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池丞要爆出更多的料了,景夜恨不得马上堵住他的嘴。
“你可别乱说啊。”这可说不得。
池丞见好就收,清了清嗓子质问道:“那你还要不要好好教?”
景夜:“我们一直都好好教的,是你没有领悟要领,要慢慢来,一口吃不成胖子的。”
池丞要是第一回 认识他,估计就要信了。
不过这会儿仔细听景夜的语气,应该是会好好教他了。
果然景夜回头招呼来了徐威行,悄悄在他耳边说:“还是要好好教他,免得他再想着去骚扰阿浮。”
徐威行:“我有数。”
他的一句话让人非常安心。
景夜回想起刚才徐威行示意他妹妹往后退的举动,心中非常的欣慰。
很有为他这个队长分忧的意识,是他的好队员。
景夜感慨万分的来了一句:“幸好是有你啊。”
“……”
在徐威行听来,景夜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要把池丞甩给他。
事实上他猜的也不错,景夜确实很少亲自上手教,几乎都是在用嘴教。
这时候杜依白偷师基础教学也差不多了,又回到了明浮身边。
与这边刚才的热闹比起来,他们那边的基础教学就比较默守陈规了,连个看点都没有两个。
想必观众爱看的也是这边,后期剪辑也会更多的剪这边。
杜依白有点后悔没有一直待在这里了,这里的镜头肯定会多一点。
明浮余光看到杜依白来了,侧头看她一眼,但是没有主动说话。
杜依白:“我回来了。”
明浮点头:“看到了。”
为了体现自己的礼仪,杜依白还故作亲昵的跟明浮说客套话。
“我可能学得有点慢,明浮你不要嫌弃我啊。”
“慢,可以自己慢慢练,只要不是笨就行。”明浮打量着她,笑不达眼地扯了扯嘴角说,“笨的话,你自己可能都要嫌弃。”
杜依白在心里梗住了,明浮这是什么意思,暗示她很笨?
她可是年纪前三,年年的优秀学生代表,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无数家长羡慕的,别人家的孩子。
还是舞蹈班成绩最好,参过赛拿过奖最多,主舞经历最多的人。
她怎么可能笨,她学习能力比谁都要强。
反正她可以用事实证明,自己比明浮,一个多年卧床,正经学都没上几天,肢体和脑子已经僵化的人强。
而且还是强很多。
“怎么会呢,我觉得我学习能力还是挺强的。”杜依白在镜头面前俏皮地歪头一笑,用打趣的语气反驳明浮暗示她笨。
明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吗,那挺好,下去吧,让我看看你的学习能力有多强。”
“直接就下去?”杜依白还以为,明浮最起码要叮嘱她几句,或者是传授一点她自己的经验吧。
哪知道她什么都不愿意说,连面子功夫都不做一下。
实在太小气。
“那不然……我扶你?”明浮回头看着杜依白,看上去似笑非笑。
杜依白却从她的表情里看到了嘲弄,仿佛在嘲笑她不敢下水,嘲笑她还敢说自己学习能力强。
“不用,我自己可以。”杜依白不争馒头也要争一口气,坚定的拒绝了明浮。
但是听在旁边池丞的耳朵里,他只有满心满眼的羡慕。
妹妹怎么那么温柔,还主动提出要扶她。
再看看教自己的徐威行,冷漠又无情,只会跟他说,“上去”“爬起来”,从来不会关心自己,扶自己一下。
徐威行感受到了池丞的视线,淡漠的看过来,似乎在问他发什么呆,怎么还不上板。
池丞想哭,看吧,冷酷,无情。
他也想要温柔的妹妹来教自己。
池丞含着泪,再一次上了板。
这边,杜依白探索着下了水。
可下了水之后,她才发现眼睛看到的和实际接触有很大的差别。
水浪的冲击力比她想象中的大得多,为了不被水浪冲走,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杜依白抱着冲浪板迟迟不敢上板,因为水浪冲力太强,她感觉只要自己一松手,冲浪板就会被水浪冲走。
她也把握不了平衡,更不知道该如何上手,板子被水浪冲得不停地摇晃,她感觉自己要是上了板子肯定会翻。
而她旁边就有活生生的例子,池丞已经体验了无数次落水,然后被水浪冲走了。
杜依白跨坐在板子,双脚不敢离地,还在尽力去寻找人与板子之间的平衡。
旁边有帮助掌握平衡的绳子,可是她不会用,因为绳子会左右晃动,抓上去一样没有安全感,还容易让人头前脚后,控制不住冲浪板。
这时她却听到岸上明浮催促她的声音。
“怎么还不上去?是不是不敢上去,需要我帮你吗?”
这话在杜依白听来,就是在挑衅她,质疑她。
“不用,我先试试。”
杜依白咬了咬牙,一鼓作气,脚离开了地。
结果可想而知,一秒的时间都没到,她就被水浪冲走了。
四肢乱飞,呼声不断。
杜依白的力气不够大,不像池丞,能手脚麻利儿地爬上岸,她哆哆嗦嗦,颤颤巍巍地从池子里爬起来。
光着一个动作,就仿佛是要了她的老命。
而明浮还在原地站着,看到自己被水冲走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但杜依白觉得她肯定是在嘲笑自己。
杜依白握了握拳头,走了回去。
等她走进了,明浮才说:“你板子都不带回来?”
杜依白这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她把板子给忘了。
她的冲浪板还在浪花上飘着。
可是明浮应该早就看到她空着手回来的吧,为什么非要等她走回来了才告诉她?
杜依白憋着一股气,走回去把板子拿了回来。
这一回她跟明浮什么都没说,生着闷气自己又上了板。
不出意外的,杜依白再一次被水冲走了。
杜依白往返重复了十几次,没有一点进步,在板子上呆的时间就没有超过一秒。
她已经记不得自己这是第几次被无情的水浪冲走了,她的体力也在这一次次的往返之间慢慢流失。
这一次,她甚至都没力气爬上岸了。
而明浮自己呢,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到阴凉的地方去了,还找了一张凳子坐下。
撑着脑袋看她,就跟看戏一样的眼神。
杜依白心里突然冒起一股火,一股无名的大火。
她明明是来教自己的,凭什么她这么轻松。
杜依白大声的叫道:“明浮,过来一下。”
“怎么了?”明浮只是扬了一下眉,没有动作。
“我没力气了,你过来拉我一下。”杜依白语气并不好,用着命令语句。
明浮听到后也没什么,只是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杜依白身边。
一句话没说,蹲下来向她伸出了手。
杜依白不知道怎么的,看明浮此时高高在上的姿态很不顺眼。
伸出来的手仿佛是在施舍,看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睥睨。
杜依白那一刻脑子里什么都没想。
抓住了明浮的手,鬼使神差地一用力,把岸上的明浮拖进了水里。
扑通一声,砸起了好大水花。
第50章
当杜依白抓住明浮的手, 并在隐隐发力的时候,明浮就已经大概猜到她想干什么了。
当即明浮没有挣扎或是反抗,而是顺势让她把自己拉了下去。
见到明浮落下水, 此时杜依白的心里按耐不住窃喜, 也有计谋得逞后的快感。
她在水里暗喜了几秒, 随后准备推开被她拉住的明浮, 自己潜出水面换气。
可就在此时,位于杜依白上方的明浮稳如磐石, 任凭她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明浮不仅不动,还双手撑在池底, 双手手臂封锁住了杜依白的去路, 把杜依白牢牢地控制在了水下。
她自上而下的睥睨着杜依白,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惬意的欣赏杜依白脸上惊恐的表情。
不慌着潜出水面, 更不让杜依白潜出水面。
杜依白心头大慌,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 明浮是会潜水的,还能憋气憋十分钟。
她自己把明浮拉下水想报复明浮,现在明浮不让她出水面, 则是对她报复行为的反击。
杜依白因为学过跳舞,肺活量可能要比普通人强一点, 但跟明浮完全没有可比性。
再加上她没有经过系统的憋气训练,另外还有心里的压力和挣扎消耗的体力。
才过半分钟, 杜依白就开始有点憋不住了。
她嘴里不停地吐着气泡, 疯狂地摇着头示意, 让明浮放开她。
但是明浮不给与她任何回应, 还是同样的表情, 同样的动作,就是不放她走。
发现明浮不想放她,她只能靠自己的挣扎,想从明浮的桎梏中离开。
可明浮一看到她想走,便死死地抓住她,就像当初杜依白抓她自己一样。
明浮的手明明看起来纤细柔弱,但实际上跟铜墙铁壁一般,任凭杜依白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撼动分毫。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杜依白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了。
这个时候,她似乎是听到了岸边有人说话。
远处的声音问:“你站着发什么呆,那边到底怎么回事?”
上方的明浮也寻声看了过去。
在明浮看到人后,过了一秒,才有一个近处的声音回道:“没什么事。”
杜依白知道有人来了,自己得救的机会也来了,她拼命的挣扎,希望能吸引其他人的注意,或者是自己脱身。
虽然明浮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但手上的劲儿丝毫不减,还是把杜依白按的死死地。
别说杜依白想挣脱了,就是想激起一点水花都不可能。
杜依白不知道来的人走了没有,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在求救,也可能是看不到自己的求救。
这个时候她终于意识到,如果明浮不愿意松手,她永远也没办法挣脱。
理智上告诉她,明浮不敢让她溺死,但身体上窒息的感受太痛苦了,况且她不敢去赌一个万一,万一明浮就让自己“意外”溺亡了呢。
脸上被憋得通红,走投无路的杜依白只好双手合十,不停地向明浮求饶请求,求她人放过自己。
不管上方的明浮有没有反应,她都不停地作揖谢罪。
当然,她手上的动作越老越吃力,脸色也越来越惨白。
明浮在欣赏完杜依白的好戏之后,掐算着时间,估摸着杜依白快要到极限了,她才放过杜依白。
拎着杜依白的后颈,带着她潜出了水面。
杜依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也在因为窒息带来的恐惧,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
明浮掉进池里的动静还挺大,虽然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和嘉宾们看到了。但是都没有太紧张,因为冲浪池的水深最高也不过一米五,一个正常的成年人是不会溺水的。
再说了,大家都知道明浮的水性很好。
只不过,景夜见到此景心里还是不太舒服,忍不住埋怨了一句,暗指杜依白事儿多。
“她是不是故意的?”
他就一直觉得这个自称是他妹妹好朋友的人,言谈举止都让人感觉有一股违和感。
想来杜依白如果真是故意的,那也说的过去。
正趴在板子上练习的池丞也停下来,双脚站稳往那边看了过去。
他没有见到明浮是怎么落水的,等他看过去的时候,水面上已经看不到人了。
“发生什么事了?”池丞问道。
徐威行拿冲浪板往池丞手中塞,说道:“你先自己抓着板子练,我游过去看看。”
景夜:“有问题马上叫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徐威行已经一头扎进了水里。
备受磋磨的池丞终于逮到了偷懒的机会,心安理得的说:“我也过去看看。”
岸上的景夜摇头拒绝:“你继续练着。”
池丞看他像看无情的资本家,问道:“我就不能休息一下吗?”
景夜:“说好的要速成呢?你要是学不会,又要怪我跟徐威行没有好好教你了。”
池丞谄媚地搓手笑:“怎么会,你跟行行认真负责,体贴入怀,我心里都有数。”
景夜:“既然知道我们多不容易,那你就更应该好好学,不能辜负了我们,抓好板子。”
就池丞插科打诨的功夫,徐威行已经游到了池子另一端。
只不过游过去之后他突然没有动作,脑袋冒出水面,站在水里不再往前走了。
景夜见此,疑惑地在池边站了起来,冲徐威行喊道,问他为什么不动。
与此同时水里的明浮也向徐威行看了过来。
俩人一个在水上,一个在水下,视线交汇到了一起。
徐威行透过池水一眼就看出了她们在水里的情况,看到了杜依白的挣扎,也知道到底是谁处于优势,谁处于劣势。
而这时明浮也对着他,狡黠地眨了眨眼,暗示他稍安勿躁。
徐威行默了默,然后便头也没回,高声回道:“没什么事。”
听到他的回答,明浮在水下冲他扬唇笑了笑。
他顿了一瞬,抿着唇还是没忍住,被明浮传染上了一丝笑意。
余光看到远处的工作人员和摄影师想要过来看情况,他马上收敛住了嘴角的笑意,转头冲工作人员挥了下手,示意他们没事,不用麻烦特意过来。
有了他的肯定,工作人员也放心的散去了。
徐威行就一个人在不远处站着,看池里的人闹腾。
然而池里的人并没有闹腾太久,还是知道分寸的,没到一分钟就抓着杜依白潜上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