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才表扬你一次就这么感动。第一节 下课记得过来拿作业。”黄老师淡定地继续吃着自己早餐。
刘千文讪讪地放下手转身回教室,钟鸣琴说:“你的河粉帮你说不要汤了。”
“谢谢好姐妹!你说这汤河粉是全县的学校统一制作的吗?怎么会和小学吃的味道一模一样?”
刘千文撇着嘴角,一言难尽地拿出一瓶辣椒酱挖了两筷子在河粉上。
“我也要!”钟鸣琴看到她有辣椒酱马上把饭盒递过去。
前面的周嘉朗和徐子郁也都递出饭盒说:“我也要!”
刘千文心疼地一人给挖了一筷子,鬼鬼祟祟地说:“求你们不要这么大声,我的辣椒酱再被分走,就没了。”
钟鸣琴嗦着辣乎乎的粉,问:“你是不是过年买MP3啊?我们到时一起去逛街,你陪我买衣服,我陪你去买mp3呀。”
刘千文想到钟鸣琴和方潼每次逛街,不把店里的每件衣服都试一遍的架势。
顿时苦着脸说:“我不敢陪你和方潼逛街了,就算我已经跑步跑习惯,依然跟不上你们两位逛街斗士的脚力。”
钟鸣琴嫌弃地说:“你还是不是女生啊?裙子只有小学订的那套校服就算了,连放假都是穿校服!!我真是对你佩服地五体投地。”
刘千文毫不在乎地说:“校服多方便啊!每天从阳台上叉下来就可以直接穿。你看这个方法是不是一举两得?不但省了叠衣服的时间,还省了思考穿什么衣服的时间。”
钟鸣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说:“你真是浪费这具高挑的躯体。你的腿练得这么直,穿短裙多漂亮啊!”
“咳咳!”
刘千文伸脚踹了一下周嘉朗的凳子,恶声恶气地说:“我又没说要穿短裙,你至于被吓成这样吗?!还偷听我们讲话!”
周嘉朗被辣椒呛到流眼泪,赶紧喝了一大口水,哑着声音说:“你们说得这么大声,谁还需要偷听啊。”
刘千文抓住了重点,眯起眼睛盯着周嘉朗挺直的背影说:“那就是说,你有在留意我们说话了。我穿裙子有这么恐怖吗?”
周嘉朗头都不敢动一下,紧紧盯着自己面前的饭盒,吞吞吐吐地说:“我只是...听到钟鸣琴...说...身体用了‘一具’这个量词,觉得像在说尸体。”
“哈哈哈!周嘉朗你真敢说!”钟鸣琴拍着刘千文的肩膀,笑得合不上嘴。
刘千文面无表情地推开她的手,又踹了一脚周嘉朗的凳子,说:“你是推理小说看多了,才会随时联想到这些。说起看书,周嘉朗,你再借我几本书抄好词好句吧。黄老师刚才终于表扬我的作文有写得好的地方了!”
“你这孩子挨了三个月的批评,才得来一句表扬。不容易啊!”钟鸣琴目光慈祥地摸着刘千文的头。
刘千文扭头躲开她的手,说:“趁我的拳头还没握紧,好好说话!”
钟鸣琴马上收回手,捧起饭盒说:“不说了,我还是抓紧时间吃早餐吧。”
徐子郁这时转身,笑着说:“刘千文,恭喜你啊!才短短几个月就进步这么大,我要多向你学习。”
刘千文看着他弯弯的笑眼,不自在地挠挠头说:“谢谢你,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进步。黄老师说我的作文还是老毛病一堆,呵呵。”
“你一本书能看半年,还要借几本。”
周嘉朗拿着饭盒站起来对徐子郁说:“徐子郁,我们去洗饭盒吧。”
刘千文看着徐子郁走出教室,鼓起脸长吐了一口气,说:“我还是习惯了你们挤兑我。徐子郁说话一本正经的样子,我都担心说错话让他伤心。”
钟鸣琴笑了笑,说:“你这人就是没出息,人家是真诚地表扬你,竟然还自己先尴尬了。”
刘千文揉了揉脸,发出烦躁的低吼:“咿呀!我也知道他是真心的。就是不太习惯除了我的家人以外,有人太过正经的表扬我。如果是我爸妈这样说话,我还会臭屁两句,可是徐子郁让人不敢开玩笑啊。”
钟鸣琴说:“坐在他身后这么久了,我也不习惯和他开玩笑。不过我看周嘉朗做得挺好的,除了挖苦你,对谁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刘千文皱着眉,深思熟虑过后问:“你这是对周嘉朗的表扬还是对我的肯定?”
“嘿呀,总之我们两个都要淡定面对徐子郁,再不去洗饭盒就没时间了。”钟鸣琴拉着刘千文往外走。
原来不止徐子郁的夸赞会让刘千文感到不自在。
面对黄老师在作文分享课上,把她作文那几句话详细地用富丽堂皇的词汇赏析一番,还引经据典地说了几个故事后,让刘千文觉得本来熟悉的桌椅都变得让人如坐针毡。
“铃铃铃!”
“啊!今天这节课过得真快。”刘千文马上蹦起来伸了个懒腰。
钟鸣琴托着头说:“看来黄老师很满意你这次的作文,不像你之前说的还挑你毛病。”
刘千文靠在窗台,双手交叉在胸前,歪着头想到之前黄老师那略微嫌弃的语气,说:“我也不知道呀......”
周嘉朗清润的声音响起:“可能是黄老师觉得你会把尾巴翘起来,提前给你打预防针了。”
“切,我心情好,不和你计较。这学校在国道旁就算了,竟然连小卖部都不给开在里面。下课不能去小卖部庆祝一下,人生少了很多乐趣啊!”刘千文眺望着远处的农田感慨。
钟鸣琴也遗憾地说:“是啊,学校门口只有一堆草丛。上学经过路上的小卖部都没时间去买,放学太多人,又怕自行车放在门口被人偷了。”
“诶!好想再和你争分夺秒地站在小卖部门口分着吃一碗萝卜面筋,还要再啃一条香肠。”刘千文忧伤地说。
徐子郁面带不解地问“你们两个抽屉里不是都塞了零食吗?我看你们每天都有吃零食呀。”
人类的伤感并不相通,零食大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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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铃声刚响起,刘千文就催着周嘉朗快点收拾书包,自己也把桌面的文具胡乱塞进书包,迫不及待地说:“我妈妈说今天去挑沙发,我在欣怡姐姐家坐过沙发,真的好软。躺在上面吃着零食看电视一定很爽!”
周嘉朗还是漫不经心地拿笔帽盖上,丝毫不为所动地说:“我妈妈今天不是和你家一起去买沙发吗?我听她说是等黄阿姨下午下班再去挑。现在才中午,你就算坐火箭回家也没有沙发给你躺。”
刘千文不死心,嘴硬道:“我爸爸买东西都很急,万一他忍不住早上就去了呢。”
罗子杰看刘千文急急忙忙地推着车子都跑起来了,问旁边的周嘉朗:“她今天没上厕所吗?”
周嘉朗:“......她家今天买沙发,急着回家蹦沙发。”
“啊!我也要去看看,刘千文等等我!我吃完饭就去你家坐沙发!”
周嘉朗目光追随着又一个推着车子跑出校门就飞快骑走的人:“......”
“爸爸,沙发买回家了吗?”刘千文才刚停好车子就冲进店里兴冲冲地问。
刘广进还在数着罐子里的鲍鱼,随口答道:“没有。”
“你们怎么还不去买?!!我都想沙发想了一上午了!”刘千文沮丧地跌坐在板凳上。
刘老太在厨房喊:“你们几个就会惦记那沙发,它是能给你吃还是给你喝啊?快点进来洗手拿碗筷出去,开饭了。”
刘千文走进厨房前瞥了一眼刘广进,恨铁不成钢地说:“真是让我失望。”
刘广进捧着罐子正准备放回货架上,看到她的表情:“???”
中午没能坐上沙发,刘千文郁闷地回到学校上课,这眼保健操才刚做完,广播就紧跟其后响起:“请全体学生会成员马上到办公室集中,通知再播放一遍......”
“啊!肯定又是全部老师在第三节 课开会,让我们去盯自习课!为什么就不能给我背一张凳子去坐着看纪律!偏偏要站一节课看人坐着违反纪律!”
钟鸣琴好奇道:“你平时运动也做不少呀?还害怕站一节课啊?”
刘千文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就是因为运动耗费了我不少力气,所以我才会在日常生活中尽量保存体力。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决不坐着!”
周嘉朗冷笑一声,说:“这就是懒人的美好说法。”
刘千文甩着那本小小的扣分本,经过周嘉朗身边的时候,突然又回头举着爪子:“哇!”
周嘉朗淡定地看着自己的书,施施然地说:“我都说过不会再被你吓第二次。”
刘千文愤恨地直起腰,往课室外走去,嘀咕:“我一定能再吓唬你第二次,哼!”
第三节 课上课铃声响起,刘千文含泪挥别自己的板凳。
脖子上挂着学生会的牌子走到3楼负责盯这一层初一(4)、(5)、(6)班的纪律。
罗子杰看到刘千文走来去走的身影,靠在窗边高兴地说:“刘文,你这次负责看我们班纪律啊?”
刘千文冷漠高傲地说:“初一(5)班这位同学口头警告一次。请坐回原位,不要在自习课上讲话。”
马上缩回座位的罗子杰:“......”
“哈哈哈,罗子杰你就不要往人家面前凑了。学生会的这些人都很拽。”
刘千文抬头看向坐在课室后排,刚才说话的男生正一脸不屑地看着她。公事公办地开口:“第二组最后一排左边那位同学,第一次口头警告,自习课不能讲话。”
那个男生用脚撑起凳子前脚,一伸一缩地晃着凳子撇过头,轻声地哼了句:“切!有什么了不起的。”
刘千文没再理会这一班人看好戏的目光,继续在走廊晃晃悠悠地巡查着三个班级。
等再次经过五班门口,发现那位男生在和周围的人说说笑笑。
走到五班的窗前,面不改色地说:“请你们班的班干部管好纪律。如果再有第三次,我就扣分了。”
“哟!扣就扣呗!谁不扣谁是乌龟王八蛋!我还会怕被老师罚啊!”那个男生一脸挑衅地盯着刘千文。
刘千文忍住气,翻开记事本说:“请第二组最后一排坐在左边那位男生出来,把你的校卡拿给我登记。”
那个男生一下子就蹦了起来,抖着双腿走到距离窗边两米远的地方,就一把扯下脖子上的校卡隔着两张桌子扔到刘千文面前,轻蔑地说:“呐!给你看清楚了,不要记错名字,害我同学被老师罚啊。”
“哈哈哈,我们陆哥就是酷,看那个学生会的女生都不敢说话了。”
“就是啊,只是学校的看门狗,这些学生会的人有什么好拽的。”
“够胆的话,就和陆哥放学后见啊。让她看到陆哥的兄弟们还不吓死!”
刘千文瞥了一眼那个拽拽的男生,冷笑一声拿起校卡开始登记名字。
伸手示意那个男生拿回校卡,没等人碰到校卡,一把扔到他的脸上,森然地说:“你们班的班长是谁?请管好你们班的纪律,要不然我会把你们班的分都扣光了。”
“哟!果然是学生会的人啊。竟然敢挑衅陆哥。”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还在拱火。
罗子杰看着陆春豪铁青的脸色,瑟瑟发抖地走到窗前小声劝刘千文:“你不要说了,我们班的班长都不敢管陆春豪的事。听说他还认识那些在游戏厅玩的人,你打不过他们这么多人的。”
陆春豪愕然地看着掉在桌子上的校卡,面前的同学战战兢兢地捡起校卡递给他,恼火地抓回校卡。
一双怒目紧盯着刘千文,刘千文毫不示弱地回瞪回去,说:“请你们坐回原位。”
陆春豪冷笑了一声,转身坐回座位,双眼一直挑衅地看着刘千文。其他人看到这个情形都不敢再出声,默默低头给自己找事做。
刘千文淡定自如地扭头就走,继续自己的巡班工作。
下课铃一响,罗子杰连书包都不收拾了。马上冲出教室追着刘千文的脚步,焦心地说:“你现在就马上回家,不要等我和周嘉朗了。知道没?诶,我还是和周嘉朗说一声才行!”
刘千文把往上冲的人拉住,说:“不会有事的,你快回去拿书包吧。我还要回家坐沙发呢!”
“对哦,你家的沙发应该送到了吧。你记得先回家!我今晚再去你家!”罗子杰说完话扭头往楼下走。
刘千文默默地站在五、六楼交界处扭了扭手腕。
当罗子杰背着书包慌乱地冲到停车区,看到正在那悠闲等待的周嘉朗和刘千文。
整个人想立马昏过去,急得眼里含泪,哽咽着说:“你为什么还在这!我听人说陆春豪一下课就带着几个人,车子也不骑就出校门口了!”
被蒙在鼓里的周嘉朗看看优哉游哉的刘千文,又看看急得快哭出来的罗子杰,问:“什么陆春豪?他是你们班的同学吗?刘千文又闯了什么祸?”
刘千文委屈道:“是他在我刚刚巡班的时候先挑起我这把火的。我气不过才把校卡扔回他脸上,堵就堵,谁还怕他了!”
周嘉朗毫不怀疑地说:“所以现在是那个叫陆春豪的带了一群人想在校门口围堵你。那你先不要走,我们今天等我爸开完会和他一起走。”
“好啊,我们和老师一起走,看他们还怎么打人!”罗子杰立刻放松一直绷直的身体。
刘千文急道:“我和那个姓陆的都把梁子结下了,躲得过今天还能躲过以后只有我一个人放学的时候啊?”
周嘉朗也想到了刘千文还要轮值校门口的事,担忧地说:“以后我等你一起放学,但是今天不能打架。我们把车子推去老师的车棚里一边写作业一边等吧。”
刘千文不情不愿地推着车子往车棚走,嘀咕:“你学的拳法还没我多,和我一起放学不就是等着挨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