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流放文对照组—— 林壑清【完结】
时间:2022-11-07 17:18:20

  村长和高远挨家挨户通知,有人舍不得地里种下的作物,闹着不愿走,被村长大嗓门呵斥,到底是作物重要还是命重要,既然许大人同意让他们去镇上暂避,定不会饿死他们。
  次日折腾了一天,大后日,各家各户装好粮食,带上农具,村里的鸡狗牛羊猪都赶上,拖家带口前往赦南镇。
  从日出至日落,紧赶慢赶,终于抵达赦南镇,从镇门进入,到达宁安坊要穿过几条街,他们没从镇门进,而是从离宁安坊最近的东门进。
  萧翊将一切安排妥当,宁安坊什么都不缺,村民进入后,宁安坊至东门封锁,出入皆有护卫把守。
  当晚,戴着面罩的衙役推着燃了苍术艾草的板车,绕着宁安坊走了三圈。
  柳彦祯就住在宁安坊,安顿完后,便由他与宁安坊其他大夫一同照看,云皎本想留下,但柳彦祯不让她留,她已经忙了三日,眼下都黑了,今晚好好歇一歇。
  云皎熏了苍术雄黄,走出宁安坊。
  楚笙等在外,等她一起回家,她被云皎挽习惯了,伸手让她挽。
  云皎摆手,“不了,我身上脏。”她四天没换洗,熏了一次又一次的苍术雄黄,身上全是味,她闻惯了闻不到,还是别祸害楚笙。
  两人一前一后往山上走,云皎道:“我回来时,瞧见荒地平了一半出来,好快啊,要不了几日就能平出来了吧,定好种什么了吗?”
  楚笙:“甜薯和包谷。”
  “有甜包谷吗?”云皎问,甜包谷最好吃了。
  楚笙:“有。”
  两人边说边往回走,一到家,云皎就直奔后院打水要烧水洗澡,楚笙见状,帮她提进屋内,生火烧水。
  水要烧一阵,云皎往后院去瞧花,离开四天没人照看,不知花开得好不好。
  花都开得很好,只是山茶花花期快过了,花蔫巴了,地上有除草松土施肥的痕迹,云皎不做他想,肯定是楚笙帮忙照料。
  云皎回了庖屋,“阿笙,谢谢你帮我养花!”
  楚笙道:“不是我。”
  不是楚笙还会是谁?林姨?云皎疑惑,便听楚笙接着道:“是萧翊。”
  云皎:“……?”
  云皎怀疑自己听错了,萧翊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养花的人,云皎想象不到他施肥的样子,假的吧?!
  可楚笙没必要撒谎,云皎愣住,整个人都不好了。
  水烧好了,云皎提水沐浴,收拾妥当换上衣裳,头发身上皆是珠藻清香的味道。
  云皎擦干头发,随意挽在脑后,往庖屋走。
  林妙娘在做饭,见她来了让她坐下歇着,去和小可玩,今晚都做她爱吃的。
  云皎逗小可玩,心思渐渐飘远,宁安坊接纳岭北村的人没问题,但更多的却不行,赦南镇周遭那么多村子,那么多村民,盛夏瘴气最重之时,要寻求庇护又当如何?镇中有闲置的屋子,也不知能不能容纳得下。
  小可小小的手掌在云皎眼前晃过,“姐姐!”
  云皎回神,“怎么了?”
  “姐姐不理我……”小可眨巴着眼,小表情委屈极了。
  云皎赶紧哄,“姐姐错了……”
  ——
  许府,派出探查周遭各村子的衙役和护卫回来了,回禀查探情况。
  赦南镇管辖内有十二个村子,除去岭北村,剩下十一个中,有六个村是大村子,人口多,农田用地也多,村中情况尚好,其余五个村子,不大不小,目前还未有岭北村的情况。
  萧翊命他们时时盯着,有情况及时禀告,让他们退下,和许留年说了几句话,提着灯笼和萧朔一起上山。
  萧朔问:“云皎后院的花你有照看吗?”
  萧翊:“…………”
  前日萧朔急急忙忙赶回来,商讨完了又往回赶,其他什么都顾不上,却不忘叫他帮忙给花浇水松土施肥,说完就走,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他。
  “照看了。”萧翊暗暗叹气,还好他手下能人多,养花不在话下。
  萧朔:“你没偷懒吧?施肥了吗?”
  萧翊凉凉地目光落在他身上,想要杀人。
  萧朔浑然不怕,甚至想笑,但为了不被萧翊使绊子报复,萧朔严肃道:“哥,还是你靠谱,辛苦了!”
  萧翊:“…………”假模假样。
  看见萧朔的脸萧翊就头疼,不知道萧朔要多久才能追到媳妇,他还要受多少折腾。
  萧翊停下,转向萧朔:“若不然……我赐婚你与云皎?”
  一步到位。
  作者有话说:
  萧朔:惊喜一个一个砸来,受不住
  萧翊:呵呵:)
 
 
第62章 
  萧翊所言, 不得不说,萧朔心动了一瞬,但他不愿。
  赐婚是锦上添花,而不是在此刻就将云皎和他绑在一起。
  “不必。”萧朔义正言辞拒绝, 他要自己追媳妇。
  他那一瞬间的心动萧翊没有错过, 萧翊好奇他为什么不同意, 他问:“为何?”
  萧朔:“我没嫂嫂,说了你也不懂。”
  他嘲讽得太明目张胆,萧翊瞬间变了脸色,还算友好的神情蓦地阴沉,冷冷盯着萧朔。
  萧朔胆子比天大, 浑然不怕他冷眼, 坦坦荡荡回视。
  母后想看到的是兄友弟恭,而非兄弟阋墙, 萧翊暗暗深吸一口气,转身大步离开。
  日后萧朔别想再让他帮忙,绝无可能。
  求他也没用。
  两人回家,云皎敏锐地察觉两人之间氛围不对,萧翊单方面的剑拔弩张。
  云皎偷偷问萧朔, “太子怎么了?”
  萧朔表示不知,猜测道:“恼羞成怒吧?”
  云皎还有什么不明白,肯定又是他招惹萧翊了, 云皎不由惊叹,原来太子殿下脾气这么好, 在书中可不是如此。
  云皎偷偷瞧了眼萧翊, 再看特别会作死的萧朔, 他现在还手脚齐全能蹦哒, 真真是萧翊顾及骨肉亲情了。
  萧朔注意到她目光,低声道:“别看他。”
  云皎没听清,“嗯?”
  萧朔不再言语,云皎没放在心上,但见着萧翊,她想起了另一件事,“你请太子照看我后院的花儿了?”
  “嗯,你怎么知道?”
  “阿笙告诉我的,她看见了,”云皎神情一言难尽,“我回来瞧见地里施肥了,太子做的?”
  萧朔:“他哪肯纡尊降贵做这个,他最多浇水,其他都底下人在做。”
  还是这样合理,云皎心道。
  萧翊视线直直扫向他们,还说小话,别以为他没看见。
  云皎沉默挪开,和楚笙挤在一处。
  次日,云皎早早便去了宁安坊,坊外有护卫把守,他们都认识云皎,见是云皎前来,让她进去。
  离开几日,煎煮药饮之事落在任辛头上,云皎方到药铺,便闻见后院传来的药味,她走进庖屋,任辛已经煎煮的差不多了,“你今天好早。”
  任辛从灶蹚后抬头,“宁安坊多了那么多人,有得忙活呢,今天早点来将药煎了。”
  “刘大夫呢?”云皎问,她进来时没瞧见他。
  “阁楼上吧,或者去看给人诊脉了?我给你喊一声。”任辛说着,从灶蹚后走出来,往庖屋门口一站,清了清嗓,“师父!”
  “吼什么吼!我听得见。”柳彦祯从前头铺子绕进院子,还没走近就能问见身上沾的苍术雄黄熏烧后的味。
  任辛一缩脖子,从门口退回庖屋,躲开柳彦祯的怒目。
  柳彦祯用珠藻净了手,擦干水,“丫头,你跟我过来。”
  云皎不明所以,跟他去了前面铺子,她落后两步,她到时柳彦祯站在高柜后,矮下身只露出花白的头顶。
  “柳大夫,你在找什么?”云皎凑近看,胳膊肘撑在高柜上。
  “银针。”
  柳彦祯站起来,展开一卷似老旧黄牛皮的针袋,由短至长排列,长针八根,短针十五根,细长的银针衬出冷光。
  云皎微微一愣,看向柳彦祯,柳彦祯说抽空教她用施针,没想到会这么快,她还以为起码得忙过这些时日。
  柳彦祯道:“那日答应了你,便快些教你,你有天分,学着也快。”
  云皎:“谢谢柳大夫!”
  “银针你拿着,我先同你说……”柳彦祯从最基础的穴位开始讲,见云皎都知道,随意挑着几个考教后,便直接上手扎。
  柳彦祯抽出一根短针,让云皎伸出手来,注意他入针的手法,捏着针头将其银针扎入少府穴,“感觉如何?”
  云皎看着银针没入越来越深,“不疼。”
  柳彦祯又让她换了只手,重新扎,银针没入肌肤,云皎吸了口凉气,就要收手,柳彦祯握着她四根手指,她没攥动,云皎道:“柳大夫,疼……”
  “疼就对了,扎对了不疼,扎错了疼,右手就是扎错穴位了。”柳彦祯道,拔出银针,拿了本神应精递给云皎,让她比对着铜人看,不懂便问。
  云皎一只手掌扎着银针,一只手拿着书,不敢置信,这样就完了?怪不得任辛学得慢,云皎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便是一大原因!
  云皎眨眨眼,轻轻转动银针,将其拔了出来,卷上针袋,往书案走去,铜人就在离书案不远处。
  柳彦祯没多呆,没一会就出去了。
  云皎捏着银针,找准穴位,按着柳彦祯的手法,刺入银针……有点疼,云皎缓了缓,将其拔出。
  任辛煎完药回来,一眼便瞧见云皎捏着银针在往手上扎,任辛凑近道:“师父教你了?”
  云皎点点头,任辛叹气,“师父什么时候才教我啊……”
  “你快些将基础打牢,柳大夫自然会教你。”云皎说罢,默默将银针拔出,不明显地蹭了蹭掌心,手法不对,疼。
  任辛神情振奋,拿起书看得认真。
  宁安坊封了,除了来取药饮的衙役,半大上午没人前来,云皎安心学了一上午,总算是掌握了手法,入针的技巧也学会,好歹不疼了。
  云皎怀疑自己是疼麻木了,让任辛试一试,任辛看了眼她的手,一蹦三尺高,兔子一样,飞快跑了。
  云皎:“…………”
  中午用饭,柳彦祯道上午又发现了几名染病之人,因着防范得当,都是轻症,也已和其余人分开单独医治,其他人还需多留意。
  柳彦祯年岁到底大了,连轴转这么些天,哪受得了,云皎让他午后歇个晌,她和宁安坊的其余大夫一道守着,不会有事。
  有她守着,柳彦祯放心,柳彦祯起身往后院走,想着心中便熨帖,刚到后院,任辛从庖屋内探出个脑袋,“师父,上午读书我有几处不懂,师父何时有空,为弟子解个惑吧。”
  柳彦祯瞥了他一眼,“歇晌后再说。”
  任辛应了声好,乐颠颠退回庖屋内,柳彦祯哼着曲儿进屋。
  一连五日,云皎上午学针灸,下午和柳彦祯调换职责,她去照看病人。
  五天内,陆陆续续又发现了几人染病,加上在岭北村就染病的几人,足足有三十三人染病,其余人无甚反应,云皎和柳彦祯商量后,决定再等两日,若无人染病,便将与染病之人无接触的村民放出宁安坊。
  许留年已将住所安排妥当,顾及日后可能还有人来镇中,房子自然不会像云皎萧朔抵达赦南镇时那般让他们任选,而是按每家每户的人口,进行了住所安排。
  村民断断续续送出宁安坊,留下的染病之人有大半已经康复,诊脉检查后,也都送出了宁安坊,剩下还未康复的染病之人仅有十二人。
  宁安坊有好些大夫,十二人照看起来不费劲,云皎只时不时看看,一下就闲了下来。
  空闲时间多了,云皎便将时间花在针灸之上,柳彦祯让她看的神应经已经看完,云皎恍如打通任督二脉,下针如有神,只是好些穴位自己扎自己不顺手,云皎将目标转向任辛,哄着任辛给他当了两次病人,任辛说什么也不干了。
  云皎:“我穴位扎错了?扎歪了?”
  任辛道:“都不是,就很奇怪,那种感觉……你懂吧?”
  云皎眨眨眼,她不懂。
  任辛解释一通,力图用他贫瘠的描述让云皎领会他所体验的奇怪感觉。
  柳彦祯看热闹不嫌事大,见两人僵持不下,这才开口点拨:“施针讲究章法,入针快慢、深浅都会造成任辛所言的奇怪感觉,需累积大量经验,如此才能下针如有神。”
  云皎颔首,受教了,放过任辛。
  羊不能逮着一只薅,云皎转移目标,在最亲近的萧朔和楚笙中选了选,定下萧朔。
  这日午后,云皎没留在宁安坊,而是熏烧苍术雄黄后,戴上编花草帽往镇外走。
  岭北村来了一百九十人,他们知晓开荒的奖赏后,便热火朝天投入开荒种地之中,他们是村中人,都是干活的一把好手,有他们加入,开荒之事进度明显提升。
  云皎守在宁安坊,好些日子没到镇外来了,如今一出来,已经大变样了。
  原先指定的荒地已经开垦出来,分做一亩亩田地,每块田地边缘都挖了近两尺深的水沟,用作蓄水之用。
  楚笙所说的甜薯和玉米已经种下,地里拢起一行行土包,隐约能瞧见冒出的嫩芽。
  第二批开垦的荒地离山脚更进,荒地连着山,冒然用火怕引火烧山,便没用桐油放火烧。
  云皎寻过去,瞧见与书推着割草机来回走,所过之处杂草全部倒下,速度还挺快。
  前两日才听楚笙提起,没想到这么快就做好了。
  云皎找到萧朔,萧朔在忙,她便坐在一旁,盯着地里看。
  割草机走过,后头跟着人收草,捡石头,他们收完,老四和几个健壮的男人拖着钉耙犁地,五波人相继犁过,土便松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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