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瑾也只会一种最简单的吊脖套陷阱,这还是他以前无意中看到别人做过几次。
他按回忆说,“找些有韧性的枝条、茎皮。”
“好勒。”陆景阳直接在附近的构树上砍下几段树枝,用石头把外皮敲碎,剥下来,呼啦啦几下,剥出一大堆茎皮。
钟瑾把茎皮搓成细细的绳索,绕成圈后,绑上两根长短一致的木棍,插到土里,最后在旁边插一根韧性较强可弯曲的长木棍作为弹力杠。边上再撒些果干做诱饵。
这样等动物踩到绳索套后,弹力杠就会迅速收紧绳套,并将猎物吊起来。
他们沿着这样的痕迹一共做了七八个。
最后还在水流附近挖了个窖坑,上面洒些果实、苔藓和杂草。
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小尾巴领着他们摘了些刺黄果,长得跟樱桃似的,酸酸甜甜的,正好生津解渴。
在日落前他们又返回陷阱处依次检查。
检查到第四个陷阱时,发现惊喜——一只胖墩墩的动物吊在套圈上!
作者有话说:
困难很多,但解决的办法更多啊。但还是希望宝贝们的生活能事事如意,身体健康呀~
遇到困难也不要害怕,变成一朵小小的风雨兰吧~
第27章 牛肝菌(三更)
被吊在绳套上的动物已经嗝屁了。
长得肥唧唧的, 体积比小尾巴大一点,尖耳朵,粉鼻子, 相貌像是兔子和松鼠的结合。还是长毛动物, 黑色的毛皮看着油光发亮的, 摸着特别舒服。
这种动物皮毛很好,适合取下来鞣制成皮革使用。
陆景阳嘴角弧度咧到耳后根,开心的不行。
他捏了捏新动物肚皮, “好肥, 好多肉。”
圆眼里全是馋意。
坐在兜兜里的小尾巴, 本来抱着颗刺黄果吃的正开心, 一抬眼看见主人那张手摸到别的动物身上, 登时气地摔果子,转过身,肥屁股往上一撅——
“噗。”
熟悉的臭味四散开来。
“你怎么又偷袭?!不是说放屁提前打报告吗?”陆景阳捏着鼻子怒吼。
“嗷嗷!”
小尾巴埋着头不看他。
钟瑾直接把吊着动物的绳套用力一拉, 箍紧后,取下木棍抬步离开。
等检查到第七个,也是靠近青冈林的地方, 这里的陷阱绳套上也吊着一只动物尸体,跟先前那只是同类型。看来这些黑毛动物都是些贪吃鬼,吃着吃着就变成了鬼。
“你们打到猎了?”
敷完面膜, 又跑去林子里采了些菌子的叶知遇和苏瑶, 刚坐在没多久, 就看到正对面的林子里,一道修长的人影缓缓地走出来。手上还拎着两只黑色的动物。
“嗯。”
钟瑾把动物和刺黄果放到石桌板旁。
叶知遇给他倒了杯水, 而后走到边上看动物, 长得陌生, 摸着还挺肥,于是她给它们起了个黑肥肥的代号。
这么肥一看就能炼出好多好多油!
后来匆匆赶来的陆景阳,冲钟瑾不满道,“钟哥你怎么不等我啊。”
“嘿,又抓了一只啊,今天真收获不错啊。”
他还看见竹篓里的蘑菇,“你们去摘蘑菇了?”
“对呀。我们去杉树林子里摘的,那边长了好多这种蘑菇,知遇姐姐说叫牛肝菌。据说特别好吃,跟肉一个味!”苏瑶说。
“姐,那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吃肉吗?”陆景阳不想吃肉的替代品,他想吃真肉。
“吃啊。今天给你们弄顿大餐!”
“好耶!”苏瑶和陆景阳欢呼。
像这种宰杀鱼、动物的辛苦活一般都是由壮汉包揽。
叶知遇把两只动物塞到陆景阳手里,笑着说,“辛苦了,记得皮子要整张剥下来,回头让小瑶给你做件新马甲。”
一提马甲,穿在上身的马甲.....
那做衣服不得上手量。
量、量尺寸耶......
苏瑶脑子里浮现出那些黝黑而壮实的肌肉群,脸颊泛起粉红,说话都开始结巴,“谁、谁谁要给他做衣服。”
“爱做不做。”
陆景阳冷切了一声,拎走动物不理她。
宰杀动物会留下血腥味,陆景阳一般会提到林子外面的礁石群附近处理,弄完再用海水洗一洗,泡一泡,血腥味瞬间消除。
叶知遇把竹篓里的牛肝菌倒到芭蕉叶上。
牛肝菌也有很多品种,有毒的没毒的一大堆。
叶知遇只认识一种叫白葱牛肝菌的。还有红色伞柄、青色的,据说也非常好吃。但再好吃也不敢尝试。
这要是搞回来一颗毒菌子,他们四个估计真的就手牵手上天了。
葱白牛肝菌的菌盖呈扁半球状,光滑,棕褐色,有一圈白边。下面的菌柄很粗壮,看起来矮墩墩的,闻着会有股很特别的酱香味。
它一般在雨后冒头,长在杉树、松树的树荫下。
摘的时候不能胡摘,用锋利的竹片或小刀在底部菌柄上轻轻一割,这样摘来的牛肝菌形状完整,剩下的菌根也能继续长蘑菇。
因为牛肝菌这股特别的香气,所以清洗的时候不能用太多水,也不能浸泡,不然会稀释这股香气。用湿抹布擦擦泥土,一点点水冲洗即可。
处理干净的牛肝菌往桌上一摊,开始切片工作。矮墩墩的牛肝菌一切开,扑鼻的菌香气袭来,肥厚的菌肉看着泡沫一样。
叶知遇刚切完一半。
陆景阳已经拎着肉和皮子回来了,他把内脏这些单独包在一个叶子里,一起递过来。
叶知遇拎着看了看,扒皮皮毛的动物肉,粉白白的,肚皮周围几乎都是白色的肥油脂,四肢有些粉色的精肉。
她看得非常满意,还没开炸,已经看到油汪汪的油水在冲她招手。
陆景阳处理过的皮子很干净。
内皮里几乎没有什么剩余的油脂,也没破损,很完整的一张。而且他已经用海水泡过一段时间了,含盐的海水会洗去皮毛里的细菌和蛋白质,摸着很柔软,也无异味。
“小阳好厉害,这皮子剥的,专业啊!”叶知遇举起大拇指。
陆景阳抬起下巴,中指弹了弹刘海前的碎发。
假意谦虚的说,“还行吧,就随便弄弄。”
嘴边笑意却根本停不下来。
剩余的夸赞关在嘴里。
叶知遇懒得搭理他,直接转身走人。
收拾完菌片的钟瑾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擦过身时还轻啧了一声。
钟瑾用椰子壳弄来碱水。
皮毛处理后要及时用碱水揉搓,浸泡一段时间后,再用刀挽去外边的长毛,这是个细活,陆景阳做不了,钟瑾反倒是做得很得心应手。
挽去毛发再晾晒几日,之后就能鞣制成皮革。
石桌板前只剩下洗果子的苏瑶。
看着被众人嫌弃的陆景阳,她放声嘲笑,两人顿时又吵吵起来。
叶知遇取下肚皮那圈白花花的肥肉,剩余的分割成条,留一块做晚餐,剩余的腌制成咸肉。
腌肉用盐量大,她直接用的粗盐。
炒到微黄时倒出晾凉,均匀地抹在肉条上面,多抹几遍,最后挂到火堆旁的木架子上,借柴火烟慢慢熏烤。
肥肉放在石锅上用小火加热,很快,四周就慢慢地溢出一汪一汪的油水,等炸到肥肉完全萎缩成金黄色,把清亮的油水放凉,过滤油渣后,放到椰子壳里备好。
这油水光是闻着就香鼻子,还真不比猪油差。
叶知遇忍住吞口水的冲动,把要吃的肉一半切成薄薄的肉片,厚度最好跟牛菌肝的厚度差不多,这样吃着口感更均匀。
另一半肉切碎成肉沫。干笋木耳泡发,挤出水分后,与牛肝菌一起切成细末,准备做肉丁杂烩。
石锅里放一勺油,油冒小泡,肉片滑进去爆炒开来,炒到变色闻到香味后把牛肝菌片丢进去,一进锅,牛肝菌的香味腾地一下爆发出来,扑鼻的肉香味直接把陆景阳和苏瑶这两只馋虫吸引过来吞口水。
要是有的野蒜会更香,葱头拍碎扔锅里,加点生抽和细盐,这盘菜就会达到最完美的状态。
再把剩余的肉沫炒香炒熟,加一粒搅拌均匀的鸭蛋,再加上木耳丁、牛肝菌丁和笋丁,一点盐调味,混合翻炒。黄的、黑的、红的,棕的,光是颜值就相当诱人。味也不差,闻着喷香。
这是没铁勺,不然叶知遇能现整出几个蛋饺皮,把这些碎丁丁统统包进去。一口咬下去,蛋皮破碎丰富的碎丁进嘴,香的爆汁。
两盘菜出锅,木炭堆里的姜薯也烤熟了。
头顶漫天星光和清冷皓月,四周还有徐徐微风,旁边的风雨兰在风中摇曳着。
四人围坐在石板桌前,看着眼前两份丰盛的食物,每一份都泛着油汪汪的色泽,光看着就食欲大开。
苏瑶举着筷子小声惊呼,“妈耶,今天的菜好丰盛啊。”
她夹起一片牛肝菌,一时既然有点分不清自己吃的到底是不是菌子,肥厚的菌肉裹满肉脂香,吃起来有股特别强烈的满足感。
更别提那盘碎丁丁大杂烩。
香的直叫人吞舌。只恨没有白米饭,不然她能干三碗。
快乐的休息日在美味的盛宴里结束。
天蒙蒙亮,四人陆续起床干活。
最先做完的那批砖胚摸着干干的,可以开启烧砖工作了。
在地上挖出个圆形土坑。
把干透的砖胚堆砌成砖窑的半拱圆形状,这样能让砖胚自身烘烤。
接着,把捆扎好起来的木柴,摆放到砖窑肚子里。四周也依次摆好木柴和干草,再用干砖压实,摆成个很大的长方体,只留个加柴的进火口。
日落时分,橙色霞光映透树林。
他们点燃柴火,火把一丢进去,干燥的燃料们瞬间引燃起来,扑天的火舌在风中摇摆。
烧砖的温度要保持在同一个温度,不能过高,会直接烧裂,也不能过低,不然拿出来就是脆的。可以通过火苗的颜色判断温度高低,出现黑焰加柴,出现蓝光,减柴。
守火这项工作很熬人。
要全天候的守在炉火旁边,一天两夜,谁也没躺下,每个人围坐在砖窑边缘全神贯注地看着,生怕叫火势减弱。
夜里要是谁累了就去棚里躺会,轮流交替地看守着。
好在他们之前囤的干燥燃料足够多。
但投柴这项工作非常之辛苦,一靠近火焰边缘,火舌就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恨不得把你脸上、手臂上、毛孔里的水分全部吸干,头发也被烤的毛躁躁的。
这时候苏瑶的芦荟胶面膜就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一敷上去,灼热的皮肤瞬间变得冰冰凉凉的,舒服好多。
刚给自己敷完面膜的叶知遇和苏瑶。
抬眼看向对面的那俩大男人。
一个脸又黑又干像枯树皮,头发也干燥燥的,边缘还有被烧焦的痕迹。
另一个头发和皮肤状态还行,但薄薄的唇边起了明显的白皮皮,眼下泛着青色的黑眼圈,都给俊脸减了不少分。
“你们要不要试试?”顶着芦荟胶的叶知遇试探性的问道。
陆景阳直接大摆手,“不要,我们男人不敷面膜。”
“谢谢,不用了。”钟瑾也淡声拒绝。
叶知遇轻啧一声,也不强人所难。
收回面膜。
到第三天早上,烧砖工作进入收尾阶段。
这时的木柴大多都烧干成炭,不需要再加柴,直接将唯一的进火口堵死,之后在长方体四周糊上一层湿润的黏土,糊得严严实实的,防止氧气进入。
被封闭在内的炭火会渐渐熄灭,但木炭还会保持一段时间的高温,只需要等待冒着热气的砖胚慢慢冷却下来,这个过程也需要一天左右的时间。
等待开炉的时间很难熬。
但他们无心担忧,因为,终于能躺下睡个好觉了。
作者有话说:
我!三更终于写完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也要躺下!睡个好觉了!!!!
第28章 蒲公英
叶知遇醒来的时候, 天色已暗沉。
她神色茫然地睁开眼,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她眨眨眼, 一时分辨不出她在哪, 在干什么。
淡幽幽的花香传来。
她揉揉眼睛, 想起这是决明子干花的味道。苏瑶说这味道闻着很安神,便将其晒干脱水后放至床头,都放挺长时间了, 到现在还有股淡淡的香味。
哦。下午熄火后, 他们便齐齐钻进棚屋里睡觉了。
这一觉睡得可真沉啊。
她想。
棚屋里还有浅浅的呼吸声。
叶知遇小心翼翼地坐起身, 一打开遮光席子, 看见石板桌前坐着个人, 是钟瑾,正握着炭笔神情专注地画着什么。
“醒了?”他突然抬头问。
“嗯。”叶知遇点头,“你什么时候醒的?”
声音一出口, 哑得像被人掐断脖子的老鸭子。
“刚醒。”
叶知遇这才意识到嗓子干得似火烧,一咽口水,喉咙还有点肿痛的感觉。烧砖这活可真废人。
她穿鞋的时候, 钟瑾在给她倒水。
夜里喝凉茶伤胃,钟瑾端起半杯凉水到石锅边,舀了一勺热水混合成温水。他摸了摸水杯外的温度, 而后递给落坐的叶知遇。
一接过水杯的叶知遇直接一饮而尽。
温水入喉, 干涩的喉咙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杯盏刚落桌, 钟瑾便拿起来,起身走到火堆边。
叶知遇渴得等不及, 手刚碰上装凉水的粗竹筒, 耳边便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凉。”
竹杯递过来。
“哦,好。”她接过,又是一口气喝光。
直到喝到第四杯,她才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还要吗?”
“不要了。”叶知遇有点不好意思,“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