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心疼的摸着季安宝汗湿的额头,心疼的询问道:“还难受吗?我们去镇上医馆找大夫看看?”
“不难受了,估计是刚才跑急了,跑岔气了。”
季安宝将头靠在沈墨的颈窝,双手搭在他肩膀上,拍了他两下,示意道:“累了,你抱我回屋呗……”
沈墨闷头想了几秒,还是没听季安宝的,套了驴车,好说歹说死赖着将季安宝拖去了镇上。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季安宝竟是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听到消息的沈墨和季安宝都惊呆了,这到底是什么运气,一次就中奖……
也不知道是要夸沈墨技术好,还是要夸季安宝底子好。
回到家中的季安宝仍然晕晕乎乎的,感觉自己处在云端,身边的一切都给人一种不真实感。
季安宝的身体以前底子差,月经也一直不怎么准确,和沈墨汇合后,时不时的会喝些灵泉水,月经也便慢慢的趋于正常,可这段时间,她和沈墨两人又一直忙活其它事情,便也没怎么记住日子,谁知这一疏忽,竟然出了人命……
这孩子来的太突然,导致心大的季安宝一夜都没有睡安稳,第二天除了喝些米粥,一直都躺在床上补眠。
临到傍晚,季安宝才幽幽转醒,睡饱了的季安宝,心情也好多了,经过震惊,不真实等一系列的心里活动,季安宝和沈墨商量决定生下这个孩子。
毕竟如今他们也有了丰厚的家底,再不济沈墨的空间也恢复正常了,里面的物资够他们坐吃山空几辈子了,多养个孩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再说一次就中奖,也说明这个孩子和他们有很深的缘分。
想通了一切的季安宝也不想减肥了,这是她想吃吗?
当然不是!!
那是她肚子里的小崽子想吃!
仗着肚子里揣着一个球,季安宝便也放开了自己的胃口,那真是看啥都想往自个儿嘴里填。
沈墨看着她那恨不得将家吃空的架势,也是暗暗心惊,虽说有灵泉水这个大利器在,但是若按照季安宝这个势头吃下去,估计还真得有危险。
刚得知季安宝怀孕的那几天,沈墨是又激动又害怕,再加上心疼季安宝要受十月怀胎,生子之苦,更是不忍心驳回季安宝的任何要求,整天想着法的按照季安宝的要求,提供食物原材料,看着季安宝吃的香甜,自己也开心。
但再一次去镇上和大夫深入交流,也知道了一些注意事项,若是孩子被养的太大,到时恐怕会生不下来,但这话,沈墨也不敢直白的告诉季安宝,生怕吓着她,再动了胎气。
便只得自己想办法,每天连哄带骗的带着季安宝出去散步,做一些有益身体的动作。
可季安宝本就是个懒性子,平时就是个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主儿,如今还想让人家去运动,那可是个天大的难事儿!
这天刚下过雨,路面湿滑,但是环境干净透彻,山间地面上冒出了许多鲜绿美味的地皮衣,村里的孩子们都在四处寻找采集,对于村里的孩子们来说,这可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做咸汤时,加在里面,整个汤都会沾染上地皮衣的鲜味,嚼在嘴里,地皮衣那滑滑嫩嫩的口感和其特有的味道,比肉还香呢!
黑蛋从外面跑回来,带回来一小点别人给他的地皮衣,来到季安宝身边,跟她讲采地皮衣的趣事儿,季安宝听的津津有味,她以前也没见过这地皮衣,再一听黑蛋描述它的味道,季安宝不免动了心思。
她慢腾腾的找到沈墨,手里还啃着一个苹果,“听黑蛋说那个地皮衣可好吃了。”
沈墨搬过一旁的椅子,扶着她坐下说:“那让白木和黑蛋采些回来,找罗婶子帮忙做给你吃。”
“可我想去看看。”俗话说有人疼的女人爱作妖,季安宝也不能免俗。
难得季安宝主动提出想出去逛逛,沈墨心想,也不能打击她的积极性,想到自己跟在旁边一步不离的护着,以自己的身手,季安宝也不会出问题。
他便掺着季安宝站起来说:“行,叫上白木他们,咱去采地皮衣。”
其结果便是,白木和黑蛋担当苦工,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找寻着地皮衣,沈墨充当的便是伺候周全的奴仆,一会儿喂口奶,一会儿喂草莓……
至于季安宝只要张张嘴,食物就自个儿跑到嘴里来,连路都不用看,就算是一个小水坑,沈墨都怕她弄湿了鞋,不是背就是抱,一路上,季安宝几乎脚都没沾地。
至于碰到村里的长舌妇,季安宝也是毫不留情的直接回怼,“我家男人乐意,有本事你找你家汉子也这样宠你,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
季安宝怼的是挺开心,不过这样回怼的机会倒是不多,毕竟村里的百姓只要还有点脑子的都不敢当面说季安宝他们不好,他们可还指望着明年开了春跟着沈家挣钱哩!
这年头,可没人跟钱过不去。
至于有几个暗地里讨论沈墨是个软的,背地里瞧不上他的那些言论,不说压根就没传到沈墨他们的耳朵里,即便就是听到了,对沈墨也没影响,说他怕媳妇,他还骄傲呢!
这说明大伙儿都认可他爱媳妇儿,疼媳妇儿……
只有没本事的汉子才把这些当成耻辱。
沈墨和季安宝是秀够了恩爱,逛够了风景,可怜白木和黑蛋为了采集地皮衣,还摔了一跤,衣服上都是泥印子。
不过等到吃上了用地皮衣做的咸汤,白木和黑蛋表示,除了地皮衣,其它的一切都是浮云。
并已经开始商量着明天早晨趁着露水,争取采集到最后一波地皮衣,至于摔跤的问题,别说只是摔了一跤,就算再摔十跤,只要明天还能吃到地皮衣,那就是值得的。
季安宝听了,也对白木两人的态度表示肯定,并鼓励他们明天多采一些,她已经想到了新吃法。
可惜的是第二天地皮衣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只能等待下一次雨后才能吃到这样美食了。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转眼就到了年关,季安宝的肚子已经鼓起来了,走哪沈墨都跟在旁边扶着。
值得一提的是这几个月时间,沈墨他们转了一大笔钱,除了镇上的铺子每天丰厚的进账,还有县太爷那边提供的订单,这些订单大多都是关于西瓜和小龙虾的,至于丝绸还处于保密阶段,不过村里已经有几户人家开始按照季安宝的提议养蚕了。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沈家就从一个普通穷困人家变成了安阳县的富户,虽说他们仍然住在村里,但是凭借着他们的财力和与县太爷的关系,就连安阳县的老氏族也不敢随便招惹他们,不管是为了吃,还是其它的一些,消息,他们都会给沈墨他们几分薄面。
至于季家老宅的人看着季安宝如今发达了样子,倒是来找过几次麻烦,不过被沈墨请来的捕快连吼带吓之后,季家老宅的人全都老实了。
虽说没脑子的季老婆子仍是不甘心,暗戳戳的想搞事,但季家老宅稍微有些脑子的人还是有不少的,整天被盯着的季老婆子什么都做不了,也只是暗地里指指桑,骂骂槐。
话说回来,这是季安宝和沈墨来这里过的第一个年,自家如今也不差钱,从腊月二十五便开始准备年货。
铺子里除了贾家两兄弟和木头外,其他的都是在牙人那买的人,过年时便在主家过,沈墨和季安宝两人也大方。
不但提前给每个人发了奖金工钱,还额外给人发了猪腿,糕点,糖果,拿到礼品的几人都感动的不行,谁家能给工人发这么多东西。
木头这小孩,平时看着倒是硬气,这下收了礼品竟然还把人给整哭了,他不哭还好,他这一哭,弄得小山小河四个大小伙子也跟着嗷嗷嚎起来了,就连贾仁义都跟着用袖子抹了抹眼角。
木头和小山小河他们哭,也是情有可原的。
木头和他生病的阿爹一起生活,平时能吃上饭都费劲了,更别说过年还能得个大猪腿,这在村里的大户都不舍得买的,更别说还有那些贵的很的糕点和糖果了,那是他们曾经连见一见都是奢侈的事情。
小山小河他们都是家里穷的吃不上饭,自愿被卖的,和他们一起进牙行的,有几个是进了宫,当了太监的,他们运气好,能在铺子里帮工,不但每天都能吃饱饭,还有工钱拿,这过年了竟然还有奖金和礼品。
他们心想自己上辈子是做了多少好事,才能碰到这么好的主家,要是没被买走,说不定他们如今已经在牙行饿死了。
季安宝也没想到,只是一些礼品,却让他们更加坚定了对沈墨和季安宝的衷心……
第27章
大年三十下午,季安宝他们就开始包起了饺子,饺子馅是季安宝调制的,虽然馅料还是生的,但是已经散发着一股香味了。
小山小河过年时也从镇上回到了乡下,四个人挤在一间房里,与季安宝他们一起过新年。
本来包饺子是人人参与的,可是从沈墨和白木手里过一遍的饺子,却是捏的跟死老鼠一样,软哒哒的,扁扁哈哈,横看竖看,都没有个饺子样……
好好的肉馅白面饺子被他俩捏的硬是让人没了食欲,终于最后俩人还是被赶出了包饺子队伍。
将一个个肚大皮薄的白胖饺子摆放整齐,明早便能下锅了……
过年的喜庆传递给了每一个人,村里但凡有点余钱的人家,在过年时都会给孩子准备一套新衣服,季安宝他们家也不例外。
早几天就给家里的每个人准备了两套新衣服,季安宝和白木都是见新不穿旧的,新衣服刚到手,就套到了自个儿身上。
见着白木穿上了新衣服,黑蛋虽然羡慕,但是却抵住了穿新衣的诱惑,硬是拖了好几天,一直到大年初一这天,才欢天喜地的套上自己的新衣服,一大早便欢天喜地的跑出去,和他的小伙伴们炫耀去了。
没一会儿功夫,穿着红棉袄,花棉裤的黑蛋便领了一串小跟班,虎头虎脑的蹦Q回来了。
在季安宝的指挥下,沈墨和白木早早的便将提前准备好的酥糖,瓜子花生摆在院门口,除此之外还有珍贵的糕点以及果脯。
安阳村的小孩一直听自个儿阿爹阿娘说沈家发财了,是个富户啦!
但是对他们来说,却是没什么影响的,他们还是该割猪草割猪草,该下河摸鱼下河摸鱼,偶尔爬个树捉个鸟,逮个蚂蚱摘个野果。
如今看到沈家院门口摆放的吃食,转眼分到了自个儿的衣兜里,怀揣着沉甸甸的吃食零嘴,他们才真切的体会到自家阿爹阿娘天天念叨的话语。
尤其是吃到了黑蛋分给他们的肉蛋饺子,那真是个个皮薄馅大,咬上一口,滋滋冒油,瞬间就将自个儿家期待一年的饺子比了下去。
这饺子能够俘获一片芳心,除了季安宝调的馅料香之外,更多的还是因为安阳村的村民包的饺子量不好,虽说过年,家家户户或多或少都会买上猪肉,在大年初一的早上吃上一顿饺子。
但是谁家也没那底气包纯肉馅的饺子,能用白面做饺子皮就是身家比较丰厚的了,至于馅料多是掺上干菜白菜等,本来平时肚里没什么油水的百姓,能吃上这样一顿饭,那也是极美的事情,可和沈家的饺子一比,那可不是低到了泥地里……
十几个小崽子没一会儿就瓜分完了黑蛋碗里的饺子,有几个心思活络的悄悄跟黑蛋打着商量,想用衣兜里的吃食和黑蛋再多换些饺子。
不得不说,用别人家给的东西换别人家的东西,就……离谱……
不过看到这个事情的季安宝倒是没怎么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肚子里踹了个崽子,如今看到这些小孩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些心酸。
他们早上已经吃过了饺子,锅里剩了一点,跑了一圈又饿了的黑蛋这才拿出来吃了,谁能想到会这么受欢迎。
想了想,季安宝和沈墨又烧了一锅水,将包好冻起来的饺子煮熟,分给了那些小孩子。
白白胖胖的饺子刚一上桌,一群小崽子便呼啦啦的围了上去,一个个的也不怕烫,还没等拿来筷子,便伸手抓起饺子往自个儿嘴里塞去,顿时便一个个的半张着小嘴,烫的呼哈呼哈的,可愣是没一个小崽子被烫的吐了饺子。
最后还是季安宝看不过去,让沈墨硬生生的从十几个嘴底下,抢到了饺子,强硬的等饺子变凉了些,才再次分给那群小崽子。
就在那群小孩子大快朵颐之际,季安宝注意到院门口有一个探头探脑的小脑袋,便招了招手,让门外那小孩过来。
脏兮兮的小崽子怯生生的瞅瞅疯抢饺子的那群孩子,眼巴巴的看着院中摆放的零嘴,咽了口口水,终是下定决心似的,朝着笑眯眯的季安宝挪去。
可是还没有等他走到季安宝跟前,便被一声怒喝吓的跌倒在了地上。
“小疯子,你干啥!!!”
这声怒喝不仅仅是吓到了那个脏兮兮的小崽子,就连季安宝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喊吓的一哆嗦,随着这一声喊叫,疯抢饺子的小崽子也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叫喊着,混乱中季安宝也没发现是哪个小孩先喊的……
“小疯子,谁让你来这的,快滚……”
“是啊是啊,快滚快滚!”
……
先前还一脸天真可爱的小崽子,转瞬间便一致对外,矛头直指刚刚冒出来的脏小孩,孩子的叫骂声隐约可见他们父辈的影子,蛮横且粗俗。
有几个小孩子甚至动起了手脚,抓起一把灰就朝本就脏兮兮的小孩子脸上扔,旁边的几个大人没来得及制止,导致一些灰尘进了小孩子的眼睛里,这小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常遇到这种事情,习惯了,也不敢放声大哭,就缩着肩膀,一个劲儿的揉眼睛。
沈墨见到季安宝沉下去的脸色,急忙和白木一起喝止了那群无法无天的小孩子,季安宝挺着大肚子不方便,便让白木打了一盆热水,给那个脏兮兮的小崽子洗眼睛。
在白木带小孩洗眼睛的功夫,季安宝也从那群骂人的小孩子嘴里知道了关于脏兮兮的小崽子的一些事情。
从小孩子们嘴里能知道的事情有限,但也能从他们口中推断出大概。
小孩的阿父杀了人,充了军,小孩的阿娘受不住打击,成了疯子,这件事在十里八乡都传遍了,乡下小地方本就八卦少,即便是村头的吴老婆子丢个鸡蛋,转瞬都能传遍整个村子,更别说这件轰动的大事了。
村里的百姓整天耳提命面的对家中孩子提起,叮嘱他们离那孩子远些,时日久了,村里的孩子便开始阳奉阴违,见着那孩子轻则辱骂,重则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