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早已空荡一片
“你俩分了啊？”走出一段路，一直安静在姜泯身旁陈贾才敢问出句，“两人谁都不带看谁的，跟个陌生人似的。”
姜泯没答，但是听到这番话后他下意识摸了摸左手腕上套着的小皮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接近六月份的天儿，闷沉得不是半点，下午一放学周歆予就跑去门口买了杯鲜榨西瓜汁，晚上两节晚自习，她今天值日生，拎着东西回去时赶上操场最热闹的时候。
篮球场上满了位，阔声尖叫，一片嘈杂。
周歆予瞥了眼，极其快速的，不敢多停留一秒，就像从前，她偷偷张望姜泯的每一个动作仿佛都是见不得人的。
少年挥汗在篮球场中，标准的配备，白T短裤，满头大汗。
周歆予脚下步子停了一秒，一秒后，她又重新启动步伐，有一瞬，想要将手中的冷饮送过去。
夏天的暴雨总是说来就来，晚自习刚结束没到五分钟整个云市就被大雨冲刷了个遍地，连校园里悠扬的歌声也未反应过来。
“咳咳...”不到半分钟，校园广播里传来一阵窸窣声，绕在热闹的校园里，“请各位同学尽快回寝室，不要在雨里疯跑打闹，今晚暴风雨黄色预警，请将门窗关好。”
话毕，整个校园里只剩阔噪的声音，周歆予在教学楼门口踌躇了几分钟，三分钟后，她随疯狂的人群冲进了雨里。
学生时代的夏天，最尤其是下课后突如其来的暴雨，似乎总是令人惊喜的，天空时不时两声轰鸣，有调皮的漫散雨中，打闹欢呼着。
“诶，那你女朋友？”周歆予前脚刚踏进雨里，姜泯后脚就走了出来，身旁的男生一眼便注意到了雨里的周歆予，他朝女孩的慌忙的背影扬扬下巴示意着，“没带伞啊。”
姜泯顺着视线摸去，他冷冷看着，满脸的淡漠，没发表感言。
男生看了姜泯一眼，自觉噤了声...
却没想到三秒的无动于衷后，姜泯破天荒的冲进了雨里。
周歆予小跑了一路，速度始终不敢提太高，生怕雨天路滑摔上一跤，一路的人群都是统一的慌忙，周边小摊收起摊子，推着车朝雨棚下躲去。
周歆予停在公交车站台下，耳边雨滴啪嗒作响，闭上眼让人觉得哪个地方开战了，炮火连篇，时不时两声轰鸣，不知道多久得停，她也不知道这最后一班公交车会不会来。
姜泯跟了女孩一路，她今天一身白色T恤，被雨滴打得惨不忍睹，一眼张望去能轻而易举地目睹了里边的风光。
姜泯烦躁地皱了下眉，周歆予还低头捣鼓着手机，丝毫没察觉到身旁的动静，一个雨夜，两人杵在公交车站台下，姜泯手提了一个袋子，下午刚去干洗店取的衣服。
周歆予皱着眉头在手机上打了一辆车，这个天气真的很难打到车，她运气还算好的。
上面显示在附近，大概五分钟到。
记住屏幕上的车牌号，周歆予抬起头来，她左右张望了一眼，路上空荡荡一片，倒是用余光瞥见了身旁的另一束身影。
周歆予愣了下，虽然没明目张胆地看过去，但就单论身形来看就能让周歆予颤颤巍巍地转回脑袋，她低眼盯着鞋尖，祈祷着车辆的快点到来。
姜泯靠去灯牌上，他仰头吐出口闷气，低眼盯着手中的袋子，里边装着一件黑色卫衣...
他想...
想给周歆予套上。
想法在这了，但姜泯拉不下面。
直到车子在雨夜里显身的那一刻姜泯才有了点儿动静。
他用余光瞥着周歆予，几秒后，立直吊儿郎当的身拉住了欲走的女孩，姜泯从袋子里掏出衣服，暴躁地给她套上。
周歆予愣了下，未反应过来，眼前突然一片黑，然后出现少年冷到极致的容颜，周歆予甚至连袖子都未套进去，整个人被宽大的卫衣裹住了。
姜泯盯着周歆予静了几秒，两眼僵持着，女孩眸子闪了闪，装满了疑问却又故作一副平静样儿。
“嘀嘀！”
对峙中，车慢慢驶了过来，姜泯率先移开眼，他挺直背，睨着周歆予冷冷丢出一句：“敢脱了我弄死你。”
“...”
因为那么一句话，坐在车上的周歆予还真没敢脱，车只能靠边停在小区外边，周歆予跑了一段路回家，卫衣是黑色的，她看姜泯穿过，上面有一股清香，应该才洗没多久，因为这场雨又要清洗一遍了。
周歆予没舍得丢进洗衣机里洗，大半夜，一个人躲在厕所里将衣服重新搓洗了一遍。
外面依旧暴雨，时不时滑过两道闪电，天空木白一片又暗下。
不知道姜泯有没有安全到家？
周歆予想着，这个问题绕着她的脑袋跑了十几圈，最后却始终没那个勇气发去一句关心。
“周歆予，洗漱完就给我上床了。”门被敲响，周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因为厕所一直亮着的灯很不满，“别一直呆在里边，这水电费不要钱啊一直开着。”
“知道了。”周歆予无奈应了声，手下搓洗衣服的速度又加快了些。
...
整好一切已是晚上十点过，外面风吹得呼啸，周歆予将衣服挂在了自己的卧室里边。
-
隔天，周歆予早早起来，一夜的暴风雨似乎不影响太阳的升起，她摸了摸衣服，还在淌水，周歆予拎着衣服挂去了阳台外边，鸟儿叽叽喳喳叫着，看来晌午又是一个累活。
晚自习没老师守自习，大群人闲着没事瞎闹腾，学生会警告了不下三次，最后，一班人被开完会回来的张晴拎去楼底练站姿。
最后一节自习了，周歆予索性收了包，这个时间操场还挺热闹，跑道上的追风少年喊着整齐的口号，迈着统一的步子慢跑着，周歆予将包放去一旁，因为跑道上的一个熟人找了个离跑道的远的位置站去，张晴在前边守着。
“周歆予。”临近下课，张晴朝后排的周歆予招了招手，“来，前面守着，铃打了再放，少一秒都不行。”她命令道。
闻言，周歆予应了声，硬着头皮站了过去。
见状，张晴的目光扫了一群人后才离去。
周歆予抬手看了眼表，还有三分钟下课。
她站在前方无所事事，绕着整齐的队伍漫步着，时不时帮人锤一下挺不住的背，后排的男生尤为松散。
“背直。”周歆予轻拍了下一个男生的背，老师一走站得跟个地痞流氓似的，“别耸肩。”
“哎呦美女，这老师都走了，你别在这假正经了行吗？”男生不满出一句，不情不愿地挺直了背。
“黄志午你少说两句吧，小心人明天让你办公室喝茶去。”旁边有男生大声打趣着。
周歆予没应，她皱了下眉头，继续朝前走去。
今天的铃声晚了一分钟，周歆予听着广播放人，就是这么一分钟，又引得大片不满，她将抱怨隔绝于耳，拿上包朝校门口走去。
没几步，身后传来一阵起哄，周歆予好奇张望去...
此刻操场上就两个班，一个国防班一个铁运班，而国防班里有一个名人，那就是她周歆予的男朋友。
不出意料，姜泯面前围着两个女生，周歆予认识，同班同学，班上还有几个绯闻女友，也是不怕尴尬，上赶着送。
周歆予想着，作为正牌女友却不敢过去，她站在不远处淡然看着，周边围满了两个班看戏吃瓜的人。
两个女生估计组团要联系方式的，一个比一个害羞，你推推我我推推你，一副腼腆。
“学长，可以给个联系方式吗？”一个女生被推过去，结结巴巴地开了口，她拿出手中的手机，“就，加个微信，认识一下。”
姜泯倒是难得的没什么表情，他从鼻尖喷出一股无奈，带动整个人都动了一下。
视线的打量似乎是能感觉到的，姜泯抬眼，正巧对上了周歆予淡然的神色。
对上眼，她愣了下，刚准备转身就听一句无奈。
“周歆予——！”
姜泯懒懒散散地吼了一声，拉腔拖调，一瞬，眼神齐齐张望来。
闻言，周歆予皱了下眉，姜泯的脸上却浮起点点笑意。
他举起手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小皮筋，目中无人地朝她传达过去一个口型：救我。
这一点周歆予倒是有点意外，她身体僵了几秒，而后朝前走去...
见状，一群人让开位置，嘈杂中，有人打趣了起来。
“正主抓人来了！”
“姜哥回去跪搓衣板！”
羡慕的眼神打在身上，周歆予不觉得光荣，她此刻只有一种想法，将口罩焊在脸上，或者换个星球生活？
见女孩一副正经模样，姜泯咧开嘴傻笑着，就杵在那，不肯动一步，等着周歆予将他朝外拉。
周歆予拉着姜泯朝校门口走去，她全程板着一张脸，殊不知，拓在黑夜里的脸早已羞得能滴出血来。
第82章 别扭
出了校门，周歆予松开姜泯，她一路上张了好几次嘴却终是说不出个什么来。
周歆予回头看了姜泯一眼，很快，她收回眼，脸又烫了一个度，周歆予朝车站的方向快速走去，顺带丢出一句别扭：“晚安。”
话吐完，没两步，周歆予被姜泯掐住后颈带了回去：“你他妈躲什么躲？”
“没。”周歆予下意识缩了下脖子又送回，她紧张地抿抿唇，站停在姜泯身旁。
周歆予低眼死盯着水泥地面，长睫在闷气中颤了颤，最后僵硬出三字：“赶公交。”
姜泯低眼睨着女孩静了几秒，他松开手，正当周歆予以为可以松上口气时，脑袋上一重，姜泯的的手放了上去，带着她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不能牵手吗？非要这么别扭吗？
周歆予跟上步伐，她想着在心里吐槽了一番。
是的，在姜泯那，那是他最后一点儿倔强，两人还互相生着气呢，姜泯还没等到周歆予的等会儿再说和安慰呢。
周歆予没被姜泯带着走多长一截路，在学校的对面有一家小卖部，姜泯从兜里掏出零钱来，他在老板娘那轻车熟路地买了一包烟。
“钱不用找了。”姜泯将烟揣进兜里，朝一旁的烤肠机扬扬下巴，“再来两根烤肠。”
闻言，老板娘利落地拿起一根签子串了起来：“要辣椒吗？”她问出一句。
姜泯没答，他默着，侧头去看一旁的周歆予。
周歆予对上眼愣了下，而后无言着点点头。
见状，姜泯这才转回脑袋：“不要。”他认真出一句，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般。
“我要！”听见这番话，周歆予激动出一句。
姜泯转头看了过来...
周歆予对上眼，意识到不妥，后知后觉地闭上了嘴。
“那就说话。”姜泯声音有点儿哑，盯着周歆予认真出一句，“你不说话我看不懂你在想什么。”
周歆予盯着姜泯抿直唇，几秒后，她移开眼尴尬地嗯了声。
听见这番对话，老板娘刷上辣椒粉直接将烤肠递给了一旁的周歆予。
她接过道了声谢，轻悄悄地看了眼身旁的姜泯，老板娘递去第二串烤肠，他直接咬下了一半，似是注意到打量，淡淡瞟了周歆予一眼。
她收回眼，却没憋住嘴角上扬的弧度，咬了一小口烤肠，硬压下心中的怒放。
拿着烤肠，两人停在小摊前半分钟，姜泯三两口解决了手中的东西，他将竹签丢进一旁的垃圾桶才有下一步的动作。
见状，周歆予也准备着原路返回，公交车站和姜泯的家是反方向。
她刚准备道一声谢，姜泯兜中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周歆予瞬间噤了声，朝反方向踏去。
见状，姜泯拉住女孩的手，然后五指扣住，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周歆予愣了下，看过去时，姜泯一脸淡然地摸出兜中响个不停的手机，他接起，带着周歆予朝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
就这么单纯的走一截路，明明两人一路无言，周歆予的手心却出了很多汗。
“现在没空，在外边。”姜泯一个电话接了一路，他的声音很轻，落在这黑夜里却格外清晰，“再看吧，明天也不一定有时间。”
“你管我有什么事。”
“...”
“那可真不巧，我明天也没空了。”
说到后边，姜泯的声音带起了几丝笑气。
“...”
周歆予悄悄瞥了眼，姜泯带着她停在了公交车站前，直到车来，两人也未将话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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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大扫除，教室里廖廖几个人，闷沉干燥的天气大部分人都窝在寝室里躺平，下午没课，周歆予本来没打算来，却被张晴指名道姓安排了过来，原因：你最听话，帮老师看着点儿，别一群人又偷偷的磨洋工。
盛情难却，周歆予一个午觉没睡几分钟爬起来朝学校赶。
她的座右铭就是早点儿完工早点儿歇息。
于是，周歆予带着这一番良苦用心勤奋地揽下一些活来。
“诶，同学。”
周歆予揽了个擦玻璃的活，她洗了脏帕子刚要返程就被一个老师叫住了。
周歆予停住脚步，转头看去...
“来来来。”是一个女老师，圆脸，看着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朝周歆予招呼着。
原来不止教室需要大扫除，教师办公室也乱作一团，周歆予被带进一间办公室里，她打量了一圈，有很多办公桌，但座位上都是空的，除了办公桌上的杂乱摆放，这期间，女老师又在外边拉了几个幸运儿进来。
“把那桌子移去一旁。”老师命令着新拉进来的几个幸运儿，她指挥着，看着无所事事的周歆予又朝脏乱的阳台指了指，“手上不是有帕子吗？把那阳台和窗户擦一下。”
周歆予有点儿无语，但还是照做，好在班级里的卫生已经打扫完了。
“对，桌子放两竖排。”老师的声音还徘徊在办公室里，没到半分钟，里边彻底热闹了起来，一阵噼里啪啦，“诶，这个不用，这书架不要了，上面的东西放旁边，书架搬阳台去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