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错人后她引火上身(重生)——皮皮吉【完结】
时间:2022-10-27 09:04:49

  一番话听得柳砚莺一波三折,手上慢慢将画轴展开,只瞧见画上半个脸手便顿住,又将画轴卷起来,“啊,可是因为你要去丽州了,所以要将它交给新的主人?”
  哪知石玉秋摇了摇头:“我和殿下促膝长谈了两晚,他说路都尉将来不一定留在京城,不能左膀右臂一并砍断,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留下。”
  “那石长史是不回丽州了?”柳砚莺受宠若惊,“那这么好的画,为何还要送给我?”
  “我习惯如此,画山画水就自己留下,若画的是人,就要将画好的画送给画中的人。”他笑起来,“否则自己收藏总是有些奇怪。不管回不回丽州,都将它送你。”
  柳砚莺不尴不尬地道了声谢:“不回丽州也是件好事,在老家是一种活法,在京城也是一种活法,各有各的好。”
  “是,各有各的好。”
  在京城也是一样,波澜不起,日复一日总有他的归处。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柳砚莺背对大门,吓了一跳,手里画轴险些脱手要掉在地上,还好石玉秋搭了一把,她连声道谢,想将门外那咋呼的人大骂一通。
  抬眼却见路景延站在门后,身上被晒透了,像是为了抵御酷暑,所以逼出点咄咄的寒意。
  他拙劣地惊讶了一下:“殿下?石长史?你们怎么来了?”
  柳砚莺将嘴边的抱怨咽回去,抱着画轴欠了欠身,“三爷。”
  “知珩。”李璧见是路景延回来了,打破柳砚莺和石玉秋之间微妙的气氛,将人簇拥进来,“你可算回来了,我就是来找你的,快快快,快进来。柳姑娘,不是说有好吃的酸梅凉糕?你家爷回来了也不拿出来招待?”
  柳砚莺借坡下驴,应声要走,被路景延叫住,“等等,柳砚莺,你怀里抱的什么?”
  “画。”答得遮掩不如答得坦荡,“石长史赠的。”
  “石长史赠的。”路景延恍然默念,转而看向石玉秋,“多谢石长史赠画,我正房寝室的东墙恰好空着一块,正琢磨添置什么摆设,就得了石长史的丹青,我等会儿就命人去将它挂上。”
  石玉秋垂了垂眼,只笑道:“原来是雪中送炭,那就再好不过。”
  送给柳砚莺的画,却挂到正房的寝室去,无非是在说,那儿也是她的地方。
  柳砚莺没听出这一层来,只当路景延霸占那画是不想她收下,面色如常地站着。
  见瑞麟来接画,就将画轴递了过去,说道:“几位慢聊,我去备些茶点。”庆王上门她一向都会回避一会儿,等那些她不能听的机要都谈完了,才会叫她进去侍茶。
  这次也不例外,柳砚莺将香具茶具都备好,等到门里出了动静,她这才端着东西进去。
  路景延却说书房闷热,请客人去花厅小坐,柳砚莺便又只好端着托盘往外走,亦步亦趋跟在几人后边。
  庆王喝多了水半道去了西间解手,如此只有他们三人同行。
  路景延与石玉秋走在前面,柳砚莺在后头跟得心思繁重,不留神脚尖踢到石砖,往前趔趄了一下。
  前头两人齐刷刷回头,柳砚莺赶忙屏气凝神坠下眼皮假做无事发生,托盘上的茶盅却掌握了玄妙的平衡,“叮铃铃”还打着转。
  “怎么了?”路景延阔步朝她走过去,扶稳了盅,又托住她上臂,“走路看路,脑袋里又想什么呢?”
  柳砚莺欠欠身又往前走,心说她还能想什么?当然是在想眼前这一幕诡异,这两人因着公事不得不不计前嫌地走在一起,谁知道下一刻会有什么石破天惊的举动。
  她可时刻准备着上去“救火”呢。
  因为这一插曲,石玉秋就成了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柳砚莺和路景延肩并肩一起走着,进入花厅有一处隔断,石玉秋率先绕过去。
  柳砚莺也正想过,腰间倏地搭上只手。
  温度顷刻透过了夏日轻薄的衣料,柳砚莺一激灵,扭脸看过去,正欲以口型质问路景延发得什么疯,吻便落下来,灵活的舌头在她口腔扫荡一圈,分开时一声轻响,像是有谁在空旷的屋里咂了下嘴。
  她端着茶盘连推搡都做不到,唯有在他作威作福之后以口型问:“干什么?!”
  见他又要俯下身来,柳砚莺惊得直躲,两片单薄的肩短暂出了隔断,又被捞回去,温热的气息贴在耳畔,咬牙切齿向她陈述了这一天下来他的真情实感。
  “你就想方设法折磨我吧。”
  柳砚莺被他突如其来的怨念弄得不明就里,听从西间回来的庆王大踏步靠近,二人这才分开,一左一右从隔断后边走出来。
  石玉秋未曾察觉般的已然落了座,两手置于膝上,唇角带着点自暴自弃又释然坦荡的笑。
  待到庆王和石玉秋走后,柳砚莺一面收拾茶桌,一面向外张望。
  院子里,路景延送了客回进前院,她赶忙端着托盘迎上去,眼睛滴溜溜拿他打量,试图识破他的反常。
  “三爷,你今天……该不会是刚从郡王府回来吧?”
  路景延额角一跳,掀眼皮瞅她。
  她笑笑:“否则不会这个表情的。”
  路景延轻轻笑着,换了个站姿,环胸看她:“母亲因刘家为婚事反悔的事找我,这倒罢了,出来时遇到世子垂钓,他对当日的事一清二楚如数家珍。”
  “当日?”柳砚莺还迷糊了一下,反应过来,“啊,那日啊,那一定是世子妃转述的了。哎呀,还不是你那舅母欺人太甚,我这人你还不知道?气头上说的话一句都不能作数的。”
  “那你说说,你当时是怎么想的?说的时候可狠狠过足了瘾?”
  柳砚莺狗腿地笑起来:“我心想将来刘妙儿做大我做小,真叫憋屈,横竖过不来这种日子,就假装潇洒,将你拱手让她,气死她们。你看,当时的场面我赢了,你一回来我又不走,又赢一回。”
  “假装潇洒将我拱手让给她。”路景延复又念了一遍,鼻子出气哼笑了声,朝她勾勾手,后者端着托盘上前来,脑门挨了一记弹指。
  柳砚莺分明是不疼的,却还是哎唷叫了声疼。
  路景延看着她这滚刀肉似的无赖架势,“你不说那番话就不是赢了?”
  他回进屋里,柳砚莺跟上去,将那收拾完的托盘放下,见白瓷盘里还剩一块酸梅凉糕,捻起来咬一口,咂抹咂抹。
  “你这说的都是后话,吵架是看临场发挥的,不说的话我当时就得吃亏了,回过头来一定悔恨得在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路景延落了座,两手来回搓搓扶手,“是,你不能吃亏,但可以让我的脸面扫地以尽。”
  柳砚莺态度立刻软下来,挤到桌案和他之间,坐到他腿上去,两手将他轮廓凌厉的脸给捧着,也不在乎右手还捏着凉糕。
  “这事都过去了,咱们谁都别提了行吗?我知道错了,认过错了,要是你早告诉我你托庆王办的是什么事,我一定将你的脸面当我的舌尖一样好生呵护着,怎么可能叫它落到地上?”
  “呵。”路景延长吁了声,再气也快气消,眼神从她眼睛挪到嘴巴,正小老鼠似的吃着凉糕。
  柳砚莺机灵地将剩下半块衔在口中,仰脖子送到他嘴边,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
  路景延垂眼和她对视着没接,她就维持着姿态等了会儿,见他真不接,这才伸舌头去勾那凉糕到嘴里,却又被他掐着下巴“虎口夺食”。
  路景延抬了抬下颌将那凉糕吃了,“你刚问我什么?”
  “问你吃不吃。”
  “吃…”
  他手顺着衣边探进去,窸窣吻了一阵,想起来,哑然问:“能吃吗?”
  上回结束后,早上柳砚莺就说自己不对劲,后腰从没这么疼过,于是静养两天,走路不再一瘸一拐。
  柳砚莺喘着气伏在他肩头,抬手锤他:“要问早点问,哪有一半了问的!”
  他沉沉笑了笑:“好。”
  正要将人在桌子前边调整个合适的位置,她失了平衡往后一撞,桌上“叮铃哐啷”的作响,倚在桌案旁的画轴也被碰倒,往地上一栽,因着惯性“骨碌碌”在地面缓缓展开。
  画卷自己展露了半个画幅,刚好到画中人的胸口。
  画中人和怀中人面面相觑,照镜子一般。
  路景延抱着怀里的,看着画上的,漠然比较了一番,“画得真好,你瞧,神韵拿捏得起码有八成像。”
  得,柳砚莺吞口唾沫,在他腿上往后挪了挪,随时准备开溜。
 
 
第62章 
  画就静幽幽在地上打开,画纸上的女人眼睛是有神韵的,像和柳砚莺定定对望着。
  路景延靠着椅背,按按太阳穴,“拿来可好好看过了?”
  柳砚莺如实道:“还没。”
  “画的是你,你不看看?”
  “我每天照镜子,纸上还有什么好看的?”这倒是句实话。
  下巴被掐了掐,路景延说她巧舌如簧,“不看就把它收起来,让瑞麟拿到库房。”
  柳砚莺坐在他腿上眨眨眼,胳膊往他肩上一吊,“收起来?我知道你说要将它挂起来是假的,可你居然要将它收起来?不扔了?”
  路景延沾染得意觑她一眼,说得落拓大方,“画上的是你,扔哪去?难道烧了?不吉利。”他沉吟片刻,“看得出石玉秋将这画拿来也是为了做个了断,他不藏着掖着,我也没必要再揪住不放。”
  “是这个理,三爷说得不错。”
  柳砚莺笑笑的,面上不说,心里却道明明是石长史不计较,打了人家现在说没必要。
  这事过去,刘家婚事也告一段落,本该静等九月消息,等朝廷将路景延调任濯州,可平旸王妃硬是折腾出了另一桩事端。
  刘妙儿不成,那就再找王妙儿李妙儿,仿佛路景延的婚事就是平旸王府的头等大事,不容耽搁。
  但京中适龄家世背景又合适的女子并不多,筛选完也只有一位,当今太常寺卿的独生女,就是年岁有些大了,十九,此前据说是因为性格怪僻,上门议亲的人都被吓退。
  “这个苏敏看着合适。”平旸王妃给老夫人续上点茶水,侧身留意起她的反应。
  老夫人抿一口茶,说不上满意,“有了前车之鉴,我看还是先让两个孩子见一面,哪边不愿意就将此事放一放,景延那孩子一心扑在军务,也不失为好事,你非要叫他马上娶妻生子,过承业的日子,他未必喜欢。”
  虽说老夫人并未明说何为“承业的日子”,但平旸王妃皱了皱眉,不是滋味。
  “娘,话不是这么说的,我身为嫡母怎能操持完了承业的婚事便甩手不管三郎?外头还不知道要怎么传,这些都是规矩,有家室总比没家室过得妥帖,我也是为了三郎好,才想他尽快成家。”
  各有各的道理,老夫人也想路景延安定下来,免得扭脸又跑沧州,所以她终归顺着平旸王妃的意思,让她着手去办了,但要注意分寸。
  *
  转脸到了盂兰盆节。
  往年的盂兰盆节王府小辈都会陪着老夫人去往城郊广元寺观礼,那里会举行净坛烧经的仪式,仪式完毕与僧人一同分享布施,捧钵回寮。
  今年对柳砚莺来说有不同之处,也有相同之处,不同的是她不再陪着老夫人去往广元寺,相同的是她要跟随路景延去往广元寺,然后陪老夫人完成上兰盆供的仪式。
  这天一早路景延天不亮先去了趟卫所,而后回府换身轻便的衣服预备去往寺里。
  推门进到屋内,就见床上那人还在酣睡,小黑胖从他靴边蹭过,高挑着尾巴尖撩过腿肚。
  他走过去,却不禁放轻声调,在床沿坐下。
  薄衾下的人儿怕热,只要和他同床就穿不了一层以上的布料,她说他身上烫,躺得再远都有热气烘她肌肤。他走后她失了热度来源,重新盖上被,面朝内微微蜷着,露出两扇曲线优美的蝴蝶骨。
  路景延粗粝指腹顺曲线下行,将装睡的柳砚莺叫醒,她哼哼唧唧转过脸,拿他腿当枕头,舒服躺着睁眼瞧他。
  “我不去成不成?去了要见到王妃世子妃,这两人凑一块儿,我看到了汗毛直立。”
  “不成。”路景延慢悠悠拒了,手背轻轻抚着她滑溜溜的肩头,“祖母想你,你去见见她老人家,嗯?嘴甜些,她向着你,多讨祖母欢心,将来你就知道有多重要了。”
  柳砚莺本来也只是使使小性,“这我知道,何况老夫人待我是真不歹。”
  路景延将她一拍,“好了,一把懒骨头,起来换衣服,上完供下了山还有庙会。穿身鲜亮的,人堆里才不会把你丢了。”
  柳砚莺倏地坐起身,拖着薄衾欣然下床,“逛庙会?我还没逛过庙会,那就穿新做的那身吧,是第一回 穿呢。”
  磨磨蹭蹭出了门,到广元寺的时候路过山脚庙会,香客已经陆续聚集,有的上山供了香便走,有的还在缓缓爬山,是要去观礼。
  老夫人是信徒,又是郡王府的老长辈,去到山上有沙弥带路在茅屋休息,路景延领柳砚莺过去的时候,老夫人正在清爽洁净的茅屋里同路承业说着话。
  柳砚莺看了一圈不见王妃,似乎今次只有小辈们陪同,王妃和平旸王并不上山。
  见他们来了,路仙柔抢白:“唷,三弟今日不当值?还以为你又要像往年一样缺席了。”
  路景延踱步进屋在下首落座,柳砚莺亦步亦趋跟着,站到他身后去,听他笑了笑,“年初上元节陪祖母去了小崇山,现今中元盂兰盆节也到场才有始有终。”
  “有始有终,是这个理。”老夫人见路景延带来了柳砚莺,嘴角含着点笑,“砚莺,你今天便跟着我行不行?”
  柳砚莺爽快应下:“好呀,我今天一天都跟着老夫人,事无巨细地伺候您。”
  旁侧路仙柔翻个白眼,呷了口茶汤。为奴为婢的人,张口就喜欢将话说得满满当当不留余地,用不完的殷勤。
  “二姐,眼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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