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伊人正在给八卦的夏小蝶发消息，这些都是夏小蝶刚告诉她的。
夏小蝶问她她这桌都有谁。
秦伊人抬头看了一眼。
——几个分公司的总监，肖副总的助理，还有你们老大，你们老大还带了个美女来。
美女实在打扮的太漂亮了，穿的跟要走红毯似的，秦伊人不免多看了几眼。
很快，夏小蝶回复——那个应该是我老大的侄女，现在是我们公司的外聘猎头。
夏小蝶说完又不忘八卦本性了——我老大是不是想把她侄女介绍给凌渊？
秦伊人刚看到这条回复，凌渊便进来了。
她连忙把手机收起来，跟着其他人站起来迎接凌渊。
“老顽固们”坐在圆桌上，对着凌渊招了招手，“凌渊，你来了，过来，我们今天上午那个事，再聊聊。”
听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凌渊是他们马仔。
老顽固们总爱用年龄和阅历压年轻人一头。
然而今天的凌渊有点刚，他直接“嗯”了一声，“吃饭不谈公事”。
说完便往秦伊人这桌来了！
啪啪啪的，包厢里安静如鸡，但似乎又听到了激烈的打脸声。
秦伊人是个干技术工种的，平日里兢兢业业写代码，这会儿瑟瑟发抖，恨不得立马吃饱走人。
奈何凌渊偏不让她清静。
来他们这桌就算了，还偏偏坐她旁边。
她这个位置是下手，凌渊就算要坐，也得坐上手，也就是人力资源部老大侄女旁边那个。
秦伊人瞪着双鹿眼看了他一秒，意思是你走错了。
但凌渊看了一眼大侄女那边，眉间闪过一抹烦躁，他还是走向了秦伊人。
“凌总，到这边来吧，给您留了位置呢。”大侄女没忍住开口提醒。
声音娇滴滴的，和人一样。
秦伊人给夏小蝶回微信——我觉得你的预感是对的。
人资老大的大侄女，应该就是为了凌渊而来的。
消息刚发出去，眼前投下一道阴影，凌渊的气场不容忽视，他直接拉开椅子在秦伊人旁边的空位坐下。
他竟然拂了大侄女的面子。
身后的杨凯忙解释道：“凌总这几年在国外生活，没有座位主次概念的，大家随便坐，放松点。”
说完他去了大侄女旁边，还开玩笑道：“易小姐今天可真漂亮，谢凌总让我坐这儿。”
这话倒是给足了大侄女面子，听说凌总对座位没概念，包厢里的气氛也放松了很多。
秦伊人身边坐着一座大山，不敢乱瞄，时不时跟夏小蝶聊条微信。
——杨凯太会来事了，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当总助呢。
夏小蝶：我一直想说，杨助也好帅啊！我喜欢他的少年感！
少年感？
秦伊人抬头看了杨凯好几眼，好像是有点。
杨凯发色是亚麻色的，再加上脸小皮肤好，人又阳光，换上一身校服确实能装一装。
秦伊人正要把这句话发过去，眼前飞过来一块排骨。
秦伊人抬头一看，凌渊又用公筷给她飞来了第二块排骨。
凌渊：“手机有那么好玩？”
虽然秦伊人只发了不到五条微信，但还是赶紧放下手机，“凌总说的对，专心吃饭。”
对面杨凯和大侄女听不到凌渊他们在说什么，但看到凌渊给秦伊人飞排骨了。
虽然飞的不太温柔，但大侄女还是赶紧跑过来敬酒，以示存在感。
杨凯一直看着对面的凌渊和秦伊人，迷之微笑。
秦伊人再次被他笑得头皮发麻。
少年感确实是有点，但人也是个可怕的人。
自从大侄女敬了酒之后，其他人也纷纷过来敬酒，程副总也拉着秦伊人敬酒。
凌渊点点头，但要喝的时候对秦伊人问了句：“你还能喝？”
刚刚她已经喝了三次了。
程副总“咦”了一声，还以为刚刚他们坐一起的时候秦伊人和凌渊说了什么，也问她：“你不能喝吗？”
秦伊人莫名其妙，“我可以啊。”
“哦，是吗。”凌渊淡淡的，“我还以为你喝几杯就醉呢。”
秦伊人：“……”
被他这么一说，秦伊人成功想起自己那天晚上喝几杯就醉，醉了就往他腹肌上倒的画面。
程副总喝完看了一眼秦伊人，对她道：“秦工你脸怎么这么红？不能喝就不要强求了。”
秦伊人头恨不得埋进衣领里，“谢谢程总。”
再次坐下，椅子像是长了刺，秦伊人坐如针毡，万分后悔那晚招惹了自己老板。
幸好这时候家里小宝贝来了电话，接通那头传来脆生生的小奶音。
“妈妈～”
秦伊人抓起手机“喂宝贝”便往外跑。
旁边同事听到还有点惊讶，“没想到秦工孩子都有了？我还以为刚毕业呢，完全看不出来。”
大侄女本来还嫉妒秦伊人呢，这会儿听说她孩子都有了，立马在敌人名单里把秦伊人划掉。
大侄女走过来，正好在秦伊人的位置上坐下，对凌渊道：“凌总，分公司的财务经理，我这边猎到一个非常优秀的，相信很快就能上任。”
这是在邀功了。
凌渊没多大反应。
“凌总，我再敬您一杯。”大侄女给凌渊倒酒。
凌渊：“你这么能喝？”
大侄女愣了一下，点头，“我可以喝的，我酒量还行。”
她意思是，我和喝几杯就上脸的秦伊人不一样，我能和您把酒通宵！
人资老大也附和：“小易酒量不是还行了，她千杯不倒，凌总以后出去应酬也可以带她。”
这都聊到应酬带她了，目的性出来了。
凌渊脸沉了沉，道：“那你和杨凯比一比，他也千杯不倒。”
说完人便起身了。
仿佛在说“我不想喝，你要喝去和杨凯喝。”
突然被cue到的杨凯暗骂了一声“狗老板”，连忙端着杯子站起来。
“易小姐，我刚刚一直想跟你好好喝两杯呢，可算逮到机会了！”
……
凌渊去外面抽了根烟，回来的时候秦伊人还在打电话。
“这么晚还吃水晶包啊？妈妈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卖呢。”
她跟秦乐乐说话的时候母爱泛滥，整个人都仿佛发着柔和的光。
凌渊立着看了一眼。
等秦伊人回头，凌渊已经回去了，只给她留了个背影。
“宝贝，妈妈还在和领导吃饭呢，不跟你说了，妈妈尽量吃完早点回家。”
秦乐乐体谅妈妈，“领导很凶吗？”
秦伊人：“凶。”
再次回到包厢，杨凯和大侄女已经喝嗨了，两人对瓶吹。
杨凯果然神，都把千杯不倒的大侄女喝哭了，末了，他还能笑意吟吟地在秦伊人要走的时候追上来送一个打包盒，脸上看不到丝毫醉意。
秦伊人：“这是？”
杨凯：“水晶包！凌总让我打包的。”
秦伊人：“……”
杨助的笑容总是这么令人发慌……
秦伊人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可能就刚刚在外面打电话，凌总路过，然后就记住了，他可真是个体恤员工的老板呢。”
杨助笑得更毛了。
“懂，我都懂。”
秦伊人不知道他懂个什么劲，但再解释下去就有点怪异了。
她只好收下水晶包，“那谢谢凌总，谢谢杨助。”
杨凯：“谢什么，都一家人。”
他说完观察秦伊人的神色，发现她竟然听不懂这话的意思。
杨凯懵了。
所以秦伊人还不知道老板是谁？
那他们现在是个神马情况？
第7章
对于凌渊给她女儿送水晶包这事儿，秦伊人也只能理解为老板体恤员工了。
凌渊不至于因为跟她睡了一次，就上赶着来讨好她的家人。
她那方面技术也没好到让凌总念念不忘到地步。
所以次日秦伊人便把水晶包这事给忘了。
倒是秦乐乐一直记着凌叔叔给她买了好吃的水晶包，下次还要请凌叔叔喝草莓果汁。
她非说凌叔叔喜欢喝草莓果汁，说也说不通。
秦伊人只好随她。
反正她也没机会请凌渊喝第二次了。
秦伊人开始埋头写开发设计方案，内容很广很杂，光是开发文档就好几百M。
毕竟是来这个公司单独接的第一个工作，秦伊人也想证明一下自己，所以格外认真细致。
天午饭都是匆匆解决。
往往夏小蝶八卦才刚说了一半，她便吃饭准备回去工作了。
白天没忙完的晚上带回家继续。
她会在哄秦乐乐睡着后，再加几个小时班。
这样过了一周，秦伊人便把预计两周的开发方案写出来了。
但由于凌渊强制给她两周的时间，秦伊人又私底下调试了两天，这才拿着完善的开发方案去找凌渊。
凌渊对着她的方案审查了一番，肯定了总体，但否定了局部。
凌总要求果然高，说她有点跟不上国内技术迭代的形势。
但秦伊人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句句在点上，自己在他面前还是太嫩了。
“那我再改改。”秦伊人只好道。
凌渊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明天要去通市分公司，他们最近正好在搞人工智能研发，你跟我一起过去看看。”
“通市？”
秦伊人脸色微变。
凌渊敏锐察觉到，“通市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秦伊人很快恢复如常。
人工智能这块的技术迭代是非常快的，凌渊叫她过去看看算是给她学习机会了。
秦伊人敛下神色，“谢谢凌总，我去。”
凌渊盯了她几秒，终是没多问，叫她下去。
当天晚上，秦伊人收拾了出差行李，然后去秦乐乐房间跟她说要出差几天。
秦乐乐自从出生便没跟她分开这么久过，她担心乐乐晚上睡不着觉。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秦乐乐很容易便接受了妈妈明天不在她身边的事实，还说会想她。
次日一早，秦伊人送乐乐去上学，小姑娘蹦蹦跳跳地松开她的手，和她挥手，然后头也不回和小朋友一起玩了。
她突然发现，孩子比她想象的更加勇敢。
孩子没有离不开她，是她离不开孩子。
她慢慢有了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圈子，能理解和接受很多事情。
也许下次她再问到爸爸，可以尝试着告诉她。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喂？”
“秦工，是我，杨凯。”那头传来杨凯的声音。
秦伊人倒也不意外，杨凯想要联系她的话，要个联系方式很容易。
“杨助，早上好。”
“嗯，你今天要和凌总一起去通市吧？”杨凯笑道：“我本来也要去的，但总部有工作还要处理，所以就不跟随了，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秦伊人：“您说，我能做的一定尽力。”
“是凌总的事。”杨凯道：“他最近胃炎，医生叮嘱要戒烟，但他压力大的时候自己没有顾忌，你在旁边提醒一下。”
秦伊人有点为难了，“可这次过去，我是学习的，凌总是去考察的，不是一起行动，我怕提醒不了。”
杨凯：“没事，白天提醒不了，晚上提醒。”
秦伊人：“？？？”
杨凯：“哦，我的意思是，你们住宿被安排在酒店同一层楼，应该能碰见的，反正你看到了就帮我提醒一下他。”
秦伊人这才点头，“好的。”
挂了电话，杨凯松了一口气。
其实，督促凌渊戒烟这事，医生和凌渊母亲都跟他说过很多次了。
但狗老板自己对自己身体不负责，他也无能为力啊！
这次凌母又特地给他打电话，让他督促一下。
杨凯只好把任务甩给秦伊人了。
他觉得，没准，秦伊人，能行！
——
凌渊这次去通市，是带审计组去的。
所以他们一共有两队人马。
以凌渊为首的审计组，和秦伊人为首的学习组。
秦伊人这边还有两个同事，就是凌渊派来帮她做开发方案的两个人。
审计组有八个人。
秦伊人到候机室的时候，一群人已经浩浩荡荡集结了。
等了一会儿，凌渊和审计组的组长才来。
凌渊今天穿着套灰色西服，皮鞋铮亮，依旧是单手抄进口袋里，气宇轩昂。
不过他眉间微微皱起，似乎心情不太好。
员工们一一跟凌渊打了招呼。
凌渊看了一眼秦伊人，随后视线略过，坐下来闭眼假寐。
但秦伊人注意到，他的手一直有意无意地在按住胃部。
想起杨凯说的话，秦伊人叹了口气，转身走进了旁边的便利店。
凌渊胃部隐隐不适，起床后便有点暴躁，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
旁边人也不敢吵他，所以以他为中心，方圆三米都非常安静。
“凌总。”
一声清脆打破了安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