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我会杀生——半娄烟沙
时间:2022-10-14 17:18:40

  这事不好强求,德华妈瞥了他一眼:“行了,就你会说。那什么,你要是没意思,妈想给润润介绍个对象。”
  德华:“谁?给谁介绍?”
  德华妈:“润润啊,她都二十了吧,可以处啦,处两年结婚,刚好。”
  德华咽了口唾沫,道:“妈,不是我泼你冷水啊,我觉得,我老板她不需要‘对象’这种东西。”
  他没法跟她妈说,焦润对待死人,可比活人好多了。
  德华妈啐了他一口道:“别乱说,这样,你跟润润说一下,过段时间去吃顿饭,小伙子人挺好,在钢厂上班,相貌个头都不错,关键还不介意润润干白活。”
  德华:“什么叫不介意?妈,就焦润现在手里握着的钞票,钢厂的车间主任都没她有钱!”
  德华妈:“好了好了,你把这事放心上,别忘记了!”
  德华妈不会想到,这世上还有一个男人,与焦润不止是朝夕相对,更是“同床共枕,时刻相伴”。
  焦润这天起床就觉得脑袋有点昏,上午电子花圈出货,她在店里将花圈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上,寻思着培训一下德华,让他去附近城镇的丧葬用品店铺货。
  忙了一上午,中午却一点胃口也没有,她脑子里的冥添说道:“丫头,到饭点了。”
  焦润喝了几口水,去外面买了一份凉皮,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
  冥添:“怎么不吃了?”
  焦润淑了漱口,道:“我减肥。”
  冥添:还减肥?统共没有几斤肉,减什么肥?
  下午店里的客人多了起来,算算日子,要到重阳节了,不少人来买纸钱。
  到了晚上,冥添突然道:“你是不是发热了?”
  焦润只感觉头重脚轻,回到家拿出体温计一量,38.4,果然发烧了。
  焦润吃了两片退烧药,浑身骨头缝都疼,一头倒在床上就不想动了。
  “你用凉毛巾敷一敷额头。”
  焦润烧得眼眶发红,说道:“没力气,睡一觉就好了。”
  屋里没开电暖炉,焦润就盖了一床薄被,这一觉睡下来,八成得加重。
  冥添皱了皱眉,道:“换人!”
  这丫头一天忙这忙那,自己有毛病了,管都不管。
  他可不行,焦润难受,他也被动跟着难受,焦润不能动,他也睡不着,就是活遭罪。
  焦润:“干什么?”
  冥添恨恨地道:“伺候你!”
  他真是欠她的!
  冥添都开始怀疑了,是不是他原来造的孽有点多,因果循环,他的报应就在这等着他呢?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81章 第十五缕
  屋外月朗星稀, 屋内厨房灯还亮着,焦润和冥添换了魂,焦润躺在一片虚无之中, 迷迷糊糊地打盹。
  她好久没发烧了, 脑袋里昏昏沉沉。
  冥添打开了煤气灶, 对一旁蹲着的长舌鬼说道:“水开了叫本王。”
  长舌鬼吐了吐舌头,眼珠子看向灶台上的火苗,一眨不眨。
  冥添拖着焦润沉重的病体进了屋, 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将焦润平时不怎么吃的零食翻了出来。
  放上焦润给他租的鬼片, 从柜子里翻出大棉被, 裹着棉被坐在床上, 一边看电视一边吃奶糖。
  奶糖的包装纸上画了一只肥硕的大白兔子,他第一次吃的时候还以为是兔子肉做的。
  冥添虽然也难受,但他的耐受性强, 丝毫不耽误他享受难得的放纵时光。想了想,他又起来找酒。
  从里屋到厨房,他就找到了一瓶“料酒”。
  “发热了, 喝点酒不会死吧?”
  冥添自言自语地打开瓶盖,先嗅了嗅,味道软绵绵的, 一点烈酒的冲劲都没有。他往碗里倒了一点, 刚抿一口, 眉毛就打起了结。
  “什么破玩意!”
  看长舌鬼眼馋地瞅着他,冥添挑眉:“给你了。”
  长舌鬼用舌尖卷了卷, 随即眼睛一瞪, 舌头像卷纸一样探出来了一大截, 似乎在无声干呕。
  朦胧中的焦润也皱了皱眉头,嘟囔道:“冥添,别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
  冥添若无其事地盖好瓶盖,把料酒放回了原位,继续回床上吃奶糖。
  等热水烧开了,他给自己兑了碗红糖水,还加了两块冰糖。甜滋滋的水喝进肚,焦润闭着眼睛说道:“你是想让我得糖尿病吗?”
  甜度都赶上小儿止咳糖浆了。
  冥添想说,你怎么这么多毛病?给你喝甜水还喝出问题了?
  见焦润整条魂魄都打蔫,他这话就没说出口,等甜水稍温,两三口吞下了肚,额头才出了点热汗。
  他穿上外套,到院子里打了一盆凉水,焦润迷迷糊糊地道:“你帮我擦擦脸和手。”
  冥添:“凭什么?”
  焦润:“你以为你刚吃的一袋子奶糖,是大风刮来的吗?手指吃得黏糊糊的,都能在大衣上粘毛了。”
  冥添抿了抿嘴唇,他就想,他当年被封印前为什么不带点金银细软?要不然也不会被这丫头天天拿来说事。
  冥添像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在厨房里笨手笨脚地忙来忙去,他将凉水分成两盆,一盆留着冰毛巾,另一盆兑进去一半热水,将毛巾浸湿,非常糊弄的在脸上搓了搓,焦润的脸很嫩,一搓就是一道红痕。
  这要是破相了,这丫头肯定跟他没完。
  冥添认命地放轻力度,对着镜子仔细地擦拭焦润软乎乎的脸蛋。平时焦润不怎么照镜子,现在仔细端详,她长得很不错。
  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比冥添见过的大多数人和鬼都要好看。
  “脸长得这么嫩,嘴怎么就这么狠?”
  擦拭完,冥添又按照焦润的吩咐刷了牙,这才拿着凉毛巾回到了床上,凉毛巾往额头上一放,他双臂枕在脑后继续看电视。
  看了一会,退烧药的药劲上来了,两眼皮越来越沉,有逐渐合拢的趋势。冥添盖好了棉被,左右两边都压在身下,裹得犹如一个蚕蛹。
  屋里的电暖炉持续升温,整间屋子里温暖如春。
  焦润的身体发出了信号,她需要休息,不能成宿的看鬼片,不然眼睛会充血,也不利于养病。
  可冥添的鬼魂却不困,焦润身体一闭眼,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想了一会,冥添也钻进了灵魂所寄居的虚无之中。
  他在这呆久了,一回来就像回到了自己老巢一样,只不过这会有个魂魄躺在那儿,双手双脚蜷缩在一起,不安分地昏睡着。
  冥添一直以来和焦润都是相同视角,现在看她躺在那儿,总有点说不出的别扭。
  他赤着脚走过去,自从他的鬼气开始恢复之后,他就在粉色袍子外面罩上了一层黑色的外袍。
  走到焦润身前,冥添原地站了一会,然后蹲下身,去俯视焦润的脸。
  他借用焦润的身体时,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神,都有一层他自己的影子,可现在躺着的这个,是真正的焦润,那个胆子比恶鬼都大的丫头。
  焦润睡得不是很踏实,感觉到身边有人,她睁开了烧得水润的眼睛,一看是冥添,她疑惑地道:“你怎么进来了?”
  冥添笑道:“你能管我出去,还能管本王进来不成?”
  焦润左右看了看,道:“你这有被子吗?”
  冥添:“你已经盖了一层厚被子了,不应该冷。”
  焦润:“主要你光着脚,我一看就冷。”
  冥添看了看自己的脚背,双腿盘坐,用衣袍将脚遮住了。
  焦润揉了揉眼睛:“你回来了,那我也回去吧。”
  冥添挑眉道:“回什么回?你一回去肯定动这动那,被子一会儿就踹掉了,老实在这儿呆着吧。”
  焦润睡觉一点都不老实,经常用腿夹被子,她要是换回去,肯定不能一个姿势睡到天亮。
  焦润没说话,盯着冥添的脸看了几秒,冥添不自在地道:“怎么?”
  焦润笑了,说道:“没想到,你这鬼还不错。”
  冥添也没想到,他俩还能坐在一起这么心平气和的讲话。虽然他总被焦润气得牙痒痒,但他还真不想把焦润怎么样。
  一开始,他确实想等他恢复之后,要折磨这丫头来着。
  可时间久了,他感觉焦润也不是那么罪无可赦。
  从他成型起,到现在的漫长岁月中,他从来没跟一个人,或者是一只鬼,密切地相处如此之久。
  养条狗时间长了都有熟悉感,就别提焦润这个人了。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冥添现在就想陪她坐一会,平时精神抖擞的丫头突然变得软趴趴,他也跟着提不起来劲头。
  见焦润蜷缩在那儿,冥添咂了咂舌,褪下了自己的黑袍子,披在了焦润的身上。
  冥添比焦润要高出许多,黑色的袍子就像个大床单一样,只露出了焦润的一双眼睛。
  焦润诧异地看了看袍子,出声道:“冥添……”
  冥添摆手:“不用谢,本王见不得你那紧巴巴的模样。”
  焦润眨了眨眼:“我是想问,你这袍子多久没洗了?你都关了几千年了吧。”
  算上他原来做鬼王的日子,这衣服都赶上老古董了。
  冥添似乎被这话刺激到了,挑眉道:“不要还给本王!”
  他好不容易发一次善心,这丫头居然还挑三拣四!
  焦润:“我没说不要啊,你这鬼,怎么这么容易激动?还嗜甜如命,幸亏你不是人,要不也得早死。”
  “早死”这词绝对不是个好词,虽然冥添没死过,但是他觉得自己精神上已经被焦润气死一百八十遍了!
  焦润低头嗅了嗅,冥添瞪眼道:“你还闻?!”
  焦润:“我发烧了,鼻子不通气,闻不到味道,放心。”
  冥添:“你就算鼻子通气,也闻不到异味!”
  焦润非常敷衍地点了点头,冥添常年和尸体与鬼魂为伍,没有味道就怪了。
  焦润:“你不睡?”
  冥添:“鬼不用睡觉。”
  焦润:“那行,我睡了,你自己慢慢玩。”
  说着,焦润就把脸埋进了黑袍子里,很快就睡着了。
  通常焦润睡觉的时候,冥添就会打坐,梳理吸收到的鬼气。见焦润真睡着了,他反倒没有意思了,还不如让她再说两句话,就当解闷了。
  焦润身体难受,睡觉也不踏实,一会就把袍子团在了一起,眉头紧皱,不住的咽口水。
  刚静下心打坐的冥添:……
  冥添打算不理会,就听身边窸窸窣窣的声响不断传来,咽口水的频率越来越高,仿佛焦润把嗓子眼贴在了他耳边,咕咚咕咚的,根本静不下来。
  “焦润,你说说你要怎么还本王!”
  嘴里嘟嘟囔囔,冥添还是钻到了身体之中,认命的起来灌水,喝水喝多了,还得套上外套出去小解。
  折腾到了大半夜,焦润可算不咽口水了,这回开始踹外套了。
  屋内温度高,被子厚,她虽然身体踹不了,但魂魄可以……
  冥添耐着性子给她盖外套,盖一次,踹一次……踹到冥添炸毛了,直接用外套把她包住,整个人往怀里一抱。
  “你再踹踹试试?!本王看你还能作出什么花来!”
  焦润感觉自己被一个无形的网所包围,动也动不了,连翻身都不行。
  索性就不动了,脑袋往冥添的怀里一扎,继续睡觉。
  冥添还在这洋洋得意,过了一会,才发现他俩现在的姿势非常的不妙。
  焦润的脚踢着袍子,揣在了他的小腿上,小脑袋瓜贴着他的胸口,头发散落在他的脖颈,他稍稍一动,发丝就会擦过他的下颌。
  冥添眼睛向上看,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
  直到焦润一觉醒来,发现她在人家怀里睡了整宿。
  她的脑袋已经不疼了,浑身清爽,烧也褪得差不多了。
  她推了推冥添道:“你这是给我物理降温呢?”
  鬼身上都冰冰凉凉的,冥添也不例外,就像一个大冰枕。
  冥添眼睛看向别处,松开了手臂道:“你好了?”
  “差不多吧。”
  焦润坐起身,转头看冥添,发现这鬼脖颈和耳朵有点发红。
  她伸手摸了摸,奇了怪了,居然有点热乎劲儿。
  冥添被她摸的倏然一惊,快速地回头道:“干什么?”
  焦润疑惑地说道:“鬼也能被传染感冒?你是不是有点发热啊?”
  冥添嗖的站了起来,说道:“不热,你的错觉。”
  焦润:“你摸摸你耳朵,都快熟了。”
  冥添一本正经道:“你应该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快换回去!去医院检查检查!”
  焦润眼睛转了转:“你该不会是在害羞吧?”
  冥添正经的面容一秒破功,挑着眉头道:“谁害羞?我堂堂冥添来月事都不会害羞!怎么会害羞?!”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82章 第十六缕
  看在冥添照顾了她一晚上的份上, 焦润起床之后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去菜市场打包了一份甜卤豆腐脑,还买了点豆沙馅的炸年糕。
  冥添似乎还在计较早上的事, 后背朝着她坐着, 只能看到他黑色的背影, 就像一只受了气的座山雕。
  焦润把豆腐脑倒进碗里,端进了里屋。
  她给德华打了电话,说要休息一天, 店铺里的事都交给他来处理。
  “冥添, 我要放鬼片了, 日本的新片, 伽椰花子, 你不看?”
  冥添宽大的袖子动了动,慢慢地转过了身,说道:“伽椰花子?什么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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