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一幕,姜知柳黛眉微蹙,露出沉吟之色。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正出神时,陆行云走了过来,见她呆呆地立在那里,顿时明白过来。
“柳儿。”他轻唤了一声,眸光复杂。
“嗯?”姜知柳回过神来,抿了抿唇,道:“她若实在不想嫁...”
话未说完,陆行云却握住她的手,往旁边走去,他没有言语,只默然往前走。
望着他如画笔描摹的俊美侧脸,姜知柳眸光微恍,心口的弦动了动。
她红唇微扬,回握住他的手,由他牵着穿过九曲回廊、芳香幽径,一路沉默着,行到翰海苑。
进屋后,陆行云把门一关,忽然抱住她,温热的下巴紧紧贴在她耳朵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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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帝君火葬场了》文案————
因救命之恩,雀妖梨霜对凡界少年时雍生了情愫,不惜取了命珠,为其改写“孤煞”命格,自己则被冰封万年。
万年后,梨霜终于登仙,却得知时雍是银川帝君历劫所化。银川帝君是九重天仅存的上古神祇,冰姿雪魄、不染纤尘,修的是无情道,已将凡世记忆忘却。
旧情难忘,梨霜甘愿去他府上做个寂寂无名的仙侍,只为偶尔看到他。
为他一句话,她拔了最珍贵的翎羽和百花仙子交换,好让凌霄花一直绽放,可他再未看过一眼;为替他解毒,她甘愿给魔君当了五十年奴隶,可回去之后,他却没有多问一句...
千年万年,纵然他不曾顾惜她,她也甘之如饴。
直到银川为了天界公主落梵将她逼到诛仙台:“只要剜了七窍玲珑心,落梵就得救了,你不要怕,很快,不疼的。”
那一刻,她心如死灰,眼眶再也流不出半滴泪。
“好,命珠给你,心也给你,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欠你了。”她笑着将心剖出,纵身跳下诛仙台。
望着被罡风撕碎的神魂,银川脸色煞白,猛地退了一步。
——《替嫁后救赎了病弱世子》文案——
为了五斤黄米,霍瑶光被爹娘卖入颜家替嫁,所嫁之人是靖安侯府世子梅少渊,传言他体弱多病,暴戾阴郁,已克死五任未婚妻。
本是怀着必死的心,可红盖头被揭开的那一瞬,她的双眸瞬间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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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她还叫做招娣,为了救落水的弟弟,她溺水了。危机之际,是梅少渊跳入冰冷的河水将她救起。
父母责骂她时,他却挡在她身前争辩,还说:“好好的姑娘家,叫什么招娣,以后就叫瑶光吧。”
他侧着头,身影高大,撞得她心口一跳。后来她才知道瑶光者,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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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梅府继室却以她父母的性命要挟她,暗害梅少渊。她只好故意惹他不快,好让自己“没机会”靠近他。
梅少渊发现常喝的驱寒汤味道变好了,睡前被窝也是暖的;每次在密室发病似乎都有谁抱着他,很温暖;就连受伤后,扔掉的绷带,第二天也会回到他手上。
望着那循规蹈矩、胆小怕事的妻子,他的眼神起了变化。
一日,他将她迫到墙角:“是不是你?”
霍耀光磕磕巴巴:“世子说什么,妾身不懂。”
他拿起她的手,眸光灼灼:“那这个牙印呢?我昨个刚咬了某人一口,你这总不会这么巧吧?”
———既然你让我做星星,那我就做最亮的那颗,照亮你。
第15章 苦涩
感受着熟悉的男、性气息,及耳畔微痒的感觉,姜知柳的心忽然饱满起来,窝成柔软的一团,她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房间寂静无声,只有阵阵蝉鸣从窗外飘入。
过了许久,陆行云终于松开手,拂着她的脸颊,眸中泛起莫名之色。
“柳儿。”他喉结一滚,声音有点沙哑。
这声音似一道电流,让姜知柳的心颤了颤,她缓缓合眸,下一瞬,温热的唇边贴上来,如柔风细雨滋润着她,从门口到桌子,从桌子再到床上,陆行云拥着她,一路高歌猛进,越演越烈。
终于,当他将她扑倒在床上时,女子的脸驼红一片,迷离地发出动人心魂的声音。
陆行云身子一颤,紧紧搂住她,发丝散在床上,与她的缠在一起。
呼吸声渐渐低缓,过了许久,陆行云披上衣服,起身拿了把剪刀过来,剪了一缕青丝。
姜知柳一惊,连忙做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没有言语,陆行有又剪了她一缕头发,和自己的放在一起,分成两份,而后找了两根红绳分别绑住。
“给。”他把其中一撮放在她手心,眸光温柔。
望着手里的发,姜知柳神色一恍,脑海里冒出一句话“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看向陆行云,见他弯唇,绽出如清风拂面的笑容:“喜欢吗?”
“喜欢。”鼻尖发酸,姜知柳点点头,眼角泛起泪泽。
“傻丫头。”
他刮了刮她的鼻子,将她拥入怀中。
倚靠在他坚实温厚的胸膛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姜知柳的心被暖热湿润的气息占得满满当当。
“行云。”她语声微哽。
“嗯。”
“行云。”她再唤。
“嗯。”
一遍一遍,语声越发哽咽,尾音发颤,最后她仰头,泪眼模糊吻上他的唇。陆行云身子微僵,低下头,回应着她。
这个味绵密幽长,带着泪水微咸的涩味,却在姜知柳心上变成浓得化不开的甜意。
此事消解,往后的日子越发恬静。姜知柳每日习字看书,临摹学画,行为举止也越发有大家闺秀的温和气度。只偶尔会有些眩晕,找大夫看诊也只说是多思多虑,补补元气就好了。
见没有大问题,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而对于她的改变,老夫人看在眼里,对她也越发满意,老侯爷也对她改观不少。
陆行云也对她越来越贴心,只是忙起来的时候,就把一切都放在旁边了。
比如她生病的时候,他原本是告假陪在她身边的,听闻外头发生了大案,就坐不住了。姜知柳知他牵挂公务,便安慰他:“无妨的,你去吧,我就快好了。”
陆行云则会松口气,搂着她说几句软语,叮嘱绿枝好好照看,就马不停蹄地离去。
又或者本答应她第二日要去哪游玩,可有好友请他过去,他就会搂住她:“少卿与我至交,他请我必定是有事相商,那里我们改日再去吧?”
姜知柳想着来日方长,便温柔一笑:“也不急在这一时,你去吧。”
再比如...
一来二去,这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积攒了不少,时间久了,纵然她怀着要包容他、理解他的心思,可终究是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作为世子妃,必须要贤良大度,她告诫自己要忍耐,否则好不容易拉近的关系,岂不又回到原地了?
在深宅大院闷的久了,姜知柳又开始学习烹饪和女红,可她于这两道着实没有天赋,练了半年厨艺,做的饭食不是甜了就是咸了,再不就是寡淡无味,女红也做的蹩脚。
那日初冬,陆行云生辰,她早早拿出亲自缝制的衣服,可陆行云试了去发现裤腿长短不一,衣服腰身太宽。
扫了扫身上的衣服,陆行云嘴角一抽,差点没憋住笑。
姜知柳更尴尬的想找地缝钻进去:“我明明比了的,一样长的……”
“无妨,心意到了就好。”他握住她的手安慰。
姜知柳赶紧让他把衣服脱下来,收到衣橱角落。
之后,她又忙了半日,用尽毕生所学准备了一桌饭食。只尝了一口,陆行云就皱眉。
“怎么了,不好吃?”她捏着筷子,很是忐忑。
陆行云却笑了,敲了敲她的头,戏谑道:“骗你的。”
姜知柳半信半疑,连忙去尝,差点没吐出来,居然是夹生的。
“还是撤掉吧。”她扣着手指,尴尬的没处躲。
“那怎么行,你费了这么大劲。”他淡然一笑,用筷子每样都尝了些。
见他如此,姜知柳心里似有暖流淌过,那些不美味的饭食,在嘴里也变得香甜起来。
翌日,她又起了个大早,想给他做早膳,陆行云连忙拉住,掩嘴咳了咳:“柳儿,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人各有道,有擅长的就有不擅长的,你也不必为难自己。”
怔了怔,姜知柳读懂了他眼底的尴尬。心里泛起失落。
她厨艺不好,确实难为他了……
也罢,都半年了,做不好就是做不好,给彼此留点颜面吧。
姜知柳没有言语,只往后再也没碰过烹饪和女红了。
时光悠悠,终于到了春节。
姜知柳早前就和陆行云说好,春节想回青州娘家,他想都没想就愉快地答应了。
正月初五这天,姜知柳把陆行云送出府后,便回屋清点行囊,这些东西其实早就备好了,可她生怕少了些什么,就亲自再点验一遍。
这般忙了小半日,才梳理清楚,还另外加了几样古玩,是陆行云以前送给她的,说是皇上御赐的。
眼见日渐正午,陆行云却迟迟未归,她心里忽然有些不安。他今日进宫是告假去的,本不该耽搁这么久的。
但她想着这么重要的事,陆行云既然答应了她,应该不会出变故。
虽然这么安慰自己,可心里七上八下,午膳也没用几口。终于,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屋外传来脚步声。
她眸光一亮,飞奔而出,却只看到书庭一人。
“世子妃,这是世子让我给你的。”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神色有些复杂。
姜知柳扫了一眼,连忙打开,见里面写着:“柳儿吾妻:余本欲今日与卿去往青州,然宫里遇刺客行刺,李静姝为救陛下被毒剑所伤,御医皆束手无策。”
“唯了空或能救之,余只得带她至凌云寺求救,然了空言,其毒需以吾血做药引,每日三次煎服服下,连服十日方可痊愈。退婚之事,余实有愧,遂留下解毒,青州之事唯改日尔。”
“夫行云书。”
望着一行行熟系的笔迹,姜知柳晃了晃,信笺脱手而落。
又是为了李静姝...
她挑了挑唇,眼里泛起难言的苦涩,心口似被一股火苗不停灼着。
陆行云所言没有错,他愧对她,所以必需留下来救她,可为什么是今日?如果是旁的人,她心里还好受些,可偏偏那人偏偏李静姝。
她是他曾经的未婚妻,纵然他不喜欢她,可他对她的夸赞和欣赏言犹在耳,任哪个女子听到夫君这样说,心里都会有疙瘩。
更何况他一而再、再而三,因为李静姝将她弃在后面,她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
“你走吧。”
她脸色发白,冷冷吐出三个字,转过身,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屋里走。
“世子妃...”书庭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绿枝连推带搡地弄出去了。
回屋后,姜知柳望着满当当的行囊,忽然觉得很讽刺。她凉薄一笑,转身走回内室,“砰”地把门关上。
绿枝去看了她好几次,她都没有声响。
随着日影渐消,夜幕降临,整个侯府都寂静下来,只有远处的梆子声响了一遍又一遍。
姜知柳坐在床畔,手把床沿扣得紧紧的,双眸呆呆地望着地面,一动不动,好似没有生命的木偶。
“小姐,你从下午到现在什么都没吃,你好歹喝点粥,好不好?”
门外传来绿枝的声音,她依旧一动不动。
绿枝知道劝不动她,叹了叹,只好在外间守着。
第二日清晨,她正准备敲门时,房门噶然打开,姜知柳立在那里,眼圈乌黑,脸上是夙夜未睡的消沉疲惫。
“小姐!”绿枝眼眶一红,猛地抱住她。
“你可吓死我了,你再怎么难过,也不能不吃不睡虐待自己啊!”
感受着她娇小温热的身躯,姜知柳心里泛起暖意,伸手拍着她的背,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笨丫头,这算什么,以前行商赶路可比这苦多了,有时候连着几天都睡不了几个时辰,也没什么的。”
绿枝却更心酸了:“可那时候你开心啊!纵然生活苦点,可心里是甜的,现在却...”
“我现在也不苦啊,这是他欠李姑娘的,应该还的。”她扯了扯唇,露出浅浅的笑容,可瞳孔里却没有半点笑意。
“可世子都帮了她几次了,再这么下去,不是没完没了吗?”
眸光微黯,姜知柳却笑着给了她一个暴利:“说什么呢,明天的事谁知道呢?”
“好吧。”绿枝摸了摸额头,赶紧把她扶到旁边,梳洗整齐,又拿了清粥和糕饼给她吃。
见她慢慢吃着,饭量似乎没受到影响,她这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几日,姜知柳一如平常,按时起床睡觉,饮食娱乐,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只偶尔会望着天边的大雁发呆。
见她这样,绿枝暗暗一叹,知道她是想起以前的日子了。
那时她是青州姜家二小姐,是可以舞刀弄剑游历天下,在男人堆里喝酒划拳的女侠,可现在却只能困在这一隅宅院里,因为一个男人患得患失。
这样的落差任谁都会难过。
又过了几天,陆行云终于回来了,见到他的时候,姜知柳如平常般给他行了个礼。
“柳儿。”他握住她的手,正想说什么,她就自然地抽出手,把他的披风接下来,让绿枝拿下去。
今日大雪纷飞,寒风刺骨,甫一脱掉披风,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进来烤烤吧。”
她淡淡说了一声,进屋坐在暖阁上,一边看书,一边剥柑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