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并非威胁,时至今日,不管是口碑还是生意钱ゴ永炊际且患叶来螅甚至有好些人哪怕“魂归”小食当日售罄也不愿去别家买,宁愿预定后面的单。
可能是村长良心发现,也可能是真的担心钱ジ懵⒍希总之最后问题解决了,客栈名改的虽直白却更有寓意,譬如:紫气东来、来福客栈、平安如意……
“你这孩子,净瞎得罪人。”朱春睨她一眼,语气不免含着忧心。
“得罪了就得罪了呗,怕啥,我又不求着他们什么。”钱ッ着刘梦言高高隆起的肚子轻声说,“婶子别生气,影响我小侄儿成长。”
刘梦言好笑的戳戳她耳尖:“还在肚子里呢。”
“肚子里怎么了,胎教懂不懂,别以为我小侄儿隔着肚皮啥都不知道啊,他可什么都明白。”钱ゲ焕忠獾泥僮抛焖担“尤其是你这个当娘的,你的心情、言行对他影响甚深。”
刘梦言笑意加深,意有所指的说:“这么懂呢,什么时候让我学学真正的胎教?”
钱ヒ膊蛔昂涂,大大方方的说:“忙着呢,没空,等过两年稳定下来再说。”
“哎。”刘梦言无奈的说,“你倒是不急,可莫苦年近而立,他急不急?我瞧着他甚是喜欢小孩子。”
两人在院子里说话并没有刻意放低音量,在厨房忙活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苦哥急不急?”狗蛋同情的仰着头问择菜的莫苦。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别瞎问。”虎子没甚威严的拉着脸教训狗蛋,转眼立马跟着八卦的问道,“苦哥急不急?”
还不待莫苦问答,又听得院子里传来钱サ纳音:“那不正好,等我小侄儿出来了有事无事让他带着呗,不仅多给你和我哥创造二人世界,还能顺带练练手,找找当爹的感觉,以后我乐得做个撒手掌柜。”
虎子一听,这还得了,可别到时候孩子在怀里还没焐热就转了手,赶紧宣示主权:“不兴跟我抢啊。”
“不抢不抢。”莫苦笑得不亦乐乎的回道,他家宝宝的意思是要给他生孩子呢。
生孩子这事一时半会没个影,眼下要解决的问题还多着呢,怎么着也得一年半载后。
“诶唷,老板,你咋还那么优哉游哉呢!”魂归的伙计气喘吁吁的闯进院子,这才几步路就上气不接下气,有待锻炼。
钱ブ缸呕锛疲封住他声如洪钟的话头:“小心吓着我小侄儿,啥事?”
伙计心虚的一咽口水,掐着嗓子仿佛是用气声在说话:“赶紧去看看吧,章家和客人吵起来了。”
怎么又是朱晓丽那个母老虎?刚说着事情多呢怎地果真就找上了门,还能不能让人清闲一会儿。
路上伙计大概说了一下事情起因,钱バ睦镉惺,无非是菜价高低之过。
在客栈开门营业之初,钱フ偌村民开了个会,说明了吃食和住宿等各项价格定位,凡是一切与游客相关的各家各户都有的东西皆是一个价格,不可因为谁家成本高或者房间好就价高,若有异议,上报至村长处,择时间众人一起商议,绝不能私自定价,更不能有降价营销的不良竞争出现。
当然,她知道此方案不可能从一开始就一帆风顺,但几月过去大家相安无事,她还侥幸的以为会一直风平浪静,谁能料到矛盾不是没有,不过是迟到了而已。
待走得近了才发现,哪里仅仅是朱晓丽和游客之间的争吵,分明是村民、朱晓丽和游客三方之间的争吵,你指着我,我指着你,完全理不清到底是谁针对谁。
钱コ着手听了一会儿,大致明白了。
原来有游客到朱晓丽家用饭,点了一道小鸡炖蘑菇,这菜不稀奇,每家客栈都有,但稀就稀奇在平常是普通鸡,而今天朱晓丽用了乌鸡,要说价格贵上很多倒也不至于,几十文钱游客也并非出不起,可坏就坏在朱晓丽并未更新菜单,游客结账时才知晓并不是自己看到的价格,心里自然不服气,认为客栈有诓骗游客的嫌疑。
朱晓丽本就是个强势之人,说的难听就是泼妇,游客想与她讲道理,势必会吵起来,吵着吵着就说起了别家的菜,别家的价格,然后一来二去,无辜躺枪的别家客栈也被迫加入了这场“道理之争”。
“诶。”钱ビ酶觳了伙计,百思不得其解的说,“你说她是有多恨我才会不厌其烦的给我找麻烦?”
“啊?”伙计一脸懵,他是道听途说了那么一点关于钱ビ胝略的前尘往事,但那点信息完全不够让他往怨怼上面想,“应该……也……不是故,故意的吧?”
“是吧。”钱ニ婵谟Φ溃“谁知道呢。”
只听这厢嚷着“不讲道理,态度恶劣”,那厢骂着“他祖宗的穷了八辈子还想白蹭”,再有一厢闹着“生意做得好好地哪个要死的龟孙点老子名”,比花园里百花争艳来的还要热闹。
“钱姑娘来了。”看得津津有味的人群里有人狂吼出一句,叫骂声就这么停了一瞬,然后接着突兀的响起朱晓丽单调的骂声,许是没有底气,渐渐地骂声越来越小,直至只能看见张嘴却听不见声。
“去把章元叫来。”钱デ纳对伙计吩咐,“用跑的,十万火急。”
伙计头一点,百米冲刺唰的不见人影,犹如刹那飓风拂面而过。
钱ゾ吨弊叩接慰兔媲埃指着莫名其妙闹了一阵的别家客栈说:“需要他们道歉吗?”
游客怔了怔方反应过来,摇摇头:“本也不关他们的事。”
“好的。”她又走到客栈的人面前,指着游客问,“需要他们道歉吗?”
“不不。”别看钱ケ卜值停认真起来村里还真没什么人敢不给她面子,“人也没骂我。”
“哦,独角戏唱着好玩儿吗?”客栈的人张嘴欲反驳,眼睛已经瞪着朱晓丽了,钱ツ母他机会,眼睛比他瞪得还大,脱口而出一顿训,“吃你家饭了?欠你家钱了?掺和啥呢?挣钱不香吗?看看你家还有几个客人在?真会给我找事儿。”
她极少对人疾言厉色,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对村子里的人,这是头一回,唬地客栈的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生气都忘了,懵懵的回自家客栈招待仅剩的几个客人。
装个逼效果不错啊,看看,朱晓丽连嘴都不张了,估计骂声堵在喉咙口继续呢。
但……你们缩个啥?
她看着悉悉邃邃的游客们,心想:我在你们心目中不是一直很温柔的吗,别怕我啊,我那是演的,演的。
“几位朋友,出现这样的事真是不好意思。”她换上一副充满歉意的表情,“这件事你们需要一个怎样的结果?”
游客没想到她一上来就直奔大结局,相互看了看说不出个所以然,唯一统一的便是要求朱晓丽道歉。
“这是自然。”她说,“无论是菜与价不符,还是事后冲撞都应该道歉,作为景区负责人,我也应当说一声对不起,这顿算我的,改日若大家得了空,来魂归,我给大家赔罪。”
姿态放得够低了吧,娘的,算来算去都是她亏。
还好这几人也不是无理取闹的,忙摆手说不用:“吃了饭还是该给钱,我们只要一个道歉。”
让朱晓丽道歉怕是有点难,不过嘛……
年轻就是好,伙计腿脚快,拉着章元一顿跑,咻的又带来一阵飓风。
“老板,及时不?”
“及时的不得了,回头让你苦哥免费给你上上功夫课。”
“好嘞,谢谢老板。”伙计擦了擦汗水,猛地怔住,“啊??!!”
有了章元就没钱ナ裁词铝耍一通好说歹说,章元拉着他老娘给游客道了歉,游客也不追究,这事就算了了,只是他家的生意短时期内都会很差。
经历是最好的教训,若说其他客栈原本还有着自己的小算盘,但经此一回谁不是本本分分搞营生,毕竟失了客人才是天大的损失。
第57章
杏李村不大,若要用围墙围起来不出十天便能建好,但囊括杏李村的整个旅游区围墙修建整整花了三个月,在明确领地的基础上还要讲究牢固与美观,就不得不多耗费些精力。
如果是不知晓杏李村历史的人来到这,肯定会误以为这是一座城镇,一座世外桃源般的城镇。
围墙建好后,能进入旅游区的地方便只有两处,一是正儿八经的大门,以前的村口,现在是两扇高高的“城门”;一处是后山岩壁处,整座山林走到底,是一处抬头望不到顶的高耸入云的岩壁,岩壁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植物,有毒的无毒的,尖锐的圆润的,若不怕死倒是可以试试从这里下来。
在大门镶嵌的石匾上题上“杏李村”三个字,至此历经整整三年,旅游区终成。
当然,5A级肯定是无人来评的,但钱プ匀鲜悄艽锏5A标准的。
首先是服务与环境质量。
在交通上,从镇上便可租马车或马匹直达杏李村,路途平坦,无甚荆棘丛生的曲折小路,而马车或马匹在杏李村内有相应的棚子可停放;入得景区,所有前往景点的路均改修成了青石板路,就连上山的小路两边也增修了扶手,方便通行。
在游览上,针对不同的人群有不同的景点,无论是景点特色、接待中心服务,亦或是员工的各项能力,都足以突出和谐、舒适、健康的游览氛围。
在安全上,初期已考虑到此问题,本就没有开设有较大隐患的景点,但世上没有绝对的安全,所以在每个景点入口处有安全风险提醒,且皆配有安保部员工,景区内也有专业过硬的大夫,除此外所有员工都培训过急救方面的知识。
在卫生上,不仅往来游客珍惜环境,景区后勤人员每天早中晚轮班制的进行打扫,不求做到一尘不染,但求干净清爽。
在购物上,景区内有专门的场所可购买小食、鲜花、花茶、香囊,价格明朗,售后周到。
在管理上,上至老板,下至新进员工,明确自身职责,奖惩一致,对不识字的员工进行免费教学,争取做到个个都是读书人,更好的为游客服务。
在资源和环境的保护上,景区植被充裕,且没有稀有植物和动物,更没有污染源,堪称天然的森林氧吧。
然后是景观质量。
在粮朝,供游人休憩、观赏的地方很多,但没有一个是可春夏秋冬同时容纳,又专为小姐妇人们、孩子们、书生们、穷人与有钱人打造的地方,而杏李村做到了,不仅做到了,还带动村民脱贫致富,同时也为粮朝带来了不少珍馐美食和新的玩乐放松模式。
最后是游客意见。
坦白而言,从蘑菇油的售卖到姻缘庙的建成,从杏子罐头的制作到林园的开发,从冒菜的出现到景区的落成,多多少少会听到抱怨与批评,但不管是对员工的服务、景区的风景与体验、吃食的味道还是村民的态度上,更多的是褒扬和鼓励,而在不同的声音中,景区做出改变,越做越好,让不好的声音越来越少。
说钱ビ凶晕颐阑滤镜也好,说她自恋也好,但她以金钱的名义发誓,她是真心觉得景区做到了5A标准,再者说,就算没达到又能咋地,在粮朝,别说是5A,就是“6A”也绰绰有余。
谁见了她不得夸一句“钱姑娘真能干”“钱姑娘真厉害”“钱姑娘真了不起”,冲着这些听了让人想上天的话景区也必须是5A级。
不过也有让人不满意的地方,喏,抬眼就能看到的“杏李村”三个大字,除了村里的老一辈满意至极,没人不在心里鄙视一番。
瞅瞅多掉档次,高大上活活变成了土穷挫!
“钱姑娘这名……换换?”县老爷仰着头看了半晌,估计是憋了又憋才终于没憋住自觉委婉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啊这……”钱ノ难的说,“不好换吧。”
“呵呵呵……”县老爷的小妾素素突然捂着嘴笑,笑得钱テ鹆艘簧砑ζじ泶瘢“钱姑娘有所不知,崔工在改字一事上经验老道,绝看不出一点瑕疵,我家老爷难得今儿在,刚好可以帮你题字。”
哟呵,合着我还得千恩万谢呢,县老爷亲题,我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换来的啊,钱バ睦镉裘频南搿
别说她本就不想改,就算是想改听了这话也不打算改了。
怎么,难道她这字写得不好?开玩笑,她又不是没见过县老爷的字,讲真话,比她真差了那么一点韵味,况且题字那天她心情倍儿好,那字儿啊是有史以来写得最好的一次。
心里如是想,嘴里却不能如是说,钱ヒ⊥吠锵У溃骸叭裟艿么笕颂庾质锹糜吻的荣幸,不过这字说高不高说矮不矮,为着大人安全着想也万不能劳烦您动手。”
“听闻钱姑娘前几日爬梯亲自题字,担心坏了围在下面的一帮人。”素素抚着县老爷的胸膛,笑得眼里能掐出水却看着很欠揍,“我家老爷堂堂七尺男儿,还怕做不了你一个弱女子能做的事。”
“弱女子”三字被说的又重又慢,说的钱ブ毕虢趟看看什么是女汉子,老娘不发威还真以为是病猫呢,德行!
好吧,她也的确是不敢发威,便只能在嘴上讨点好,捎带了一丝谦虚一丝忿忿的说:“民女一条贱命,折了也就折了,而大人是金贵之躯,怎能与民女一较!”
“你!”素素顿时气结,感觉平常教训丫头的话立马就会脱口而出,关键时刻醒悟形势不对,便收了性子依旧呵呵笑,“钱姑娘嘴皮子好生利索,怪能能做出这么大的家业。”
可当不起这句夸赞,不过是比后宅勾心斗角的妾强一些罢了。
“二夫人此话差矣。”
原还想叫声夫人让县老爷心情爽哉爽哉,这会儿是连个二夫人都不愿叫了,不过这个“二”字一出口,素素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些,尴尬的窝在县老爷怀里悻悻。
这才哪到哪呢,不是说她嘴皮子利索嘛,她可不能让人失望。
“先不论景区内的各家客栈,也不论低价转让田契的各位老爷,只单说大人当初的高见与无条件支持,这旅游区就不是我一个人的。”钱ゲ槐安豢悍⒒铀怼死人不偿命的本事,“杏李村,村也,旅游区,地方也,地方属村,而村不属地方,地方不在,但村仍在。若撤了这三字,还如何告知他人这是我粮朝的土地?‘杏李村’三字犹如一个人的脸面,生来便独一无二,不应以美丑来定义高尚与善恶,合该受到每个人的尊重与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