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鉴到霸王花后——枸杞黑乌龙
时间:2022-10-07 17:30:50

  常妈妈吓得都快哭出来了,“奴,奴真的不知道啊,所有的花娘都在……”
  “妈妈。”伺候常妈妈的小丫头哆嗦着低低叫了声,凑在常妈妈耳旁说了几句话。
  常妈妈悔得肠子都要青了,狠狠给自己一巴掌,跪在徐孟戈身前。
  “大人恕罪,都是奴贪财,今日有位清信娘,说是想借奴这有情趣的地儿调·教位客人,来奴这里挂个单,奴把这事儿给忘了。”
  调·教个客人?
  好家伙,这下子甭管是殿前司的人还是飞虎卫的人,包括晋杨,都忍不住憋着笑偷偷去看徐孟戈。
  徐为不可思议呵斥道,“还挂单?你特娘当你这儿是道观呢?”
  “闭嘴!”徐孟戈听着晋杨噗嗤笑出来,黑着脸扭身就走。
  等出了云香榭,晋杨手下的奉裕郎高隐过来了,拱手行礼,“头儿,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男子出入乐康坊。”
  晋杨心里感叹,这孙九郎还真特娘的有本事,要是飞虎卫的人该多好。
  他开口,“那就……”
  “女子呢?”徐孟戈面无表情打断晋杨的话。
  晋杨又忍不住笑了,咬着舌尖才忍住没爆笑出声。
  这奇宝阁跟徐大郎犯冲吧?每回都给徐谨同折腾的想杀人。
  他再开口声音还忍不住含着笑,“对,让人去查那些隐门子,那孙九郎身边还有个清信娘。”
  “不,孙九郎就是那个清信娘。”徐孟戈黑着脸冷声道,“奇宝阁的阁主果然厉害。”
  晋杨傻眼了,不只是晋杨,连徐为和高隐等人都傻眼了。
  “不是,孙九郎是奇宝阁阁主?还是个女人?”晋杨怪叫一声不能够吧。
  “我们家九郎与我说过好几次,那孙九郎的浪荡劲儿,还有他还在琳琅阁抓上你……他,他还要与你比谁撒尿……咳咳,怎么可能是个女人?”
  其他人都赶忙低头,肩膀狂抖,娘咧,这些是他们配听的吗?
  老天爷,他们好难,忍不住笑出来的话,徐世子会不会灭口哇!
  徐孟戈深吸了口气,几多羞恼,暗恨,甚至是杀意纠结得他心窝子都疼,但这些也比不上他今晚得到的消息。
  瞅见晋杨捂着半边唇在那扭扭捏捏,要笑不笑丑得人心慌,徐孟戈选择眼不见为净。
  他接过徐为递过来的马绳,“辛苦诸位,都回吧,我先回去了。”
  其实徐孟戈并未回府,而是顺着小路策马进了皇城,他与谨威候都有宣和帝给的令牌,即便是夜里下了宫钥,也可以通过密道进宣御殿偏殿。
  正巧宣和帝今晚并没有传妃嫔侍寝,正在看徐孟戈送过来的河东道情报。
  听见赵修禀报,当即就让人进来了。
  “可是找到那孙九郎了?”
  徐孟戈一进大殿,听宣和帝说了声不必多礼,就这样问,他身子僵了下才回话。
  “回禀陛下,找到了,孙九郎实为年轻小娘子,且是奇宝阁的阁主。”
  宣和帝心下大惊,“所以你在琳琅阁被小娘子偷了桃儿?”
  徐孟戈:“……”
  赵修:“……”
  宣和帝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轻咳几声恢复正经样子。
  “啊,朕的意思是,那孙九郎是个浪荡子,你怎知他……她是个女郎?还是奇宝阁的阁主?”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些,倒不是宣和帝看不起女人,实在是……蒋云若的所作所为,哪儿都不像个女人啊!
  徐孟戈脸颊有些发烫,后槽牙咬得下颚都绷紧了才发出声音,“逢喜戏园那位能联络到孙九……娘的园主露了马脚。”
  纤湘先说没有孙九郎这人,可随即又打住,过后又太过重视孙九郎,徐孟戈那时就有些起疑。
  过后他频繁让人去逢喜戏园找麻烦,还一直派人追查奇宝阁的动向,孙九郎竟然都没出现,只出现个清信娘,还是孙九郎假扮的,这更有问题。
  让徐孟戈确认的是,蒋云若避而不谈琳琅阁背后之主,却笃定琳琅阁会易主。
  她可能没注意到,提起琳琅阁背后之人惊才艳艳时,她那种被夸时的得意,还有提及琳琅阁易主时眼神中的冷意,完全不像是寻常佣兵。
  徐孟戈觉得,十有八·九这奇宝阁阁主就是琳琅阁背后之人。
  见宣和帝灼灼看着自己,徐孟戈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琳琅阁那次,我抓过她的手,这次……被算计后,我又抓了下她的手,她可以易容,喉结也可以做假,但手做不了假。”
  宣和帝沉默了下,上回是被偷桃才抓了手,那这回……
  他实在没忍住好奇,“她怎么算计你了?”
  徐孟戈面无表情,“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想与谨威候府,乃至与陛下为敌,提供了有用的消息,琳琅阁即将易主,他们属意承王。”
  宣和帝心想,怎么不重要呢,你都叫个小娘子这样又那样了,也不算干净了吧?
  娶回来多好呢,也省得他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收服奇宝阁。
  不过好歹身为圣人,还是表舅,宣和帝也不好把外甥给逗急了眼,勉强正了脸色开始思忖正事。
  “琳琅阁既还未易主,那便是说他们会与皇兄接触,可据朕所知,觊觎琳琅阁的还有五皇叔和奉安将军府,甚至连皇后母家陈国公府都有那个心思,琳琅阁若知道朕对承王的忌惮,便知承王不是最好的选择,为何要选他?”
  徐孟戈也不甚清楚,“在湖州府时,曦国负责走私暗线的细作提及琳琅阁便神色有异,若琳琅阁是曦国细作的据点,交于承王便说得通了。”
  蒋云若避而不答,让徐孟戈直觉琳琅阁背后之人是奇宝阁。
  而奇宝阁提供的那翡翠核桃又说明与虞国有仇,那她就是曦国的细作的可能性太大了。
  宣和帝眼神更深邃了些,“飞虎卫一直盯着琳琅阁,就没发现任何不对?”
  “不曾。”徐孟戈摇头,“要么是背后之人太过谨慎,要么就是咱们猜得对,琳琅阁知道自己被盯上了,所以奇宝阁重新开张,琳琅阁要易主,想必是要被放弃了。”
  宣和帝觉得还是说不通,“那奇宝阁又为何会告诉你这个消息?她若是曦国细作,总不至于将皇兄给暴露出来。”
  那岂不是说明承王跟曦国也没甚关系,替承王洗白了嘛。
  “朕倒是觉得,这奇宝阁未必是细作,他们不是号称什么情报都能得到?”宣和帝想了想,笑眯眯看着徐孟戈。
  “琳琅阁的事儿,交给你父亲去查便是,朕将与奇宝阁联络的事情交于你,正巧你得筹办定亲的事宜,时间多得很。朕瞧着那奇宝阁阁主应该还挺喜欢你的,说不得你这不成亲则已,一成亲就能享齐人之福,你阿娘定会高兴的。”
  宣和帝觉得,徐孟戈功夫可能不是最好,但他的仔细是旁人比不得的。
  若是奇宝阁真是细作开的,就尽早铲除。
  若奇宝阁是自己人开的,让外甥施美人计,说不准能有意外之喜。
  徐孟戈淡淡看了眼这无良皇表舅,“陛下的吩咐谨同不敢不从,不过此等奇人谨同无福消受,也只有天子才能镇得住妖风。”
  宣和帝:“……”突然感觉淡淡一疼。
  七月里,是宣京最热的时候,老百姓们经不住酷热暑气,无事都不怎么出门,最多也就是傍晚时候,晃着蒲扇在道旁闲磕磕牙。
  如今宣京老百姓们最乐意聊的便是谨威候府与礼部尚书府二娘子的亲事。
  “听说那位陈二娘子长得可美了,才归京不到一年,貌美的名声就传出来了,这才吸引了谨威候府的小侯爷。”
  “哟,那位毒舌小潘安自个儿就长得闭月羞花,得多好看的小娘子,才能叫徐世子都心动啊?”
  “甭管怎么说,这肯定是天作之合呗,谨威候府的聘礼都送过去了,听说是谨威候夫人陶乐郡主亲自去的,连兵部尚书夫人喜乐郡主也跟着去了,给了陈尚书好大的脸面。”
  “嗐,要真想给陈尚书脸面,为啥不请圣人老儿赐婚呀?那才是天定的缘分哩。”
  “你又知道人家不请圣人赐婚了?这才是给女郎家脸面哩!人家接了聘礼,谨威候府才好请圣人赐婚呀,要不然圣旨一下来,人家女郎君不乐意嫁,那不是强人所难嘛。”
  “说的也是。”
  ……
  一辆华贵的八马乌盖姜黄绸马车从道旁经过。
  老百姓们都知,八马那是皇族才能用的,且在京城只有皇后才能有这规格,堪比皇后嚣张的,也就是大千岁了。
  都知道大千岁跋扈,谁也不敢惹,都闭了嘴,隔着老远就赶紧躲开,省得挡了马车的路。
  实则马车内不只是大千岁在,宽敞奢华的乌盖马车内,座儿上都垫着完整的白狐皮子,连矮几都是千金一两的紫檀木。
  高大壮硕的承王斜靠着矮几,笑着冲另外一位年轻郎君道,“我听说,不是三郎你先看中那陈二娘了吗?怎的叫谨同抢了先?”
  身着白色黼黻暗纹华服,腰间系着明黄色软封的年轻郎君,也是当朝三皇子,闻言无奈笑了下。
  “我不过是在赏花宴上远远看过一眼,觉得陈二娘气质与京中女郎们有些不同,大皇伯何必取笑我。”
  “哼,要我说,喜欢的就得抢回来捏在自己手心里,你谦让来谦让去,便宜了谁?”承王冷哼,他就看不上三皇子这软绵绵的性子。
  可若非三皇子出身不好,母妃早逝,又是个没什么脾气的皇子,也轮不到承王来拉拢。
  虽然不讨人喜欢,若将来三皇子继位,有个这样绵软的帝王,到时候他承王一脉才能真正把控朝政。
  三皇子只笑笑,“大皇伯说的是,只是谨同比我还大一岁,他好不容易能娶上新妇,我府里也只余侧妃位子,又何必搅合一桩好姻缘呢。”
  “我不爱听这话,就像今日在马场似的,你喜欢的马,你不说,就叫我家四郎抢了去,可若是你说,就算是四郎的东西,大皇伯我也愿意成全你。”承王这暗示几乎能算得上是明示了。
  “你就说,你想不想要个貌美如花的侧妃便是,其他的,自有大皇伯为你做主。”
  三皇子抬起头,对上承王睥睨又嚣张的眼神,心里猛地跳了一下。
  承王能被称之为大千岁,概因手握一半天策军兵马,朝中簇拥者也不少。
  即便是圣人有时候都要避让锋芒,这种霸道的话也只有大千岁能说得出口了。
  三皇子早逝的母妃虽是皇后母族的远亲,都快出五服了,他也沾不上皇后并大皇子的光。
  二皇子母妃是贵妃,乃是奉安将军府的嫡女,有奉安将军的军功在,她所出的二皇子和四皇子都很得宠。
  五皇子的母妃是贤妃,她是江南道大儒孙氏家中的嫡长女,与梁庆伯府老夫人和大夫人都是同族。
  五皇子有这样的母家,年纪虽小,却已经得了翰林们的支持。
  只有三皇子,母家不显,在宫中也没有母妃帮衬,就连谨威候这样的权臣也不敢得罪。
  在宣和帝跟前,三皇子只能用温和不争来得父皇高看一眼。
  可同为龙子凤孙,若能有大千岁这般底气,谁不想争一争锋芒呢?
  三皇子垂首略思忖了下,冲大千岁拱手揖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说侄儿没任何想法,那是不诚恳。可侄儿也深知,谨威候与大皇伯关系亲近,儿恐坏了大皇伯与谨威候的交情。”
  “这些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不让谨威候说嘴的法子,你只管等着迎侧妃进门便是。”承王满意地捋着胡子哈哈大笑,“你既以诚相待,大皇伯没别的本事,送你一把梯子还是足够的。”
  三皇子呼吸窒了窒,又揖了一礼,满脸恭敬温顺,再不言其他。
  等将三皇子送回府,一直在马车里伺候的长随才轻声问承王,“王爷,若是陈二娘进了三皇子府,到时候查出来,谨威候只怕是要倒向圣人了。”
  只要做了手脚,就有被人发现的风险,谨威候又不是什么好欺负的。
  论起来,谨威候如今的位子极为重要,若是让徐珉昱不满,以后承王府再想得到宫闱的消息,要难上许多。
  承王收了那副天老大他老二的嚣张模样,较宣人线条更凌厉些的面上换了冷笑,“徐珉昱那样的油滑性子,你以为他现在就没偏了心思?”
  长随心下一惊,余光觎见主子面上的阴狠,小心低下头,躬着身子再没敢吭声。
  是夜,有信鸽从外院下人房那边被小心翼翼放出,可刚飞出去就被人一箭射死。
  随即低低哭喊着想解释只是想赚点银子的长随,被捂着嘴,很快就成了承王府后院的花肥。
  承王接过那长随想传出去的消息,上面倒是没写别的,就光写了‘亲事恐有变,尽早请赐婚为宜’。
  胤四郎在一旁看见,哼笑出声,“阿爹,不然我今晚就去把人绑了,扔乐康坊去,然后让三皇子英雄救美一把?”
  “不必,徐珉昱还有用,现在不宜动他。”承王冷冷道,他虽然自大,却也不会小瞧徐珉昱手下的人。
  胤四郎问:“那要是徐侯请了圣人赐婚怎么办?”
  “意外总是多得很,想个赐婚都能退婚的法子,还用我教你?”承王淡淡睨了眼嫡次子。
  “仔细办好我与你的差事,不要总想着去找你阿兄的麻烦,该你的以后少不了你。”
  胤四郎身子僵了下,“是,儿记下了。”
  父子二人并未发现,在旁侧伺候着的亲信里,仍有眼神闪烁的,只不过都被低眉顺眼给挡住。
  而后这些宣京夜色中的暗流,待得晨曦未央之时,随着夜香郎的忙碌,飞快送出了承王府。
  蒋云若这边还没有收到信儿。
  不过让她高兴的是,逢喜戏园成了奇宝阁后,许多人将眼神放在戏园子里,没了徐孟戈的阻碍,地下庄园和邸报的工作,在纤湘和贾一的张罗下,已经开始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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