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诺：“事成之后，我会帮助你得到你想要的。”
费奥多尔并没有马上回应，只是端起面前的红茶抿了一口。
他垂眸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嘴角勾起：
“死屋之鼠只是个贩卖情报的小组织，并不像永生社那么强大。”
“此番前来，只是为了告诉您关于‘书’的消息。”
在‘书’上写下符合逻辑的文字，便能将文字变为现实。
费奥多尔将茶杯轻轻放下，抬眼与男人对视。
“我知道，您成立永生社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得永生。”
这个家族从千年前开始就致力于寻找各种可以长生的方法，一直到现在。而永生社的社长研究坏蛋和守护灵的力量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又或者说――他们想脱离人类的身份，成为高高在上的‘神明’。
费奥多尔轻声道：“当您获得了横滨的力量，再在‘书’上写下那一行字...”
“那么...您的愿望将成为现实。”
......
随着费奥多尔对未来蓝图的描述，中年男人的眼神闪烁，似乎看到了什么极为美好的景象，表情也变得憧憬。
他们家族的确有关于‘书’的记录，但却一直没有得到确切的线索。而今天，眼前这个年轻人告诉他――书在横滨。
但费奥多尔只透露了这个大概的片区，详细的情报还未给出。而且，情报的真实性也有待考量。
他问这位孱弱的青年：“我该怎么确定你的情报是准确的，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信与不信取决于您自己。”费奥多尔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只留给男人一个背影，“您当然可以自己去验证。”
“死屋之鼠只是个情报贩卖组织罢了，想要得到线索，便拿相应的资金来换。”
一直跟在费奥多尔身后的伊万对着男人补充道：“先生，如果决定好了，交易将在先前约定的地方进行。”
男人坐在原地目送着两人消失在门口。他的下属走上前问：“社长，需要拦住他们吗？”
“不用。”他摆了摆手问：“夏油到了吗？”
“夏油大人现在在横滨，赶过来还需要大概一个小时。”
“我知道了。”
他先前安排夏油杰去调查横滨坏蛋数量异常这件事，不知道今天能不能交给他一张满意度答卷。
......
铃木葵已经摸清了那个负面情绪吸收装置的规律，大概一周要去净化一次。而这个净化的时间就定在每周日的早晨。
走到擂钵街的中心点，铃木葵将白色的蛋握在手中，开始已经十分熟练的净化程序。
“如果那个傻瓜社长知道有人发明了净化装置，一定会暴跳如雷吧。”
这是一道十分陌生的声音，转过身，铃木葵看见了一个扎着丸子头的青年。
青年率先道：“我是夏油杰。”
铃木葵静静的注视了他片刻，随后开口道：“我是铃木葵。”
眼前的青年是真的夏油杰，并没有被其他东西占据肉身。世界线有了变化，这个人的结局也跟着被改变。
不过...似乎来者不善。
夏油杰将视线放在铃木葵手上：“这就是横滨坏蛋数量减少的原因吗？”
接着，他看向铃木葵肩膀上的两个守护灵。
“他们都是你的守护灵？”夏油杰指着雪道，“这家伙是从堕落的蛋里出生的吧。”
“守护灵的持有者竟然会收留坏蛋...真是不可思议。”
“看在这家伙的份上，我不会把你的情报告诉那个傻瓜社长的。”
夏油杰转过身，举起手在空中随意扬了两下当作告别。
三叶凑到铃木葵的耳边：“那个人身上有守护灵的气息，但是似乎在沉睡。”
只是沉睡，并没有变成坏蛋。
“嗯。”她也感受到了。
只是，有件事情让铃木葵有些在意――夏油杰说的傻瓜社长...是谁？
于是，她隐藏了自己气息跟在夏油杰的身后。
得到四魂之玉强化的身体奔跑速度已经能够超过马路上飞驰的汽车，但铃木葵选择坐在纸式神上追踪――即使她单单依靠本源力量也可以做到在空中飞行。
大概过去了一个小时，她看见夏油杰从车上下来，走进了一栋大楼。
而大楼的外墙上挂着三个大字――永生社。
第83章 装置
坐在铃木葵肩头一直默不作声的雪突然开口：“里面...有食物的味道。”
浓郁而美味。
闻言, 铃木葵用灵力覆盖住这栋楼，每一层的布局都一清二楚的显示在她的脑海里。
她看到，大厦的顶层有个‘仓库’，里面存放着数不清的坏蛋。这些坏蛋都被装在十分特殊的装置里, 这种装置可以抽取坏蛋的能量输入到指定的地方。
永生社想利用这些坏蛋做什么？
为了找到答案, 铃木葵隐匿了气息潜入了这栋大楼。
大楼里的安保措施十分齐全, 每一扇门和电梯都需要身份验证后才能使用。铃木葵跟在一个职工身后走进电梯, 他的目的地正好是顶楼。
跟在职工身后走出电梯，铃木葵来到了存放坏蛋的仓库前。说是仓库其实更像一个实验室，金属大门需要输入密码才能打开。
铃木葵垂眸看着密码锁, 灵力已经汇聚在指尖――她打算直接破门而入。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白色风衣戴着眼镜的职工朝着大门走了过来。铃木葵侧身挪到一边, 背靠着一侧的墙壁。
在结界的作用下，别人无法看见她。但身体仍是实体，可以被碰触。
铃木葵记下了职工输入的密码，并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用透明罐子分装的密密麻麻的坏蛋, 每个罐子都由一条细细的金属管道链接，用于抽取坏蛋里的能量。
正在她仔细观察时，又有两个人走了进来――夏油杰和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问：“实验进行到哪一步了？”
职工走到一旁打开了保险箱, 里面放着许多黑色的菱形结晶，看起来有些像宝石。
他说：“已经做到了能量提纯, 结晶已经可以投入测试。”
这个男人，也就是永生社的社长拿起一块结晶举起，放在眼前观察：“看起来和普通的石头没有差别。”
“是的, 就算是用仪器检测也只能得出这是黑曜石的结论。”研究员有些得意：“这些原料可以加工成很多东西。”
比如说各种饰品。
他将结晶放回保险箱。
“很好, 把它们全都加工杂志的赠品。”
这些对人类会有巨大的吸引力, 那些赠品如无意外会被购买杂志的人随身携带。而这些负面能量的结晶会是佩戴者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放大, 无论是恶念还是各种欲.望。
就像是永动机，负面情绪里诞生更多坏蛋，而从坏蛋里提纯的能量结晶会催生更多的负面情绪，如此循环往复。
横滨是这些坏蛋最大的进口点，但由于最近坏蛋的数量急剧减少，永生社的社长除了派夏油杰去调查外还做好了另一手准备。
提纯结晶技术的成熟会让坏蛋源源不断的产生，就算横滨的坏蛋数量一直不见增多也不会再影响他的计划。
夏油杰垂眸看着研究员将保险箱合上，对着男人道：“有了这些结晶，入驻横滨似乎已经不必要了。”
这个人一直想要将永生社的大楼建在横滨那块混乱的土地，最初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获得更多坏蛋而已。
而现在，即使不依靠横滨，坏蛋的货源问题也已经得到了解决。
“恰恰相反，有了新的货源可以帮助我的势力更快的渗入横滨 。”永生社的社长野心勃勃――毕竟关于那本书的线索，就在横滨。
而得到书，他们家族一直以来的愿望将会实现。
因为永生社已经掌握了将坏蛋变成临时异能力的技术，足够多的坏蛋可以帮助永生社对抗那些异能者，因此这些提纯后的结晶越多越好。
男人转过身看着夏油杰：“横滨坏蛋数量减少这件事，你查到原因了吗。”
夏油杰摇了摇头，仍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根本无从下手，更别说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了。”
谎言要半真半假才能让人信服。
于是，他补充道：“但是可以肯定，和高专那群人没有关系。”
高专那群可以净化坏蛋的家伙可以说是永生社执行计划最大的敌人。
男人深深的看了夏油杰一眼。
“希望如此。”
他并不信任夏油杰，但在将坏蛋转化为异能力这件事上，夏油杰的操控至关重要――除了这个青年外，没有人可以做到。
但好在夏油杰有求于他，他们之间的关系用相互利用这四个字来形容再准确不过了。
“对了，夏油，还有一件事...”
死屋之鼠的情报交易点在一间破烂的出租屋里，让夏油杰去交易正好合适――夏油杰的能力可以防止那些人拿了钱后爽约。
虽然这只是一条不知道真假的情报，但他仍然会买下它――如果那群老鼠敢骗他...区区一个境外情报组织，永生社还是可以吞下的。
对方是异能力者又如何呢？
见青年十分顺从，男人满意的点点头。
“果然，你是最棒的，夏油。”
......
死屋之鼠的据点
费奥多尔端起伊万刚刚泡好的红茶轻轻抿了一口。
“鱼儿咬钩了。”
伊万恭敬的站在他身边，“不愧是主人。”
再粗糙的计划又怎样，可以被人一眼看穿的阴谋又如何？就好像永生社的社长一定会主动踏入圈套一样。
主人的魅力...就是让人明明知道前方就是深渊，还忍不住的往下跳呀。
......
永生社顶楼
一行人离开了这间‘仓库’，金属门被重新上锁。
铃木葵用灵力覆盖住整层楼，确定他们已经全部走远后，她才走到存放着结晶的保险箱前。
她并没有解开隐匿气息的法术，因为天花板上的监控时刻都在运行。
站在保险箱前，铃木葵思考了片刻，随即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
“镜花水月。”
下一刻，一道金色的流光从指尖绽放，化为了一片薄雾笼罩了整个空间。
这是可以欺骗摄像头的幻术，铃木葵想要处理箱子里的结晶，但在监控中，保险箱仍然放在原位，仓库里仍然空无一人。
铃木葵将保险箱打开，正打算使用净化之力。
但雪却快她一步飞到了保险箱里。下一刻，所有的结晶都化为了粉末，附着在上面的能量全部被雪吞入腹中。
“抱歉，葵。”雪抬起头与铃木葵对视，眼睛眨了一下，“它们太香了，我忍不住。”
铃木葵自然知道这些结晶对他的吸引力。应该说，雪能够忍耐到现在已经非常克制了。
她轻轻摇头：“我正想处理掉它们。”被她净化或者被雪吃掉也没差。
事实上，铃木葵更想将这些仪器一并破坏。但根据那个男人所说的，永生社已经掌握了量产的方法，光破坏一远远不够。
她要找到永生社真正的被隐藏起来的基地，而非这栋用来粉饰太平的建筑。
思及此处，铃木葵没有动这个仪器，只是将里面的坏蛋全部净化。
这些坏蛋本来就是负面情绪的聚合体，被净化后并没有变回守护蛋，只是化为金色的光点消失在空气中。
而在镜花水月的作用下，监控里画面里，那些坏蛋仍然乖乖的呆在罐子里没有消失。
用灵力处理完自己留下的痕迹后，铃木葵才离开永生社。
坐在纸式神上，三叶看着逐渐缩小的大楼：“不知道镜花水月可以骗他们多久。”
身为守护灵的三叶自然对永生社负好感。
铃木葵思考了片刻，回答道：“运气好的话，他们明天才会发现。”
但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铃木葵才是始作俑者。
此时此刻，这位金发少女正朝着东京的另一个方向飞去。
她的目的地是五条悟所在的高专――东京守护高专
第84章 马甲
正常人类都会有负面情绪, 堆积多了过界后就会凝结成坏蛋――这是坏蛋最常见的诞生方法。
另一种比较少见的，就是由守护灵堕落而变成的坏蛋，它们拥有生命力, 且可以被二次孵化。
它们比普通的坏蛋破坏力和影响力更强, 从中诞生的堕落的守护灵也更难对付。
夏油杰的守护蛋在两年前就已经沉睡，又或者说――已经在堕落的边缘。而夏油杰本身拥有的控制坏蛋的能力让他的守护灵在彻底完成堕化前陷入了沉睡, 现在仍然留在他身边。
守护灵没有彻底堕落，但堕化的进程难以逆转, 且无法被轻易净化――这就是他现在面临的困境。夏油杰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它继续沉睡，不断地寻找将一切变回原样的方法。
守护蛋和主人的心理状态息息相关, 夏油杰知道守护蛋的沉睡和堕落都是因为他心境的变化, 但就算是知道，也难以改变――除非他不再是夏油杰。
而永生社社长的研究让他看到了新的希望，于是，他加入了这个野心勃勃的组织。
......
离开永生社，夏油杰准时到达了那个事先约定好的交易地点――一间十分不起眼的出租屋。
一进门便看到一个身材臃肿的金发的金发中年男人。
他普希金, 据说也是一位异能力者, 但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出来。
普希金并没有废话，接过夏油杰递过来的保险箱后便将手中的信封给他。
他咧开嘴角, 眼中的恶意毫不遮掩的展现：“交易完成，合作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