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选暴君——三月蜜糖
时间:2022-09-30 20:53:43

  “你要查什么,朕帮你。”
  谢瑛挣开他,转头从内侧匣中取出一张纸,递给周瑄,“我要审问这十六个人,另外莒县司徒家兵籍,我要兵部给我一份详录,包括当年司徒老将军守护莒县一战前后始末,事无巨细。”
  “何至于大动干戈?”
  周瑄捏着那张纸,眉眼轻抬:“你既有怀疑,便交给大理寺严刑逼问,他们手段远比你想的厉害,再硬的嘴也能撬开。”
  “陛下,求你了。”她眼眸含烟,声音软糯沙哑,说完又抱上他的腰,唇亲在衣领,眼睫眨了眨,泪珠又缓缓落下。
  “好,朕依你。”
  残烛冷影,映出两道亲昵的暗色,窗外枝杈噼啪掉落,承禄搓着手,打开毡帘进门,往门内瞥了眼,小黄门忙低声道。
  “陛下和谢娘子歇了,没叫水。”
  承禄松了口气,此番谢瑛回来,别说是陛下,便是他也瞧出端倪,她哪是心甘情愿回来,分明带着目的,偏陛下甘之若饴。
  他是日夜提心吊胆,生怕哪日两人再闹嫌隙,只说最近,谢娘子满心满脑都是为她阿姊报仇,陛下又是个年轻力壮血气方刚的年纪,空置后宫久不册立,一旦沾了谢娘子的手,哪里是能忍得了的。
  他怕就怕,陛下不定惹恼了谢娘子,还当对方不知好歹。
  承禄站在门口听了半晌,两侧高置的宫灯投下阴影,他收回耳朵,内殿很静,两人仿佛睡着了。
  既没要水,今夜陛下定然难以安眠。
  晨起,周瑄已经去前朝。
  谢瑛起来时,天色已然大亮,其实周瑄走的时候她便醒了,他动作很轻,拿了衣裳蹑手蹑脚往外走。
  谢瑛睁开眼看他,素来持重的帝王,一手拎着靴履,一手抓着衣裤,赤着脚,每走一步,都要屏了呼吸。
  心里头说不清的滋味。
  她早膳用的不少,为了补充体力,即便没有胃口也强行逼自己去吃,刚要去换衣裳,便见门口站着两个泪眼婆娑的人。
  她愣了下,那两人瘪着嘴跑过来,一前一后扑通跪在地上。
  “娘子...”
  谢瑛被她们抱住,不知说什么才好,双手抬起落在她们发间,叹了口气。
  阿姊死后,白露和寒露回到谢家,跟在嫂嫂秦菀身边,谢瑛特意嘱咐过,不叫她们再进宫来,这火坑,她自己跳便罢了,到时牵连了她们,她心里难受。
  “娘子去哪我们便去哪,甩都甩不掉。”白露横起胳膊擦泪,哭的脸都花了。
  寒露点头:“娘子好狠的心,既回来了也不叫我们过来。”
  “嫂嫂人好,等日后自然给你们两人安排好的去处,何必跟进宫里,镇日跟鸟雀一样被豢养,何苦来受罪。”
  窗外,承禄暗道不好。
  陛下将从紫宸殿议事过来,待会儿还要与尚书省几位官员议赋税、盐税之事,他怕谢娘子早膳再吐,这才巴巴赶过来,谁料刚到,竟听到这么一番言论。
  果不其然,陛下的脸郁沉的似要滴下水来。
  站了半晌,冷风呼呼直打面门,透骨的凉湛。
  周瑄笑了下,转身,抬步折返。
  谢瑛便又细细盘问了白露和寒露,与她心中猜测几乎如出一辙,阿姊生前极少外出,在澹家能聊得来的便是司徒慧,据她们说,司徒慧文武了得,总是做男子装扮行走,与澹奕等官员相处甚好,在来往的官员侍卫嘴里,司徒慧大度聪明,不拘小节,被称作“小司徒将军”,意指她有司徒老将军之门风。
  “司徒慧在澹家宴请故旧,澹奕和阿姊是何态度?”谢瑛心内冷笑,什么“小司徒将军”,当真打的好主意。
  可他司徒家的名声,不是用来抗腌臜事的!
  白露想了想:“好像是二娘子提的,说不如请他们到府里一道叙旧,还是她亲自张罗的饭菜,那日二娘子很高兴。”
  “阿姊提的?”
  “是,二娘子非常信任司徒慧,知道她好些故旧在京中后,便想着帮司徒慧攒局设宴。”
  “那夜阿姊在哪睡的?”
  谢瑛忽然发问,两人俱是一愣。
  “自然跟姑..澹大人一起睡的。”
  谢瑛百思不得其解,再想不出别的疑点,她努力在脑中捋每一个听到的细节,试图从中找到破绽。
  看起来几乎无处可寻,可正是因为看起来太完美了,让她根本无法相信。
  “不过,那夜二娘子和澹大人没有回房睡,他们宿在林雪阁。”
  再次去往澹家,谢瑛已经能不用下人引领。
  林雪阁内,入门可见一张四方大案,案面没有摆置任何物件,四张圆凳,雕花屏风后,有一张架子床,陈旧质朴,上面挂着的帷帐却很新。
  谢瑛敛了呼吸,一步步走过去,刚要发问。
  门口有道冷声传来。
  “十一娘,你不觉得自己做的太过了?且不说别的,你通禀都没,径直闯进我府中,带重兵前来戍卫搜查,你将我置于何地?”
  “阿姊死了,你觉得我将你置于何地?”谢瑛斜瞟过去,“自然是不共戴天之地。”
  她触到帘帷,冷着嗓音问:“司徒慧宴请故旧那夜,你和我阿姊睡在此处?”
  澹奕闭了闭眼,倚着门框提不上气来,他摁着唇,帕上吐了猩红。
  “我去了官署。”
  白露和寒露震惊,不约而同张大嘴巴。
  “可我们第二天晌午过来,二娘子说你刚走,说她和你一整夜都宿在林雪阁。”
  澹奕亦是一脸茫然。
  谢瑛抓着帘帷,合眼后脑中不受控制浮现当时的场景,该有怎样的惨烈,才至于连帷帐都悉数换下,大案上都没了物件,阿姊是有多么无助,身边连可靠的人都没有。
  最可怕的是,在受欺负后阿姊没有立刻寻死,她仍坚持活着。
  担惊受怕的活着。
  畜生!
  谢瑛心潮起伏,血液激荡,看向澹奕的眼眸满是愤怒憎恨。
  她想杀了他,可又觉得太痛快,不够解恨,他不该如此无辜的站在此处,像个身外人一般,蠢不自知,明明都是因为他,阿姊成了别人眼中钉,明明该死的是他!
  谢瑛唇角拎了拎,手一用力,撕裂一条帷帐。
  她要保全阿姊的清白,所以她得想个更好的法子来惩治他们。
  她走到门口,澹奕侧开半个身子。
  “十一娘,你究竟想要做甚,若慧娘有罪不管是大理寺还是刑部,我绝无二话,可她到底是无辜的,我明白你的心情,阿蓉去了,我不比你好受,我...”
  “滚开。”谢瑛淡淡吐出两个字,灰冷的眸光一掠而过。
  澹奕深吸了口气,退到檐下站着。
  谢瑛忽然回过身来,疑惑的脸上写满嘲讽:“阿姊怎么会喜欢你这样一个废物。”
  她知道司徒慧的所有算盘了。
  打的很精很细,每一步都算到了。
  或许还是司徒慧劝的阿姊,叫她在受欺负后不要声张,不要让澹奕知道,她会帮阿姊收拾残局,往后只要装着什么都没发生,那群畜生肯定一字都不敢再提。
  言语中,司徒慧定是把自己摘得干净,摆出一副我全都为你打算的面目,让心惊胆战的阿姊没有别的指望,全凭她引导行事。
  一点点,落入设好的陷阱。
  她就是要阿姊日夜羞愧,惶惶惊恐,最后不安到不得不去寻死。
  一个人的内心如何被瓦解,击溃。
  全在日常的琐碎积累
  谢瑛知道,聚会后一个月正是澹奕最忙的时候,也正是他的疏于照顾,让阿姊彻底心灰意冷,深陷绝望。
  他该死,连阿姊遭遇了什么都不知,连阿姊的害怕都看不见,他还说喜欢,他根本就不配!
  殿外狂风怒吼,拍打着楹窗咔哒直响。
  天阴的笼聚乌云,沉沉逼下晦暗。
  承禄派人添了个炭盆,一连多日,寝殿内都没有叫水。
  今夜陛下安歇时,搂着谢娘子安慰了许久,打从她回来,每日总要掉眼泪,一双眼睛别说是陛下,便是他看了,都觉得心疼。
  小娘子的心思,真是简单又直接。
  谢瑛躺在周瑄怀里,呼吸细密,在感到头上人睡着后,她往里翻了个身,抱紧自己。
  周瑄睁开眼,看她瘦削的后背,刻意压低的喘息。
  她怕惊动自己,甚至连被褥都没扯,露出大半雪白细腻的皮肤,双腿蜷曲着,似乎在想事情。
  谢瑛难以入睡,有四人已经招供,且还供出另外两人,但那两人死咬着不肯画押,底气便是他们如今在军中任要职,轻易杀不得。
  他们是跟随司徒老将军出生入死的老将,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身上都有多处刀剑伤,大理寺的刑罚他们扛得住,受完了还是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谢瑛慢慢睁开眼,心比身子更冷。
  她不确定,不确定周瑄会不会因为自己而处决这六人,民心军心,他都要安稳,而更难堪的是,谢瑛根本不可能把事实真相摊开。
  她不能让阿姊被众人议论,她的阿姊,善良温柔,不该受到这样的非议。
  她揪着枕面,心内如焚。
  少顷,攥到发白的手指松开,眼眸倏地明亮。
  她想到办法了。
  一只手落在她肩膀,谢瑛吓得险些叫出来,幸好忍住,便装着睡着,一声不吭,那手摩挲着发冷的皮肤,随后扯过绸被盖在她身上。
  温热袭来,从后环过的右臂牢牢箍住她的腰,嵌进身体一般。
  另一只手自她肩下穿过,反手摸摸她的额头,呼吸湿热,喷涂在谢瑛面庞。
  谢瑛闭着眼,任由他将自己翻过来,亲了又亲。
  她实在烦躁,便佯装睡得迷糊,推了把,拂开那扰人的温热。
  翌日早膳,谢瑛换了身藕香色袄裙,簪着一对碧色荷花簪,她重新换了香囊,检查过香料后,挂在腰间。
  “陛下,你今日忙吗?”
  周瑄难得没走,一直等她起来共用了清粥小菜。
  他坐在榻上,手里捏的书卷挪开,问:“有事?”
  谢瑛嗯了声,走过去坐在对面,纤细的手指摆弄白玉棋子,一颗颗捏到棋盒里,又抬头托腮道:“我亲自审的那十六人,都咬死了不松口,我打算今日再去一趟,陛下若是忙完,便也去大理寺看看,可好?”
  她知道周瑄今日要见几位礼部官员,筹备开春制举一事。
  果然,周瑄思忖了少顷,应道:“好,朕忙完事情便过去。”
  人走不多时,周瑄将宋清叫来,低声吩咐了几句,宋清立时点头,出门后便径直去了暗卫处,遣出四人跟着追向大理寺。
 
 
第60章 站好,不许动◎
  去大理寺之前, 从莒县回来的暗卫将密信呈给谢瑛。
  厚厚的一卷纸,谢瑛仔细看完,随后收起来搁置在床榻内侧的匣中。
  牢狱内的腥臭气,饶是冬日依旧刺鼻。
  谢瑛裹着厚厚的氅衣迈了进去, 甫一抬眸, 便看见绑缚在架子上,浑身是血的六人。
  另外十人被关在狱中, 日日听着此六人受刑哀嚎, 恨不能将谢瑛生啖活吞。
  因为谢瑛到来,狱卒特意搬来两个烧旺的炭盆, 一张红漆木椅,上头铺了软垫, 躬身客气道:“娘子, 今儿不一定审多久, 狱里潮湿冷寒别冻着您。”
  谢瑛道了声谢, 那人咧嘴往后退去。
  两个没有招供的老将啐了声,嘴里骂骂咧咧, 便数他们打得最是厉害,浑身上下每一块好肉,红的紫的泛着脓血, 不见棺材不落泪,仍死咬着不肯画押。
  “都出去吧。”
  狱卒犹豫地看向谢瑛,她摆手又道:“待会儿动手时自会叫你们。”
  “是。”
  连续几日都是这般审问, 他们倒也习以为常,这位小娘子看着娇弱, 胆量却很大, 面对血淋淋的场面, 眼睛都不眨。
  牢门关上,只剩下一扇敝塞的小窗,火光模糊不定,将近在咫尺的六个人拉扯出诡异的影子。
  谢瑛起身,从香囊里取出香料投到两个燃烧正旺的炭盆里,火苗催发着香气,很快弥漫开来。
  她事先服了药,如今嗅到这东西仍觉得口干舌燥,更何况被绑缚在架子上的六人。
  他们皮肤涨红,青筋鼓的几乎要炸裂出来,通红的眼,野兽一样火热,偏又动弹不得,被绳子勒住,皮肉被硌出肉块,一条条绷的极紧极粗。
  望向谢瑛的眼睛,更是毫不遮掩的欲/望,火苗窜的很高,浓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有那么一瞬,谢瑛觉得自己身处兽笼,寒毛不觉耸立起来。
  然比起愤怒,这点恐惧算不得什么。
  她手里攥着匕首,走到最左侧那个人面前,刚举起来,那人难以抑制的扭曲了下,狰狞的□□犹如烙铁熔熔。
  谢瑛咬牙,一刀刺了过去,血当即溅出。
  那人尖锐的叫声划破半空,剩余无人既惊恐又难受,浑身犹如千万条虫子在爬,想骂,可喉咙好似哑了,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吞咽声。
  只过了一刻钟,此六人的裆/部都血肉模糊,嚎叫声不绝于耳,与萎靡的淫/叫混在一块儿,让人十分恶心。
  做完这些,谢瑛依旧握着匕首,没有扔掉,她往外看了眼,窄小的窗外,狱卒来回逡巡,忽然,远处传来细微的说话声。
  谢瑛立时端了水将炭盆扑灭,随后跑上前,将几人的绳索砍断。
  随之陆续几声“扑通扑通”摔砸的动静,他们瘫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因为火烧火燎的难受,他们不断去撕扯衣裤,片刻间便扒得精光,仍觉得炽热难耐,手指甲抠进肉里,骂人的话变成下/流/淫/乱的荤话。
  谢瑛看着他们,就像一条条可怕的蛆虫,扭动着身体往自己面前攀爬,身后是长长的血痕,拖出极其古怪荒诞的形状。
  脚步声越来越近,谢瑛手哆嗦着解开氅衣,用匕首割烂缎面,然后又扯开领子,揉乱了发鬓,从地上抹了污血,咬牙涂在脸上。
  做完这一切,她大叫一声。
  正踱步前来的周瑄兀的一愣,继而疾步冲上前去。
  推门,看见六个浑身赤/裸的男人,面前蹲着蓬头散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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