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痊愈之后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什么刺激玩什么,这才几天的功夫,惊险刺激的运动给她玩了一个遍。
可景夜始终没办法让自己不去担心她,即使看得出明浮玩的很好,很熟练。
景夜现在都忘不了,刚才自己提心吊胆的心情,生怕她一不小心有个失误什么的。
“帅得我时刻担心你会从板子上掉下来,一头扎进海里。”
高文项说:“这我要说一句,景夜你就多虑了,你妹妹下盘稳的很,在板上的平衡性也好,是一场非常精彩的表演。”
他看向明浮,眼中都是羡慕,很遗憾的表示:“我就一直想像你一样,能自在的在海浪上飞翔,可是我太给我的私人教练丢人了,现在站都站不稳,人家都不准备我出去说冲浪是他教的。”
明浮认识高文项,他是上一届奥运会射箭项目的奥运冠军。
射箭项目在国内不是强项,很少有人能拿到射箭项目的冠军,所以高文项夺冠的时候全国都沸腾。
当时还在病房里的明浮也努力撑着病躯,跟着看了全程比赛,对高文项那是不能再眼熟了。
所以明浮看到他的时候还有一些惊喜,说:“术业有专攻,你可能不擅长冲浪,但是你绝对是冲浪爱好者里,射箭最准,射箭冠军里面最会冲浪的。”
高文项笑了:“你可真会安慰人。不过呢,我确实是冲浪爱好者里射箭最准的,因为我们队里的人都不爱冲浪,也可以说是都不爱户外运动,退役后一个个都发福了,我在他们当中,那绝对是最会冲浪的。”
他自嘲道:“我这是不是癞子跟秃子比,自己也强不了多少。”
赵严说跟着笑道:“我既不会射箭,也不会冲浪,我才是秃子。”
“要说秃子的话,我也是了,我们这里应该还有人也是对冲浪一窍不通的吧。”谭璐先举起了手,“你们还有谁不会?”
“我!我碰都没碰过。”池丞忙不迭举起了手。
在池丞之后,就没了动静。
“就我们三个不会啊?”池丞疑惑的问。
景夜是海边长大的,跟妹妹一样会冲浪很正常,为什么徐威行也会啊,池丞有点搞不懂。
“行行,你也会?”池丞问。
徐威行顿了顿,说:“一点皮毛。”
池丞感觉自己受到了剧烈打击,为什么队里三人,就他一个不会冲浪。
队里三个人,有两个都想要他自己单飞。
池丞心里备受打击。
“你们什么时候背着我学的,你们果然跟我有异心了,早就想把我踢出去了对不对?”
景夜:“……”
徐威行:“……”
他到底是在演,还是当真了?
池丞这人一向是戏多,然后脑回路又异于常人。
正当他们还在猜测的时候,池丞猛地一把抓住了明浮:“妹妹,我想学冲浪!”
其他几个不会冲浪的嘉宾当即眼前一亮,也跃跃欲试地看着明浮,不过没敢表现出来。
明浮:“?”
景夜不悦地皱眉:“你说话就说话,把手松开。”
池丞不理他,抓着明浮的手腕,可怜兮兮的恳求说:“妹妹,我想学冲浪,你教教我呗,不然我以后在团里都抬不起头。”
还没等明浮说话,徐威行突然上前来,把池丞拉了回来。
他的手腕强劲有力,后颈被拎着池丞不受自己控制地往后退了两步。
池丞歪着头往回看:“徐威行你干什么啊你?!”
徐威行说:“我教你,行了吧?不要去给别人添麻烦。”
池丞:“我不要,你跟景夜是一家的,你们俩一条心,我跟你们已经离心离德了,才不需要你的帮助。”
“再说了你的技术赶得上妹妹吗?肯定差的远了,妹妹超级酷,我要找妹妹去,放开!”
池丞的思想表达了一大堆。
徐威行还是不松手,不仅没松,手上的劲儿反而还更大了,任凭池丞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
池丞回头瞪徐威行。
徐威行面上含着浅浅的笑意,说:“还是我教你吧,哥。”
主持人麦冬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大家对冲浪都挺感兴趣的。
其他的嘉宾看到明浮冲浪时的飒爽英姿之后,都难免心生向往,一个个心痒难耐,摩拳擦掌想自己去试试。
只是不像池丞那样直接,自己没好意思说出来。
这正合了节目组的心意和安排。
随即麦冬开口说道:“大家不要着急,今天给大家安排了一节冲浪课,每个人都有机会学。”
高文项:“今天还有冲浪课?”
麦冬点头:“文项你也是,说不定今天能掌握住诀窍,一雪前耻呢。”
池丞贼心不死:“我能申请让妹妹当我的教练吗?”
“走,我教你哥。”徐威行一直没放开他的手,物理手段打碎了池丞的计划。
“你还挺上道的,”景夜对徐威行的行为赞许道,看今天的徐威行也异常顺眼了,“干得不错。”
因为之后要学冲浪,嘉宾们各自去换衣服了,每个人都要穿上水母服。
明浮是不需要换衣服,不过她身上都是海水,要去冲个凉。
她与谭璐都要去女更衣室,所以是一道走的。
两人都不熟,但谭璐是主持人出身,健谈是她的长处,很快就跟明浮熟悉起来了。
“以你的技术,待会儿不用再学了吧。”谭璐问。
明浮:“看情况吧,应该不用。”
谭璐思索了一番,小心翼翼试探的问道:“那……能不能教教……”
说话间他们推开了更衣室的门,谭璐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因为更衣室里有一个人,正坐在沙发上发脾气。
这个人正是杜依白。
她被周潇骂了之后就跑来了更衣室,想要再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出去,因为她不能随便放过任何一次上电视的机会。
如果有机会的话,再把自己没跳完的舞蹈完成。
结果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浑身邋遢脏乱,头发出油打绺,脸上斑驳显脏。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能看。
更关键的是,学校里的同学们也看了她的节目,看到了她出丑、素颜的样子。
他们看了还不算,还在群里疯狂的议论。
无非就是杜依白的美好形象破灭了,以及关于她真实素颜的问题。
群里还有人分享了自己截到的杜依白表情包。
他们围绕着杜依白议论了大半天,硬是没一个人想起来,杜依白也在群里。
不光是有同学们间议论的消息,还有不少她父母发来的信息。
一开始杜家夫妻俩都在期待杜依白的出场,跟杜依白一样兴奋。
一口一个“乖乖”“宝贝儿”的叫着,还安慰她,让她不要紧张,好好表现。
两个人不仅通知了亲朋好友,还邀请了街坊领居一起来家里看,更不忘给自己的单位的同事领导打了招呼,说自己女儿今天要上电视。
他们炫耀的很直接,从不掩饰。
两口子宣传的很到位。
同时,杜依白的表现及摔倒的一幕,也让更多的人一同见证到了。
街坊邻居刚还在夸他们家杜依白跳得好,两口子也忙不迭地在家族群里晒截图,听亲朋好友们赞不绝口。
两口子心里正美着呢,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镜头推近,紧接着杜依白狼狈摔倒。
那个时候,现场和家族群里都安静了。
未免尴尬,街坊邻居们纷纷借口离开了杜家。
吵吵闹闹的客厅瞬间只剩下了两口子。
此时的他们羞愤难当。
给杜依白打电话没人接,就开始用短信轰炸责问她。
杜母:我花钱送你去学了十年舞蹈,你就跳成这个样子?
杜母:你让爸妈丢了多大的脸你知不知道?刚刚家里坐了一圈的人,都是从小看着你打仗的人,大家聚在一起就为了看你跳舞的,结果你居然摔倒了?你怎么可以摔倒?
杜母:你跳舞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我再三提醒过你,要好好表现好好表现,跳舞的时候要专心,你每次都说你知道了,还不耐烦,嫌我们啰嗦,现在好了吧,丢脸丢到电视上去了。
杜母:你算没算过,为了这次让你上电视,家里花了多少钱,你对得起我跟你爸辛苦挣钱吗?
杜依白看着这一条接一条的质疑责骂声,心头的火气也上来了、把自己带来的包扔到了地上,衣服首饰化妆品掉了一地。
她也想好好表现,但问题在她身上吗?都是浪花的错,如果没有浪花她怎么会摔倒。
可是所有人都只看到了她摔了,看不到她身后的浪花。
她真想让那些嘲笑她摔倒的人来试试,看他们自己在浪里面站不站得稳。
杜依白独自发着脾气,连妆都没有想到去卸,明浮和谭璐就进来了。
杜依白看到明浮,心里的火气开始冒起了一股酸意。
她想看明浮会不会被浪打下来,或者是失足掉水,反正是想看明浮倒霉,当时并没有马上走,而是找了个小旮旯偷偷的观看。
结果她看到明浮在冲浪板上乘海破浪,越冲越勇,技术娴熟,既精彩又刺激。
连她一个讨厌明浮的人都被她的技术动作帅到了。
明浮的冲浪表演没有任何坎坷,顺利的完成了,包括下板的动作都那么潇洒利落,没有在海里踉跄。
明浮圆满完成了自己的表演不说,还有她哥哥热情暖心的队友,主动帮她拿冲浪板。
而杜依白自己呢,摔倒了都没人上来扶她一下。
她越想自己越可怜,也越嫉妒明浮,嫉妒她有一个好哥哥。
杜依白还没有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没想到明浮跟谭璐就进来了。
明浮进来后只扫了杜依白一眼,视线没在她身上停留,更没有主动跟她说话,也不管她现在心情怎么样,都跟明浮没关系,她只管去忙自己的事。
而谭璐就更不可能跟杜依白说话了,她今天第一次见杜依白,而且杜依白在发脾气,东西都扔了一地,这时候还是少去触霉头比较好。
因为气氛原因,谭璐刚刚想问的话也被打断了,便改话题催促明浮去冲凉。
明浮去洗手间简单的清洗了一下自己,再出来的时候谭璐已经换上了水母衣,杜依白也收拾好了自己扔在地上的东西。
更衣室还是安安静静,没有人出声,静谧的让人不适。
这也是谭璐有史以来最尴尬的一次相处,她从小能说会道,小时候凭借着一张嘴讨大人的零食,现在也是靠这张嘴吃饭。
以前她再难采访的人都能聊,今天遇到的杜依白着实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她好心提醒杜依白,该换上水母衣了,等会儿要去学冲浪。
杜依白跟没有听到一样,不回答也不行动。
谭璐自讨没趣,便不再说话了。
谁知她换着衣服,杜依白窸窸窣窣开始收拾她的包了,并换上了另外一套预备的水母衣。
行为甚是让人想不明白。
不过杜依白是自己突然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她来这里要干什么,为的什么,想要得到什么?
她来节目上是要展现自己,为了让更多人看到自己,给她的光明星途铺路。
只不过是在亮相的镜头失误了而已,不能因小失大,放弃后面露面的机会。
有人骂她又怎样,被骂是爆红的必经之路,如果这一点难听的话都听不下去,以后她还怎么胜任顶流女星。
家里总提钱钱钱的,有什么了不起,以后她出了名又不是还不了,总有一天她会用钱塞住爸妈的嘴,让他们乖乖闭嘴的,把自己当成菩萨供着。
到时候就是她来算账了。
有了目标计划的杜依白自然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毙,她得主动争取机会。
连之前被她万般嫌弃的水母衣,这会儿也乖乖地穿上了身。
谭璐看到明浮,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终于有人跟她讲话了。
她说着闲话,又把话题扯到了待会儿要上的冲浪课上面。
“待会儿你能不能教教我?”
明浮倒是无所谓,反正自己也是闲着。
她正要回答,杜依白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明浮,你不是答应了要教我的吗?”说着话,杜依白走到了明浮身边,又请亲昵地挽上了明浮的胳膊。
明浮冷漠地推开她的手:“我什么时候说过?”
杜依白又抓住了她,哀求说:“咱们都是同学,还是一个班的,你总不能因为一点小矛盾就不理我吧,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你就别生我的气,也别不理我了。”
她的演技是真的好,仿佛两人真是那闹别扭的好朋友。
戏嘛,当然是演给谭璐看的,因为只有她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
杜依白要的就是谭璐能知情识趣,主动放弃机会。
反正她得傍着明浮,蹭点她身上的镜头,给自己也涨涨名声。
谭璐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一听他们谈话的内容就脑补了一段,两个小姑娘因小摩擦闹别扭,谁也不理谁。
正好解释了刚刚进来时,为什么双方都不看对方。
而杜依白心情正不好的时候,看到自己跟明浮有说有笑的进来,那个心里就更不是滋味。
怪不得她说话,杜依白也不理自己,敢情是被迁怒了。
谭璐可不敢阻碍了两个小姑娘的友谊复燃,连忙表示自己退出。
“原来是这样啊,都怪我先前不知道,既然你们早就答应好的,我就不来凑热闹了,你们两个小姑娘好好玩,不要再闹别扭了。”
谭璐说完也去了洗手间。
更衣室又只剩下了明浮跟杜依白。
明浮嘴角牵起一抹疏离冷然的笑,好整以暇地看了杜依白一会儿,然后再垂眸,看向她拉着自己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