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窦——竹枳
时间:2022-10-15 13:23:58

  他在说什么?
  高中?
  他是喝多了开始说胡话吗?
  还是在为了维护两人的关系故意说假话?
  宋枝蒽想不明白。
  李桃桃却紧接着感叹, “原来你们高中时候就认识啊。”
  话到这里, 赵淑梅也开口, 说当初枝蒽最难的那段时间,跟着她一起住在祁岸家,正因如此两个人才认识。
  李桃桃听完眼睛都冒粉红泡泡,“哎呦,这不是典型韩剧设定吗?不止青梅竹马,还是有钱公子哥配上——”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杨春芝就在桌底踹了她一脚。
  李桃桃啊一声。
  赵淑梅笑着起身,“我看菜都凉了,我去给你们热一热。”
  话题到这里不知不觉地转移。
  宋枝蒽也在这会儿也回到桌前,说自己要去卧室工作一会儿,让大家先吃不用管她。
  鉴于她这种情况常有,舅舅舅妈都没怎么意外。
  倒是她转身离开的时候,祁岸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宋枝蒽回过头,祁岸微醺的眸由下至上地望着她,“什么工作,非在吃饭的时候。”
  手腕处的皮肤仿佛被发烫的掌心灼烧。
  宋枝蒽呼吸一紧。
  纤长的眼睫低低垂下来,视线与他相对,“翻译稿那边需要我多加一些文字。”
  喝过酒的祁岸似乎比平时多了份执拗,盯着她不松手,“那你就不管我了?”
  “……”
  宋枝蒽没办法地放低语气,“就一会儿,行吗?”
  咬字温温软软,夹在电视机和旁人说话的背景音里,格外像在哄人。
  感受到她话里的“诚意”,祁岸略抬了下眉,倒也没多为难地松了手。
  就好像她做事之前得到了他的应允,所以他才满意。
  宋枝蒽为他的霸道默默无语。
  但想着手头工作重要,赶忙撤回卧室。
  还好她家里有台还算凑合的台式机,可以让她用最短时间投入到工作。
  只是这帮忙帮得和想象中不大一样。
  她本以为最多十几分钟也就完事儿了,不曾想这学姐一次又一次地找她,不是这段不行,就是那段重新修改一下用词。
  偏偏态度还极其良好,让人有不满也不好说。
  就这么翻来覆去地折腾。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都过去了。
  大概也是觉得过意不去,差不多九点时,学姐终于放过她。
  然而这期间饭菜早已热了一遍又一遍,外婆三人也早就下桌各忙各的,唯独李堂亮拉着祁岸一直喝。
  或许是平常少有这么开心,李堂亮对着祁岸天南海北地聊,从过去日子多么艰辛,创业时候多么不易。
  等宋枝蒽从卧室出来的时,李堂亮已经聊到了小时候老家养的那头牛。
  祁岸也没好到哪里就是了。
  被灌了五六罐啤的不说,又跟着喝了好几杯白的,人也早已没了之前的清明。
  李堂亮还非拉着他聊天,作为小辈他不得不应付,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在旁装作很感兴趣地听着,实则眼皮沉得已经有些虚浮。
  杨春芝收拾完厨房回来,见状忙过去打岔,“你们怎么还在喝啊,哎呦,真是的。”
  宋枝蒽也很无奈,赶忙过去把桌上的酒收起来。
  李堂亮喝多了,被杨春芝拽着的时候还不乐意,杨春芝哪里惯着他,臭骂了他一顿,又嘱咐枝蒽,“小岸看起来有点儿难受,你快,把他带你屋里躺会儿。”
  宋枝蒽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她比杨春芝温柔许多,即便拽着祁岸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也控制力道,生怕拉疼他。
  到这会儿,祁岸似乎才恢复一点认知,确定眼前的人是宋枝蒽后,倒也没怎么反抗,被她扶回了卧室。
  只是她的卧室太小了,祁岸一进去就感觉空间所剩无几,宋枝蒽只能耐心哄着他先在床上躺下。
  祁岸听话归听话,却死攥着她的手不松开。
  那张往日里英气俊朗的脸,这会儿也几分迷离地盯着她看,眸色却不似以往那般桀骜不驯,而是翻涌着晦涩不明。
  宋枝蒽担心地看着他,“很难受吗?”
  祁岸闭了闭眼,嗓音低哑,“嗯。”
  “……”
  “你陪着我我就不难受。”
  比往常还要沉磁撩拨的咬字,混着一点点沙哑,莫名像在对她撒娇。
  宋枝蒽登时心软,倒也没真的抽回手。
  只是她从来没照顾过喝醉酒的人,有点不知所措,只能任由祁岸不松手,十指相扣地与他牵着,另一只手在百度上搜索有什么分解酒精的药物。
  搜来搜去,好像也只有维生素C对她来说最方便。
  宋枝蒽趁祁岸困意正浓,慢慢把手抽回来。
  随后又跟个小麻雀似的跑去客厅的药箱里找到维生素C,倒了杯水,回来哄着祁岸喝下去。
  不一会儿,外婆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小岸怎么样?”
  宋枝蒽看了眼侧身睡着的祁岸,小声道,“应该还好,我看他已经睡着了。”
  “那就好。”
  赵淑梅明显放心许多,“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喝这么多酒。”
  顿了顿,老太太又说,“对了,你今晚打算怎么睡?原本打算让你舅舅睡沙发的,但现在他喝多了,怕他不舒服——”
  “让我睡客厅吧,我没事的。”
  宋枝蒽十分懂事,“桃桃姐今天坐飞机回来一定很累,你们赶紧睡。”
  赵淑梅松了口气,“那行,你先将就一晚,我去给你拿被子先帮你铺好,这边你也照顾好小岸。”
  宋枝蒽点头。
  毕竟祁岸这个状态,别说找代驾把他拉回家,就是把他放在大马路上,宋枝蒽都怕他丢。
  最妥善的办法自然放在眼皮子底下。
  只是她的床太小了,祁岸手长脚长的躺在上面,总感觉不那么能放开。
  宋枝蒽莫名担忧了下,但转念一想,谁让他非要喝那么多,活该。
  不过不满归不满,出去洗漱之前,她还是帮他好好盖了下被子,又把椅子挪到床边,防止他一个翻身摔下去。
  彻底安排妥当后,宋枝蒽才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关灯关门。
  时间虽然刚刚九点半,但大家都已经回到卧室按部就班地准备睡觉,客厅里一片漆暗。
  宋枝蒽也有些困。
  明天还要准备剩下的四门考试,她得赶紧洗漱休息。
  然而她刚躺在沙发的枕头上,茶几处就亮起一道光。
  是祁岸的手机。
  宋枝蒽起身拿起来,本意是想调整成勿扰模式,再顺便帮他充个电,结果视线一个不经意便看到屏幕上堆积了三条微信……还都是同一个人的。
  你的颂颂:【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肚子好饿呀qwq】
  你的颂颂:【你去哪里了?不管我了吗】
  你的颂颂:【呜呜呜呜呜我生气了,再不回来我要吃光你家所有零食!】
  宋枝蒽发誓,她真没有想要窥探祁岸隐私,她真就是说不上为什么,鬼使神差就把这三条信息读完,又鬼使神差地提上一口气。
  脑中也随之冒出许多疑问,比如——
  这个颂颂是哪里冒出来的?
  她和祁岸什么关系?
  为什么在祁岸家?
  她怎么都没听祁岸说过。
  得到答案的方法也很简单,她只需要解锁开祁岸的手机,再用女朋友的身份跟对方说几句话。
  但这种冲动只持续了相当短的一瞬间,宋枝蒽就冷静下来。
  她跟祁岸又不是真的。
  她为什么要管这个什么颂颂跟他是什么关系。
  而且万一……万一这就是祁岸鱼塘里的一条鱼,她贸然行动,万一搅和了两个人之间的小情趣……
  思及此,宋枝蒽抿起唇。
  忽然电也不想给他冲了,直接把手机扔到茶几上,闷闷倒回枕头。
  本以为转眼自己就能睡着,结果翻来覆去好半天,宋枝蒽也没酝酿出睡意,还越想越心堵。
  甚至还莫名其妙地磨明天要怎么问跟祁岸说这个事。
  虽然两个人是假的,但是关系存续期间,和别人搞暧昧是不是不太好?
  万一被外人发现造成误会呢?
  最主要的是当初他也没说自己还有别的发展对象。
  宋枝蒽越想越觉得离谱,各种情绪也在黑夜里无声发酵。
  直到卧室里忽然“咣”了声。
  神思瞬间被拉回。
  宋枝蒽哽了下,刚坐起身就就看到卧室门打开,身形高大的祁岸步态少见虚浮地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这会儿的光线虽然昏暗,但能隐约看到他面色不是很好看。
  心中再度燃起担忧。
  宋枝蒽也顾不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起身跟过去,低声问祁岸,“你是要吐吗?”
  祁岸看起来比之前清醒几分,还知道摸开洗手间的灯,“没,洗个澡。”
  “……”
  都这样了还洗澡?
  宋枝蒽无语归无语,但也还是戴上眼镜跟进去,“不然就别洗了,你先睡觉?”
  祁岸却完全不听她的,直接把外面的衬衫脱掉,随手扔到洗衣机上,旋即又开始解腰带。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宋枝蒽太阳穴一突,第一反应就是转过身去非礼勿视。
  然而还未等她离开,身后的祁岸却蓦地发出一声低/喘。
  宋枝蒽:“……”
  祁岸似在自喃,“解不开。”
  宋枝蒽扭过头,神色艰难地看着他,这才意识到这家伙好像并没太清醒。
  别说解腰带了,重心都不怎么不稳,光是站在那儿都有些晃。
  要是等会儿真的开始洗,说不定就摔倒了。
  思及此,宋枝蒽红着双颊,无奈制止,“别洗了,容易摔,明天早上再洗不行吗?”
  “不行。”
  祁岸垂着发红的眼皮,不放弃地解腰带,“脏。”
  “……”
  还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那么固执。
  宋枝蒽想过不劝他,但又真怕他大晚上出事,犹豫几秒,只能上前拉住他的手腕,磕巴道,“那个,你把衣服,撩上面点,我帮你解开……”
  说这话的时候,宋枝蒽脑子都嗡嗡乱响,可除此之外,她好像也找不到别的办法,毕竟她打不过祁岸,也不可能把他拖出去不让他洗。
  想来想去,似乎也就只有这个办法最痛快。
  而且只是解个腰带,又没什么。
  宋枝蒽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行动早已不受控制地贴到他身前。
  眼见她靠近,祁岸撩了撩困顿的眼波,倒也听话地把白T掀起来,咬在唇边。
  转眼间,一片线条流畅形状性感美好的腹肌,就展露在她面前。
  不止如此,眼前祁岸眸色迟钝,咬着衣摆望着她的神情,也有种难以言说的性/感。
  宋枝蒽咽了咽嗓。
  心跳越来越快,耳根也烫得厉害。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只能硬着头皮,去帮祁岸解开那原本并不算复杂的腰带。
  实话说,这是宋枝蒽从小到大第一次帮人解腰带,细白的手指不可抑制地轻颤,看起来倒也没有比刚刚的祁岸好上几分。
  不过还好,她最终还是解开了。
  没有碰到他多余一寸。
  要说唯一没料想到的,大概就是在卡扣摊开的瞬间,祁岸松开嘴里的衣摆,大手覆上她的脊背。
  “……”
  宋枝蒽上身一僵。
  转瞬间,另一只手臂就兜过来,以不容反抗的力道,直接把她正向揽入怀中,又扭身抵到冰凉的墙面。
  整个动作快到不过一秒钟。
  两人距离却在瞬间推拉到极致。
  宋枝蒽发出一声下意识的低呼,旋即仰头惊慌望着眼前看起来醉又好像没醉的男人,“祁岸你——”
  “宋枝蒽。”
  他眸光沉沉如海,低哑发涩地打断她,“我哪里不如何恺。”
  完全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
  宋枝蒽心跳狂跳不止,眼神里满是惶惑。
  但祁岸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深沉地望着她,如同受了极大的委屈与不甘,用灌满破碎感的眼神质问她。
  “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宋枝蒽喉咙涩得厉害,“祁岸,我已经跟他分手了。”
  她很努力地解释,“你没有不如他。”
  “他根本不配和你相提并论。”
  “我只是——”
  话在这里卡了壳,祁岸凑得更近,深眸绮.靡且危.险,加深禁锢她的力道,“只是怎么?嗯?”
  “……”
  宋枝蒽眼眶一下就红了。
  像是积攒在内心好久,好多的委屈,终于找到合适的时机发泄,她眸光晶莹,一字一句地反驳他,“是你不喜欢我的。”
  “祁岸。”
  宋枝蒽眼底闪烁着迟来三年的指责,“明明是你先抛下我的。”
  话音落下,她哽住呼吸。
  空气也在这瞬如同凝脂。
  就是这个瞬间,祁岸抬起手,将她鼻梁上的银边眼镜摘下来。
  原本清晰的视线突然变得模糊。
  宋枝蒽眨了下眼,然还未来得及反应,祁岸就猝不及防地俯下身,没有任何预兆地吻下来。
  沾染酒气的柔软双唇顿时封住她的。
  另一只手也在这瞬牢牢扣住的后脑勺,进攻的下一秒,含糊而缱/绻的话随着微醺酒气,同唇舌一并喂入她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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