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品级绝对不会低。
所以说,这是化形劫导致的?
如果是这样,或许也不是不能够理解的,虽然意料之外,但是仔细想想,或许也是情理之中。
她虽然没经历过化形时候的雷劫,被母亲留下来的功德直接冲散了,但是她也的确知道,灵物因为强悍的本体,所以开灵智的难度,化形的难度要比旁人难多得多,几乎可以说是逆天而行。
但是她真的不知道竟是能够难到这种地步。
这么想想,墨言不由得更多了几分庆幸,若非母亲最后给她留下来的功德,那她就算是能够完整化形,但是就冲着这个难度,着实也就别想走了,如今她早就成为罗睺脚底下替他挨打的那个了。
墨言想着也带着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抬起手撩开他的发丝。
如墨的发丝就这么散落在身旁,细长的眉毛,高挺的鼻梁,眼眸紧闭,不知世事,就像是睡美人似的。
倒是挺好看的。
死了怪可惜的。
目光看着眼前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的人,思索片刻,最终作出了个决定。
也罢,就带回去当个花瓶算了。
她家附近是有聚灵阵的,必然不会像是在此地一样迅速融入四野达到悄无声息的地步。
如果真的死了——
她会把他好好安葬在自家的后花园的。
这么想着,墨言给他传了一道灵气过去,以免死在了路上,随即把人带起,朝着自家而去。
相比较之前慢悠悠地行走,如今就快了不止一丁半点,没过多长的时间便到了家门。
家中的一切,本就只是为她自己准备的,自然没有什么第二人睡的房间,如今若是想要去空出来一件也是简单,比如说比炼器的那一间空出来留给他,但是炼器炉就要被放在外面了,如今正是雨季,虽然不怕雨水浇,她出去炼器,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一道结界下去,干干净净,但是就算是这么设想的话,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自己重新在这照原样重造一间房出来,好像也可以,不过若是这样的话,还要折腾许久,不折腾的话,且不说有些格格不入,就说在结实方面也是个大问题。
若是他能够活得长,她出门一趟,若是时间太久,他说不得都要埋在断壁残垣里面。
若是活的极短,说不得都不等她把房子换一边材料人就已经没了。
既然如此还折腾什么?
不如直接放在自己房间里面算了。
反正都是个花瓶了,放在哪里不是放呢?
放在自己房间里面,灵气还能够再浓郁一点。
如果有事的话,说不得自己还能够看见。
说做就做,一道法力下去,撤掉靠在墙边的桌椅,改成了一张睡榻,扶着他躺了上去。
做完之后,墨言顺手把他那如瀑一般的长发整理了一下,至少不是压在身后。
做完这件事情后,墨言看了眼他,细长的手指重新落在他的手腕之上,又是一道灵力没入他的身体,顺着周天灵脉运行了一圈,待到结束后,墨言长舒了一口气,抬起手擦了擦头顶上溢出的薄汗。
或许没有太大的作用,但是她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话音落下,他的眼皮好像微微颤了颤,不过墨言倒是并未当回事,就这样,能够活着就不错了,意识恢复都不太可能,而这八成也就是迷蒙中的动作罢了。
如今回来都回来了,也就没必要再出去了一趟了,况且这一次要收集的材料,也早就够了。
就在墨言要转身出去继续炼制材料布阵的时候,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随后越下越大,雨水源源不断地顺着屋檐躺下来,就像小瀑布似的,雨水或是渗入地下,或是顺着缝隙流入小谭,最终汇聚到下面的河流中。
远处烟雨濛濛,水气肆无忌惮地笼罩着,仿佛都要被掩盖在水雾之下,雷蛇划破天际,上下一白,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而至,震耳欲聋。
屋门就这么开着,却也没有半分雨滴落进来,甚至于感觉不到丝毫潮湿。
她不惧雨水,只不过眼见这等大雨,倒是停下来脚步,有了几分闲情逸致停下来,就这么开着屋门,靠着花瓶,坐在睡榻上。
身后的气息仍旧极为微弱,仿佛随时都要消失,却也在下一刻继续坚韧的活着。
细微的温度,顺着接触的地方传过来,墨言突然有一种,就算是她没有去,或许他也能够活下来。
不过也只是或许了。
他的伤实在是太重了,重到随时随刻距离身死道消只有一弦之隔。
他能够活到被她捡到的时候,都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外面的雨声仍旧,说不得都撑不过这个雨天,不过她还是由衷地希望他能够活下来。
就算是作为花瓶,也不枉她把人捡回来。
外面的大雨渐渐停了,墨言重新站起身,走出了此地。
在后花园为他提前挖了个坑,这个坑并不算大,在身死道消后,有肉身的情况下,没有意外的话都会化成原形的,而她这个坑,就算是一棵大树这个坑也够把他的根给埋在这里了。
做完这件事情后,墨言看了眼人,倒是还活着,确认完后,墨言回到炼器炉前,准备好一切材料,准备继续炼制三转印。
精铁一点点凝结,寒铁一点点融入,金精一遍又一遍构造,三者合一化为基础。
火焰由小转大,由大转中,进而持续,在进行加固。
墨言紧盯着炉子,用越发熟练的动作进行着一切的步骤。
随后,只听得一声熟悉的爆炸声,再一次响起。
墨言不信邪,继续尝试了两遍,无一例外,全炸了。
眼看着炼器炉都没剩下几个了,要重新造了。
就在墨言打算提前解决炼器炉不够的问题时候,手指微微一顿。
嗯——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
【作话】
虽然人还活着,但是埋骨之地都被墨言挖好了的罗睺,对此表示并不知情。
第11章
◌眼看着花瓶倒了,怎么能不扶呢?.
哦,想起来了,她还捡回来了一个濒死的花瓶!
她一门心思钻研炼制三转印强化阵法,眼睛心思都要钻里面了似的。
墨言站起身来,也不管这黑烟弥漫,炸的到处都是的碎铁片了,推开门,直接朝着卧房走去。
就这么近的距离,墨言抬头看了一眼,首先确定了屋子外表没有问题,连片砖片瓦都没掉,房门也没有被撑开,首先保证了,就算是已经死了,肯定不是什么大型灵根。
推开门,里面并没有什么长花长草或者有什么枯树横置的画面。
睡榻之上,他仍旧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如睡美人。
炼器这么久过去了,姑且算算,这都有好几个月了,这还活着呢。
说实话,还有点惊喜。
毕竟她都做给花瓶收尸的心情过来的,能活着这都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而之前专心炼器,倒是也没怎么特别关注周遭,灵气的确比之前好像浓郁了那么一点,若是时间长的话,可能会效果更好。
手指重新按在了他的手腕之上,区区几个月过去,他的伤势并没有比之前好到哪里去,仍旧是一个濒危的状态,时刻都在命悬一线。
见此,墨言把本来想把那个坑填了的念头,重新消了,想了想那个坑还是给他留下吧,毕竟看起来就冲着这种情况,日后八成还能用得着。
这么想着,墨言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并又输送了一道灵气给他,顺着在他体内走了一套轮回。
他好像感觉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头,墨言倒也没管,毕竟到底是外部的力量,而不是他自己的,有些不适也是正常的,但是这也绝对比他自己一点点的来,要快很多很多,从某种角度来说,就这还知道皱皱眉头,就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毕竟之前注入法力给他的时候,那全程都是无声无息,任人动手的。
不过即便如此,墨言倒是也没忘,他的伤势极重,就算是感觉好像比之前好很多,那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待到收了手,墨言坐在了他旁边,歇了半响,本来打算是继续回炼器室,转念一线,练来练去脑子快装满了三转印,全都是精铁、寒铁和金精,再这么下去都快魔怔了,不如等等再说,一边闭关修炼,一边就当沉下心思回顾一下之前留下来的问题了。
除此之外,花瓶还在这边散发着灵气,伴随她修炼的时候,说不得灵气会越来越浓郁,如此对她也好。
这么想着,墨言回了自己的床上,目光看了眼不远处在那边躺着的花瓶,随即收回目光,沉下心思,五心向上。
花瓶活过了春夏秋冬。
花瓶活过了百年。
墨言见此,不再管花瓶,继续认真修炼。
洪荒无岁月。
罗睺昏迷的时候,并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但是如果能够醒过来的时候,那也必定在什么荒山野地,绝非是现在这种情况。
身后好像软软的,头下好像枕着什么东西,并无什么不妥,一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可以说是有些精致的房梁。
罗睺下意识地就警惕了起来,只是稍微观察一下,却是发现身上没有半分束缚,仿佛就任由他躺在这里?
如果是个神魔的话,不斩草除根,还留着他?
若是放在当年混沌中,或许还有人留着敌人折磨一番,如今可不是以往了,除了自己之外,其他神魔,最好多死一个就少一个敌人,更不要说留着当活口了。
故而这里的主人,绝对不可能是个神魔。
不过即便得出了这种结论,罗睺也并没放松警惕,想要坐起身来,手臂却是有些无力,还未坐到一半的时候,就有些支撑不住,罗睺咬紧牙关,手指扣住床边,坐起身来,身子靠在后面的墙上。
他重新环顾了一下周遭,此处仿佛是什么卧房似的,左边倒是一览无余,玉案后,放着一个几乎满墙的木柜,上面一格一格的摆放着一些玉简与各式小玩意,倒是看着极为精致,而在右边,两个浮金锦缎一左一右,挂在上面,不过大半用金钩挂起,而在后面便是一套桌椅,桌椅旁边放着烛台,除此之外,右边还有这什么物件,就冲这个阴影,大抵是个不小的东西。
就冲着如此细致的摆放,此处想必是什么重要之地,就在罗睺还想继续探究的时候,五脏六腑的不适感就冲击着大脑,稍加感受便能够感觉到身体之内那极为严重的伤势,罗睺皱紧眉头,修长的手指按在自己的胸前试图压下那种强烈的疼痛感。
他现在没时间去疗伤,或者去细致的检查一遍自己的状态,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此地。
罗睺试图站起身子,咬紧牙关,强撑着身体下了睡榻,周围并无什么可以用来当扶手的地方,不过好在此处正对着门,也要不了几步。
只是这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也实在有些困难,不过倒是也还能忍,罗睺的毅力本就极强,现在也不例外。
眼看已经到了门口,身侧传来脚步声,
不是来源于外面,而是来源于里面,他刚刚竟是半点没有感觉到?!
意识到这个问题,罗睺脚步一顿,差点没有直接摔。
没有意料之中倒下,反倒是人扶住了。
“你醒了?”
罗睺身体一僵,抬起头来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她样貌姣好,一双眼珠更是乌黑迫人,那里面好像藏了不知道多少的东西,此刻正身着玄衣,头发用玉钗简单地束在一起,并不繁琐,甚至于称得上简单,而更不能够让人忽视的是那种明明并未有什么情绪,但是看起来倒是威慑力十足的气质,最重要的,那身上极为厚重的凶煞之气,如今的确有所掩饰,但是这种掩饰能够瞒得过别人却是瞒不过他这个主长杀伐之道的杀神。
他碰上对手了。
罗睺警惕之心更甚,下意识地就想要动用法力,结果手中却是半点法力也无,退一步召唤弑神枪,却也毫无动静。
一股火怒上心头,气血上涌,鲜血顺着嘴角直接流了出来。
不等他说话,那人扶着他坐下,手指好像是再熟悉不过的搭上了他的手腕,一道灵气就要从手腕处渗透到经脉里面,罗睺当场就想要抗拒,却是发现完全没有力气,至于自己的身体?
竟是没有一点排斥,全部接纳了!
在发现这个的那一瞬间,罗睺的脸都快绿了。
而且她的法力在自己体内运转,自己竟是感觉还挺舒服的?
仍旧在墨言看向他的时候,罗睺瞬间把自己的情绪全部隐藏了下去,一副柔弱的样子,完全掩盖了实则其实在咬牙切齿,就这种时候,他绝对不能够肆意的暴露,否则我命危已。
墨言收了手,鉴于这些日子做得太习惯,罗睺又没有什么反抗,仿佛是什么应该的,故而待到收手之后才想起来过来自己这样其实也有点不太对,毕竟人之前是昏迷着的,意识不清,现在可不是昏迷的状态了。
“之前我见你命悬一线的时候,也是如此帮你疏通经脉的,有些顺手了。”
此话一出,罗睺心下暗道,这是在威胁我?知道我的一切情况,若是我胆敢反抗,这个顺手说不得就不是疏通经脉了。
不过不管心中如何想,面上装出了一副理解的样子,“无妨,这也不过是想要助我一臂之力,我还未曾谢你呢,你不必解释的。”
闻言,墨言点了点头,目光看了看罗睺,心中虽然有些舍不得这个花瓶,但是人都醒了,她也不好强留,否则就不是救他,而是搞什么强取豪夺了,真就是坐实了是抢回来了一个压寨夫人了,虽然,就冲着这个长得好看,本身又因为伤势有些虚弱的感觉,的确挺适合这个位置,想到这里,墨言赶紧打住这个念头,径直问道,“你有洞府吗?”
这是要一网打尽,还是想要更多的好处?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不过就他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算计的必要吗?
至于什么好心?
罗睺第一时间就否认了这个念头,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不过就是利益交换罢了,更不要说眼前人身上这一身煞气,哪个所谓的好人,能有这种重的煞气?
此时此刻,他再一次仔仔细细地盘算了一下自己身上值得人算计的东西,再看着眼前人,心中一时间浮起了一个念头,他虽然不曾对洪荒中的那些事情特地留意,但是也并非是一概不知,难不成——
是看上他了?
就冲着他之前的那个伤势,但凡是个洪荒中的生灵,看他八成那都是将死之人,所以说是看上一个‘将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