淡出一句,将手插进了兜里。
  “我以为你走了。”姜泯回过神,哑出一句。
  “我是准备走的。”周歆予嘴硬出一句,“但我没这么没良心。”她说。
  姜泯抬了下眉,移开眼去看怀中的东西。
  周歆予看了一眼,似是觉得不妥,拿过来帮忙打开了盖子,一切备好后将勺子递给姜泯。
  见状,姜泯笑了,“不是,周歆予你这什么行为。”他接过勺子,那碗小米粥被周歆予捧在手上,“正常人不都带勺喂吗,你倒好,给个勺子让我这独臂侠自己舀。”
  “这跟正不正常没关系,我只是保持男女之间应有的距离。”周歆予说。
  “昂。”姜泯拿着勺子舀了口粥,他懒懒道,“我还得谢谢你这行为呗。”
  周歆予微抬了下眉:“不用谢,男女之德这个东西你也理解不了。”
  姜泯无奈轻哂出一声,他点点头:“是。”
  周歆予无聊移开眼,她扫了眼人来人往的过道又扫了眼大敞的病房,一直在等一个空床位。
  “今晚不准备回去了?”姜泯打趣一句。
  周歆予没应,半会才收回眼去看姜泯:“你列表里女人死光了吗?”
  “怎么还不见影。”她说。
  姜泯舀了勺粥,他眉眼扬得好看:“还没呢,不坐我面前吗?”
  周歆予没跟着搭下去:“你好兄弟呢?”
  “人没我这么闲,陪女朋友呢。”姜泯直盯着周歆予,轻吐出一句。
  “那你也快找一个吧,闲下来屁事多。”周歆予真挚建议出一句。
  姜泯收回眼,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一句话后他心中莫名不爽,语气也跟着淡了下来:“最近没那闲情逸致。”
  “管你。”周歆予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她吐出口闷气,不自在地左右张望了一眼,“这一晚后我们也没什么联系了。”
  话音落下,姜泯手中一僵,几秒后,他憋出一句,语气故作轻松:“怎么没联系了?孩他妈,星期一你不要了?”
  周歆予笑了,轻声吐槽一句,“你这脑袋几天就能把人忘了。”她低眼喃喃着,“别说一个寒假了,跨一个新年你连这猫哪来的都能忘记。”
  姜泯抬了下眉,没否认也没承认。
  两人静着,再无话题,周歆予举着粥,姜泯慢条斯理解决着。
  凌晨三点,外边的雨停了,病房里的床也空了出来,周歆予揉了揉眼,困意深深突袭了很多回,但理智告诉她不能睡。
  “姜泯。”周歆予轻推了推身旁打瞌睡的姜泯,发烧的晕沉沉她确实能理解。
  姜泯迷糊地应了声,周歆予站起身来扯着姜泯朝空出的病房里走去,她一手扶着杆一手扶着人。
  “里边睡会儿吧。”
  “...”
  隔天,姜泯是被惊醒的,梦记不清了,他迷糊了一晚,此刻天空已经有了点亮起的趋势,姜泯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六点,冬天的天亮得慢,他睡了两个多小时。
  袋里的液体不剩多少,姜泯正欲起身突然发现床沿边趴了一束身影。
  这个时间点里医院已没多少人,透过窗棂的缝隙隐约撒进点儿亮光,不知道是谁未将窗户掩紧,从灰白的颜色中吹进一股凉风,带着丝丝专属于早晨的清香。
  一阵风掠过,周歆予迷迷糊糊地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她皱了下眉而后又平复。
  见此场景,姜泯一时有些手无足措,他吞了下口水,轻轻移动着,足足用了两分钟才下了床,姜泯蹑手蹑脚,推着吊杆朝外走去。
  再回来时,已是五六分钟后,就是这么点儿细微的时间,天空又亮了些。
  姜泯已取了针,他抬手薅了薅头发,在周歆予身旁徘徊两三次后停了下来,姜泯脱下外套轻披在了女孩的身上,他守在一旁玩了会儿手机,为自己这神经病的举动郁闷了会儿,但他就是不想叫醒周歆予。
  很奇怪,如果现在非要他去叫个人,其她人都可以,就她不行。
  亦或许是感激,照顾了他一晚。
  等到周歆予再醒来,是早上七点过,外边大厅开始阔躁了起来,这是姜泯不能阻止的。
  周歆予先是微动一下,随着这噪声愈发的吵闹她在半分钟后立起身来。
  刚抬头便看见姜泯那副偷鸡摸狗的模样,周歆予动作微顿:“你干嘛?”
  听见动静,姜泯一愣:“太吵了。”
  周歆予盯着他。
  是,太吵了,但他脱衣服干嘛?
  闷头上掩盖噪音吗?
  是,姜泯确实是这样想的。
  “饿吗?”姜泯将脱一半的衣服穿好,“楼底吃点东西去?”
  周歆予行了声,她刚站起身来就从背上滑掉一件衣服,掉落在地下发出轻响。
  周歆予愣了下,蹲身捡起,她递给姜泯,满眸疑问。
  “你刚做梦。”姜泯盯着周歆予吞了下口水,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说你冷,叫我给件衣服穿。”
  话毕,周歆予还真就沉思了几秒,她确实冷,一整晚都迷迷糊糊的,但她真没印象自己干过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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