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的表情。”
监控能拍下的都甚为模糊，尤其是远距离的拍摄人像，司机脸就差打上马赛克了。
南愿脑子快速运转。
“尸检报告出来了？去找他的尸体。”
亓无患异常好说话。
可就在他联系人时，被告知：“三十几名死者，包括司机全都运往警局了，说是警察的事我们也敢拦，再有下次就吃官司……”
南愿：“你的权威受到挑战了，需要去夺回来吗？”
亓无患：“你都学了些什么东西。”
…
警察突然中途干预，可不是好兆头。
亓无患联系说要查探尸体时，还被对方臭骂了一顿，说他们封建迷信。
挂断电话时，他脸色沉得要低水。
“啊，我要下班了，亓天师再见。”
南愿正巧不想管，拍拍屁股就打算下班。
亓无患攥住她的手。
“我送你回去。”
南愿想到家里那位不寻常的租客，直觉不能让天师见到。
“……不必了吧。”
亓无患：“有必要，天色晚了，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更何况，还有她身上的鬼气。
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南愿拗不过他。
被按在副驾驶上。
回她家的路，亓无患比谁都清楚。
南愿心里百味杂陈。
“你这车多少钱买的？”
亓无患本就在用余光观察她，猛然听到这句话，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
南愿：“当初你住我家可是连房租都交不起的小可怜，不过两三年时间，竟然开上毒液超跑了？！”
据她所知，这辆车单价不低于千万吧。
“我知道天师赚钱，一单上百万上千万都有，所以你……以后接单也带着我吧？”
她真的太穷了，太穷了。
亓无患差点没跟上她的脑回路。
他舌尖抵了抵腮帮。
“好啊，若你这单跟着我破了，这辆车就送给你。”
南愿：“成交！”
她又道：“话先说好，打架的事情我不干。”
她顶多在后方和鬼扯扯皮。
亓无患也道：“放心，用不上你，我还懒得再去厉鬼手里救人。”
南愿：“你几个意思……不对，你这就确定是厉鬼所为了？”
亓无患道：“同一时期上五人死亡便可称为厉鬼，你理论都学哪儿去了？”
天师界对鬼怪有心照不宣的定义。
半年内，杀一人为恶鬼，杀五人为厉鬼。
至于十人以上的惨案，暂未出现过。
若真的有，便被称之为罗刹。
数百年来，从未出现过罗刹。
若真有罗刹出没，怕光有天师还不行，需得阴司鬼差配合出动才能将其捉拿了。
第405章 为你臣服（12）
“谢谢你送我回来，回去路上小心，别遇到罗刹了。”
南愿摆摆手，打算上楼。
车窗放下，露出亓无患的脸：“不请我喝杯茶？”
南愿毫无诚意道：“太晚了，不合适，下次，白天的时候一定。”
亓无患轻声道：“你说的。”
南愿没听到他的话。
回到家。
客厅一片黑暗。
姜梓不在？
南愿看了眼手机时间，星期四22：43。
她都快忘了。
姜梓还是大学生，应该在学校才对。
南愿准备回房拿衣服洗澡，一道轻软的声音叫住她：“姐姐回来了吗？”
“！！”鬼啊！
南愿控制着自己才没当场叫出来。
昏暗的廊灯下，穿着雪白睡衣的少年林立在那里，碎发微微凌乱，脸上带着微笑。
可能是光线原因，南愿觉得他穿的很像一套寿衣……
款式甚至还挺像她那殡仪馆的！
大晚上的站那儿吓谁呢！
“你还没睡？”
姜梓主动开了灯，揉揉眼睛朝她走来。
“本来是睡下了，等到动静就知道是姐姐回来，出来迎接姐姐。”
真听话……
被吓到的南愿治愈了。
“没关系，你回去继续睡吧，我才下班。”
姜梓却把她抱住，下巴搁在她肩头。
“姐姐真辛苦，应该给姐姐多付点租金的。”
事实上，在南愿瞧不见的地方，少年眼眸眯起，鼻翼翕动。
真是讨厌啊。
她身上有那个男人的气味。
很想让她里里外外都沾满自己的味道呢。
南愿克制着在他脑袋薅一把的冲动，提醒自己遵守女德女戒。
她真的不是三心二意的女人！
“咳，你租金已经多付了，乖，快回去睡觉。”
姜梓委屈着不愿意：“姐姐……”
南愿：“快点。”
姜梓被凶，只得松开手，一步三回头地回到自己房间。
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小奶狗……不对，哪来的爱！
南愿努力摒弃移情别恋的自己，回去洗澡睡觉。
…
深夜。
南愿睡着，呼吸轻缓。
空调的凉意足够她夏天盖被子，并且不要太舒服。
床边悄无声息地出现一道影子。
姜梓，不对，严格来说是江为止，无声无息地在床边站立片刻。
而后，上了床，隔着被子把南愿抱在怀里。
仿佛抱着一个大型毛绒娃娃。
少年在南愿胸前蹭了蹭，眼尾魇足，抱着不撒手，明明不需要睡眠，却似来了睡意般，无声打了个哈欠。
这样，她身上就全是自己的味道了。
真讨厌那个男人。
等找到时间，去将他解决了好了，省的再闻到他令人作呕的气味。
尤其还是在自己猎物的身上。
江为止恶劣地想。
次日，天光大亮。
南愿腰酸背痛地醒来，稍微动一动，骨骼都在咯吱响。
她昨晚是做苦力去了，怎么浑身酸痛。
难不成还被鬼压床了？！
“……”
算了。
昨晚没吃饭，南愿饥肠辘辘，点了一笼小笼包外卖。
刷手机，等外卖。
没多久，门铃响了。
她蹭蹭从床上跳起来，满心欢喜地去拿她的小笼包。
然，打开门。
一袭沉稳黑衣的亓无患出现在她眼前。
“？？？”
“怎么是你？！”
第406章 为你臣服（13）
她的小笼包呢？！
南愿有充足的证据质疑外卖员在半路被亓无患抛尸荒野了。
“你不是要请我喝茶？”
亓无患并不满意她见到自己的反应。
南愿：“……”
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
缺少社会的毒打。
“你问问有大早上来喝茶的吗？你该不是昨晚压根没回去就等着上门吧？”
亓无患：“你想多了。”
南愿看到他更饿了：“你来的路上有见到我的小笼包吗？”
亓无患：“？”
南愿：“……算了。”
她懒洋洋地好似没骨头地倚在门边，打算常驻此地，颇有不等到小笼包誓不罢休的意思。
“姐姐，谁来了？”
少年清澈干净的嗓音在身后传来。
南愿：“！！！”
糟了，忘记屋里还有人！
亓无患的语气一下咄咄锋锐起来：“你家里还有男人？”
南愿仿佛大型捉奸现场，挡在门口，死死摇头。
“没人。”
说不定还不是人呢……
她心里诽腹。
当然不能说出来，说了今日恐怕没法善了。
“让开。”
亓无患的脸色登时冷下去，仿若覆上一层冰霜，眼眸还隐隐有杀意闪逝。
南愿能让才有鬼。
“你叫我让我就让，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况且私闯民宅是犯法的……喂！”
她的意见被无视。
亓无患推开她的手臂，南愿誓死不从。
正巧，姜梓笑吟吟地出来，还穿着微乱的睡衣。
最令人浮想联翩的，是他雪白滑腻的颈侧，绽放出一点殷红，点睛在谪仙画卷中。
“姐姐，他是谁啊？”
南愿：“……你猜。”
她总不能喊对方是捉鬼的吧。
亓无患凌厉中带着丈量的眼神扫视在少年身上，嗜杀隐隐浮现。
而在接触到他那貌似小草莓的地方，杀意更是浓烈得即将变成实质。
姜梓则笑眯眯的，宛若看不懂他的敌意。
两个人目光在空中交汇。
火花带闪电。
“他是谁。”
这话是在问南愿。
南愿真的很不想面对，刚好送外卖的电话拯救了她。
“喂，你好，啊，是在楼下对吧，不用上来了，我自己下来拿……”
她一边说，一边躲过俩人之间的硝烟，溜进电梯，彻底隔绝。
就让他们在家门口相亲相爱吧。
“你没死。”
亓无患道。
这是句肯定句。
心情烦躁时，他就爱摩挲右手拇指上那枚古老龙戒，细细抚摸上面的花纹。
而熟知他的，便清楚他是真的动了杀心。
那枚戒指，便是他斩杀万鬼的武器。
“不对。”亓无患又改口，“你成了厉鬼。”
江为止不置可否。
厉鬼？
怕是小瞧了他。
他轻轻一笑。
“我是不是厉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很快就会死在我手上。”
亓无患眸色一戾：“这话应该我来说。”
“你跟在她身边是想做什么？”
被厉鬼缠上的人，可不会有好下场。
他不是傻子，当然不会相信他俩在谈恋爱，否则南愿的反应不会是跑。
江为止：“姐姐那么可爱，我很喜欢，跟着她不正常吗？”
“呵。”
亓无患并非不知左愿撕掉符的事，只不过从不放心上，况且眼前之人如此废物，不值得他眼神停留。
“她若是知晓你的身份，不可能留你。”
第407章 为你臣服（14）
江为止成为厉鬼后的实力他看不透，但小小的幻术他还是能分清。
也就那个女人会被蒙在鼓里。
真当男鬼都是好招惹的。
难怪他在南愿身上感应到如此浓重的鬼气，简直到了鬼气冲天的地步。
敢情身边是有这么一只。
“与其说我，倒不如担心你自己。”
江为止愉悦道：“狼心狗肺的男人，姐姐能容忍你在她身边？”
亓无患突然有了戳人伤疤的资本。
“你别忘了，她是为了我，否则，你如今也不可能站在这里。”
江为止眼眸微冷。
瞧见死对头吃瘪，亓无患心情好上不少。
并且不介意再撕一次伤疤。
“你留在她身边是想报仇？有我在，休想，若你现在离开，我还能放过你。”
放过定是不可能，总归先把他赶走再说。
剩下的仇，日后慢慢较量。
江为止：“不如试试。”
他身体淡淡黑气浮现，由浅转深，黑眸转变为更为浓稠幽邃的暗色，漂亮幽冷的面容被一层黑雾笼罩。
光是此番转变，便仿若有百鬼自地狱爬出哀嚎。
耳边好似徘徊了厉鬼的尖叫。
亓无患修长手指也缓缓放在戒指上，渐渐从拇指上取出，动作依旧赏心悦目。
气氛剑拔弩张，跌至冰点。
煞气回荡在他们周围。
像是即将有场世纪大战开展，随随便便就是血流成河尸山血海。
直到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们。
“吃包子吗？还热着。”
噗。
什么泄气的声音。
楼道的声控灯骤亮，南愿提着她的外卖回来，人未到声先到。
俩人立即回归正常模样。
“你俩怎么还站门口？这里风水好？”
南愿庆幸她唯一的房产没被他俩拆了，心情不错，可以把她的早餐分给他们。
亓无患率先进门。
“吃。”
…
南愿后悔了。
她点的包子是一人份，三个人压根不够吃。
关键他们明明不爱吃包子，还使劲跟她抢，她还抢不过！
吃完早餐后，南愿更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