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云街记事[九零]——沃十一【完结】
时间:2022-10-19 19:13:00

  刘千文拿起那部黑色的小手机,左右翻看,说:“妈妈,这也是‘手机中的战斗机’,波道牌手机吗?”
  “是啊。我本来看它没盖子,还担心会不会容易摔坏屏幕。没想到手机店老板当场就说摔坏了保修,还说这手机核桃都能砸碎,没那么容易摔坏。”
  黄秋菊若无其事地说:“以后我的脖子也能放松一下,不用因为担心摔手机整天把它挂在脖子上,直接把手机放口袋就行了!”
  刘千文拿着手机傻眼了,问:“妈妈,这不是买给爸爸的吗?”
  黄秋菊把手机拿回手上,嫌弃地说:“你爸那人粗手粗脚的,新手机哪能给他用。我的旧手机给他就行。”
  刘千文瞅着黄秋菊一副看宝贝的样子看着新手机,觉得还是不说话比较好。
  “德全,进来拿饭送去城东市场那边,你们两个一起吃。”刘老太在厨房里喊道。
  黄秋菊马上说:“妈,换我去送吧。我顺便把手机拿给广进!”
  刘老太等黄秋菊走了,坐在桌边嘀咕:“你妈真是花钱越来越不心疼。那么贵的手机,说换就换。”
  “是爸爸之前说要买手机,妈妈才会买的吧。”
  刘千文马上指着碟子里的鱼说:“奶奶,你今天买的是什么鱼?肉好嫩好滑,配上这个豆豉蒜蓉吃,更香了!你说是不是?德全哥。”
  钟德全也憨厚地点点头,嘴里:“嗯嗯,”两声。
  刘老太得意道:“这是你小姨婆家的保姆教我做的菜。你不敢吃有小刺的鱼,我就买了只有一条大骨的钳鱼。让老板帮我给杀了,切成不断开的段。拿回来用盐腌二十分钟,再炒一碗豆豉蒜蓉汁淋上去放到锅里蒸,可不就是香嘛。”
  “嗯!嗯!只是这个豆豉汁我都能吃多一碗饭!”
  刘老太看她嘴里塞满饭还不满足,再塞一块鱼肉进嘴里。好笑道:“幸好我买了两条鱼,要不然都不够你们几个吃的。德全,喜欢吃就吃多点。我听你妈说你回家还要吃宵夜,是在这吃不饱?”
  钟德全被饭呛到,咳了两声,说:“张奶奶,我每一餐都吃饱的。只是晚上容易觉得饿,我妈怎么什么都和您说啊。”
  刘老太笑着说:“我在菜市场经常遇到她,就说多了两句。我看你最近干活都挺卖力的,还以为你是没吃饱呢。”
  钟德全第一次被刘老太夸,忍不住羞红了脸,呐呐地说:“您做的饭菜都很好吃,我...吃饱的了。”
  “哈哈哈!德全哥,你真的很容易脸红!”
  刘千文长这没心没肺就爱看人脸红。
  刘老太拿筷子敲了敲她的碗边,说:“嘴巴张这么大,饭都要掉出来了。去打开电视,找遥控器转到三羊台,我要看新闻和天气预报。”
  刘千文马上闭上嘴一个跨步摁开电视,转到三羊台。
  刘老太听天气预报时,所有人都不能出声。万一打扰到她错过播报他们市的天气预报会骂人的。
  刘千文一边吃饭一边听新闻,当听到又有台风席卷他们省鸡腿柄那个地方,不禁感叹:“这些渔民总是因为台风被迫休渔,难怪海货卖得这么贵。”
  刘老太仔细盯着电视看,说:“现在什么东西不贵?不过也有好的,你看这总是打广告的罐头豆豉鲮鱼。听说以前都只卖给番鬼佬的,我们这些大乡里②:哪里见过豆豉鲮鱼啊。最近市场里都有人开始做这鱼卖了。”
  “真的?奶奶,您可不可以买一次,就买一次回来当菜!好不好?”
  刘千文想到肉酥酥的却又很有韧劲,油润中透着豆豉香的鲮鱼,不禁吞了吞口水。
  刘老太肉疼地说:“不买,这鲮鱼生的都比飞洲鲫贵很多,更不要说被人做成熟的。你吃吃这豆豉蒸钳鱼就行。”
  “可是它们......”
  “嘘!不要说话,天气预报开始了!”
  刘千文嘟起嘴,委屈地扒起饭。
  天气预报播完了,钟德全把忍了两分钟的话说出来:“其实现在市场那卖的豆豉鲮鱼是用飞洲鲫做的,不会很贵。”
  “我还没去仔细看过呢,原来是用鲫鱼做的呀。如果便宜的话,明天就买几条尝尝。”
  刘老太也想偷个懒,不用做那么多的菜。
  刘千文兴奋地说:“奶奶,如果好吃,能不能买多几次?”
  “家里的饭能多吃,外面做的东西少吃。”
  刘老太头也不抬地说:“转台,看碧玉台的天气预报”
  “诶,好吧。”
  *
  刘千文自从尝过一次豆豉鲫鱼,虽然肉质没有鲮鱼的紧实有韧劲,但还是不错的一道菜。
  央求了刘老太好几次都没能让她再买一次。
  刘老太说那鱼不新鲜,做出来才会松散,坚决不买。
  鱼再没吃到第二次,期末考试就来了。
  刘千文使劲把书都塞进书包里,见实在塞不下了,扭头喊:“周嘉朗!你可以帮我装一些书回家吗?”
  周嘉朗背着书包走到她身边,说:“早就叫你把书带回家,偏要等到最后期限才带。”
  “嘻嘻。”
  刘千文讪笑着把一大叠杂志塞进周嘉朗的书包。
  钟鸣琴担忧地看着刘千文那个已经被撑得鼓鼓涨涨的书包,说:“刘千文,你的书包能不能承受得住它生命里最重的时刻?”
  刘千文爽快地说:“没事的,我都背了它一年,结实着呢!”
  周嘉朗拽了拽她的书包带子,说:“你还是把书再分一些用袋子装吧。”
  “我没袋子呀。”
  周嘉朗看着她无辜的双眼,一个弹指弹向她的额头,恨恨地说:“明知道明天就要考试,今天要清空抽屉里的东西,你自己又这么多书没拿,都还不带袋子!”
  刘千文揉了揉被有点疼的额头,说:“我骗你的,袋子我带了。可是还是不够装,才叫你帮我背一些。干嘛这么用力啊!万一我复习好的知识点被你弹走了怎么办!”
  “......”
  周嘉朗:“东西都收拾好吗?收拾好就走了。”
  刘千文艰难地把书包扛到背上,抱起一袋书说:“哇!好重!勒得我肩膀像在往后坠。”
  周嘉朗自己的书包也满了,只能走到她身后帮她托着书包底,说:“走吧。”
  走到自行车前,刘千文想把袋子挂车把上,书包就夹在车后座上。
  可是袋子看着有点脆弱,担心它撑不到回家,只好把袋子夹在车后座上。
  周嘉朗他们小车子后座没有夹子,不能帮她载书包,只能一路被扯着肩膀往前骑。
  周嘉朗看她在载着这么多书还人来疯,和罗子杰两个人玩赛车。
  叹了一口气,匀速跟在他们身后,前面有一个转弯的地方骑进小路能省一大段路。
  刘千文想走捷径快点回家,快速蹬着车子喊:“看我秋名山车神来个弯道超车!”
  “嘭!!!”
  灰尘扬起一片。
  “哈哈哈!车神,你还好吗?”
  罗子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干脆停下车。脚撑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刘千文笑得前俯后仰。
  刘千文立刻从大龙马下面一身灰尘地爬出来,恼羞成怒地说:“再笑就揍你!”
  周嘉朗把车子停在路边,帮她把大龙马扶起来。担忧地上下打量一番刘千文,问:“你有没有摔到哪里?”
  “没事啦!只是手掌心有点擦破皮。”
  刘千文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轻轻地抬了抬膝盖,“嘶!可能膝盖也有点擦破了。不过这都没有我的书包受的伤害大。”
  周嘉朗看她把地上的书包抱起来,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拎起已经断裂的书包带。
  好气又无奈地低头把袋子也捡起来,说:“既然书包带子断了,那就把它绑在我的后座上吧。”
  “嘿,你说,我是不是可以买新书包?”
  刘千文惊喜地看着‘尸骨未寒’的书包。
  周嘉朗抽出自己身后的水瓶,说:“现在都期末了,你还想着买书包的事干嘛。伸出手来,我先帮你把伤口洗一下,忍着点。”
  刘千文乖乖地把双手摊开,忍不住发出“嘶!嘶!”的声音,气道:“你说我受了‘重伤’,明天还能不能超常发挥呀?”
  周嘉朗勾起一边嘴角,嗤道:“我觉得你的爪子握着筷子还是能夹稳肉。想超长发挥,那就快点回家复习。”
  “......”
  刘千文跨上车子骑到大路上,突然幽幽地来一句:“你们在学校车棚的时候为什么都没想到把我的书包带子拆开,就可以把它绑在你们车后座的问题?”
  罗子杰只要一想到刘千文摔成个四脚朝天的乌龟样就忍不住笑,努力把着车头说:“书包买来就是背的。只是你倒霉,才会被断带子的书包扯下地,哈哈哈。”
  “谁也预料不到你的书包带子会断,我记得你还说过你的书包很结实。”
  周嘉朗平静的陈述事实,不接受她的埋怨。
  刘千文说不过,气呼呼地哼一声,快速远离这两个没有兄弟情的冷漠人士。
  罗子杰还追在她身后喊:“车神!你不要骑这么快!小心又摔了!哈哈哈。”
  刘千文气得车头都晃了两下,咬着牙根说:“看你是太久没被我揍,身痒了是吧!我等会在楼下就先揍你一顿再回家。”
  罗子杰连忙大喊:“车神,我不敢了!”
  “你!!!”
  周嘉朗眼看两人又追打上,凶道:“你们两个看车!这是大路都还玩!”
  刘千文和罗子杰犹如被雨打湿的小鸟,马上恹恹地骑车。
  回到店门口遇上已经结束高考一个月的堂姐刘艳春和二伯母。
  高娟微微笑着打招呼:“千文,放学啦!”
  刘千文也笑着问:“二伯娘,你们今天来找奶奶的吗?”
  “来找你爸的,今天是德全那小子在城东市场那边看店。杂货铺现在只有艳秋在,我们先回去了。”
  刘千文看高娟拉着还想说话的刘艳春急急忙忙地走了,走进店里,纳闷地问:“爸爸,二伯母她们是来干嘛的?”
  刘老太抢先回答:“艳春说她没把握考上大学,想去外面找工厂打工。你二伯母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去外面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事,看你爸这里还没招到人,想着让艳春来海味店做工。”
  刘广进有点灰心,唉声叹气道:“我们刘家怎么出个好大学的大学生就这么难呐!一个两个的,就想着去外面的打工,不能把学上好吗?!”
  “爸爸,请你把希望寄托在金来姐姐身上!”
  刘千文大义凛然地拒绝刘广进朝她看过去满怀希望的眼神。
  “真是‘出息’了!”
  刘广进刮了她一眼,撇了下嘴角。
  想到刘艳春平时在自家杂货店帮忙的爽利泼辣样,自言自语道:“如果艳春真的没考上大学,也不愿去读技校。那我的店多个好帮手也是好事。诶,这都算什么事啊!”
  “诶,艳春姐姐从小就怕上课做作业。估计她真的是不想再上学,”
  刘千文也跟着叹气。
  “再看看吧,有学上肯定是上学好呐!”刘广进叹道。
  *
  期末考试刚结束,全部人都等着放学。
  罗老师拎着一叠纸走进课室,说:“这个暑假所有竞赛组的同学都必须报名参加少年宫的辅导课,其他同学自愿报名为原则。班长,过来把报名表发下去。请大家在领取成绩那天把报名表交给我。”
  “又来了!他又来了!总是狠心地留下伤人心的话就一走了之!”
  刘千文酝酿情绪的速度极佳,马上热泪盈眶地看着走廊上已经头也不回地走远的罗老师。
  钟鸣琴把报名表递给她,扫到刘千文的泪眼,惊道:“不是吧!你还真的哭了?!”
  刘千文学着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微抬起下巴,狠狠地闭上眼睛硬是被她挤出一滴眼泪,倔强地说:“我从此不会再为这间学校流一滴泪!”
  钟鸣琴萎靡不振地说:“去看医生吧,我发现你比我严重多了。”
  “嘤!你是妒忌我演技比你好,我理解的。”
  刘千文装作娇羞地撇开头,捂着脸。
  “呕!”
  钟鸣琴拍着心口作势要吐,说:“我们都放过彼此,不要再互相折磨。”
  周嘉朗经过她们身后,一副终于解脱地样子,说:“幸好你们两个还有自知之明。”
  刘千文马上背起书包追在他身后,说:“你真的不觉得是学校太过分吗?那是暑假啊!竟然还要我们花钱去上课!这就是那句什么话来着?”
  “花钱买罪受。”
  “你看!连你都说是‘花钱买罪受!’”
  成功套出周嘉朗的话,刘千文露出奸计得逞的微笑。
  周嘉朗淡然地说:“我只是顺着你的话说,并没有说去上课是受罪的意思。”
  刘千文倒退着走了两步,捂着耳朵摇头晃脑地说:“我不听!我不听!你就是觉得上课是受罪。”
  周嘉朗突然急道:“你不要再说了,罗......”
  没等周嘉朗说完话,刘千文笑得得意地转回身子,正正对上罗老师面无表情的脸。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刘千文站在楼梯口讪笑着说:“罗老师,这么巧。您也在这时候走呀?”
  “你现在能放学回家,我还要去实验楼加班改试卷。”
  刘千文愣愣地看着罗老师挎着一个公文包下楼,扭头问:“周嘉朗,罗老师是生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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