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过于冷淡和平静,甚至还有种莫名负面的情绪。
她形容不出来。
但即便宁桃现在朦朦胧胧意识到了什么,她也没有办法说,只能同对方一样保持沉默。
因为他也什么都没说。
或许就这样什么都不说,对两个人都好。她就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一路无话,过了十几分钟便到了门口。
谢钦淮把车停下了,但又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以至于宁桃就也没有下车。两个人都在前面。
直到谢钦淮开口,打破了空气中的冷静与凝滞。
“我家里给我安排了相亲。”
宁桃脑子灵光一转,立马转过头来,有些惊讶:
“这么早就要相亲吗?!”
她确实很惊讶。
一是惊讶于现在怎么都这么早就要相亲;二是惊讶于连谢钦淮都有这种苦恼。
但对方只是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却又有些讽刺:
“跟你比应该不算早了。”
对方一句话就把宁桃噎个半死。
确实,对方还只是相亲,八字没有一撇。自己这个都已经尘埃落定领证了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早。
“那你过几天去吗?”她问。
谢钦淮嗯了一声。
宁桃抿了抿唇,想要说些鼓励他的话,可又发现自己嘴笨的说不出来。
“那等到时候去了看看吧。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女朋友,就当是应付家里,去认识认识新朋友也不亏。说不定长得很漂亮呢。”
她想了半天才说说。
对方没回话。宁桃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无趣。
“谢谢你送我回来。那我先上去啦?”她问。
见对方点了点头,宁桃便开了车门从旁边下去了。
但不巧的是,就当她刚下车站在路旁边,正要帮谢钦淮把车门合上的时候,却恰好看到有一道很亮的车前灯打过来。
本来还没有什么的,直到她向那光源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很快呆在了原地。
浑身血液也在片刻间的凝固——
因为当瞳孔适应了光线看去时,她终于越过刺眼的光亮看清了前灯后面的车身。
那是她很熟悉的,郁景和的黑色路虎。
为什么她总是这么不走运?
好像各种不赶巧的坏事都能被她碰上一样。无论多小的概率,无论多么戏剧化的事情,就总是能在她身上发生。关键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自己和谢钦淮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紧张,很慌乱。
就好像自己真的出轨了一样!
宁桃呆立在原地,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但那辆车却几乎没有在她眼前停下,只是打了两下车灯然后便从她眼前转弯,进了小区大门。
她心脏猛烈地跳动了几下,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感。
“那我就先上去了,谢谢你。”
女孩儿对谢钦淮说着,然后便匆匆忙忙合上了上门,往家里的方向跑去了。
仍然坐在车里的男人看着宁桃一脸焦急地小跑着往里面赶的样子,眼睛在原本就黯淡的光线下已然看不出清楚原本的神色。
直到看不到了,他仍在那里坐了一会儿。
随后才重新启动了车子。
而另一边,宁桃原本要去找郁景和的。
她知道他车位在哪里,可到了的时候却只看到了车,没有看到郁景和。
就这么前后脚的功夫,他就已经上去了吗?
这样想着,宁桃心里就有些不安。
可当她坐了电梯回家打开门时,家里面却是一片漆黑的——
郁景和没有回来。
可是他车已经停在下面了啊?
那他人去哪里了?
女孩儿皱了皱眉,开了灯,在玄关处换了拖鞋然后便站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一时不知道怎么才好。
郁景和刚刚到底有没有看到自己?
楼下门口的光线那么暗。而且郁景和的车也没有停,直接就转弯开进去了,应该是没有看到她的吧?她不能自己吓唬自己。
再说,看到了又能说明什么?
虽然谢钦淮的车是有点显眼,但是现在有钱人闲着无聊出来跑滴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吧……宁桃在心里疯狂的安慰自己。
可郁景和究竟去哪里了?这才是问题所在。
或许是心虚,又或许是自己做错了事所以才风声鹤唳。
宁桃一旦把郁景和没有直接回家和刚刚楼下发生的事联系起来,就总感觉有些不对,也推翻了自己安慰自己的说辞。
而正当宁桃犹豫着,要不要给郁景和打个电话问问的时候。
却忽然听到不远处有门锁转动的声音。
她站在原地看着大门被打开,身形颀长的男人站在门外。
那人穿着黑色的冲锋衣,合身又好看。手上拎着两袋子东西,正拉开门进来。
郁景和刚刚应该是去买了东西。
他手上拿了一袋蔬菜和肉类,另外一个袋子单独装了一个矮胖矮胖的凤梨。
宁桃忽然就松了一口气。
应该是自己多想了,或许刚刚郁景和根本就没有看到她。
没有马上回来应该也只是放了车之后,从另外一个门出去买东西了。
“我们今晚吃什么?”她问。
郁景和换了鞋,拎着东西从门口过来。
但他却只是径直从她眼前过去了,去了厨房,并没回答她的话。
宁桃忍不住跟在他后面也去了厨房,然后便在他身后看着。
她看着郁景和把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该放到冰箱里的先放到冰箱里,一会儿要做了的东西也放到水池里准备清洗。
她一直都很喜欢看郁景和做饭的样子。
与其说是做饭,倒不如说是他认真下来做一件事时候的状态与神色。
但郁景和今天真的太反常了。
从进门到现在他甚至都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这让宁桃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重新不安起来。
郁景和到底是不是看到了?
可谢钦淮都换车了啊,就算他之前看到过跟现在的这辆又不一样。应该也对不上谁是谁吧?再说刚刚谢钦淮坐在车里,他不可能看到车里人长什么样子的。
宁桃忽然意识到这一点,一直紧提着的心也又被自己说服的稍微安稳了下来。
“我玩完就回来了,好久没玩过剧本杀了,还挺有意思的。”
“下次等你有时间我们也一起去玩吧?”她说。
郁景和没说话,也没搭理她。
他把绿油油的芹菜洗好了放到案板上,微微低头,然后切成了一段一段的。
那双白净修长的手,就算拿菜刀的时候也显得那样漂亮。
等宁桃话音落了,房间内便只剩下了切菜的声音。
他不说话,宁桃的不安便又开始作祟,且有愈演愈烈的意味。
女孩儿抿了抿唇,上前从后面抱住了男人的腰,耍赖皮似的将脸贴在他腰背后面的位置,然后便像牛皮糖一样不动地方了。
她能明显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僵了一下。
但很快,自己的手就被对方从前面轻轻的解开了。
“别闹。”
她听到他说。
作者有话说:
虽然不说话但是醋很大
大家来找我玩好吗?我想要内个内个大家来给我评论卷发卷抽嘤嘤嘤
第65章
宁桃心里有点难受, 还有一点点不甘。
她骨子里就是很犟的人,遇到不顺心的事就总喜欢反着来。越是不让她干什么,她就偏偏就越想要干什么。
女孩儿不信邪地再一次抱了上去, 两只手死死的扣在他腰间,掌侧的皮肤好像碰到了他腰腹处被锻炼很好的, 一块块分明硬鼓的肌肉。
即使隔着衣服,却仍然能感觉到男人身上那种滚烫的体温。
以及呼之欲出的雄性荷尔蒙。
此时,郁景和已经脱掉了外面的冲锋衣, 只剩下了里面陨石色的薄款卫衣。
她的脸贴在他后背上,隔着那层纯棉的料子, 鼻尖还有那种隐隐的,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
像是人迹罕至的森林中落下的初雪,冰冰冷冷的沉默不语, 但质感却又很温柔的。
每每闻到, 都会让她感到松弛且安心。
可此时,郁景和却又再一次放下手里正在忙的事情, 将她的手从他腰间解开放下来。
宁桃本来就抓得死死的,就硬被对方松开。这一来一回手也被他弄痛了。郁景和好像就非不要让她去抱他似的。
对方力气大, 自己根本没办法坚持在那里。
宁桃没想到郁景和为了不让她抱他,居然还用了那么大力气把她紧扣在一起的两只手给弄分开, 抓得她手腕都痛了。
女孩儿眼前一酸, 索性做到厨房旁边的座位上生闷气去了。
她越想越气, 越想越委屈。
偏偏郁景和还在那边摘菜摘菜, 该打鸡蛋打鸡蛋,该放油放油, 一点儿也没说过来哄哄她。
更过分的是, 他一会儿去绕过她冰箱拿个东西, 一会儿又从她旁边桌子上拿个调料,就显得她在厨房十分多余,也很碍事似的。
不一会儿,锅里的油已经烧开了。
宁桃还坐在那里不高兴,却不想郁景和直接说了一句:“去客厅等吧。”
“有油烟。”
他声音很淡,听不出来喜怒,就是很平静的语气。
仿佛南方冬天时不会结冰的湖泊,但手伸进去时,却仍然会感觉冷得刺骨。
宁桃就很伤心,但她在这儿又确实碍事。
再加上也没有想好要怎么跟郁景和解释,干脆就也负气起身,头也不回的去了客厅。
宁桃到了客厅便一屁股呆坐在那里。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她起身去开了电视,也没什么心思看,便随便挑了新闻台。上面正絮絮叨叨地说着国外又怎么怎么动荡,一天又新增了多少,国际局势怎样变化。
宁桃一句也听不进去,
不远处厨房传来郁景和正在做菜的声音,她心里也跟着乱得很。
过了好一会儿那人才出来。
宁桃马上假装坐在沙发上,专心的看电视,可实际上却又忍不住一直关注郁景和那边。
她用余光看着他从厨房出来端了菜放在桌子上,然后又回去盛了两碗米饭过来。
那人将装了米饭的瓷碗放在桌子上。陶瓷的碗底座碰到玻璃桌面时,发出了一下清脆的声响。
“吃饭。”他说。
男人的声音清晰明了。
明明是招呼她吃饭这样暖心的话,但此时被他说出来却又透着冷冷淡淡的疏离,仿佛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跟她讲。
郁景和明明就是不高兴了,却又不直接说。
他每次都这样,一生气就不搭理她。还偏偏要装做什么事都没有,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在折磨谁。
但他没有表情就是生气了啊。
这一点很明显。
而此刻,宁桃心里也很复杂。
一方面是有些紧张跟害怕。毕竟自己确实跟谢钦淮出去了,而且还耍了一个小聪明,没有清楚的跟对方说明白。
但另一方面又很生气,觉得郁景和小题大做。
他刚刚竟然那样对她,不让她抱,还一直冷着脸不和她说话。
宁桃这个人一直是又怂又有小脾气。
她抿了抿唇,一声不吭的走过去拉开椅子,在郁景和的对面坐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对面一眼,却发现那人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整个人都冷冰冰的。
宁桃实在不习惯这种压抑的氛围,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她坐下拿过筷子开始吃饭,却没什么胃口。
郁景和今晚做了菠萝咕噜肉、西芹虾仁还有鱼香茭白和耗油娃娃菜。
看起来就都很好吃,色香味俱全。
尽管她还在跟他闹别扭,但心里却又很诚实地觉得他厨艺好,想吃他做的东西。
宁桃吃了两口,真的好好吃。
可刚想夸郁景和几句的,抬起头来就只看见那张英俊却又冷漠的脸,心里那种热情和火苗一下就被浇了个灭。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空气里只有碗筷碰撞以及吃饭时的细微声响。
就算她原本想要说什么,也被这种压抑又沉默的氛围弄得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宁桃也不明白自己今天招谁惹谁了。在外面的时候谢钦淮就浑身冷冰冰的,让她害怕;回家了以后郁景和又这样。
她心里沉闷又酸涩,饭菜也吃不下去,只是拿着筷子在戳米饭,时不时怨念的抬头看一眼郁景和。
要是以往她停下不吃饭了,郁景和肯定会也停下来问她怎么了,也会给她夹菜之类的。
可今天就完全没有。
他仿佛就像是没有看到她这个人一样,看起来也没有被任何情绪所困扰,只是很安静的在吃饭。
但唯一不同的是,郁景和周身仍然有一种冰冷且生人勿进的气息,好像是锐利且开了刃的刀芒。
会让人心里无端生出一种紧张和恐惧。
宁桃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压抑又沉重的氛围了。
心脏好像是被挤压着,马上就要爆开掉。
“你干嘛不说话……”
她的手停顿住,微微攥紧了筷子,小心的掀起眼帘看向他,然后问道。
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又害怕又委屈,以至于说出口时声音像是含着水声。
“说什么。”郁景和回。
宁桃忍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忍不住放下筷子,两只手放在膝盖上缩紧成拳,直接问他:
“你刚刚是不是在楼下看见我了?”
当她将这句话问出口时,郁景和拿着筷子正在夹菜的动作终于有了明显的停顿。
“嗯。”他应了一声。
宁桃心里立马空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