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碧玉台到点放薛丁山和樊梨花。今晚是大结局,我不能错过。”
刘广进暗暗松了口气,没等喘口气。
黄秋菊怒气冲冲地快步走进店里,叉着腰不停地在桌子前走来走去。
咬牙切齿地说:“黄冬梅是疯了!她绝对是疯了,竟然想从医院里逃出来,说什么苏家只有一个儿子不够,起码要再多生两个!刘广进,你说她是不是疯了!都被人抓去结扎了还想着生儿子!”
刘广进:“......”
刚安抚好刘老太又来一个黄秋菊,刘广进此时此刻只想去医院让医生把苏康健的六根都断了,他也能跟着清净清净。
*
端午节过完没多久,到六月底就是城南中学举办的艺术节。
他们的节目因为乐器过多,被安排在最后一个上台表演。
刘千文正坐在自己的班级里看着台上的节目。
钟鸣琴扭头,担忧地说:“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紧张!你说我会不会突然不记得歌词?”
刘千文满不在乎地说:“就算你唱错也没关系啦!我们没化妆,穿的还是校服。混在人堆里根本没人认得出你是那个在艺术节唱错歌词的人。”
“难道,你就是打着这样的算盘才建议我们穿校服表演的?”
钟鸣琴强烈怀疑刘千文当初劝说他们朴素上台的那番话只是为了这个理由。
“你说是不是很棒的建议?”
刘千文得意洋洋地说:“如果你忘词了,就假装把麦递给台下,表情自然地说请大家一起来唱!”
钟鸣琴觉得刘千文这个是馊主意,说:“万一台下没人跟着唱,这么尴尬的事该怎么办?”
“那...那你就把麦塞给徐子郁,让他接着唱!”
坐在她们旁边的徐子郁安慰道:“放松点,那首歌人人都会哼一两句,我们在练习地时候也唱过不少次,不会出错的。”
徐子郁后面的周嘉朗说:“钟鸣琴,如果你还是不放心,让徐子郁和你组成男女合唱?”
钟鸣琴马上打起精神说:“我练习了这么久,我可以的!放松!放松!”
“加油!周嘉朗,现在几点?曾老师说他们十点到校门口。我去接他们进来。”
周嘉朗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说:“差不多了,我们和你一起去把乐器搬进来。”
刘千文拿着一早向罗老师申请的批条,说:“去和罗老师打声招呼就走吧。”
四个人走到西侧门等了一会,才看见曾老师开着一辆面包车晃晃悠悠地从小村道驶过来。
曾老师降下车窗就说:“你们学校门口前面的这条路不但窄还多水坑烂泥,累得我把面包车硬生生开成越野车。”
刘千文讪笑,说:“前几天都在下雨,那些小水坑还没干。我们学校也是趁天气好,赶紧举办艺术节。”
曾老师说:“要不是为了宣传工作室,我都不愿费劲来。你们赶紧帮忙搬器材。”
“老师,你们今天怎么都穿一样的衣服?”
刘千文好奇地打量三位老师都是黑色短袖,胸前除了一套架子鼓的图案,什么都没有。
曾老师看了他们一眼,背过身去露出背后的字,得意洋洋地说:“我们这身是临时定做的工作服,后面有工作室的名字和电话号码!这样就算那些不好意思来问的学生也能通过打电话咨询我们!”
刘千文不禁感叹道:“老师,您想得也太周到了!”
曾老师意味深长地说:“不止我们的衣服呢!先把东西搬了再说。”
刘千文马上去帮忙搬架子鼓的低音大鼓,周嘉朗推推她说:“这个鼓我和老师一起搬,你去拿鼓棒和吊镲那些吧。”
刘千文看周嘉朗抬起的大鼓多了些字,又看看小鼓。
发现凡是面向观众的那一面都贴上了音乐室的彩色名字,下面竟然还有电话号码!
她觉得不用曾老师再说了......
等把乐器都搬到后台,还有两个节目就轮到他们上台。
主持人走到他们近前说:“等会这个节目结束,请你们先把乐器都摆上台,再候场。”
刘千文点点头,说:“好,不过我的老师还要再调试一下音调,可能会耽误一点时间,可以吗?”
主持人说:“最多给你们2分钟的时间。”
曾老师马上说:“没问题。”
只等了两三分钟,台上刚结束。
刘千文几个早已拿上东西准备着,台上表演的人还没下台,他们就冲上去有条不紊地把所有东西摆好。
每个人都顾不得台下观众看到这一阵仗的哗然,又急匆匆地下台。
刘千文回到台下就得意地说:“钟鸣琴,你刚才听到有人吹口哨吗?”
“我只顾着拉线,没留意听呀。同学们好像挺期待我们的表演,呼!我一定要加油!”
钟鸣琴站在舞台的幕布后面探头张望。
时间没允许她张望多久,舞台上的主持人已经在报幕请他们上台。
曾老师伸出手说:“加油!按照你们平时练习那样做就可以!”
其他人立刻把手叠上去,一边做按压的手势一边喊:“加油!”
一前一后走上台。
徐子郁去往放在舞台左边的电子琴前;周嘉朗挎着贝司站在舞台的左上角;刘千文坐在舞台后方中间的位置,前面就是挎着吉他的钟鸣琴。
四个人相视一笑,钟鸣琴凑到麦克风前说:“老师们,同学们,下面给大家带来一首《死了都要爱》!”
刘千文敲了一下吊镲,现场气氛马上躁动起来。
钟鸣琴还没唱到高潮部分,台下已经有很多同学跟着一起唱。
刘千文看观众反应热烈,她也感觉热血沸腾。身体随着节奏摇晃,鼓点敲得更加有力。
钟鸣琴刚唱完,现场就有同学大声喊:“安可!安可!”
四个人愣在舞台上,主持人已经走上台,笑着说感谢语。
刘千文还沉浸在刚刚几百人一起唱歌的热闹中,曾老师就笑意盈盈地冲到台上说:“我看效果很好,你不要傻坐在这里,快把东西都搬下去。”
刘千文愣愣地说:“哦,好的。”
全部东西搬回台下后,曾老师满脸激动,期待地看着舞台的方向,说:“我们工作室能不能一炮打响就看这一次!”
钟鸣琴马上抱着刘千文欢呼:“哇!刚才场面多火爆!要不是主持人走上台,我肯定会再来一首《东风破》!”
刘千文听她声音都嘶哑了,可见刚才是多用力去嘶吼,开心地说:“我觉得就算我随便打打鼓也能把现场气氛带动起来!你有没有看见?后面的同学唱到最后竟然全都站起来了!有些人还跟着挥手!”
钟鸣琴遗憾地说:“我太紧张了,不敢看他们的样子。眼睛一直闭着,唱完才敢睁开的。”
“没关系,你还是很酷地吼完了!”
周嘉朗说:“你们两个先不要聊天,主持人开始公布获奖名单了。”
两人马上屏气凝神地盯着主持人,连三位老师也很是紧张。
主持人念到一等奖的时候还卖了个关子,俏皮地说:“下面即将公布一等奖得主,同学们觉得会花落谁家呀?!”
刘千文情不自禁地抓紧钟鸣琴的手,当听到同学们中呼声最高的就是《死了都要爱》。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徐子郁笑着说:“看来是我们拿奖了。”
话音刚落,台上的主持人说:“一等奖得主是初二(15)班,《死了都要爱》!”
“啊!!!我们最后一次参加艺术节,没有遗憾了!”
刘千文激动地抱紧钟鸣琴,两人一边蹦跶一边欢呼。
周嘉朗摇摇头微微勾起唇角和徐子郁无奈地对视一眼,说:“我们快上台领奖吧。再不上去,主持人的眼神要杀人了”
刘千文和钟鸣琴这才轻喘着气分开,缓了缓呼吸,说:“走喽!把奖状捧回家!”
四个人还捧着奖状站在台上准备下台散场,曾老师就冲上去说:“你们几个等和我拍张照片再下去吧,让我挂在工作室当宣传照!”
刘千文和钟鸣琴两个傻傻的马上站到曾老师左手边比耶。
徐子郁从小到大被拍习惯了,面对这一要求也不陌生,淡定找到曾老师右边看向镜头。
只有周嘉朗不爱拍照,一想到照片还要被很多人观摩,心里更加别扭。站到徐子郁身边微微撇过头去。
负责摄影的老师发现周嘉朗没看镜头,在台下喊道:“周嘉朗!你要看镜头!来,一、二、三,拍!”
因为那一声,刘千文条件反射地扭头看向周嘉朗,而周嘉朗也没转头看镜头。
拍照的老师看着相机里两人似乎隔着三人在对望的画面,皱着眉说:“刘千文和周嘉朗都没看镜头,我们重拍一张吧!”
可是周嘉朗已经快步走下台,说:“曾老师,我们班主任在向我们这边挥手,催我们回去。还是快点把这些乐器都搬去车上吧,要不然我们该回课室了。”
刘千文往他们班的位置看去,罗老师果然在朝他们挥手。马上说:“你们先搬着,我去和罗老师说一声。”
等刘千文跑回去,罗老师说:“你们几个等会记得把奖状都给我,我要把所有奖状都拍一张照片留念。”
刘千文:“好...的,老师,我们先去把乐器都搬回车上,可不可以?”
罗老师摆摆手说:“现在快放学了。你们几个的凳子我让其他同学搬上去。快点去吧,尽快搬完,不要和放学的队伍碰上。”
“好嘞!”
刘千文正想转身跑,罗老师又说:“我刚想起等会要开会,拍奖状的事就交给你来做吧,去办公室把照片拍完,你就回家吧。”
刘千文:“......”
他们班同学拿的奖好像还不少?!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人生的分岔路
刘千文索性拉上周嘉朗一起去办公室拍照。
这次歌唱比赛放到第三天才举办, 刘千文看着铺满两张办公桌的奖状,感叹:“我们的同学都是些什么人呐!不但学习好,而且才艺也多。”
周嘉朗举着相机不断对焦, 眯着眼说:“因为大家都对自己的时间做了安排,做到自律也就有空余时间去做其他事。”
“可是我觉得单是学习就已经花去我大部分时间, 哪来的时间再去做其他事?连这个架子鼓, 都是趁周末的时候才能挤出时间去学了好几个月。真不知道郑燕燕是怎么学习的,每天打游戏都能考全级前十。”
刘千文坐在一边挠挠头, 睃了一眼周嘉朗的后背,妒忌地说:“还有你这个变态, 经常看杂书, 上网都还能考第一第二。人呐!从一出生就不公平。”
周嘉朗又拍了一张, 淡然道:“所以你是因为心里不平衡, 才会坐在一边把你的事让给我来做吗?”
“这...我把奖状铺好了。大家分工合作嘛,哈哈哈!”
刘千文马上站起来, 走到桌边说:“哪些是已经拍好的,我先收起来。”
周嘉朗扭扭酸痛的脖子,说:“左边三列。”
“辛苦你了。我们等一下去校门口的小卖部,请你喝汽水!”
刘千文把奖状叠好先放在一边,举起两个拳头, 说:“来!我帮你捶捶脖子!我的技术是获得钟鸣琴认证的, 你放心!”
周嘉朗歪了一下头, 躲开她的手, 说:“你把我的头捶得一直晃,还怎么拍?”
刘千文收回手, 假惺惺地说:“也是哦, 我不帮你捶了。你要是觉得累的话, 那换我拍吧。就是我这手刚才搬东西好像太用力了,现在有点酸,担心会把照片拍糊。”
周嘉朗淡然道:“嘴上说学习占去你太多的时间,最近又看了什么电视剧,说话阴阳怪气的?”
刘千文哽了一下,讪笑着说:“最近中午重播《无头东宫》,我趁吃饭的时候看的!那个细妹真是无论看多少次,都会气得我吃多半碗饭!”
“你确定不是因为你想看多会电视才添饭?”
周嘉朗放下相机,说:“拍完了,我先回课室拿我们的书包。”
刘千举起拳头,朝周嘉朗的背影挥了挥,老气横秋地嘀咕:“看着你长这么大,就只会做顶心杉!”
周嘉朗突然回头,说:“你一定又在我背后做小动作。”
谁知道他已经走到门口还会杀个回马枪!
刘千文一惊,还举在半空的拳头捶向自己的头,扯起嘴角,强颜欢笑道:“没有呀!我突然觉得头有点疼,捶两下,嘻嘻。”
周嘉朗若无其事地扭回头,忍住笑意,背对着刘千文说:“既然你手酸又头疼,我帮你把书包拿下楼吧。在下面等你,快点下来。”
刘千文快速把奖状叠好放进抽屉,相机放进柜子里锁好。
确认东西没有遗漏才关窗锁门,抛着钥匙走到停车场。
周嘉朗把书包递给她,说:“还有半个月就期末考试了,你抽屉里的杂志和笑话书不先拿一点回家吗?”
刘千文把钥匙放进书包背上,满不在乎地说:“这不是还有半个月嘛,把那些书都拿回家,我的班会课和课间休息该怎么度过?”
周嘉朗:“......”
追着夕阳的余光,两人回到腾云街。
刘千文随手一挥,停在店门口说了句:“拜!”
摆好车子,才走进店里就听到一阵音乐铃声响起。
等黄秋菊讲完电话,刘千文好奇地问:“妈妈,你的手机怎么不是翻盖的?什么时候换的手机?”
黄秋菊捏着那只小巧的直版手机,说:“你爸那人老说要买手机,却不见人踏进手机店一步。我今天下班的时候索性帮他买了。现在新款手机真是多啊,挑得我眼睛都看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