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郡王,内务府的人早就给说出来了。既然老爷子不说,肯定是打算给他换成贝子。
从知道自己的爵位可能是贝子后,表哥更加坚定了只拿着银子支持八爷,等将来把太子拉下马来,将八爷推上去的心思。八爷也说过,将来一定会给他封一个世袭罔替的铁·帽子亲王,让他扬眉吐气。
这该死的秦晚到底怎么回事,先前她到底为什么会生出献银子的心思?还有她到底是不是一直藏着掖着自己的医术?
八福晋想起封爵的事儿,心里止不住冷笑。献银子有什么用,嘴上说的那么好听,肯定是想拿银子换个好点的爵位。再花心思也白搭,贝子就是贝子。谁让表哥做生意这些年,和那些王府抢盘子抢那么狠。
正好太子妃那边也把话题转到了封爵的事儿上:“实话跟你们说,今儿个有个好消息给几位弟妹。”
三福晋也笑眯眯的:“我也听三爷说了,先恭喜几位弟妹了。”
秦晚仔细回想上上辈子,这年中秋没什么好事呐。
十福晋更好奇:“什么事儿?”
太子妃压低声音:“我已经安排人在给你们赶制礼服了。年底封爵典礼前,给你们几个全做出来。”
秦晚愣了。上上辈子没这回事。
八福晋终于凑过来,笑道:“得先恭喜十弟妹,很快就要做郡王妃了。”说着她看向秦晚,满眼心疼:“待会宣读圣旨,九弟妹你可要注意。”
“注意什么?”秦晚纳闷。
“哎,九爷的爵位比十爷低两层呢,”八福晋压着声音:“你可千万不要表现出不舒服来。事情已成定局,不如坦然接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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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九爷的爵位比十爷低两层。
短短一句话, 像颗炸弹一样仍在福晋堆里。
先前内务府给九爷拟了个贝勒却被老爷子划掉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但八福晋非要说出来吗?
除了太子妃外,所有妯娌都在想:怎么把话题转开, 怎么安慰一下九福晋?毕竟才得了人家的好处, 不好意思干看着九福晋尴尬。
太子妃有些纳闷看八福晋, 凤遥怎么就那么确定是贝子?太子爷今儿个和她说的明明不是贝子。
不过……以前老八老九那么好,九福晋和八福晋也好,现在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太子妃觉得奇怪, 八福晋怎么跟被人下了降头似的?
以前八福晋虽偶尔招摇了些, 但与妯娌相处, 待人接物都挺周全, 最近怎么回事?又是去宜妃那儿告状, 又是当着大家的面说老九爵位是贝子……
这,怎么瞧着和以前的八福晋不太像呢?
九福晋也和以前不太像,虽然说话过于直白了些, 但整个人自信从容,而且眼神干净。
太子妃纳闷,决定先看看再说。
皇子福晋们都还没开口呢, 秦晚已经自接了八福晋的话:“八嫂说九爷是贝子,我不要表现出不舒服?”
八福晋点头:“虽然这爵位比老十低了两阶,但将来肯定还会升的。爵位无论高低都是皇阿玛给的, 你可千万不能犯糊涂。”
八福晋本来没想拿爵位的事儿来刺秦晚。
可她这几年一直在等的华美头面刚一做出来就被表哥送给秦晚, 她忍不了。关键是, 她以前和秦晚提过一回,很想要这套头面。
今儿个她还戴出来在宫宴上招摇, 肯定是故意气她的!
还有几个皇子福晋都远着她, 让她更不爽。
刚才姑姑在那边和她亲婆婆良贵人吵了两句, 她也瞧见了。姑姑在宫宴上说她的婆婆,真是一点都不顾念她的面子。
一切都是那么不顺。
以前想做什么有秦晚这个跟班服务,她处处舒坦。现在秦晚这样背叛她,而且秦晚自己处处得意,她不开心。
八福晋心里还记着八爷的交代,知道最近要低调些,少出风头。
不过,反正表哥封贝子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昨儿个皇阿玛让佟国维和马齐拟封爵的旨意时,并没多说什么。八爷说了,那旨意里就是贝子。
这回是太子妃主动提起的封爵之事,不是她挑的头。反正待会就要公布了,她提前说出来一小会而已,八爷没理由怪她。
心思不过一个转念之间,秦晚已经皱着眉开口,她脸上挂着十分不解的表情:“九爷的爵位比十爷两成就低两成呗,我为什么要不舒服?”
“哦~”秦晚拖了个长腔:“如今八爷的爵位是贝勒,虽然封了好几年,但到底比十弟的郡王爵位低一阶。八嫂自己心里不舒坦,便觉得我也会和你一样不舒坦?所以特地来关心我?”
“嗨,”秦晚摆摆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们成婚前九爷就已经开始做生意了。做生意的皇子爵位低点很正常,大婚前我就有心里准备,我不会不舒服。再说了,九爷自己也不在乎爵位是高还是低,他要是在乎,还会明着做生意吗?”
“八嫂你若不舒服的话,可以让太医给你开些舒心解郁的药,可别憋出病来。”秦晚一口气说完,笑盈盈看着八福晋。
八福晋心里差点恨死,秦晚的嘴皮子怎么跟刀子似的?
她给这蹄子扣了个嫉妒的帽子,怎么她一点不害怕,还有心思反过来给她泼脏水?
“我没有不舒服,我这不是怕你心里不痛快,关心你吗。”八福晋拼命克制着想薅秦晚头发的冲动。
“八嫂多虑了,九爷是贝子我也很开心,”秦晚继续道:“再说了,人家十爷爵位封个郡王是人家应得的,有什么好嫉妒的?人家生母是温僖贵妃,亲姨母是孝昭皇后,外祖是恪僖公,他要是只封个贝子爵位,才是怪事。”
“只有脑子拎不清的才会无缘无故嫉妒人家。”秦晚看着八福晋:“八嫂未免太小瞧我。”
秦晚把八福晋贬损了一顿,八福晋还得给她道歉。
若不道歉,这事儿就糊弄不过去。仔细掰扯起来,还得是八福晋自己吃亏。
八福晋忍了又忍,没全忍住,她语气不太好:“罢了罢了,你拎得清又周全,我不该担心你。”
这不愿意认错又不得不说软话的样子,很搞笑。
秦晚知道兔子急了也咬人,没对八福晋紧追不舍。但八福晋自觉丢了面子,很是窝火。
五福晋出言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妯娌们又三三两两说话。
八福晋心烦,在一旁闷声喝茶。喝着喝着她忽然瞧见秦晚压襟上的那枚玉牌有些别致,仿佛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
皇子那边能听到了秦晚和八福晋的对话。
八福晋那边一开始说,八爷这边就气的要命,又不能大声喊八福晋住口。
他把怒气全都兜住没露出一丝一毫,甚至还信步过来对九爷开口:“凤遥只是知道了封爵的消息,担心你和九弟妹,所以想安慰一句。说的时机不好,九弟别跟她生气。昨儿个知道了你们要封爵的消息,凤遥还很开心给你们准备礼物要庆贺呢。”
“封爵是个喜庆事儿,再说将来还会升,回头好好给你们庆祝下。”
八哥主动过来说话,这是知道先前的事儿是误会他了吗?或者只是找个台阶下?
但误会又如何,找台阶下又如何?明明没查探就认定是他走漏消息,凭什么呢?把他当什么人?可以呼来喝去随意责备的奴才吗?
九爷面上淡淡的,只“嗯”了一声,甚至把脸转到一边去,心里很不高兴。方才凤遥都说了一回贝子了,八哥又说。是在提醒他,跟着他将来才能混到那个不会破的亲王爵位吗?
可福晋说得对,他有的是银子。这些银子,支持谁,谁将来都会给他个亲王的。至于世袭罔替,给的够多,也能换来。
九爷心里不高兴。
八爷满心悔恨。
他这段时间一直疑惑御花园泄密之事,他查了好几遍,没从他这边找到任何泄密的蛛丝马迹。他很确定,自己只和老九一个人说了那些话。出宫之前,他自己身边的奴才都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他把营救鹿章的事儿捂得那么严实,只是因为鹿章手上那些辛秘太脏。万一被人知道他想要那些辛秘,以后恐怕没有大臣愿意支持他。
可只有两个人知道的事情,一刻钟后被人在御花园散播开,如何能不怀疑老九?
但,看老九隔了这么久还这么生气,可能真的是被他冤枉了?不可能啊,除了老九自己,根本没有第二个有可能泄密的人。
八爷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九爷能这么理直气壮的生气。
不过,他的事业还在起步阶段,没了老九支持,发展太难。先前那件事情到底过去了,他现在在刑部也做出了些许成绩,还得到了皇阿玛的夸赞,得解释一下把老九哄回来才好。
八爷正想着,老十忽然笑了一下。
老十拍了拍九爷的肩膀:“九哥听见没,九嫂夸你呢?”
九爷心里正不爽呢,疑惑:“夸我什么?”
“九嫂夸你高洁,不在乎爵位高低。”老十笑。
九爷干笑脸上,面上觉得挺舒坦,心里不痛快。他在乎,他很在乎爵位好不好!只是让他舍弃做生意的话,他又无论如何做不到,不好强求爵位。
不过,福晋觉得他高洁,也还不错。九爷又开始想夫妻要坦诚相待的事儿。得抓紧点,不然额娘来催他。
八爷看老九又低头不知道想什么事去了,也不好总凑上去说话。便关心几个幼弟,同时注意着八福晋那边的动静。
没想到,竟看到秦晚把他福晋说的无言以对。
嘶,这个凤遥,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八爷头疼。为什么别人她忍得,就九福晋她忍不了?偏偏老九媳妇还是个厉害角色。
·
乾清宫,康熙爷已经批完折子,准备起驾朝宫宴那边去。
李德全手里捧着内大臣才拟好的圣旨过来:“万岁爷,给几位皇子封爵的圣旨拟好了。”
康熙爷想起来先前就让人拟封爵的旨意,但当时刚因边境的事儿烦心,仿佛没安排清楚。
“展开。”他沉声。
李德全乖乖打开,康熙爷看着圣旨的内容皱眉,心里有些不高兴。前几天还在打算的事儿,吩咐的时候竟然漏了。
岁月不饶人,哪怕是天子也会老。
李德全也已经瞧见圣旨上的内容错了,伺候康熙多年,他知道老爷子为什么烦心。连忙道:“都怪奴才传话的时候没说清楚。”
“不是你。”康熙爷摇头。是他自己体力不如从前了。最近边境那边又有摩擦,朝廷里也暗流涌动,外头旱的旱涝的涝,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最近他都没怎么睡个安稳觉。
明明前几天把太子叫过来,问他对此次皇子封爵的意见时,他采纳了太子把老九原定贝子爵位提一提的建议,偏偏让马齐拟旨的时候又没说。
眼下,圣旨上老九的爵位还写的是贝子。
他拿御笔在圣旨上划了两道作废,然后对当值的内大臣吩咐:“重拟一份,把老九的爵位改成贝勒。”
今儿个是张廷玉当值,他愣了一下。
康熙爷瞧出来张廷玉是担心外面有人说皇帝卖爵位给自己儿子,直接道:“是太子建议朕把老九的爵位提一提,他说给老九封贝勒,不是因为银子,而是因为孝心和实干。太子说不能寒了老九的心。”
张廷玉躬身:“是,微臣马上拟旨。”
康熙爷靠在御座上,左手揉了揉太阳穴。
他已经五十多了,儿子们一个个心思越来越大,还都正当盛年。太子近几年越发乖戾,老大野心勃勃,老三舞文弄墨在文人中名声很高,老四……老四快把大臣得罪光了,老五老七倒听话,老八拧着老九和老十一块,这才几年就有了些气候。
老九有钱,老十母族根基深厚枝繁叶茂,门庭若市。老八倒会选人。
不过,多亏了宜妃挑的好儿媳,会办事。献一回银子,就让老八和老九几近闹翻。
如此甚好,既能遏制老八势力发展速度,又能对太子和老大都有个牵制。
康熙爷把那群不省心儿子们的事情想完,张廷玉这边也拟好了旨。
康熙爷起身:“走,随朕去宫宴。”
御驾到宫宴上的时候,正是八福晋刚刚对秦晚道歉的时候。
老爷子远远瞧见八福晋很不愉快,再看秦晚倒是轻松自在模样,在心底感慨:果然朕老了,以前觉得老九媳妇拎不清不讨喜,竟看走了眼。
封爵是个喜庆事,今儿个又是中秋,康熙爷也没想故意卖关子。
在主位上坐下,众人行礼说完中秋吉祥话后,他便直接对李德全示意。
李德全捧着圣旨走到中间空地:“皇上有旨,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上前接旨。”
这话一出口,秦晚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回事?真的要封爵?上辈子明明不是这时候的呀!
她皱眉,疑惑,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八福晋在她一侧,先前好不容易才崩住得体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来。
方才秦晚这蹄子还说叭叭说大话,这会现原形了吧。
她低声问:“九弟妹怎么了,不舒服吗?方才我劝你,你还堵我,现在知道我好心了吧。”
秦晚没看她,只摇了摇头,把脸上的愕然收起来。
那边几位皇子已经走到中间去按次序跪好接旨。
九爷也知道自己会是个贝子,其实很不乐意,但想到先前秦晚说他高洁。这是个从来没有人用到自己身上的词,九爷脸上露出得体的微笑。
李德全展开圣旨,逐句宣读。
当念到自己时,九爷愣了一下。他听到了什么?
皇九子胤禟,多罗贝勒?
他是贝勒?不是贝子!
怎么会是贝勒?
难道是因为秦晚献银子,皇阿玛觉得他孝心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