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我会杀生——半娄烟沙
时间:2022-10-14 17:18:40

  他怎么想心里怎么不是个滋味,这裙子是他挑的,照的镜子是他被动帮着擦的,就连皮鞋都是他一起去买的。
  怎么就去相看对象了呢?
  他仿佛从树上刚摘了一个汁水丰润的水蜜桃,用甘露洗净表面,还没等着吃呢,就被猪给拱了。
  “你真去?”
  焦润:“约都约好了,总不能放人鸽子,不地道。”
  焦润似乎什么都没想,拿上了钱包和手机就出了门,还跟两条狗和长舌鬼说了句:“好好看家。”
  焦润开着车到了市里,沿途看见麦当当,焦润说道:“晚上打包一份,明早吃?”
  冥添右手托腮,闭着眼道:“不吃。”
  焦润:“真不吃?”
  冥添没吱声,过了会儿道:“你要是相看成了,真要成亲?”
  焦润往右打方向盘,说道:“要是看对眼了,那就成亲呗,我们现在叫结婚,是要领证的。”
  冥添:“看一眼能看出个什么来?”
  焦润:“这东西,看一次看不出来,那就多看几次呗。”
  见她似乎挺高兴,冥添越发恼火:“知人知面不知心,看几次就能看出来?”
  焦润:“那还怎么办?找个人调查一下他家祖孙三代?”
  冥添:“三代怎么够!得查到底!”
  焦润笑了笑:“查到老祖宗?”
  冥添:“对!如果有什么祖传的病症,你怎么能发现?”
  焦润点了点头,前方正红灯,她踩下刹车,点上了一根烟道:“那照你这么说,没有个一两年结不了婚,查到祖宗可废些时间。”
  冥添:“那也要查!”
  焦润眼睛看向后视镜,里面映着她自己的双眼,冥添也能看到。
  “冥添,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想让我结婚啊?”
  冥添还在这想着要怎么揭露对方“龌龊”的真面目,虽然他还没见到对方本人,但脑海里已经想象出了一个狰狞的面孔。被焦润突然一问,他顿了一下道:“本王当然不想!”
  就他和焦润两人挺好的,多加进来一个算什么?
  这人能像他这么了解焦润吗?连她要上厕所了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焦润眨了眨眼睛,说道:“你心态放轻松,他也是来加入这个家的,你们估计很快就能和平共处。”
  冥添:“你家现在已经太挤了!”
  有他,有长舌鬼,还有两条狗,再住进来一个人,地方都不够!
  焦润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前方信号灯变绿,她松开离合,挂下手挡。
  车开到饭店,焦润拿上东西下了车,德华告诉她对方会拿一本《世界地理》做暗号。
  刚进大厅,她就看到了对方,对方似乎一直盯着门口,看到她之后,迟疑地立起了书的封面。
  焦润走过去,大方地伸出右手,道:“你好,我是焦润。”
  冥添:“他洗没洗过手你知道吗?为什么要握手?!”
  对方也站起来,自我介绍道:“我叫蒋华。”
  双方落座,服务生递上了菜谱,焦润刚要伸手,蒋华就接了过去,说道:“你没来过这儿吧,我来过几次,知道他家的特色菜。”
  焦润手落下,放在了杯子上,端起来喝了一口道:“没来过,你点吧。”
  蒋华看起来二十四五,个头一米七八左右,头发剪得很短,带了一个黑框眼镜,举手投足之间有点拘谨,但很喜欢端着。
  点的菜陆续上桌,蒋华慢慢放松下来,开始了他的演讲。
  从高中讲到大学,从工作讲到升职,把自己所有的优点划分的非常明了,并且带有抽象主义风格的渲染。
  时不时还喜欢@焦润一句:“你没上过学可能不知道……对了,你没在钢厂工作过,一定不清楚……哎,我说这句你可能不爱听,就是尸体放久了,会不会有味道?”
  焦润一边吃菜一边回道:“我现在正在上学,是成人自考……我没在企业里干过,都是自己当老板……尸体都会直接拉到火葬场或者殡仪馆,不会有味道。”
  听蒋华说话,焦润仿佛在玩上辈子流行过的一个游戏。
  里面的特效音在不停的闪放:First blood,Double kill,Trible kill……直到团灭。
  蒋华充分展示了他高高在上的个人特色,焦润听得挺有意思,毕竟她没相过亲,全当丰富人生经验了。
  她脑袋里的冥添脸色确是越来越青,额头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
  蒋华点了一瓶啤酒,问焦润要不要喝,焦润摆手道:“我开车,不喝酒了。”
  蒋华感兴趣地问道:“什么车?”
  焦润:“二手面包,主要用来运送尸体。”
  蒋华露骨地皱了皱眉头,说道:“其实,我希望结婚以后,你可以把店铺转让了。镇里还是太小,我们住市里方便一些,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可以联系买家帮你把老房子也卖了。”
  焦润喝了口水,说道:“你很介意我的工作?”
  蒋华:“也不能说是介意,就是希望你能把重心放到家庭上。还有,如果可以的话,见到我家亲戚,希望你不要细说你的工作。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怕其他人有忌讳。”
  焦润点了点头,问道:“你还有什么顾虑的,都可以说出来,我希望可以在婚前都说清楚。”
  蒋华喝了口啤酒,扶了扶眼睛道:“还有,就是,你的病全好了吧,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或者遗传之类的吧?”
  蒋华想来相亲的原因,就是焦润的情况他很满意,家里没有长辈,那以后焦润的房子,店铺,都是两人的共同财产,她长得也不错,总体上很符合他的要求。
  焦润擦了擦嘴,觉得这顿饭可以画上句号了。
  她笑着道:“蒋先生,有句话我方才就想说了。”
  蒋华:“你说。”
  焦润指着外面道:“你看天上有月亮吗?”
  此时才下午五点,天刚刚擦黑,月亮还看不太清楚。
  蒋华仔细看了看:“还没有。”
  焦润笑道:“月亮都没出来,您就开始说梦话了?”
  蒋华一愣:“你说什么?”
  焦润勾起嘴角道:“您这么介意我的病和工作,还要跟我相亲,出发点是什么不言而喻,不是财就是色。无论财色,都说明您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天天跟死人打交道,说话可能不着听,您对自己评价这么高,其实不应该找对象,应该捧着镜子自己过一辈子,正好也别霍祸正常人家的姑娘。”
  蒋华似乎被这毫不留情的话惊愕到了,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
  焦润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说道:“这顿饭就算您请了,酒不是我喝的,菜也是你吃的多,还听了这么久没什么营养的废话,全当我的时间报酬了。”
  蒋华动了动嘴,似乎要回口大骂,焦润玩味地笑着道:“你别发火啊,我有精神病史,小心我发病,丢人的可是你。”
  焦润走出去两步,又回过了头,说道:“还有一句,就算是这世上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找你,我选冥婚。”
  这饭店的菜品不错,焦润吃得挺饱,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里琢磨着,如何花式地扣德华的薪水。
  冥添的怒气还没消,他悄悄的留下了一缕鬼气,附着到了蒋华的背上。
  恶鬼压背,损阳气,聚邪崇。
  焦润上了车,发动车子道:“你挺开心吧,相亲黄了,我和你一样又是光棍了。”
  冥添冷着脸道:“他竟敢嫌弃你?”
  焦润长得好,脑子聪明,关键心肠还善良,这男人是瞎了心眼不成?
  焦润别有深意地道:“可能我不够好吧。”
  冥添咬着牙说道:“你哪儿不好?本王看你哪儿都好!”
  焦润忍住笑,“哦”了一声,说道:“走,去给你买麦当当,加个圣代。”
  她就觉得纳闷,原来是这么回事,冥添是对她动了鬼心思啊。
  作者有话说:
  焦润相亲成了,冥添不高兴,相亲没成,冥添也不高兴,他一个人就包揽了“没头脑”与“不高兴”……
 
 
第84章 第十八缕
  焦润上辈子活了三十几年, 谈过几次恋爱,最长的两年,最短的几个月。
  她长相姣好, 性格也开朗, 很容易和男性成为朋友, 接着再感情递进成为男女朋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曾经想过自己分手的原因,第一次分手是在她大四的时候, 她忙着实习, 拿内定, 考资格, 等终于有空想约男友吃顿饭的时候, 发现他俩上次联系已经在两个礼拜前了,她给对方发微信,聊天框中显示, 对方不是你的好友。
  接下来的几次都大同小异,有两个前男友觉得焦润太独立,说她的生活里根本不需要“男朋友”这个角色, 她一个人就可以活得有滋有味。
  她想了想,决定改变方向,去找粘人型的小男友, 结果小男友今天去夜店, 明天去酒吧, 还会在大半夜给她打电话痛哭,说她不在乎他!
  焦润当时捏了捏鼻梁, 决定痛定思痛, 以后少沾“男人”这种东西, 浪费她宝贵的睡眠时间。
  她倒是没想过,冥添居然会对她动了心思。
  要说她对冥添吧,那是真不咋地。
  没有嘘寒问暖,没有热语温言,除了冷嘲热讽,就是给他下套。
  也许,冥添他就好这口?
  她虐冥添千百遍,冥添待她如初恋?
  冥添这个鬼,说优点,就是岁数大,活得长,长得好,还容易骗。焦润对待感情向来是直接的,觉得不错,那就试试看,要是不行,就和平分,去者不追,不念,不联系。
  但她和冥添不一样,就算想分手,也得被迫同居,还得一直住到死。
  焦润吃着甜筒,决定先试探试探,时间还长,不用太早下结论。
  吃完了一个,焦润问:“再来一个吗?”
  冥添抿了抿嘴唇,说道:“不用了,你快来月经了。”
  嗯,这点也很好,她自己的生理期虽然很准,但她从来不怎么记得,有了冥添之后,她生活方便多了,比智能手机还好用。
  焦润擦擦手,带着明天的早饭上了车,还是儿童套餐,送的娃娃把床头柜都塞满了。
  冥添右臂托腮,说道:“你心里没有不痛快?”
  焦润开动车子,平稳地上了路:“不至于,他算什么。”
  她不但没有不痛快,反倒还有意外之喜。
  冥添从后视镜了看了看她的表情,说道:“丫头,心思很阔达啊。”
  焦润:“你方才说我哪儿都好,具体都有哪些地方好?说出来让我长长自信。”
  冥添以为焦润嘴里不在乎,心里还想着这事,他微微皱眉,动了下手指。
  另一方面,被焦润劈头盖脸数落了一顿的蒋华,正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感觉肩膀一沉,仿佛有千斤压顶,让他忍不住弯下了腰。
  奇怪了,他怎么站不直了呢?他越想直起身板,肩膀就越痛。
  若是焦润在场,她就会看到,在蒋华的肩膀之上,聚集了密密麻麻的数只游魂,还有逐渐增加的趋势。
  在游魂之下,冥添留下的那缕鬼气,正在大口大口地吸取着他的魂气。
  冥添想了想道:“你长得不错,琼鼻绛唇,墨玉眼。”
  冥添属实不会夸人,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鼻子精致,嘴唇很红,眼珠很黑。
  “还有呢?”
  冥添:“你魂魄通透,没有害人之心。”
  焦润:不伤天害理是做人的底线,有道德和法律约束,她也做不出什么来。
  “没有了?”
  冥添也很奇怪,明明他觉得焦润哪儿都好,可真让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他却说不出来了。
  冥添:“本王看你哪儿都顺眼,你自可不必理会那人的疯言疯语。”
  这句话焦润听着倒是很顺耳,她笑了笑,道:“真心的?”
  冥添挑眉道:“千真万确,本王何时诓骗过你?”
  焦润点了点头,噙着笑打下了转向灯。
  堂堂一个鬼王,嘴怎么就这么笨呢?
  不过笨点好,太油嘴滑舌了,她腻得慌。
  晚上回家焦润烧了一壶水,坐在椅子上泡脚,热水暖呼呼的,不一会她就昏昏欲睡了。
  冥添看她这架势,就怕她一脑袋栽进洗脚盆里,连忙唤醒她:“别睡。”
  焦润揉了揉眼睛,道:“冥添,我困了。”
  引申义就是,她不想出去倒洗脚水了。
  冥添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丫头工作起来风风火火,不喊脏,不嫌累,私底下就是一个懒虫。
  冥添恨恨地道:“换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犯的什么病,焦润一叫他名字,他就想乖乖就范。
  焦润从善如流,立马换了人,躺在虚无空间里感慨,无论是人还是鬼,谁先动心了,保准吃亏。
  冥添倒了洗脚水,关灯,回床,盖被,动作一气呵成,显然已经训练有素了。
  回到虚无空间,焦润果真已经快睡着了,冥添脱下黑袍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焦润半睁开眼睛,心下动了动,直起上半身往冥添的方向爬。
  冥添盘坐在地上道:“做什么?学爬楼梯的女鬼呢?”
  焦润没说话,爬到冥添的旁边,脑袋直接一倒,枕在了他的腿上。这腿真是个好腿,冰冰凉凉的,在电暖炉开足的房间里,枕着格外舒服。
  冥添全身一僵,不敢置信地盯着他腿上的脑袋瓜子,眨了眨眼道:“焦润,你疯病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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