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觉得和那个人打交道有些麻烦。”
看着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的少女，守护灵的眼眸里满含笑意――真的...很可爱啊，小葵。
‘你已经变成你理想中的模样了，葵。’
又或者说，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只是此时此刻，少女根本没有察觉到罢了。
放学后
铃木葵被班主任带到办公室谈话。
“一周后学校会组织一个东大的游学活动，我记得铃木同学你的志愿就是东京大学，怎样？有兴趣参加吗？”
“如果有意向那我就将你的名字报上去。”
拿起活动介绍书，铃木葵大致翻看了一遍。
“谢谢老师，我想参加。”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来提前感受她志愿学校的学习氛围。
......
古老的日式庭院里
一位年轻人向他面前的老者恭敬的做着汇报工作。
“也就是说...横滨的咒灵数量最近少了很多。”和其他的城市咒灵数量基本持平。
“是的，大人。”
“这样啊...老夫知道了。”
垂眼看着杯中的倒影，老者若有所思――横滨那样的地方，咒灵密集才是常态。那么是谁造成了这样的反常呢？
“异能特务科那边没有消息吗？”
“没有，一切如常。”
“哼，明明是他们自己先来找老夫合作的。”为了压制日渐扩张的港口黑手党，异能特务科的那些高层们才找上咒术界谋求合作。
而现在，合作的事情才初见成效而已。
“看来异能特务科里也有不满老夫的人啊...”经验老到的上位者只片刻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年轻人顿时不服气道：“咒术界也不是非与他们合作不可。”
他们与政府早已达成了协议，横滨只是租界，其中的势力更加复杂，异能特务科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即使他们的确从中得到了许多利益。
咒术界甚至被官方赋予了自治权，拥有将背叛者处以死刑的权力，相当于独立于法治社会之外的一个古老组织。
现世的法律对他们基本没有约束力，唯一需要履行的义务就是祓除咒灵，因此在与异能特务科合作之前，也会有咒术师定期去往横滨清理咒灵。
“总之，先将事情调查清楚吧。”这件事会不会与五条悟有关呢？那个不服管教的叛逆者――上次私自前往横滨祓除了特级咒胎。
“从异能特务科开始调查。”老者补充道：“注意五条悟的行动。”
“属下明白了。”
......
一周的时间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祓除咒灵的流程几乎已经成为了条件反射刻印再铃木葵的脑海里。而且这些咒灵只需要通过形象改造就可以成功祓除，实力不强。
形象改造的副作用也逐渐消失，并不会再给她带来身体上的负担。
不出意料，在一同前去东大游学的一行人里，铃木葵看到了福田熏的身影。对方似乎从一开始就看着这边，对上铃木葵的目光后却又马上转移了视线，望向别处。
见状，三叶道：“那个孩子真的很在意你。”
“嗯。”这是一目了然的事。
铃木葵收回目光，仍然不理解这份偏执的在意起源于何处。
一行人的住处是东大附近的小旅馆，旅馆的房间不多，学校这个星期直接把整间旅馆租下来当宿舍使用。没有陌生人，学生们的安全也得到了保障。
游学在第二天开始，负责游学的老师带着他们熟悉了一遍学校，将这周的课程安排发给他们后就宣布可以自由活动了，但需要在晚上八点前回宿舍。
走在街道上，铃木葵独自一人，并未结伴。经过一条小巷时，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咒骂声。她停下脚步，朝着巷子里望去。
那是一个黑色头发的少年，穿着校服，被三个穿着同样样式校服的人围住，倚着墙，看起来十分狼狈。
正义感十足的小绅士当即皱起了眉头谴责，“他们太过分了！”
只思忖了片刻，铃木葵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纸人，夹在十指和中指间将灵力注入。得到灵力的小纸人变成了简易式神，颤颤巍巍的往小巷深处飘去，两只镂空的眼睛飘着蓝色的鬼火，并发出了宛若鬼怪哭号的可怕声音。
“全部...吃掉...”
“好饿啊...全部吃掉...”
“老...老大！这是什么东西！”其中一个霸凌者颤抖着举起手指，腿一软，几乎都要站不住了。
“谁知道啊！快跑！”
被过于阴森的纸人吓破了胆，他们没有再管那个倚在墙上的少年落荒而逃，与铃木葵擦肩而过。
走进小巷，铃木葵将纸人回收，垂眼观察着这个浑身上下都伤痕累累的少年。
他黑色的长刘海斜在一边遮住了一只眼睛，另一只黑色的眼睛也无神的往下垂着，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少女的纸人似乎勾起了他的些许兴趣，他抬起头看着铃木葵手里的纸人问道：“这是什么。”如果他也能得到这样的力量...
并没有隐瞒，铃木葵直接告诉了这个少年，“是我的式神。”
“式神...”这是在小说和电影里才会出现的东西，“灵力之类的...吗。”
“我可以学吗？”少年仰起头，仿佛看到了某种希望，无神的双眼里闪过了一丝光亮，“这样的力量...我可以拥有吗？”
第25章 25
“试试吧，灵力是纸式神的动力来源。”铃木葵将手里的纸人递给少年，“如果你有灵力就可以驱使。”
接过纸人，少年将它放在手心，喉咙不自觉的紧张吞咽，“我...我该怎么做？”
铃木葵朝他伸出手，掌心向上，“握住我的手。”
深吸了一口气，黑发少年将右手放在的少女的掌心，下一刻便被握住。冰凉的触感从指尖开始蔓延。
“抱歉，我并没有感受到灵力的存在。”将手收回，铃木葵面无表情的陈述着这个对于眼前的少年而言有些残酷的事实。
“这样啊...我知道了。”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重新倚靠在墙上，黑发少年低垂着头，黑色眼眸里刚刚升起的光亮再次消失了，又回到了那种与世隔绝的疏离状态――现实却总是与他的愿望相悖。
“但是，你的身体里有另一股力量。”低垂着眼眸，少女补充道：“咒术师...祓除咒灵的咒术师，你拥有成为咒术师的天赋。”
对上少年陡然亮起来的眼睛，铃木葵继续道：“我认识一个咒术师，如果你想要修行咒术，我可以将你推荐给他。”
“只是...成为咒术师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与咒灵的战斗残酷而危险，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
“这是需要慎重考虑的事情。踏入这个世界，你就回不到原来的地方了。”
静立在原地，少女耐心的等待着少年的回答。
“咒灵和咒术师什么的...我完全不了解。但是...”少年握紧了垂在两侧的拳头，几乎事颤抖着开口，“只要能够得到力量...”那么...什么都无所谓了。
“我知道了。”
得到了他的答案，铃木葵重新将灵力附着在纸人的身上。得到指令的式神飘到高空中，用特殊的灵力感应寻找着那位名叫五条悟的男人的气息。随后她将终端递给对方。
“交换联系方式吧”她说：“我是铃木葵，有消息后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谢谢。”接过终端，少年在通讯录上输入了‘吉野顺平’这四个字后，将终端还给对方，“我是吉野顺平，一个...高中生。”高中生三个字让他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似乎非常排斥。
在离开前，铃木葵将一枚自制驱邪符交给吉野顺平。
“这个放在家里或者带在身边，可以辟邪。”迎着少年有些不解的目光，她解释道：“你的体质...属于那种很容易招惹妖怪的类型。”
“他们很喜欢捉弄人。”
接过符咒，吉野顺平朝她道谢后准备离开这条小巷，但他只是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下下来，转身对着铃木葵道：“抱歉，可以再给我一个吗...我可以付钱的。”
他的妈妈，那个世界上唯一关心爱护他的人应该也需要。
“不必。”少女从背包里又拿出一枚交给他，“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每日的练习让铃木葵已经非常熟悉制造各种基础符咒的过程，不需要费什么功夫就可以做好一个，已经囤积了许多放在房间里，一部分放在背包里备用。能送给有需要的人也算物尽其用。
“谢谢。”少年再次朝她道谢。
......
离开小巷后，三叶从铃木葵的口袋里钻出来，坐在少女的肩头询问。
“纸人真的可以找到那个咒术师吗？”
“五条悟很强。”在式神眼里就好像一个在黑夜中发着光的大瓦电灯泡一样显眼。只要在那个男人出现在东京范围内，就会在第一时间被找到。
......
第二天傍晚，放学后。
铃木葵坐在一间甜品店的角落里，抬起头就发现她的式神贴着门缝窜到天花板，隐秘的沿着桌腿像蛇一样游着回到她的掌心。
小纸人的使命已经完成了，脸上出现了十分人性化的疲累的表情，软软的瘫倒在手心里。少女淡色的眼眸注视着小纸人，随后伸出食指点了一下它的头顶。充沛的灵力源源不断的朝着纸人的身上涌去。
充电完毕，小纸人蹦起来，重新钻进了一旁放着的书包里陷入沉睡，等待着它的主人再次将它唤醒。
风铃声响起，甜品店的门被推开。
“哟！”大步朝着铃木葵的方向走来，五条悟拉开少女对面的椅子坐下，“铃木小姐这样大费周折的找我...莫非是想通了打算转学吗？”
“怎么可能！”守护灵从口袋里跳出来挡在两人之间，对这个男人的防备心只增不减，“葵的目标是东大！”
单手撑在下颌处，五条悟抬起另一只手曲起食指，精准的在守护灵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唔――！”
三叶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毫无防备，顺着食指的力道在空中翻了一圈才重新掌握住平衡。
眼前滑稽的一幕让男人忍不住笑出声，“抱歉抱歉。”这个小家伙虽然拥有祓除特级的力量，但意外的可爱啊。
“不要总是欺负三叶，五条先生。”将守护灵捧在手心里，铃木葵淡色的眉头皱起，伸出手指轻轻的蹭着三叶的额头安抚，“今天是为了别的事。”
“有个叫做吉野顺平的少年想要成为咒术师――他拥有天赋。”
话音落下，门口的风铃声再次响起，吉野顺平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环顾一遍四周，在发现铃木葵后便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铃木桑。”少年朝着铃木葵点头打招呼，随即就将视线放在了坐在少女对面的五条悟身上――这应该就是那个咒术师了。
他朝着对方鞠躬，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连声音也变得坚定起来，“这位先生...你好，我是吉野顺平，希望可以成为一个咒术师！”
“咒术师...”五条悟沉默的看着眼前少年半晌。
“啊...咒术师啊...”这位咒术界最强的脸上难得露出了认真的表情，“很轻松的就说出了这样的话呢，吉野君。”
“喂喂~少年，咒术师可不是过家家呀...”带着眼罩的教师咧开了嘴角，身上那刺人的棱角毫不遮掩的被全部展现。
“――那可不是什么想要成为就可以成为的东西。”
空气在一瞬间凝固了起来，吉野顺平的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往日无神的双眼都微微睁大。铃木葵却好像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站起身朝着二人颔首。
“那么，我先离开了。”这件事里属于她的部分已经结束，剩下的就是他们的事。
看着少女的背影直至消失，五条悟收回目光，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吉野顺平身上。
“那么...接着刚才的话题。”微笑着注视着少年，男人十指交叉抵着下颌，撑在桌面上，“你真的知道咒术师是什么吗？吉野君。”
第26章 26
吃完晚餐后，铃木葵回到了旅店的房间。
这次游学的主要内容是东大各项专业和奖学金的介绍，以及关于招生考试的知识点练习，算是一次集训――学业上的集训。前来集训的并不止他们一所学校，与铃木葵一起上课的还有其他学校的学生。
坐在房间的四方矮桌旁，铃木葵拿出今日的作业题，大致浏览了一遍后就起笔往下写，整个过程基本上没有停顿。待全部完成后，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了。
“全部写完了吗，葵。”
“嗯，已经完成了。”
见状，守护灵飘到她的面前：“葵的学习真的很好呢。”
铃木葵一边把作业本放进书包里一边回答：“以前...因为身体的原因，许多娱乐项目我都不能体验，因此有许多时间来专注学习。”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而妈妈之前也请了专门的家教来教导她，因此她的学习进度比同龄人快很多。国中的学习对她来讲只能算是复习。所以中心需要改变了――得看好未来的方向，开始学习专业相关的知识。
“那葵有感兴趣的科目吗？”
“感兴趣的话...”铃木葵思忖了片刻，摇了摇头，“没有哦。”今天的课程介绍的那些学科，并没有她特别感兴趣的。但如果非要从中挑选的话，哲学和心理学都可以。
三叶飘到铃木葵的肩膀上，做出思考的姿态：“这样啊...也是。”虽然她是葵理想中的自己，但大学里似乎没有‘绅士’这门学科。美好的品德无法简单的习得，需要自己在人生道路上缓慢摸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