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继位了吗——简梨
时间:2022-10-07 16:57:50

  这些迟生习以为常的道理,他们还是头一次听说。
  作者有话说:
  明天就要入V了,届时万字更,希望还能继续和亲们交流~
  会有几张倒V,养肥的亲赶紧看哦~
 
 
第40章 报仇雪恨
  演讲之后, 两姐妹在斋长、夫子的带领下,参观了这间社学,对他们的工作表示肯定。
  回到马车上, 春生骂道:“这些臭男人,小小年纪,都遭了荼毒, 恨不得把女人踩在脚下。太可气了, 还以为年纪小些会保留天真纯善。多亏你反应快, 不然我就要冲上去骂人了,什么玩意儿!”
  春生发泄一通, 见迟生没反应, 疑惑道:“不对啊, 你居然没劝我舊獨?”
  “劝什么?”迟生好整以暇。
  “劝我一视同仁, 说什么男人女人都是我的子民, 不能拉一个贬一个,不能搞对立之类的。”
  迟生轻笑, “我在你眼里就是个不分场合的圣人吗?”
  “呵呵, 你当时说话,一会儿慷慨激昂,一会儿循循善诱, 跟圣人也没多少区别了。”春生撇嘴。
  “哈哈哈, 小时候还真有当圣人的幻想,总觉得以我的出身,当是天之骄子, 有责任造福万民之类。不过现在嘛~母亲前车之鉴, 勿蹈覆辙啊!”迟生心想, 开始作为穿越者, 是多么的骄傲,以为自己要干一番大事业。世女之死让她悔悟,自己又不是神仙,没必要把实现神迹作为自己的毕生追求。
  春生拍手大笑:“是极,是极,这世道只要不随意摊牌、加征,过于残暴,就是好上官。咱们云南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了,不然不会因善待女子招徕这么多流民投靠。观念不是一朝一夕转变过来了,咱们能做的,就是表明态度,时间久了,他们自然就明白了。”
  “你耐心变好了啊~”迟生笑道。
  春生立刻警觉起来,“不如你,不如你,我还是出去剿匪吧,实在不耐烦做这水磨功夫。”
  春生作势就要跳下马车,迟生一把拉住:“你之前答应我把公文批完才走的,不能反悔。”
  “没反悔,没反悔,我就是坐车累了下去骑骑马。”
  迟生立刻道:“我和你一起。”防贼似的防着春生偷跑。
  两姐妹又骑上乌驹,在城里闲逛。
  昆明百姓对两姐妹恭敬有加,看到她们过来让到一旁,恭敬在路旁行礼,等她们走过才继续自己的路程。
  不停被人行礼,两姐妹还要不停颔首回礼,春生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城里骑马。
  这时,有人等在路边投帖子,侍卫过来禀告,春生、迟生顺坡下驴,回车里待着。
  “还以为是找你自荐的奇才,却不想是故人。”春生把名帖递给迟生,侍卫也把人领过来。
  “盘四妹见过两位恩人。”一身簇新衣裳、头戴金钗的盘四妹上了马车,恭敬磕头。
  “出门在外,不必多礼,请起。”春生叫起,温和问道:“你来昆明做生意?”
  “回大姑娘话,自从那案子过后,我变卖一半家产捐给晋宁州慈幼院,带着幼弟到昆明讨生活,如今重开了造纸作坊。”
  “嗯,看见你如今有了好日子,我们也很欣慰。”
  “民女能有如今,多亏白大人明察秋毫,多亏两位姑娘帮扶之情,民女感激不尽。”说完,又要跪下。
  “好了,安坐吧。”春生摆摆手。
  迟生看出她不耐烦,接口道:“不必谢,不过举手之劳。”
  盘四妹却很诚恳,“对恩人而言不过举手之劳,对民女却如同再造之恩。民女年幼,独自带着幼弟,难免有人欺凌。插戴上恩人给的金钗,旁人也不敢欺压太狠。受此大恩,怎能不报。民女听闻两位恩人捐出世女遗物,投入社学、医堂,民女卑贱,也有几两银子,想捐给社学,资助那些家贫女童。若是家中有合适人选,还可来民女的造纸坊做工。”
  迟生笑:“去与社学联系就是。不过,只能以商会的名义一同捐助,不能为你单列一个名头。”
  商人资助学子是常有的事情,和富贵之后修桥铺路、造福乡里一样,都是富人的常规操作。但资助学子这种带有“奇货可居”性质行为的事情,不能任由他们自便。早些年,迟生就想办法把对学堂的捐助分成了“乡会”“商会”之类,不能太过突出个人、某个家族影响力,更不能让社学变成金钱名利场。
  “岂敢、岂敢,民女不过一微末商人,不敢单列。”盘四妹十分恭敬,“民女本不该贸然求见,只是在街上偶遇贵人车架,冒昧剖白心曲,想着定要告知民女报效之心。”
  “我们姐妹用你报效什么?”迟生轻笑,“好好过日子,不作奸犯科,有余力帮别人就搭把手,如此就是报答了。”
  盘四妹一时愣住,迟生也不逼迫,转了话题,问道:“如今你的造纸坊经营什么呢?”
  “主要出中下等的竹麻纸,因价格低廉,主要供家资不富裕的学子所用。民女每月也给家附近的社学捐一些纸,聊表心意。”
  她这么一说,迟生就明白了,笑道:“你一外来户,做竹麻纸,竞争不过人家的。”
  “二姑娘英明,勉强糊口而已。”盘四妹露出腼腆的笑容。
  迟生想了想,道:“我对做生意一窍不通,随口一说,你随意听听。生意要做大做强,关键是人无我有,人有我优。若是什么优势都没有,生意是做不起来的。”
  盘四妹跪在马车里,诚恳道:“求二姑娘指点。”
  “指点谈不上,一些想法,你看看合用不?关于纸张,我常用上等桑皮纸,中下等的纸也见过,可你要知道,纸不仅仅是用来书写的。”
  “油纸?窗纸?”盘四妹问,贵州多余,能防水的纸很实用,糊窗户、做油纸伞都行,可她没有匠人,没有桐油树,贸然转行,恐怕不行。
  “手纸。”
  盘四妹疑惑:“这是何等贵重的纸张?”
  “哈哈哈,不贵重,上茅房之后用来擦拭的纸。”迟生笑道:“我们同是女子,不用害羞。现在大多数人便溺之后,富贵之家用丝绢,普通人家里用厕筹,野外随手摘片树叶,都正常。你可想过造一种纸,柔软、吸水,用于擦拭那处,比坚硬的厕筹、不服帖的树叶好用多了。不要小瞧这些东西,它又不用多少工艺,也不需你漂白、平整,只要足够柔软吸水,不至于漏在手上就够了。”
  “是,民女回去就招匠人来制。”
  “你自己斟酌,我想着如今大家日子越过越好,想必很愿意在这些略微能享受的地方花销。”
  说罢这些,马车也到了街口,从这里进去就是安国公府的范围,若是盘四妹一起跟着,她就只能凭双腿慢慢走出来了。
  盘四妹告退下车,看着马车和卫队慢慢消失,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旁边管事问道:“大娘子,两位贵人说什么了?哎,不管说什么,只凭大娘子能上贵人的马车,就是天大的脸面。城里消息传得广,说不得,就有府学、社学的单子来找咱们定纸啦。”
  “胡说!”盘四妹摸摸自己的胸口,她今天看到两位姑娘的车架,壮着胆子求见,正如管事所说一般,是想给作坊拉生意,再不济自己能见两位姑娘一面,说出去也是谈资。外头商贾见了,肯定给自己几分薄面。
  可是刚才二姑娘的话,却叫她无地自容,不单因为二姑娘给自己出了个赚钱的主意,更因为二姑娘那句“这就是报答。”好好生活,就是对安国公府最好的报答。大土司、白大人、两位姑娘帮自己,难道奢望自己这点儿感激吗?不过是她有幸生做云南百姓,受国公府庇佑罢了。
  回到家里,迟生刚换下见客的大衣裳,荔枝就来禀告,“昆明府学的学政前来求见。”
  “领去春生那儿。”
  荔枝为难道:“已经问过大姑娘院里的新叶,大姑娘不在。”
  “什么?这么快?她是不是又从后门溜了,给我追,追回来!”迟生拍案而起,她们是一起回来的啊!
  荔枝哭笑不得,“大姑娘命人在后门等着,她在马车上换了衣服,直接打马走了。”
  迟生气不打一处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木春生,你给我等着!”
  迟生愤愤不平在屋里来回踱步,痛骂春生说话不算数,明明说好要把文书处理完,结果一拍屁股就跑,把杂事又推给自己!
  荔枝听着迟生抱怨,好不容易找到个空隙插话问道:“那学政见是不见?”
  “祖母在吗?”
  “大人在军营。”
  哦豁,也就是说,全家只有自己能接待,不带这么欺负宅女的啊!
  迟生深深吸气,压下火气,道:“请到正厅,我换了衣裳就来。”
  迟生也想不到府学的学政来找她有什么事,没见之前迟生还心存侥幸,万一是找旁人呢。
  结果学政一见就深深作揖,惊得迟生起身扶住,问:“老先生这是做什么?”
  “可是老夫有为官不谨、学问不精之处,令二姑娘生厌?”
  “老先生此话何解?”
  “那为何两位姑娘拨奖励、探贫苦,都只往社学去,从来不到府学。”学政立刻叫起屈来,“府学学子日日刻苦读书,只盼学有所成,为国公和两位姑娘分忧,头悬梁、锥刺股,萤囊映雪……”
  迟生满头黑线,过了啊,府学条件没这么艰苦。迟生忙解释:“老先生,府学自有制度,房舍先紧着府学的修,每年也有固定数额的银子拨入,我等对府学是一样的看重。”
  “那就请两位姑娘到府学一观可好舊獨?”学政一张老脸,还眼泪朦胧的望过来,迟生一阵恶寒。
  “不是说府学乃是儒学重地,不许女子随意踏入吗?”迟生随口找了个借口。
  “都是前任学政那个糊涂人,不知变通,古板固执,一双眼看不见国公大人的功绩,只知道埋首故纸堆,老夫岂是那样的无知之人!还请两位姑娘垂怜学子们拳拳向学之心。府学的后院有一片枫林,颇有几分可堪玩赏。过几日还有举办蹴鞠赛,还请两位姑娘大驾光临,看看学子们的文武功课,也赏一赏府学的向学风气。”
  学政是有苦说不出,他的前任是个棒槌,得罪了安国公府,导致府学每况愈下。人家社学的人考出来,想入中枢的循着秀才、举人的路子往上考。试卷是密封糊名的,学政也不敢动手脚,提学御史也不管学生是府学还是社学,只要学问够,人家就点。
  不想进中枢的,国公府有单独考试,考上了要么入国公府,要么去下面州县作小吏,慢慢熬年资,也能升到六七品。对平民百姓而言,已经是改换门庭大事。
  单单府学越发没落,考取功名的学生每年都在减少,竞争力越发不如社学。这些境况,外人不知道,府学“正统”的招牌还能撑起外头架子,若是再过几年,外头架子倒了,府学就真的内囊已尽,沦落尘埃。学政到云南来也是左迁,可再贬谪,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府学的读书种子被埋没啊!
  因此有了今日之行,脸面算什么,只要能把国公府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府学,不,就算和社学平分、竞争也行啊。他就不信了,这么多大儒、名师,就教不出令国公府满意的学生!
  学政又说了许多好话,援引经典,把两位姑娘去府学一事说的天经地义、不去不行。
  行吧,那就去。迟生答应下来,送走心满意足的学政。
  “荔枝,给我记上一笔,去府学可以,不能答应他们多拨钱。倒是你与我一道去,记得提醒我。”迟生对自己“秘书”荔枝道。
  “是。”荔枝含笑应下。
  “来找我哭穷要钱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学政都一把胡子的人了,怎么这么豁得出去。”迟生柔弱笑僵的脸,一个老头子不是来吵架的,是来哭穷的,她只能赔笑脸把人哄走啊。
  “谁叫两位姑娘手面松,又是医堂、又是社学的,还有当初的老兵伤病。如今云南人人都知两位姑娘是大户,外头官员述职,都要单独拜见两位姑娘,就盼着能搂些银子回去。”
  “羊毛也不能只逮着我一只薅啊!”迟生骂道:“春生那个狡猾的家伙,去把新叶叫来,我问问她有多少私房钱,再说话不算数,我就拿她的私房银子抵债。”
  “大姑娘巴不得呢!”荔枝笑眯眯退下刚想过去请新叶,新叶却不请自来,拿着一封信道:“二姑娘,京城的消息。”
  “大人从军营送来的,在门口遇上,我立刻给送过来了。”新叶喘着粗气奉上一封书信,迟生立刻明白过来。安国公府一向关注京城,送消息回来是常态,但能让祖母特意送回来,只能与一个人有关——白昆山。
  刑部郎中白昆山审理一桩山西富户侵田案时,意外发现礼部周侍郎纵容族人欺压百姓,大肆圈田。侵占百姓田地一事,各地或多或少都有,但周氏一族尤其嚣张,大同五分之一的土地都在周氏或与周氏有姻亲关系的家族手中。圈田时若有百姓不愿,直接出动官军镇压。
  随着线索进一步查下去,又查到周侍郎与大同守军刘某勾结,共同牟利。刘某是安远伯亲弟,周侍郎与刘某乃是姻亲。这样一个勋贵、文官、武将相互勾连的利益集团,在关内大肆圈田,在关外则贩卖兵器与草原蛮族。案子查到这里,朝野震动,当今立即下令夺了安远伯和周侍郎官职,直接收监,等候审问。派人去打通边镇捉拿刘某,一干族人押解回京。
  作为钦差,随着审问越发深入,白昆山发现周侍郎一介文人之所以会与刘某结姻亲,是因为他有把柄在刘家手中。当年大同雪灾严重,周侍郎还是县令,他贪污挪用了府库的钱粮,无法还上窟窿,不敢言语,只报了一个马场受灾糊弄过去。
  可是朝廷有钦差来查,总有糊弄不过去的时候,周侍郎的姻亲是当年的豪商白氏,周侍郎毒杀岳父一家,又杀了妻子与儿子,用白家家财补上亏空,度过此难关。而刘某就是拿住了周侍郎的杀妻杀子的把柄,与他结亲,后慢慢沆瀣一气,犯下累累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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