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医心在滴血,这药丸子,也就九爷能让九福晋当泥团子玩。
半个月后,药丸子配好了,一共十颗,整整齐齐放在玉匣子里。
赵太医一脸苦大仇深:“福晋,这丸子您可千万不能吃。没病也能吃出病来。”
秦晚不信,故意吃了一枚,第二天就不吐了!
赵太医多年的医道信仰摇摇欲塌。
其实秦晚当着几个太医的面吃的那枚,是她特意提前摆好,只是表面看起来一样的山楂丸子。
但太医们被她手法骗过,以为她真吃了。
连太后都来了兴趣,派人取了一枚给院正看。院正检查后当场吓掉半条命:“此药丸万万不可用。”然后说了一堆理由。
太后不信:“老九媳妇吃完第二天就好了。”
太医跪地提头,豁出去了:“太后若想以此物进补,不如先砍了奴才的脑袋。”
要是太后吃出个七窍流血,九福晋会怎么样他不知道,但他全家都得没命。
太医这么说,众人便歇了对那奇妙丸子的心思。太后做主,把那些丸子给毁了,私下对秦晚说:“你能好起来,大约是运气使然,又或者是太医们的药见效了。这种药丸以后不许胡弄,会惹来大祸。”
秦晚应下,心里暖暖的,但实际还偷偷留了一颗。就是她一开始用山楂丸替换掉的那一颗。她是故意当着太医的面吃掉药丸的,为的就是给这药丸蒙上一层神秘面纱,留待后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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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这段时间忙着折腾自己的身体演戏配药,没怎么通过猫眼注意九爷那边的动静。把剩的那枚药丸小心藏好,这才有空听大狸花吐槽。
“八爷不去现代做公关真可惜了。”
小宴那日起,兄弟间有了信任危机。
八爷依旧要用银子,但没直接来找九爷。他让自己的亲信悄悄去卖字画。
九爷主动去隔壁书房和八爷说话时,瞧见八爷身边的太监鬼鬼祟祟揣着包袱,把人揪到八爷跟前问话。
问到最后,八爷只好窘迫地表示,他正想法儿凑点银子。
九爷当时讪讪的:“八哥怎么不找爷?”
“爷觉得你那边不太方便,九弟赚钱也不容易,爷身为兄长不能总找你伸手。再说最近兄弟们多半都在盯着你,爷不能给他们递刀子。”八爷说的动容:“以前是八哥八嫂糊涂,没考虑过你和九弟妹的感受。”
“往后那些事上凡是用银子的地方,爷自己也得出力。”八爷很郑重。
九爷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八哥把爷当什么人了?爷以前既说了要支持你,说了你做大事需要的花用都负责,自然会一包到底。”
“八哥对我有救命之恩,没有你小时候我早死了。区区黄白之物又算得了什么?”九爷说着拿出那副画作:“这是你珍爱的东西,卖了可能就再也找不回来,赶紧收好。”
八爷只好收起来,重新接收九爷的经济援助。
秦晚听大狸花说罢兼恨不得掀开那大冤种的头盖骨看看他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他对老八到底有多厚的滤镜?这么简单的苦肉计都看不出来?
“那个大绿茶这两天有什么动向吗?”她皱着眉头问。
大狸花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大绿茶是八爷,打滚笑了一会才回答:“没有。这两天很安静。可能是刚和好,不好意思伸手。”
“你盯紧些,一旦这两人又密谋什么,立刻告诉我。”竟然茶到她这个活了三辈子的人头上,忍不了!
老八这张皮,非给他撕下来不可!
秦晚本想抓紧时间把药给四福晋送过去,眼下只好先在宫里等着。
时间没耗太久,等了三天,后院完颜氏发动临盆这日,她需要的时机终于来了。秦晚人在后院完颜氏房间外守着她生产,一边在得到狸花猫通知后,通过猫眼看八爷书房那边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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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八爷已经憋了好些天,早就想找九爷和十爷过去商议。十爷最近忙着陪他福晋,趁着休沐,要去城北上香求子,没来。
只九爷摇着折扇进了八爷的书房。
“九弟,眼下哥哥有个要紧事儿,颇为棘手。”八爷开门见山,满脸愁容。
九爷翘着二郎腿:“八哥尽管说。”
两人不知道狸花猫在坐窗台上正大光明坐着听他们说话,以为门口有小太监守着便万事大吉。
八爷缓缓开口:“吏部那边最近有个案子。有个小官犯了点事被判了三年牢狱,事倒不大,时间也不算长。只是他手里有几个要紧官员的辛秘之事,求了门路联系到爷,想要投诚。”
“八哥想营救他?”九爷意识到八爷可能想通过那些辛秘之事控制那几个要紧的官。
八爷叹气:“那些辛秘我是不稀罕的。但咱们总得知道到底是哪几个官有脏事,将来才好肃清官场。”
九爷觉得自己真是小人之心,当下开始商议对策。
在后院的秦晚无语,这种鬼话九爷怎么会信?他对老八的滤镜到底有多厚?
就因为小时候的救命之恩便觉得他处处好?
忍不了,这回她要出个狠招!
待八爷和九爷两人密谈完分开,八爷还叮嘱九爷去后院瞧瞧生产的小妾,然后去换常服准备出宫。
秦晚开始行动,她要把这件事给抖搂出去。
她现在已经有二十一个积分,且完颜氏平安生产后还能拿到五个积分,先用一点点应不会影响救下弘晖。
咨询小系统后,得知可以让动物开口说话,一句话需要消耗一个积分且不能超过二十五个字后,秦晚准备许愿让狸花猫开口说句话。
时机很重要,说给谁听也很重要。
休沐是个好日子。
直郡王和大福晋、诚郡王和三福晋今日都进宫请安。他们的母妃惠妃和荣妃都喜欢在夏天早上逛会儿御花园,经常能碰上,今儿个多半也不例外。
秦晚没派任何人去寻她们的踪迹,只让小系统附身的狸花猫过去,可巧惠妃和荣妃都在儿子儿媳妇的陪伴下坐在浮碧亭一边喂锦鲤一边说话。
秦晚在乾东二所双手合十许愿,心底默念:“请让我的狸花猫用小太监的声音开口说,八阿哥要筹一万两银子救鹿章,换他手里的秘密名单。”
后院等着完颜氏生产的众人以为秦晚在为完颜氏祈祷,纷纷感叹:嫡福晋仁厚!
身在御花园的狸花猫跑过去,按照秦晚此时许下的愿望,站在亭外湖石后开口说了那句话:“八阿哥要筹一万两银子救鹿章,换他手里的秘密名单。”
说完就悄悄跑掉,没有任何人发现它刚才的作为。猫干活,竟比人还好用。
浮碧亭中,惠妃和荣妃愣住了。鹿章是谁?老八要做什么,铱誮怎么还被人喊出来了?
直郡王和诚郡王对视一眼。老大直郡王皱眉:“鹿章好像是刑部的一个罪犯?”
“似乎才判没多久?”老三诚郡王回望,面和心不和的皇兄弟二人,明白了对方眼神的含义。
但御花园中,不仅仅有他们。还有别的宫女太监。大爷和三爷还没动手做什么呢,消息很快就被大家都知道了。
金斗连滚带爬去找正换衣裳,马上就要和八爷一块出宫的九爷:“不好了主子!外头人都在说八爷要筹银子营救鹿章,换他手里的东西。奴才也不知道鹿章是谁,听到宫女太监议论,赶紧就跑回来报信了。”
隔壁,从御花园溜达回来的八福晋也问八爷:“鹿章是谁?爷要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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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乾东二所书房这边, 九爷不信金斗的话。
“怎么可能?刚才就我们兄弟二人说话,鹿章这名字连爷都是头一回听说,别人怎么会知道?”
金斗哭丧着脸:“奴才给宜妃娘娘送东西回来, 路过御花园的确听到了。”
九爷心里咯噔一下。刚才只有他和八哥两个人, 且八哥还多次叮嘱他这事儿别走漏消息。为什么会这样?他分析了很多可能, 但觉得哪种都不太对劲。
这件事很诡异。
隔壁三所书房
八爷刚换好常服,喝盏茶水准备出门。被八福晋猛地一问“鹿章是谁,为何救他”, 他缓缓搁下茶盏, 满心狐疑:“你听谁说的?”
“御花园那边宫女太监都在小声议论, ”八福晋也想不通方才御花园那交头接耳的情景到底怎么回事:“大家都在猜八爷和鹿章是什么关系。”
八爷呼吸凝滞, 脑子忽然有点转不动。
八福晋也是满心好奇, 忍不住又问了一遍:“鹿章到底是谁?”
“别问了,你先回后院,今日别再出门。”八爷被她的问题拉回神, 一瞬间想到了许多种可能。
是之前就走漏了消息?不对,前几天鹿章那边的人寻上他,他明面上是直接一口拒绝的, 且没和别人提起过。
三刻钟前,他也没对任何人提起过今儿个和老九关起门来商议对应之策是要针对鹿章此人。
仔仔细细回想了很多遍,八爷万分肯定在和九爷开口之前, 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想救鹿章, 想要鹿章手里的秘辛。
方才密谋时, 书房里没有第三个人,书房外只有两个忠心的小太监。
而且他当时声音不高, 门外的小太监也不可能听得到。甚至和老九分开各自换去常服前, 他还特意叮嘱老九, 先不要把这事儿告诉任何人,等到了宫外再按计划行事。
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想怀疑老九,可没有别的解释。
正想着呢,换好常服的九爷快步走到这边院子,没等人通传就火急火燎推门直接进来:“八哥,不好了!”
八爷强忍着胸中的情绪,紧绷着温润如玉的表情:“怎么了?”
“咱们刚才商议的事儿,被别人知道了。现在满御花园的人都在嘀咕鹿章到底是谁,都在猜你到底要和他换什么。”
八爷故作不信:“这怎么可能,方才说话时,书房里只有咱们兄弟二人。外人如何得知?九弟莫要消遣爷,咱们赶紧出宫去办事。”
“哎呀八哥!不能去!这事情已经被人知道!真的!”九爷着急:“咱们若现在还出去,肯定会被人闹到皇阿玛那去。营救一个罪犯,到时候咱们都洗不干净。”
八爷摇头:“不是咱们都洗不干净,是爷一个人洗不干净。”他深吸一口气:“外面的人只说爷要营救他,没说九弟也要营救他。”
九爷立在原地,皱眉:“你知道外面的人在说什么?”
八爷沉默,面色如霜。
九爷上前一步:“知道你刚才还问我怎么了?”
八爷不语。
九爷恼了:“你怀疑爷出卖你?弟弟这几年掏了那么多银子,从没有过一个字的怨言,你怀疑我会出卖你?”
是呀,他的确怀疑。掏了那么多银子,忽然发现与其掏银子给他,不如掏银子给皇阿玛,所以想散伙?
多么合理的解释,真不怪他怀疑。
八爷满眼受伤,声音都比往日低了三分,整个人显得很颓:“九弟,不是哥哥非要怀疑你。你我兄弟多年,你掏心掏肺哥哥是知道的。可是,当时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让哥哥如何为你开脱?”
“屋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外面却有两个小太监!”九爷气的手抖:“别是八哥你自己没管教好下人,他们收了别人的银子来诬陷爷。”
也有这个可能。八爷和九爷直接就把当时门口守着的两个心腹押进来审问。
事发突然,八爷怕康熙爷会忽然传他去问话,审问用的是狠法子。
小太监一双胳膊直接被卸掉,八爷冷言:“若敢有一个字是假,待会就让人把你们剁了喂狗。”
一个成年皇子,要杀一个小太监,太容易。
两人不敢有欺瞒,把当时的情形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说,但没有任何异常。
八爷看九爷。
九爷踹那两个太监:“你们好好想想,当时到底有没有别人来过!”这脏水,决不能落他头上!他这辈子最恨被人欺骗被人冤枉。
两个小太监哆哆嗦嗦,再次使劲回想,然而只憋出一句:“真没有人来过,奴才一直都在门口守着。连只苍蝇都没来过。”
“不对!”那个被卸了胳膊的小太监忽然摇头:“有!当时有只狸花猫蹲在窗台上。”
“狸花猫?”八爷皱眉。
“奴才想起来了,是九福晋那只,前段时间把我们八福晋的团宝给挠了一顿。”
九爷一脸“你他娘的在逗我”的表情。他抬脚想再踹一脚,猛地一回头瞧见八爷皱眉深思。
这会子一直在克制的怒气忽然克制不住了,九爷放下脚,深吸一口气,盯着八爷:“八哥,你就算不相信我,也犯不上怀疑一只猫吧?那是一只猫啊!猫能说话吗?”
“那你说,只有咱们两个人知道的事,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八爷反问。
他自然犯不上去赖一只猫。可是只有两个人知道的密谋被传了出去,老九应该给他一个解释。
其实不用解释他也能猜到一些。老九大约觉得银子出的冤枉,面上不说心底却早就想散伙。献银子那日是在投石问路。那日他刚得了皇阿玛和兄弟们的夸赞,若立时散,显得他无情。
所以这段时间老九假意和他和好,就等着寻个机会闹出一场丑事。
为什么,为什么以前那么坚定的支持他,现在要这么害他?
难道是因为凤遥去宜妃那儿告状寒了老九的心?
应该不至于吧?
八爷想不明白。
九爷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