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从贴过去亲了亲她粉红的小耳朵,低声哄着,“不干别的,就亲亲你还不行。”
许妍还要说什么,他已经没脸没皮的亲了上来,余下的话都被他吞到肚子去了。
炕上很热,是烧过柴火的,两人身上都穿着笨重的棉袄,没一会儿,就都出了一身的汗。
许妍不舒服的推他,可跟这男人比起来,她那点力气根本不算什么。
路从的手不老实的四处作乱,不一会儿,许妍身上的棉袄被扔到边上去了,毛衣里面也空了。
她被路从咬了一口,气的她在路从背上拍了一巴掌,“你能不能消停点,待会儿来人了。”
路从声音含含糊糊的,“没人,我看过了。”
“万一来了呢?”
“没有万一。”
他的话音刚一落下,外间屋子门响了一声,“有人吗?买包烟。”
是个男人说话。
许妍慌的要死,使劲儿推了一把路从。
路从也慌里慌张起身,拾掇了一下衣服,回应说:“有人,马上来,等会儿。”
说话时才发现自己声音哑的有多不像话。
许妍不敢出声,只红着脸使劲儿瞪他一眼,路从那叫一个心虚,整理好衣服,赶紧出去了。
外面那个男人笑着调侃路从,“大白天的,在屋里干啥呢你?里面藏人了?”
“藏啥人,我困了在里面睡一觉。”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加更,可能会在下午六点钟发,也可能是晚上九点。
第50章 放弃养鸡事业
等买烟的男人一离开, 路从往窗外张望一眼,又立即返回小屋,脸上堆着笑来找许妍。
“你不是说没人么?刚刚那个怎么回事?”
许妍怕闹出动静来, 方才那个男人在时, 她连衣服都没敢穿好,就那么正襟危坐的等待着。
被她质问的一脸心虚的笑,路从走过去,想哄哄她,许妍却怕他再来劲儿,直接从炕上跳下去, 顺手捞过棉袄和底下藏着的内衣,指着路从, “你别过来, 消停一点, 我穿好衣服去做饭。”
路从摸着鼻梁笑, “你自己不好穿吧?这是我脱的,我再帮你穿回去。”
原想说不用,可是她自己穿确实不太方便。
她转过身, 背对着路从,“那你帮我扣上吧。”
他探手过去, 动作很熟练的帮她扣好, 刚开始还算老实,许妍问:“好了没?”
没听到回答, 却有炙热的呼吸从耳后撩过,又痒又酥麻的感觉刺激的许妍想躲, 一个很轻的吻从耳后落下来, 男人的大手从后面环过来, 掌心贴着她的肚子。
就在他有更近一步的动作后,许妍像条滑溜溜的小鱼一样从他掌心里逃脱了。
跑出门,回头趴门框看着男人说:“路从,你最近不累吗?休息一下吧,我担心你身体受不了。”
说完,许妍就一溜烟的跑了。
原本没想做什么,但现在被她刺激后却愈发的想做些什么的男人,差一点就追出去把人抓回来。
路从站在窗前,看着已经跑去后屋的那道身影,兀自的笑了起来。
……
很多时候,农村的生活都是枯燥且乏味的,尤其冬季,家家户户都清闲下来,时间也好似变得格外漫长。
许妍小产后,为了养身体,养鸡事业暂时被搁置,后来,夫妻俩也为此事商讨过一番,但到底是不是要继续养鸡,仍没谈论出结果。
就这样,已经到了深冬。
再过不到一个月,就是新年。
许妍和路从已经在家里窝了很久。
说到农村里打发时间的娱乐活动,其实相当的匮乏,无非是打牌,打麻将,或者去村东头唯一一家的台球厅里打台球。
打牌打麻将,一般都是中老年人的爱好,而台球厅才是年轻人的聚集地。
这家台球厅今年十一月份才开,因为是新鲜玩意儿,村里的年轻男女都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仅小石村,连带着周边几个村的年轻人在空闲时间都会扎在这,一时间,小石村总能看到比平时多的年轻人。
起先台球厅刚开的时候,赵家康凑热闹,叫上路从去了两回。
那几天路从和赵家康出去玩的时候,许妍有过担心,她不了解台球厅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打台球的这种活动是否和打牌打麻将一样,都属于赌/博行为,因为自己父亲的好赌,存留在她心中的阴影,她很怕路从会为此痴迷,最后深陷其中,像她爸一样不可自拔。
后来她有侧面和路从打听过,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路从仔细给她解释过一遍,她大致了解后,才觉得放心。
可那之后没多久,路从就不再去了。
许妍好奇问他,为什么不去了,路从给的解释是,“人太多,我嫌吵,而且那东西也没什么意思。”
就这样,路从便很少再出门,就连赵家康有时候见着他都说:“你是不是被你媳妇施咒了?怎么整天在家不出来,这都结婚小一年了吧,你也腻歪不够?”
路从给的回答差点让赵家康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死过去,“这种事和你这个没媳妇的人说不着。”
“你不带这么损人的吧,我没媳妇又没碍着你事。”赵家康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怎么不碍我事,你要是早点找个媳妇,也不用总来烦我,有那功夫,我还想和我媳妇多说两句话呢。”
赵家康冲他伸出大拇指,“行,我服你,从哥,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总待在家里没事做,许妍很愁,其他农民可以在冬天的时候休息,是因为种地有了收成,可以支撑他们的生活,但她和路从一直这样清闲下去可不行,总不能在缺钱的时候伸手和路大生要吧,毕竟都已经成家,独门独户的过日子,这可太不像话。
许妍琢磨几天后,决定干回老本行,在家里织毛衣织手套围脖之类的东西卖,她日日夜夜的忙起来,倒显得路从无所事事。
这天晚饭后,他带着心事在外头溜达,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江师父家门前,正巧碰上师娘出来说要去打麻将,他跟师娘打了声招呼,又顺嘴问了句师父是不是在家。
“在呢,刚吃完饭坐那等着看电视剧呢,你进去坐会儿吧,你师父前几天还念叨你最近不知道在干啥。”
路从笑笑说:“那行,我进去坐会儿,那师娘你多赢钱哈。”
师娘笑着摆摆手走了。
路从在江师父家坐了两个多小时,爷俩好久没见面,原本就很对心思,这一见着,就有很多话聊。
江师父问起他干鸡舍的事儿,问年后还打不打算继续干了,说起这事儿,路从就犯愁,叹口气说:“以前没做过这种买卖,做了才知道多难,整天把着身子不说,又担风险,而且在那里头待时间久了,对身体影响太大,我倒是无所谓,身体素质好,主要是我媳妇,我俩干那几个月,我总能听见她咳嗽,就怕干久了,再落下啥病,可不值得。”
“也是,那里头灰尘大,还有鸡毛和鸡粪,能不刺激么,但是你俩现在不干了的话,那鸡舍不就白盖了?”
“鸡舍倒是无所谓,基本就是费点人工,盖鸡舍的木材都是我自己砍回来的,主要就是里面的设备,我也琢磨了,实在不行,就转卖出去,我俩乍一开始干,好多事情都考虑的不周全,我媳妇那次怀孕,要不是养鸡太累,又因为赔钱上火,估计也不能小产,我琢磨着,算了吧,我有手艺,干点啥都能赚钱,何必让她也跟着遭罪。”
江师父点点头,一时没出声,过会儿忽然想起什么,跟路从说了一嘴。
这天路从回家时外面的天已经擦黑,许妍正在炕上铺被子,听见院门响往外头看了一眼,模糊的天色下,路从高大的身影一步步走回来。
紧接着,房门响起,路从进屋。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路从把棉袄脱下来挂在衣架上,走到炕边一坐,顺带着牵过许妍也坐在他身边。
“在师父家和他聊天了,说了点事儿。”
“什么事儿啊?”
他就把和江师父说的话又跟许妍说一次。
夫妻俩之前就着要不要继续养鸡的事情是商量过的,但没最终下决定,主要是路从不想养,许妍又不太甘心就这么放弃,两人想法不同,最终也没聊出结果。
但其实按路从的想法,他就是不想再干了。
他考虑的事情比较多,最主要的就是许妍这次小产给他留下了很大的阴影,他是真怕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而且没做买卖之前,很多事情考虑不周到,等做了才知道工作难度有多大,他不忍心让许妍跟他一样累,一样吃苦,这完全偏离了他的初衷。
而这会儿,他把自己所有的顾虑和想法都跟许妍说了,许妍听后久久没说话。
她自己也想了很多。
其实养鸡并不是她喜欢做的事情,她也不是愿意吃苦,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生来就喜欢吃苦的,只是在生活中的限定条件下,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罢了。
有一件事,路从说到了许妍的心里。
那就是这次小产的事情。
那会儿要不是因为压力大,又太累的话,她又怎么会对自己身体的变化一点感知都没有,就连月经一直没来,她都忘记了。
路从说他有阴影,许妍又何尝不是。
仔细思量过后,许妍也同意了路从的想法,而且她也想过了,这次买卖他们干赔了,要是重新来过的话,手里没有本钱,不是和路大生那里拿,就要去外头借。
今年秋收的时候,路大生已经帮着把欠赵家康他爸的那一万块钱给连本带利的还上了,今年收成不好,去掉种地投入的钱,剩到手头的也不剩下多少。
他们夫妻俩毕竟是自己过日子,总不能还像孩子时期似的,缺钱就跟父母张口要。
所以,这番前思后想,结合一切利弊,夫妻俩彻底决定放弃养鸡事业。
那么新的问题又来了,没有养鸡事业作为指望,路从还能做些什么?
他是想尽量能在家里陪着许妍的,要是想在这基础上再做些能赚钱的事情,局限性就很大。
但是今天见过江师父后,江师父给了他一个建议。
他要跟许妍商量的就是这件事。
“你说要在家里做桌椅板凳卖?”
这倒是一个可行的事,毕竟专业对口,路从学的就是木匠,做桌椅板凳对他来说都没什么技术难度。
但也有一点,“能卖动么?”
这也是路从犹豫不决的原因,“我也担心卖不动,但这东西放不坏,又都是家家户户能用上的,我自己做,自己进木料,如果卖的比商店便宜,应该可行吧?”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都会好的
毕竟眼下没有什么营生可干, 眼看又到年关,去外头打工也不太现实,做这个投入本钱不太大, 现今他们手头的钱就够支撑。
许妍支持路从去做。
就这样, 路从说干就干,第二天就开始张罗起来,去镇上的木材厂挑选木材,回来又去老房子倒腾了一些工具,家里没有的又去江师父那里借了些,江师父是老木匠, 而且是家里祖传的手艺,家中工具齐全, 昨天和路从说起这事儿时, 江师父就说, 叫路从不要自己买工具, 用什么都到他那去拿就行,这样也能省下一笔钱。
新房院子面积大,路从专门弄出一片空地作为他工作的地方, 那一阵子,院子里一整天都是工具敲击木板的叮当声。
许妍抱着织了一半的毛衣立在窗下向外看, 阳光穿过窗扇落在她的身上, 她穿着去年路从买给她的那件白底红花的针织裙,那会儿穿时, 因为身材过于瘦弱,是无法完全凸显这条裙子的优点, 而现在却完全撑得起来。
一年过去, 什么都变了。
但大体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以前, 她总觉得未来是很遥远且模糊的东西,为此有所期待,却也时而恐惧。
然而现在,她和路从在一起,未来也变得清晰具体。
至于生活的起伏波澜,她不再是一个人去面对。
路从就是她面对一切的勇气。
男人像是感知到什么,从疲累中抬起头看向屋内,与窗下站立之人的目光对上,他抹了一把汗,笑容缀在脸上,许妍也在他的目光下一点点弯起唇角。
从前许妍也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若是想看到她笑,且发自内心的笑,总是很不容易。
她的脸上时常带着一种麻木的、凄苦的神情,那是糟糕的生活塑在她脸上的,也许都未察觉,然而已经习惯。
但现在已经不同。
旧时的她在随着时光慢慢远去。
那个在晨光午后光脚奔跑,赶路上下学的小姑娘在回过头冲她微笑。
正午时分饿着肚子在校园里打转的人在和她道别。
电闪雷鸣的天气里,躲在牛群中央的小姑娘慢慢的抬起头来。
现在……已经大不同了。
……
时光渐逝。
弹指一挥间,2000年的新春佳节已经来临。
这是许妍嫁进路家过的第一个春节。
往年路大生和路从的新年过的很简单,父子俩也不讲究什么新年习俗,最多就是贴个春联,放个鞭炮,晚上再包顿饺子,菜也没什么花样,四道菜,混个新年。
但今年不同了,路家多了女主人,路大生老早的就去张罗年货,还特意问过路从,许妍都爱吃些什么。
路从也带着许妍去趟兰市,千挑万选的,给许妍选了一身新衣。
许妍换好衣服从商场试衣间走出来,站在镜子前的那一刻,忽然很想掉眼泪。
因为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在春节的时候,拥有一身属于自己的新衣服。
很多年以前,还是孩童时期的她,是多么的羡慕同龄孩子能在新年的时候穿一身新衣裳啊,可她从没拥有过,她穿的衣裤都是亲戚送的,带着补丁。
她望着镜子,恍惚间似能窥看到从前的自己,穿着补丁衣裤,梳着十年不变的两根麻花辫,缺少营养的干瘦身材,苍白的脸蛋,微微干裂的嘴唇。
都变了,一切都变了。
从商场离开时,路从看到了糖葫芦,买了一根放在许妍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