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辞职风波
刘千文握着周嘉朗的手一边跳着还很生疏的舞步, 一边偷偷看其他同学反应。
嘀咕:“幸好是和你做搭档,我看好几对组合都挺尴尬的。你快看邹丽丽的手,他们两个是捏住对方手指跳的!哈哈哈。还有钟鸣琴, 是徐子郁得罪她了吗 ?我怎么感觉她是故意踩徐子郁的脚?”
周嘉朗咬牙切齿地说:“你专心点行不行?我的鞋子上都是你的鞋印。”
刘千文马上跳开一步,低头看到周嘉朗本来洁白的鞋头上满是灰尘。
微微抬头, 满含歉意的双眼看向周嘉朗被“气红”的脸, 吐了吐舌头说:“对不起。不过你的鞋子这么快就洗干净了呀?”
周嘉朗尽量昂起头,避开刘千文的脸, 说:“新鞋当然要保持干净,你不要再说话, 认真跟着体育老师做动作。”
“哦。”
过了一会, 周嘉朗有点无奈地盯着刘千文的头顶, 说:“你也不用一直低着头看吧。”
“我害怕又踩到你的脚呀, 万一你要我给你洗干净鞋子,怎么办?”
刘千文还是低头, 认真地按照体育老师的步骤踏出舞步,头也不抬地说:“你说两个人你退我进,我进你退的晃来晃去,不会很无聊吗?”
周嘉朗暗暗控制自己的力度,松松地握着刘千文的手。试图忽略手上的热度, 别扭地说:“这是社交舞蹈, 可能是为了方便两个人在跳舞的时候聊天交流吧。”
刘千文突然抓紧周嘉朗的手, 抬起头晃了晃说:“头低太久, 有点晕。”
周嘉朗情不自禁地回握住她的手,紧张地问:“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没事啦!只要偶尔抬一下头就好。”
刘千文摇摇右手, 盯着周嘉朗眉目, 不放过他的表情狐疑地说:“不过你是不是报复我踩你的那几脚?把我的手都抓疼了。”
周嘉朗回过神来, 想被电到一样马上松手,弹开说:“我以为你要晕倒,才抓紧了你的手。”
“你最好是这样的想法,我这次就原谅你。来把,体育老师说再练一次就能自由活动。”
刘千文把左手放到周嘉朗的肩膀上,右手举起。
体育老师吹口哨说:“开始!”
刘千文狠狠地捏了一下周嘉朗,笑得一脸得逞地说:“哈哈哈,看你还想骗我!”
周嘉朗被那一下痛击抓得人忍不住往前倾,贴近刘千文的耳边□□了两声。
刘千文被他呼出热气喷在耳边,把头歪向另一边,半信半疑地问:“有这么痛吗?我没用多大力呀!”
周嘉朗马上挺直身体,绯红的脸是不断上升的热度,气道:“你抓到我的锁骨!你说痛不痛!”
刘千文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不似作伪,耸了耸右肩,大义凛然地说:“我给你捏回来,动手吧!”
“哔!原地自由活动!”体育老师的口哨再次吹响。
“幼稚鬼,谁要捏回去。”
周嘉朗马上甩开她的手,红着脸转身往篮球场走去。
刘千文还在他身后大喊:“是你自己不捏的啊!你之后不能又找借口报复我!”
“捏什么呀?”
刘千文马上回头,钟鸣琴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好奇地看着她。笑笑说:“没什么,我看你踩了徐子郁好几脚,他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切!我昨天问了他一个问题,他竟然说‘等你们会弹完整的一首歌再说吧。’”
钟鸣琴想起当时徐子郁寡淡的表情就觉他是在嘲笑她,气道:“你听听这话,他是不是在嘲笑我们!”
刘千文挠挠脸,圆溜溜的双眼透着耿直,呐呐开口:“可是...他说的不是事实吗?我们的确还不会完整的一首歌。”
钟鸣琴跳脚:“我被你气死了!”
“为什么啊?说真话也不可以吗?艺术节还没那么快到,我们周末放假再去练练就好啦。”
刘千文漫不经心地看着篮球场上打篮球的男生,说:“我也想打篮球,可是他们都不愿让我加入。女生这边又没人想打。”
“你和人碰碰撞撞,不怕被撞到那里吗?”
钟鸣琴意有所指地眼睛往刘千文脖子下方瞄去。
刘千文马上双手交叉搭在肩膀上,想到这是操场又立刻放下手,气道:“你好猥琐诶!怎么就想到这些事!”
“冤枉啊!只是万一被撞的话,那里不会很痛吗?”钟鸣琴一脸正经地说。
刘千文仔细想了想,犹豫地说:“我自己碰到是会有点痛。诶呀!做女生真麻烦!你说,男生的胸这么平,他们的会不会痛?”
“哈哈哈,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痛。不过我发现这个学期开始,有几个男生的声音变得沙哑低沉。周嘉朗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有点暗哑。”
钟鸣琴坐到树下,拿起落叶颇有耐心地撕成一条条。
刘千文坐去她旁边,若有所思地说:“我没有发觉周嘉朗的声音有变化,是因为我经常听他声音的缘故吗?所以一直习惯他的变化?”
钟鸣琴微点下巴,说:“有这个可能。我和你分开几天,开学见面的时候才突然发现你好像长高了一点。”
“真的吗?我回家一定要量一量!看看一米六九的魔咒是不是被牛奶打破了。”
刘千文立刻撑着树干站起来,惊喜地看向钟鸣琴。
钟鸣琴也站起来,贴近她说:“看看我们现在谁更高。”
“嗯?好像差不多?”
“刘同学,你正站在树根顶起的泥包上。”
“呵呵,我没留意。”
“差不多到时间该下课了,趁现在厕所没人,我们先去吧。”
钟鸣琴说着就拉起刘千文的手一起往教学楼那边走去。
最后一节是罗老师的数学课,还是面无表情地站在讲台上就开讲:“同学们,我现在宣布竞赛小组入选名单,请认真听。”
全班人还没从体育课的交谊舞中缓过来,又被竞赛入选结果猛砸下来。
刘千文马上挺着腰杆,恨不得坐在罗老师近前听得更清楚。
罗老师话音刚落,钟鸣琴遗憾地说:“英语我没选上!竟然去了化学和语文,开心的是我们都在语文组诶!”
刘千文全神贯注地听罗老师念完一大串名单,微微张开嘴巴,恍惚地说:“我还进了数学组。不过周嘉朗到底是什么物种进化而来的?我竖着耳朵听下来,他的名字出现次数是不是多有点多?”
“从明天开始,每周三和周五的下午第三节 自习课,每天下午放学后都有不同的学科开展辅导,各位同学留意辅导时间安排找到各自的小组课室进行课后竞赛辅导。班长,下课把竞赛辅导课表贴在课室前面。如果有同学的辅导科目时间重叠了,就听科任老师安排去上课。”
罗老师喝了一大口水,又接着说:“同学们,不要以为入选竞赛小组就‘稳坐钓鱼台。’这只是初选,最终参赛人选还需要看大家在辅导中的表现。”
这节课到现在为止,刘千文的嘴巴就没合上过,瞪大了眼睛,愣愣地呢喃:“我这一生遇到过最大的骗子就是学校。花招一招接一招,心计简直和纪晓岚一样多。”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钟鸣琴也在低声抱怨。
可是罗老师并没有给他们时间慢慢接受这个消息,极其无情地顺手翻开书本就开始讲课。
刘千文赶紧拍拍自己的脸,不打起精神来很容易被罗老师平静无波的声音催眠。
下课铃响起,刘千文本来感觉有点厚重的眼皮瞬间变得轻盈。
马上两个跨步就到了周嘉朗那组,问:“你自己有没有听清楚参加几个竞赛小组呀?我一耳朵听下来,感觉哪一组都听到你的名字。”
徐子郁笑着说:“周嘉朗的确是神人,他好像有五个科目。”
周嘉朗眼睛还盯着习题,不紧不慢道:“只是初选,我也没把握最后五科都能去参赛。”
刘千文看他一副举重若轻的样子,就不像是没把握的,羡慕道:“去年不是有一个人在竞赛拿了奖,原本的中考分数,再加上竞赛分数叠加,被省城高中录取了吗?周嘉朗,说不定你也可以哦!”
周嘉朗放下笔,抬起头微微眯起眼睛适应光线,说:“你也有参加竞赛,说不定你也可以哦!”
“我才参加两科诶!”
“重质不重量。”
“如果这真的是不用睡觉就能实现的事,那我一定要把我爸的私房钱拿到手!”
周嘉朗扭头问:“你以后还能给你爸送饭吗?”
“对哦!罗老师没说下午几点放学。”
刘千文来回踱了两步,说:“我还是问我爸怎么办吧。”
*
刘老太在新店呆了几天,还是觉得不放心腾云街这边只有钟德全一个人。不听刘广进的劝,回来守老店。
刚把菜起锅就先拿一个饭桶把刘广进的饭菜装好。放在桌子上说:“吃完就给你爸送去。”
刘千文快速把碗里的饭扒干净,嘴一抹,拎起饭桶挂在车把上,说:“奶奶,我去送饭了!”
没等刘老太应声,人就骑着车子滑出去。
去到新店,饭桶一放,刘千文就说:“爸爸,因为学校的学科竞赛,我以后二、三、五下午放学后都要留堂。你说你以后的吃饭问题怎么解决?”
刘广进拧开饭盒盖子,若无其事地说:“那就让钟德全下午给我送呗,又不是多大的事。”
说到钟德全,他纠结了几天,还是忍不住趁刘广进在腾云街的时候说:“老板,我觉得我看不了这么大一家店。我...我还是不干了吧。”
刘广进今天把新店先关了,提早回来盘点这几天两家店进出货的账,脑子都有点转不过弯来。
看着钟德全这软骨头就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地说:“你不知道我店里缺人手吗?你现在不干,我上哪变个人出来!”
钟德全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刘广进铁青的脸色,低下头坚决地说:“当初我妈说只是过来打打下手,没说过要我自己一个人负责一间店,我真的负不起责任!”
刘老太在厨房听到他的话,气得冲出去说:“平时像个大少爷一样两手甩甩,啥事都不会干。我儿子不但没嫌弃你,还劳心劳力地教你,才让你干多点事就不肯了?!你就是个食碗面反碗底①的!”
刘广进连忙拦着刘老太想用锅铲打人的手,劝道:“妈,厨房是不是还开着火?我闻到焦味了。”
“诶哟!我的菜!”
刘广进等刘老太进了厨房,才说:“既然你要走,那我不拦你。不过你突然说不干,我也不能马上找到人顶你的班,你看能不能多做几天?”
钟德全想到上班以来不但要被那些难缠的客人刁难,还一直明里暗里地受刘老太的气。
这几天又只有他和刘老太待在腾云街这边,觉得实在受不了,咬牙道:“我想明天就不来上班。”
“好吧,这个月你上了...15天工。现在就给你结工资。”
刘广进也不想和他多费口舌了。
“行吧,就这样结工资。”
钟德全也知道自己理亏,低头答应。
刘广进拿起计算器摁了几下,递给钟德全说:“给你这个数,你对对。”
“嗯,没问题。”
“来,拿好钱,慢走不送。”
钟德全捏紧了钱,埋头就往外冲,突然又回头给了刘广进一个鞠躬说:“谢谢!”
刘广进看他立刻又冲出去,冷笑了一声。
刘千文这天没有课外40分钟的辅导课,刚进店里就对上刘广进寒霜满布的脸,吓得退后两步问:“爸爸,你今天怎么在这里?是我做了什么事惹你生气吗?”
刘广进缓了缓脸色,平静地说:“是钟德全不干了,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去哪找人来帮忙。”
“啊?!德全哥不做了?怎么会这么突然?”
刘千文还在算着钟德全在她家做了多久。
刘老太拿着一碟炒焦的生菜放在桌面,气道:“你爸看他不适应还好心让他提早下班,每天一个人两头跑把那些货收回店里才关门。现在才让他一个人看了几天店就不愿意。你爸就是个傻子,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刘广进尴尬地笑了笑,说:“妈,您就不要再说钟德全了。我是看他年纪比刘千文大不了多少就出来做工,才想着先让他适应一段时间。哪知道这人这么不经事。”
刘老太还是气不过,吃完饭留在店里看电视,等黄秋菊回到店里又和黄秋菊抱怨钟德全。
“铃铃铃!”
“喂?哪位?哦,三嫂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啊?”刘广进哂笑。
刘老太一听是林桂雪打来的电话,一把抢过刘广进手里的话筒放在耳边。
这钟德全下午才说不干,她就打来电话。
只听电话那边的林桂雪说:“广进,我刚刚收到我同事的电话,说她儿子一回家就说不去你那干了。她问她儿子也问不出是什么原因不做。我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啊?是他做得不好吗?”
刘老太用手肘顶开刘广进的手,拎起电话机转过身,气道:“他何止是做得不好,他是没做事!每天就等着人教,听过也只会两眼睁开看着老板动手,自己坐在那当少爷。你说你介绍的是什么人啊!他来的第一天我就让广进不要他,是广进说看在你的份上才留着那个白眼狼。现在人走了,所有东西都白教了,两家店都还等着人手上工呢!”
林桂雪被羞得满脸通红,尴尬地说:“妈,我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事。现在我知道了也能给人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