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回可真是长脸了,谅他刘老爷也不敢再觉自家女婿寒酸。
也不看看她钱ナ撬,能搞出旅游区这么大个玩意儿,还怕整不出一场轰动的婚礼。
说了要让员工们撑面子嘛,又不是假话。
成亲当天,杏李村村口一直延伸到朱春家堂屋铺满了花瓣,全是百花盛宴里摘得,跟不要钱似的撒,红的、黄的、白的,唯美浪漫。
刘梦言在村口下轿,虎子背上新娘子踩着花瓣一步步慢慢前行,分列两旁站着的人开始一人一句说虎子的事宜,包括优点、缺点、迨隆⑷な拢足足说了五十点,说的大伙儿乐不开支。
老规矩,拜堂行礼,礼成入洞房。
等等,入什么洞房,重头戏还没来呢!
刚进房里的刘梦言床还没坐热乎呢就被一群小孩儿扯着出了屋子,虎子当着众人的面揭了盖头,与她一道答谢宾客。
入席之前,门外的鞭炮声想了一阵又一阵,响的大伙儿肚子咕咕叫。
可要吃饭就得对新人说祝福语,说完后送上贺礼,方能入席,且这事不能代劳,只得排着队一个一个来,加上看在钱ッ孀由侠闯韵簿频娜送彻菜盗丝彀敫鍪背剑可把接礼的人累了个半死,贺礼堆在堂屋一角挪了一批又一批。
最有趣的是有一员工送了一篮枣子,这本没什么,比这还拿不出手的贺礼多了去了,送的不就是一个心意嘛,有趣就有趣在钱ザ⒆趴戳税肷危忽然跳出来拎着那人后劲:“我看这一篮小子眼熟,该不会是园子里摘得吧。”
别听她是在问,实际上相当肯定,员工也不打哈哈,从容不迫的承认:“是啊,敢情头一年还能结的这么好。”
“要你说,我没眼睛看啊。”她歪着头继续问,“给钱了吗?”
那位员工笑哈哈的说:“老板,今儿这日子还收钱不太厚道吧,那可是嫂子诶。”
“嘿――你可真会来事啊,为我嫂子,床用枣做都行,但你……”钱ヒ×艘∈种竿罚不言而喻,“给钱。”
“老板――”员工委屈着脸装可怜,见钱ゲ晃所动,又转而对着刘梦言卖“萌”,“嫂子,祝你和苦哥永结同心,百年好合,佳偶天成,花好月圆,甜甜蜜蜜,早生贵子,一帆风顺,二龙腾飞,三羊开泰,四季平安,五福临门……”
什么玩意儿,拐弯也能拐的沾上边,厉害啊!
“噗嗤!”刘梦言止住他这双巴拉巴拉不停的嘴,无奈的对钱ニ担“ィ他都快哭了,你就饶了他吧。”
“啧。”钱ニ煽他,不忘警告,“下不为例。”
得了自由的员工像窜天猴一样一个健步飞出去老远,高呼着:“老板万岁!”
钱チ成不变的凶狠吼道:“你小子想害死我是不是!”
溜得倒是挺快,这年代,万岁只属于皇帝。
兴许从未见过这样的婚礼,原本所有人都对刘梦言的出现抱以鄙夷,心里给她打上了轻浮的标签,但一顿酒席下来却是对她刮目相看,周到有礼、落落大方、知书达理,不输大家闺秀。
而本以为不妥的行为也自主的赋予了另一层含义,能让新婚妻子出面与自己一同招待宾客,无非是告诉世人妻子与他地位等同,无谁高谁低之论。
自然,这辈子虎子也的确做到了。
这场婚礼算不得多新奇,也算不得多隆重,但却被不少人久久相传,甚至为钱フ欣戳松意,让她帮忙策划婚礼,同时也让许多人期待她的婚礼,想看看她将来成亲又是怎样的震撼。
不过这些人注定是要失望了,因为在虎子成亲两月后,她与莫苦通过现代人的方式成了亲,即便是往后再补这里的仪式也只补了一张不同于结婚证格式的婚书。
这也算得上是另一种形式上的“震撼”。
第52章
转眼又是一年,这个新年对杏李村来说是多了一个新媳妇,而对钱ダ此凳嵌嗔艘桓錾矸荨―莫苦的娘子。
不过这个悄悄到来的身份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影响,可以说是非常适应,适应的好像理应如此,也可以说是丝毫不在意,不在意的好像只是做了一场过家家的游戏。
搞得莫苦整日患得患失,又不相信她不在意,又怕她不在意,琢磨这事琢磨的人都快魔怔了,非得死黏着钱ニ⒋嬖诟小
“莫莫,我怎么觉得你就是那种典型婚前一个样婚后一个样的人。”钱シ了个大大的白眼,无奈道,“你一个安保部的不去检查安全隐患,围着我转干什么,要真没事,去帮忙盖房子,省钱。”
莫苦小声咕哝:“不去,就跟着你。”
钱コ沟孜抻锪耍被莫苦缠了好几天,像牛皮糖一样扯都扯不掉,索性选择无视。
“娘子娘子。”没听见没听见,天爷啊,根本屏蔽不掉,莫苦的声音跟蚊子似的一直在耳边嗡嗡嗡,“娘子,娘子,理理我呀,稍微给相公一点面子喽。”
“不是,你撒什么娇啊!”虽说看着挺顺眼的,但钱セ故敲蝗套∑鹆艘簧矶窈,“莫莫,我不认婚书,但认结婚证,你是不信我还是不信我?”
这帽子扣地有点大,莫苦不敢再停留半分,连忙一步三回头的乖乖去盖房子。
还记得除夕团圆夜,莫苦踩着白茫茫的雪地匆忙下山,来不及抖落身上的雪,不知从哪里摸出两本红彤彤的结婚证,打开一看,上面姓名、日期、年龄已经填好,变态的居然连字号和印章都有。
唯一差的仅有签名和照片。
在签名前,莫苦又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个铜环,什么装饰也没有,就是一个非常简单的环,仔细用手触摸甚至还能感觉到打磨不够的粗糙感。
他半跪在地,举着铜环问钱ピ覆辉敢饧薷他,这个傻子连“一辈子对你好”这种类似的誓言都没有,两眼期待又忐忑的望着她,直到眼眶里的泪珠终于顺流而下,钱ゲ诺愕阃飞斐鍪帧
就这样,从此他成了她的相公,她成了他的娘子。
千年后结婚这事并不是一次性说的,钱ゼ堑盟是遇上了就说两句,可没曾想竟叫莫苦全记了住,还暗暗制作了出来,试问这样一个随口一句话都放在心上的人为何不嫁,她若不嫁,怕是会后悔一辈子。
但可能正因为生活年代不同,才让莫苦没有十足的安全感,总怕钱ツ奶觳灰他了。
殊不知,这么好的人她才不舍得不要呢,谁要是敢抢她跟谁拼命。
“ィ过来搭把手。”向来疼侄孙女的钱田从脚不沾地的忙碌中喊了一嗓子。
“来了。”钱ヅ茏殴去帮忙,指上的铜环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
修客栈颇费了钱ヒ环口舌,才取得村民的同意。
她想打造5A级旅游景区,就不能只改造自家的屋子,而留着东一间西一间的破烂屋立在村里的各个位置,不仅影响档次也少赚不少钱。
每家的房子几乎都改建成统一的三层楼样式,只是针对各家人口的不同或许大小不同,譬如钱田本就只有一个人,那么他现有的房屋直接拆掉,今后与钱プ∫豢槎,再譬如钱大爷爷家从老到少是杏李村人最多的家庭,趁着这次机会多建几处院子,也为了以后下面的孙子娶媳妇。
但不论大小,从墙到家具用材都不能差,毕竟除了供游客暂住外自己是要住一辈子的,不能在这时候想着省那几个钱。
于是,面对庞大的支出,村民们都怂了,一个比一个想缓缓,这才出现一家一家依次改建的情况,而钱プ匀皇鞘椎逼涑澹没了房子的她,便只好住在钱田家。
朱春倒是请她去住,不过她想着万一眼神太好看到或耳朵太灵听到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多尴尬,不能耽误她哥和嫂子生孩子。
这也是莫苦心塞的原因之一,自己的娘子不跟自己住就算了,还要住在别人家,甭管这别人到底有多亲始终都是别人,他也想生孩子。
“哎哟,我才知道你平时到底有多累。”摊前终于没有了游客,钱田擦擦额前的细汗感叹道。
钱ト盟坐下喝口茶歇歇气,笑道:“小叔公您就是太负责了,人多人少都得一个一个来,不用着急。”
“哪能不急啊,让别人等太久下回就不来了。”
“不会的,咱又没偷懒,卖东西看的是口碑,再说,不来就不来,咱又不缺那几个买家,您要是把自己急出病来还亏多的。”
钱田一想,好像是这个道理,反正他动作挺麻利的,那么多看着的都是证人,再急也吃不了热豆腐,还不如从容些,别给他孙女丢了面子。
钱ゼ业目驼皇窃谠有的房子基础上改建的,虽拓宽了些,但着实算不上很大,在之前坍塌的地方修了四间小屋,两间用于今后瑜伽教学,一间用于休憩,一间用于汤池沐浴,而教拳脚功夫的房间则用钱田的屋子改建。
建成后,一年春末至,这是繁花盛开的季节,千姿百态胜去年太多,将整个杏李村烘托成了花舞人间,第一间客栈便在这堪比百花仙子的百花园中盛大开业。
钱ノ客栈起名为“魂归”,主要是根据她自己的经历来起的,乍一听有些骇人,但与客栈内的一切相结合便觉得实至名归。
客栈虽为古时候的样式,但里面的装修却融合了不少现代元素,譬如所有房间的床头都有一个床头柜,其上放置了一两本不同类型的书和一个烧制的原始的没有任何着墨的花瓶,瓶里插上花园里摘来的各种花束,浮躁的心情在这里能得到平静;譬如每间房的墙上挂的不是山水画,也不是豪迈洒脱的字,而是用色极为大胆的抽象画,人物、花鸟虫鱼一应具有,这些画全出自钱ブ手,很巧合的她这种画痴画出来的画极有抽象派的韵味,当然放在懂行人的面前是狗屁不通,可恰恰给单一的房间增添了活力色彩与神秘感,让人心境明朗不少。
前庭亦然,在上楼的转角处有一个犹如吧台的柜台,不同于进门处掌柜所在的柜台,这里放置了各种花瓣,有新鲜的,有晒干的,前来用饭的人可自行泡制,闲暇时还可坐在这里看看书、聊聊天。
另外,既是客栈,饭菜是必不可少的。
钱ネ瞥隽撕芏嗉页2耍如鱼香茄子、干煸豆角、麻婆豆腐、炝炒时蔬、辣子鸡、清蒸鱼、水煮肉、粉蒸肉、红烧肉、鸭血粉丝汤、罗宋汤、猪肝汤、杂酱面、臊子面、玉米烙、南瓜饼、槐花蛋饼等等。
在这么好的环境下吃这么好吃的菜还有什么不能治愈,没了半条命的人都能灵魂归位,所以这名字不可谓不应景。
看顾了几天之后,钱ブ苯咏所有事务一律交给了掌柜,别看掌柜年纪才三十出头,但头脑灵活、兢兢业业、为人世故、周到细致,既是个利落的行动派也是个当管理的好苗子。
这得多亏了崔工介绍,掌柜名叫齐文,是崔工媳妇的远房亲戚,读了几年书,在一个大酒楼里做伙计,眼看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往上爬是没什么指望了,崔工这才厚着脸皮来介绍。
起初她是不大愿意的,想着裙带关系来的不一定有真本事,若是招来了往后再辞退不是得罪人吗,但耐不住崔工再三推荐与保证,且她相信崔工的人品,于是决定招来看看,大不了实在不行就走人,崔工也怪不到她头上。
却没想,招来了一个十项全能的人,做掌柜都有点屈才。
放飞了自我的钱チ凉虾那些玩意儿都不想再做了,就想安安静静的躺尸,躺他个十天八天的,可她还缺着钱呢,只能叹着气的往后厨去。
厨子邱师傅见她一脸愁苦相,问道:“老板这是咋咧,心情不美妙?”
钱ビ衅无力的回道:“嗯嗯。”
忽然她一眨不眨的看着邱师傅,看的四十多岁的邱师傅越发心虚,想着莫不是饭菜吃坏了客人?还是变丑了影响客栈形象?
“邱师傅,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以后每天要卖的零嘴也交给你做吧,给你涨工钱。”
“啊?”邱师傅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那不是不外传的圣物吗?”
“传,传,外传内传上传下传怎么都传。”她回的特别爽利,“菜都交给你了还怕这个干啥。”
以前是想着有个傍身的手艺好挣钱,现在么……反正也到了该外传的时候了。
“老板既然给我涨工钱,那我也要有点道德心。”邱师傅擦了擦有些油渍的手,从摆放调味品的架子上抽出来一个本子和笔,递给她说,“老板写个契约,我保证不外传,儿子都不传,不能抢老板饭碗。”
啊――邱师傅咋这么好呢,都上升到道德心的高度了。
既然有这等好事,钱ジ纱嗟男戳烁霰C苄议,还嫌话不够重,加了句“若泄密世世代代、祖祖辈辈不得好死”。
最毒妇人心!
邱师傅接过去,毫不犹豫的按了血手印,还傻乐乐的说:“老板真是个好人。”
……这是夸她呢还是嘲讽她呢!?
终于,她彻底解放了,变成了个无事一身轻的废人。
第53章
“哎哟――!”
“啊啊啊――!”
绵绵不断的痛苦绝望声充斥着整个杏李村,让来往游客忍不住驻足观看发生了何事,若非是男声,还以为村里集体生孩子呢。
“够、够,还差一点,坚持、努力。”钱ズ敛涣羟榈年着一个面部极度扭曲、脖颈青筋毕露、脸红脖子粗的男子的腿,拼命去够不远处的一条线,奈何掰了半天线还是那根线,腿还是那条腿,人却不是那个人了。
“哎,可惜了,就差那么一点点。”钱ヒ藕兜囊×艘⊥罚一屁股坐在地上擦了一脸的汗,仿佛刚才用尽吃奶的力气的人是她。
“真、真不行了。”男子脸朝下趴在地上,三魂七魄皆去,像一具徒留残魂的躯壳,气若游丝的说。
“诶,你们接着来,别停,他不行不表示你们也不行,我瞧着你们柔韧度还行。”钱ブ缸欧坷镆蝗Σ恢何时停下动作看热闹惊惧不已的人。
“不不不。”众人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别提有多后悔这个决定,“我们、我们还是去学功夫,对,学功夫。”
“别啊。”钱ネ炝簦“劈叉不行,下个腰?抬个腿?要不然展个臂?”
“下下下腰?!”几人不知是吓地还是惊地赶紧抱团出逃,临走不忘将地上的“尸体”拖走,不约而同的想,这个瑜伽房太恐怖,一辈子也不要再进来,“回见,回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