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偏执皇子火葬场了——锯梨【完结】
时间:2022-11-04 18:34:18

  在她们乌孙国,除了魇镇等巫术,还有取心头活血做药引的法子,她越看越觉得赵芸嫣胸前的窟窿是为了取血才剖开的。
  阿念迟迟未归,赵芸嫣失血失得越发严重,淳安急得在房里乱转,她跑去抱来几罐止血药粉,抖抖索索地想往赵芸嫣的心口敷。
  嫽婉仪出声制止了她,心脏处的血窟窿可不像其他部位的伤痕,这些普通的止血药粉搞不好会恶化伤势。
  “娘娘,芸嫣她身体都凉了,再这么下去,她会死的……”淳安泪眼朦胧,害怕得手都开始打颤。
  床榻上的美人瘦削的手腕动了动,如嫩葱般细白的手指微蜷,嫽婉仪碰了碰她白净的手背,沁凉发寒,又挨了挨她的额头,同样冰得吓人。
  真是个命苦的丫头,嫽婉仪鲜少地生出怜惜之心,正要吩咐下人再去请郎中时,阿念带着医女来了。
  阿念知道内情,他一路出府策马到了三皇子府邸,匆匆将医女带过来给赵芸嫣诊治。
  男侍退下,热水呈上,擦干净赵芸嫣胸前的血污后,她的身子又恢复了皑雪般玲珑白皙,只是那墨红的血窟窿碍眼。
  医女恭敬地将赵芸嫣失血过多导致昏厥的情况禀报给嫽婉仪,淳安知道赵芸嫣不会有性命之忧,这才止住眼泪。
  耽搁的时间太久了,嫽婉仪把披帛绕在臂间,命阿念引她去见江以衎。
  庭院幽夐,浓翠色的林木蔓墙,书房掩映在鹅卵石小道的尽头,推开厚重的上等金丝楠木大门,江以衎正坐在玫瑰椅上手执湖笔写字。
  镶宝石金玉冠束起他泼墨般的长发,华贵的云纹如意纹锦长袍衬得他凌砾出挑的面容更显清逸,他的一双凤眸淡淡地投向快步走进的嫽婉仪。
  “怎么?见到本宫很意外?”嫽婉仪自己动手倒了杯茶,嫩绿明亮的西湖龙井清香馥雅,她呷了一小口,继续道:
  “本宫来探望探望你,你的身子看起来挺好。”
  她不再寒暄,直接切入话题:“留下赵芸嫣就因为她是你的一味药,对不对?”
  她的视线定格在江以衎脸上,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却徒劳无功地发现他宁静悠然,平静无波。
  江以衎撂下湖笔,目光一寸寸审视妖丽雍容的嫽婉仪,“你在为她打抱不平?”
  末了,他嘴角翘起极浅的笑意,补充道:“娘娘别忘了,她是我的侍女,我想对她做什么便做什么,需要征得娘娘的同意么?”
  他好像在宣誓主权,嫽婉仪冷哼一声,“是本宫多管闲事,以后赵芸嫣死在你府里本宫都不会看一眼。”
  江以衎眉心微蹙,听嫽婉仪的话,似乎赵芸嫣出事了,但自从搬进府里后赵芸嫣什么活都不用干,只每天安心休养,她能出什么事?
  书房外候着的下人向内禀报:“殿下,芙芷姑娘求见!”
  按往常,江以衎在书房时不许任何人打扰,嫽婉仪是宫里的娘娘,当然不能阻拦。
  而芙芷姑娘眼睛哭得红通通的,头发乱糟糟的,一副被人欺凌惨了的模样,啜泣着要找殿下讨个公道。
  下人念及她夜里常伴殿下,权衡利弊,自作主张决定替她行个方便。
  江以衎厌恶被人打扰,眼底染上几分愠色,嫽婉仪抢了他的话:“让她进来。”她要看看江以衎宠爱的女子长什么模样。
  庸脂俗粉扭着腰肢踱步进来,江以衎阴郁地开口:“你来做什么?”
  芙芷抹着泪跪在地上,仰着脸哭哭啼啼道:“殿下,奴婢被赵芸嫣欺负了,她骂奴婢是贱人,说奴婢配不上好料子,还动手打了奴婢……”
  嫽婉仪眉毛一挑,芙芷的容貌身段虽算上乘,但比赵芸嫣逊色数倍,江以衎什么眼神,宠幸芙芷都不宠幸赵芸嫣?
  芙芷还在呜咽着告状,她把事实扭曲了个遍,她很有把握,凭五殿下在床笫间对她的欲求不满,一定会狠狠替她惩治赵芸嫣。
  “滚出去。”江以衎音色冷如冰凌,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找上他,当他闲得发慌么?
  “殿下……”芙芷没想到江以衎对她这般无情,旁边有人笑出声,她顺着声音看过去,女子云鬓高耸,眼尾挑起,气势极盛。
  “你以为他会帮你呀?”嫽婉仪走到芙芷面前,用长长的护甲戳她的脸,笑眯眯道:“说谎话,小心烂舌头哦。”
  芙芷咽了咽口水,她知道眼前女子身份尊贵不好惹,胆怯地向江以衎求助,却见他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只好做低伏小弓腰退出书房。
  “赵芸嫣胸前的伤口崩开了,失血很多,芙芷干的。”嫽婉仪转了转镶金护甲,言简意赅地告诉江以衎。
  “她自己没用,随便来个人都能踩到她头上,怪得了谁?”
  嫽婉仪知道这不是讽刺,江以衎真的是这样想的,他不会保护任何人,除非他要利用那个人。
  熠熠日光照得窗棂发烫,嫽婉仪蓦地来了兴趣问:“你当真为了刚才那个女子破了禁欲?”
  “你觉得可能么?”江以衎睨了她一眼,重新执起湖笔,不再言语。
  嫽婉仪察觉到他懒得搭理自己,这样待着无趣,索性离府走人了。
  人走后,阿念悄无声息地从窗子翻进书房,他毕恭毕敬地向江以衎汇报了赵芸嫣的伤势,江以衎漠然听着,最后吩咐道:
  “从今晚起,夜里不再召芙芷服侍。”
  阿念拱手称喏,心想他们殿下虽然面上不显,但赵姑娘一被芙芷欺负了,殿下立刻不再用芙芷做戏,可见殿下是记挂着赵姑娘的。
 
 
第18章 
  芙芷近来惶惶不安,自从那日她闯进书房告状后,她再没能服侍江以衎。
  江以衎的宠爱分给了太子送来的其余四个美人,芙芷又气又恼,被相貌身段不如自己的女人踩上一头,颜面往哪儿搁?
  时间长了,她偶尔还被荷珠等人讥讽,说做了坏事就会有惩罚,好端端的干嘛去招惹早就跟在殿下身边的赵芸嫣?
  芙芷忿忿不平,赵芸嫣算什么东西,她就算失宠了,也没见赵芸嫣获宠,殿下根本就看不上赵芸嫣!
  被冷落的滋味太难熬,芙芷决定制造机会,她花大价钱从黑市里买来据说是西域巫师制作的春毒,无色无味,更重要的是混进膳食里被人服下后,要过三日才会发作。
  她买通厨房的老膳夫往江以衎的晚膳里放了春毒,又数着日子在第三天中午给荷珠等人的茶水里下了泻药。
  看着她们捂住肚子一趟趟跑茅房的样子,芙芷终于畅快地笑了,她势在必得,今夜服侍五殿下的只能是她。
  只要让她爬上江以衎的床,她必能将殿下伺候得舒舒服服,重新获宠更是不在话下。
  *
  橙粉色的晚霞染红天际,云影微移,曲折幽邃的浓荫小径上,赵芸嫣和淳安蹲在一起看萤火明灭。
  萤火虫的尾巴上挂着一只小巧可爱的灯盏,赵芸嫣弯了嘴角。她心口的伤势已经愈合了,芙芷也没来找她麻烦,日子清静又恬淡。
  芙芷失宠,荷珠等人得宠的消息府里人人尽知。赵芸嫣麻木了几分,能留在江以衎身边做他的侍女就好,她不敢再奢求什么。
  一只萤火虫飞到她面前盘旋,淳安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蹲了好一会儿,腿都蹲麻了,二人才彼此搀扶着站起来,看见不远处有人提着琉璃灯,脚步匆匆朝密林里赶来。
  “赵姑娘!”阿念罕见得神色焦急,高声唤道:“快,跟我走!”
  赵芸嫣下意识看向淳安,阿念复又出声催促,她不再多想,快步跟上阿念。
  二人朝江以衎的卧房而去,就要推开房门时,阿念停在赵芸嫣面前,夜色盖住了他微红的耳尖,他压低声音说道:“赵姑娘,殿下情况特殊,可能有些粗暴,你忍着点。”
  阿念回忆着江以衎双眼猩红、净白的手背暴起青筋的模样,这症状一看就是被人下了春毒。
  江以衎提都没提荷珠等人,低哑着嗓音让他去把赵芸嫣找来。
  殿下常年骑射,高瘦的身子巍峨有力,而赵芸嫣伤势才好没多久,他真有点为她担心。
  赵芸嫣谆谆无害的杏眸泛着不解,阿念打开门,让她一个人进去。
  香炉兽嘴氤氲着淡雅的沉香,卓绝孤高的年轻男子穿着玄色交领寝衣在房里背对着她。
  “奴婢拜见殿下。”赵芸嫣福身,长睫垂下,等候江以衎的命令。
  她的声音娇甜悦耳,江以衎缓缓转身,目光投向低着小脸的美貌女子。
  很久没有召见她了,她瘦弱的身子丰盈了两分,齐腰长发用木簪子挽成一个云髻,颀长白嫩的天鹅颈下,锁骨凹陷处能盛一杯新酒。
  喉结上下滚动,江以衎欺身上前,用修长娴雅的长指勾起她精美的下巴,与她那双娇艳盈盈的妩媚杏眼视线相撞,绸黑的眸底的欲.色顷刻浓了几分。
  “殿、殿下?”赵芸嫣凝着他醉酒般潮红的轩昂脸容,手足无措道:“您怎么了?”
  江以衎手指向上探,在她诱人的唇瓣上摩挲,她的幽香勾得他纵情遐想,声线喑哑道:“赵芸嫣,你是谁的?”
  唇齿被他挑逗,赵芸嫣觉出危险的味道,她想起阿念方才的那番话,结合江以衎灼热的气息,瞬间明白他想做什么。
  但他为什么要找她来?不是有荷珠她们可以侍奉他吗?
  赵芸嫣半晌没回话,江以衎不急不缓地描摹着她完美无瑕的唇线,有什么东西冲破了他清冷的外表,他眼尾绯红,微眯着眼,狠声道:
  “我再问你一次!你是谁的?”
  赵芸嫣心跳越渐加速,心脏都快蹦出来了。她望着他俊美无俦的面容,脸颊潮绯,颤声回应他:
  “奴婢、奴婢是殿下的。”
  话音刚落,她的纤腰被一只手臂用力圈住,下巴被扣住,一个比烧红的烙铁还要滚烫的亲吻落在她的唇瓣,她脑海里瞬间炸出数朵烟花。
  齿缝里泄出细碎的声音,淡粉色花瓣绣纹襦裙的衣襟滑落肩头,矜贵清冷的五殿下不再,赵芸嫣就像被深渊湖水淹没一样透不过气来。
  *
  阿念和淳安在房外守了一夜,淳安羞得堵住了耳朵,直到寅时屋里的声音才渐渐平息下来。
  江以衎淡然地扫过满身红痕累得睡着了的赵芸嫣,榻上的血迹像落梅般绽放,他随手拎起单薄的被衾丢在她柔媚的身子上,叫人给净室送水供他沐浴,吩咐阿念在赵芸嫣醒来后看着她喝下避子汤。
  他厌恶孩子,更不允许赵芸嫣这样空有美色的蠢笨女子承欢后生下他的孩子。
  床帏透进熹微的光线,赵芸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她浑身酸软无力,昨晚嗓子都哭哑了。
  江以衎早就离开了,赵芸嫣低头瞥见脖颈下一片暧昧的痕迹,双颊飞上红霞,咬住舌尖才将旖旎的画面驱散。
  “芸嫣?你醒了?”
  是淳安的声音,赵芸嫣沙哑着声音应答,片刻后,一套干净的裙装递了进来。
  赵芸嫣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裙裳穿好,她把裙子往上提遮住锁骨,然后拉开了床帏。
  除了淳安,还有阿念和孙嬷嬷等人在候着。赵芸嫣正羞窘难堪,恨不得躲回床帏后时,孙嬷嬷接过侍女端着的一只碧色玉碗,上前呈给她。
  “赵姑娘,这是殿下吩咐你喝下的避子汤。”
  黑乎乎的一碗药汤又苦又涩,赵芸嫣默默接过,听话地一饮而尽,甘之如饴。既然江以衎不想让她怀孕,那她便不怀孕。
  饮下避子汤后,赵芸嫣被淳安搀扶着回她的房间濯洗,姬妾和婢女决不被允许用江以衎的净室。
  她襦裙下修长笔直的腿走路时有些发软,阿念默默收回目光,他们殿下把赵姑娘折腾得真厉害。
  *
  芙芷被关在柴房里饿了整整三天,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江以衎不召她去服侍,她空等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就被抓来关禁闭。
  她又哭又嚷说自己是无辜的,没有人理会她,没有人给她送饭,她饿得手脚发软瘫在地上。
  柴房的门忽然被打开,刺眼的光亮灌进来,芙芷连忙撑起身来,忍着饥饿辩解道:“为什么要抓我,我没有做错事,我要见殿下!”
  “闭嘴吧你。”穿着黑衣的侍卫走进来,抬手掌掴她数次,直把她打得嘴角流血眼眸涣散才停下来。
  “为什么要打我?”芙芷眼冒金星,双颊红肿,趴在地上一抽一抽地哭泣。
  黑衣侍卫冷笑,“谁让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他是奉江以衎的命令而来的,离开前,丢了个男人进来。
  那是芙芷买通下药的老膳夫,老膳夫粗喘着气,浑身燥热,厚实的大手拎起芙芷,胡言乱语侵身上去。
  “啊!你个色胚!你做什么!”芙芷痛得嚎叫,但她饿得没有力气,老膳夫却结结实实地吃了三天饭,每顿饭里都掺着西域春毒,她完全撼动不了他。
  绝望的眼泪流下,芙芷连哭声都逐渐停息了。
  *
  三日后,阿念向江以衎禀报:“芙芷和老膳夫都死了,属下已经把他们拖去喂狗了。”
  江以衎嗯了一声,沉寂的眼底藏着阴狠,敢对他下药,自寻死路。
  阿念看着江以衎的脸色,提议:“要不要把赵姑娘接到旁边的院子住下?”
  住近点,殿下有需要时就能唤过来,总好过他上次找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把人找到。
  江以衎冷了神色,让赵芸嫣来伺候他无非是看中她单纯干净,还真以为他看上她了?
  不过说来他自那夜后便没传见过赵芸嫣,于是吩咐阿念把人叫过来。
  他们殿下不让赵姑娘住近,又让赵姑娘来见他,殿下的心思真难懂,阿念颔首退出去。
  不多时,赵芸嫣拎着裙角,屈膝给江以衎请安,这是她和江以衎有了肌肤之亲后的第一次见面,她害羞得不敢抬眸看他。
  “我会留你在身边,但不会给你名分。”江以衎的声音淡泊悠远,赵芸嫣对她而言不过是个掌中玩物,他不会珍惜女子,更不会珍惜她。
  赵芸嫣抿了抿唇,江以衎连太子送的美人都没给名分,她一介孤女,不敢肖想能成为他的妾室。
  窗外蝉鸣声声,赵芸嫣缓缓抬头,江以衎玄色衣衫俊眉星目,深沉的黑眸如一汪幽泉,她像飞蛾扑火般自愿沉溺其中。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