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换衣服。”
商夙也不见外地绕过她就往屋里走,还贴心为她带上门。
他视线在南愿优雅白皙的脖颈掠过,隐约可见半截漂亮的锁骨,留下无限遐想。
趁他们出门,南愿要的东西都已购置好,光是衣柜都装了两个。
商夙走到衣柜前,挑出一件睡衣给她。
“换吧。”
南愿:“……”
商夙:“怕什么,在拍卖行不是那么主动,迟早都要看的,且……不仅仅是看。”
语毕,他翘着二郎腿往床上一坐,支着下巴,显然打算就这么观摩她换衣服。
南愿还真不怕这个。
不就换个睡衣。
她拿着手感软糯的睡衣,朝商夙挑衅地微微一笑。
纤细手指一颗颗地解开剩下的盘扣。
商夙也就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
要说她是极乐厅的歌女,身上却完全没有染上那股人间烟火气,更不染尘世地仿若生来便如此淡雅高贵。
充满矛盾的女人。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南愿睡衣已经换好了,就无语。
“……是我身材不够好么,你看完了至少给点反应。”
商夙低低一笑,拽过她的手腕将她压在床上,热气喷洒在她的脖颈。
他伸出舌尖,在她的锁骨舔了一下。
“现在,感受到了?”
第238章 情人的自我修养(8)
深夜。
俩人睡在一张床上。
南愿还以为,第一次带个女人回来,他会害羞地睡他自己房间。
谁能想到,上来就三垒。
等她睡死过去,唢呐都吵不醒的那种,身旁的男人在床头灯昏暗的光影下注视着她。
南愿的睡颜,安静,恬淡。
让从未睡过安稳好觉的他,竟感受到了睡意。
不知不觉间,商夙也被她同化,浅浅睡了过去。
…
南愿醒来,身旁并未见到人。
被窝都冷下去了。
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没她什么事的时候,就可以睡个天荒地老,最重要的,是没有系统在她脑海中叽叽喳喳。
马上,她又跳起来。
赤脚跑到花瓶那儿往里掏,发现药丸还在才松了口气。
看来商夙还没有神到这个地步。
南愿闻不出这颗药丸的成分,贸然丢掉也不保险,想了想,还是换了身衣服出门。
得找个小药庄检查清楚才行。
她的自由并没有被限制,也有可能是故意的。
果不其然,在出了商府后,南愿就察觉出有两个人跟着她,这点本事,还是回去再摇几年再来吧。
轻轻松松甩掉跟踪的人,南愿步子都轻盈多了。
出名的药庄南愿不去,转了几圈后,在街道的犄角旮旯里找到一家不起眼的小药庄。
里面除了打杂的,连个病人都没有。
很好,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南愿还没把药丸拿出来,门口猝地传来阵阵嘈杂。
“就是这儿!庸医!”
“胆大包天!竟然连曹大帅都敢杀!来人,给我抓起来!”
南愿转过头,就见到一群穿着警服的持枪警察冲进来,不由分说地抓了掌柜。
掌柜用力挣扎。
“不是?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领头的警长目光森冷:“还好意思问干什么?让你去给曹大帅看病,不是让你去给曹大帅送终!”
“现在曹大帅吃了你开的药去世了,你还有脸问干什么?还有药庄里的人,统统抓走!”
掌柜年纪大了,哪儿见过这阵仗,直呼:“冤枉啊!”
警长冷笑:“还好说冤枉?不然你怎么解释?统统带走!”
南愿默默后退。
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你是谁?”警长也注意到南愿,“算了,全都带回去!今天药庄里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南愿:“???”
强抓也不是这个抓法。
她试图道:“我不是药庄的人,我就是个看病的……喂!”
没人听她说话,有两名警察过来,不由分说地就要拽上她。
“管你治病的还是看病的!都给我看好了,谋害曹大帅就是这个下场!带回去!”
就这样,南愿无端被扣上了谋害曹大帅的罪名。
飞来横祸不过如此。
什么破治安!
这么多带枪好汉,硬来不现实,南愿只得先跟他们回了警局。
掌柜就蹲在她旁边。
南愿幽幽道:“都怪你,连累无辜百姓。”
掌柜:“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钞票做什么。”
南愿:“……觉悟不错。”
驾驶座上的警长扭过头来喝道:“胆子不小啊?竟然还敢在警车上聊天!看你们回了警局还笑不笑得出来!”
第239章 情人的自我修养(9)
南愿想说,你哪只眼睛瞅到她笑了。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为什么要让她遭这等罪。
玩笑活跃活跃气氛还行,南愿虽不清楚这个世界的规矩,但对这个背景下的残暴统治还是有一定了解。
如果真是因掌柜的原因治死了大帅级别的人物,恐怕进了警局就很难出来了。
还不还清白并不重要。
等到了警局后,警长警察没一个要审问的,把抓来的人分别关了起来。
南愿和掌柜又做了次邻居。
等没人了,她到铁栏边,拿出药丸。
“掌柜的,大概咱也活不长了,你快来给我看看,这个药丸是干什么的。”
掌柜估计也生死看开,接过药丸后细细闻了闻,而后,轻轻一转。
药丸只是个外壳,里头还有少量的白色粉末。
掌柜眉毛紧蹙,还给了她。
说出两个字。
“剧毒。”
南愿道过谢,回去坐着了。
谁给她的毒药?
是想毒死她还是……商夙?
她第一百零一次骂系统,不仅找个破身份,还整天摊上事儿。
“小姑娘,你年纪轻轻的,不怕死么?”掌柜的说。
南愿抱着膝盖,反问:“你不怕么?”
掌柜叹了口气道:“活在乱世,每天都是与死亡打交道,早会有这天的。我不同,我已经活够哩,你还年轻,找机会逃出去吧。”
南愿也叹息道:“给我一根铁丝,我能把这里的人都给放出去。”
等冷静下来了,真相就都明了了。
掌柜也门清恐怕是做了谁的替死鬼,本就不是个好差事,又能怎么办呢。
只能等死。
这时候就体会到后台的重要性了。
南愿还是头次这么希望商夙能出现在她面前。
但,男人都是这样。
关键时刻靠不住。
该出现时不出现,不该出现时哪儿都有他。
监狱环境并不好,南愿在打死第六只老鼠后,收到了狱警送来的餐食。
清汤寡水的。
一碗看不见米粒的粥,和一个又干又硬的馒头。
南愿看了看地上的老鼠,又看了看晚饭,琢磨要不要加个餐。
然后被恶心到了。
将这些全都丢了出去。
她没多大表情,转回身在唯一还算干净的席子躺下,眼不见为净,睡觉更适合她。
中途醒来过一次。
是狱警来宣告他们这些人判决的。
大概就是谋杀曹大帅的凶手罪无可恕,将在三日后施行枪决。
中间连个审问的过程都没有。
“你得罪了什么人?”南愿问瘫在地上的掌柜。
掌柜面上一片死灰,僵硬地摇了摇头。
南愿也就不问了。
总归还有三日,她重新躺了回去。
要跑,也不是这几日跑,她可有观察到,警局外面的戒备又森严了一倍,恐怕这个曹大帅的死掀起不小的风浪。
可没有取暖的,夜里还是会冷。
南愿抱紧手臂,在墙角缩成一团。
“商夙你这狗有本事这辈子都别来……”
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轻挑悦耳的笑声,与周遭的死寂压抑形成鲜明对比。
“没想到啊,我好心来救人,竟然一来就听到有人在骂我……”
第240章 情人的自我修养(10)
骂的就是你。
南愿背对着他,躺尸没动。
门口锁链啪嗒打开。
商夙踩着黑靴走进来,黑靴边挂着的金属链条轻快地响,他一袭黑色大衣来到这里,仿若尊贵神降临地狱。
他嘴角噙笑,云淡风轻地摘下手套。
――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若是戴上手套,定有人命在他手中陨落。
商夙优雅地在南愿身后蹲下。
轻摇了摇她的手臂。
但,商夙在触碰到她比平常要低的体温后,指间微顿。
下一刻。
他脱下了黑色的大衣外套包裹住南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跟我置什么气,白日有事耽搁了,谁知道你出门跑去哪儿,找你不也得花时间么。下次记得带上程时。”
南愿还是没有开口。
但在路过掌柜的监牢时,她指了一下。
怀中美人总算有了动静,商夙噙着的笑意加深。
“阿愿,你当我是无所不能的救世主么,光是赎你出来可费了我不少口舌,欠了不少人情关系。”
实际上,他是带着一票持枪分子,往警局一站,警长就胆颤心惊地出来迎上他。
在得知自己抓了商七爷的人后,警长立马表示放人,还倒欠不少。
这特么谁惹得起。
南愿自是不相信商夙鬼话的,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你救不救?”
商夙把她往怀里搂紧了些,轻笑:“救,阿愿说什么就是什么。”
掌柜从初始的震惊,又朝南愿投来感激的眼神。
在侨城,商夙的话,无异于圣旨。
等从警局出来,一系列赔笑警长警察敬小慎微的朝南愿赔礼道歉,就想着能快点送走这两尊大佛。
南愿就知道商夙在放屁。
似是瞧出她心中所想,商夙在抱她上车时,还悠闲解释道:“他只是待人和善,阿愿以为我是在骗你么。”
南愿就算不说话,眼神就能明显在说“难道不是”?
商夙被她生动的眼神逗笑了。
“还生气?”
上了车他也没把南愿放下来,仿佛怀里抱着软软的是件很舒服的事。
南愿:“没生气。”
“终于肯说话了。”
商夙勾住她的下巴,让她面向自己。
“委屈阿愿,是我不好,别气了,回去给你买炒板栗?”
南愿眸子睁圆。
炒板栗就想打发她。
“我看上去是这么好打发的人吗??”
商夙故作沉思:“再加个烤红薯?”
南愿啪地打掉他的手。
去你的烤红薯。
“好歹是叱咤风云的商七爷,哄女人就会炒板栗和烤红薯,难怪孤家寡人到现在!”
商夙笑声磁性撩人,低下头去和她咬耳朵。
“孤家寡人到现在,说不定,是没有遇到那个人。”
如若身边有这样一个女人给他宠,他愿意就这么宠着,宠上天都无妨,反正他护得住。
可前提是,须得真心。
倘若哪天让他发现了别的异样,又该怎么办呢。
商夙眸底一道暗流淌过。
想来就有意思了。
那就把人永远地囚禁在他身边,只给他一个人看,谁也拆散不了,只能是他的。
还挺,期待这一天到来的。
第241章 情人的自我修养(11)
回去后,南愿饿得前胸贴后背,饱饱地吃了一顿。
她的生活,已经快变成,要么睡死,要么饿醒继续睡,要么被吵醒吃饭了。
巧的是,刚回来,就下起了蒙蒙烟雨。
商夙在书房处理事情,南愿站在窗前赏了会儿雨,就去往书房。
程时在跟他汇报什么。
南愿只来得及听到“季家”两个字,程时便噤了声,在商夙的眼神示意下退出去。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季家。
她是不是得找个时机出去打听一下,这个季家是什么来头。
“怎么了,没有我睡不着?”
南愿送他个白眼自行体会。
“曹大帅真是被那个掌柜的治死的?”
商夙笑意不变,朝她招了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他把玩起南愿的一缕柔滑卷发,极度宠溺地说:“怎么好奇这个?”
南愿:“好歹是害我入狱受罪的原因,我想知道不可以么。”
没有系统,她只能直接问。
“当然可以。”
商夙也不避讳地告诉她。
“小小庸医自然不足以令曹大帅死亡,可他背后的,是季家在插手。”
南愿:“季家?”
她的眼神与商夙的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