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大佬的金手指外挂/相公错拿金手指之后——灰蓝
时间:2022-11-08 17:23:48

  丫鬟帮着把张玉寒脱下的袄子棉帽放好,张玉寒道:“那宅子不是说柳二太太买了吗?”说完聂先生便隐晦瞪了他一眼。
  “他们还没到手呢。”聂太太没注意到,语气疲惫,今日这番举动,叫她想起当日儿子绝食的模样,这孩子有时候特别有韧劲,聂太太也怕他真会跑去游学,她打起精神对罗美娘说:“这事又得麻烦你了,另外跟柳家相看的事,也得麻烦你再去联系联系。”
  屋里的烛光照在聂太太脸上,显出了几分憔悴,罗美娘道:“我平日也经常过去串门子,就是费点嘴皮子而已。”
  聂太太点头,晚饭一屋子的人都有些沉默,吃完晚饭,张玉寒就被聂先生叫走了,月上正空,张玉寒揉着耳朵道;“你都不知道聂先生多能说,拉着我喷了一个时辰,一杯茶都不用喝……我就只是出个主意,能狠下心的可不是我。”
  “要不是这样,你就得跟聂恒一样,手都被打肿了……真没想到聂先生出门居然还随身带戒尺。”
  是的,戒尺,张玉寒今日也挨了两记,不过他皮糙肉厚的,并不在意。
  罗美娘也觉得他该挨揍,这人出主意的时候,聂恒边听边点头,明显就是真的起心思要去游学,倘若聂先生今日没妥协,聂恒便会顺水推舟,出去玩几个月,这一来,院试都得耽搁了。
  院试两年才一届,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
  聂恒和柳兰兰的亲事也算是好事多磨,聂太太想了一招,她把隔壁柳三婆子的院子买下来,决定儿子儿媳妇成亲之后在府城住几个月,这事,柳兰兰没啥意见,柳二太太不大高兴,不过她也算成功把闺女留在府城,便也对这桩亲事点头了。
  有聂恒隔两日从书院回柳枝巷子一趟地催着,两家合完八字,聂家又请了媒人上门提亲,亲事便这么定下来了。成亲的日子定在今年九月末。
  原本聂恒还想更早一点,不过,由于张玉寒私下跟聂恒聂先生透露今年将有恩科的事,聂太太聂先生就盼着聂恒有出息,硬压着他延后几个月。
  作者有话说:
 
 
第一百章 
  婚事定下后隔日,聂先生和聂太太一早便乘马车回县里。
  两家住得这般近,柳家一家子也特意出来相送。
  虽然两家商量亲事时有多少分歧,此时聂家要离开,柳二太太言笑晏晏道:“阿恒下月便要考试了,怎么不一块在府城等等好消息,再回去也高兴。”
  聂太太也打起精神:“家里还有私塾,相公能出门这几日已是极限,也不好多呆。”
  柳二太太此方记起聂先生还是个夫子,也不再挽留。
  聂太太又看特意从书院过来相送的聂恒,叹口气道:“你好好读书,争取过了院试。”
  聂太太原本是打算等聂恒院试之后再定亲的,一则时间充裕,不会影响儿子考试的心情,二则聂恒若是过了院试,说起亲事也有体面。
  偏偏之前闹那一场,聂恒死活要在考试前把事情定下来,怕影响儿子备考的状态,聂太太也只得遂了他的心意。
  聂恒目露内疚:“娘,我知道的。”他一直觉得亲娘性情强势,于他的亲事上从不考虑他的想法,那日下午,他那些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心中确实快意得不得了,不过这两日,看着他娘对他小心翼翼的模样,眼睛都哭肿了,聂恒并非铁石心肠,冷静下来之后,也深觉对不起家里。
  聂太太再叹一口气,也没有别的话了,倒是和罗美娘多说了两句,多谢她这回的招待。
  罗美娘笑:“太太客气了,聂先生以前也没少提携二郎。”
  甭管聂太太以前在罗美娘面前多势利多难缠,她如今为了聂恒学业,跟柳二太太妥协了不知道多少事情,罗美娘现在也是当娘的人,总能感同身受一二。反正这回,她着实觉得张玉寒和聂恒有些过分。
  男人那边,聂先生张玉寒和柳家父子三个一时说完话,马车便离开了。
  柳家一家子在送走聂先生夫妻后便告辞回家,张玉寒也去了府学,柳兰兰则是借口要找罗美娘,过来张家了。
  她看聂恒还有些沮丧,便安慰道:“伯母最希望的就是你院试得中,你接下来好好努力,我们都等你的好消息。”
  聂恒是打心眼儿喜欢柳兰兰的,却也要面子,不愿意把软弱的一面示人,只对柳兰兰道:“难得柳伯母愿意让你过来,我给你买了礼物放在屋里。”
  柳家就住隔壁,按理见面应是极为方便的,不过两人订亲后,聂恒还未与柳兰兰单独见面。
  按说两家都不是很古板的人家,究其原因,不过是前面亲事谈不拢,双方父母在小儿女交往上的规矩就变得尤其严格起来。
  柳兰兰已经从罗美娘嘴里知道内情,感动之余,叶很是体贴聂恒心情不好,看完聂恒的礼物,把亲手做的糕点递给聂恒吃,和聂恒在张家书房消磨了半下午,目送聂恒回书院之后,才去了堂屋和罗美娘说话。
  堂屋里,罗美娘面前站着两个人,是之前徐绍之介绍的两个女兵,一个姓钱,一个姓孙,钱大姐和孙大姐都是有真本事的,在罗美娘面前各耍了一套刀法,端的是虎虎生风。
  罗美娘对这种技术人才也是心喜得不得了,才让麦苗带人下去休息,柳兰兰便过来了,她也看到张家来了两个妇人,只以为是张家买的嬷嬷,也没多问,倒是一坐下来就叹口气。
  罗美娘和这姑娘当了两三年的同窗,也清楚她的脾气,看她这样,揶揄道:“聂恒刚走你就叹气,就这么舍不得人?”
  柳兰兰嘟嘟嘴,道:“别消遣我了。你看看今日,聂伯母上马车时对我都没个笑脸了,恒哥哥心里也不高兴,他为我牺牲那么大,我又不是木头人,我也不舒服呢。都怪我娘。”
  罗美娘捏捏她的脸:“你娘出面做这个恶人,还不是为你好?你这么说,是想我骂你得便宜卖乖,还是骂你白眼狼?”
  柳兰兰对罗美娘说:“我就是觉得挺尴尬的,今日聂伯母一句话都没跟我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以后不知道怎么办。”
  柳兰兰在家娇养长大,以前也知道婆媳关系难处,不过这真是她头回血淋淋面对不好处的婆媳关系是怎么样的。
  她不过才十五岁,面上不禁有些迷惘,看着罗美娘有些羡慕道:“聂伯母要是能和你们家老太太一样就好了。”
  唐氏前年在柳枝巷子住过一年,柳兰兰遇见几回罗美娘婆媳结伴出门逛街了,婆媳之间融洽得跟母女似的,以至于柳三婆子那等最爱挑拨的,都在背后嚼舌根子说罗美娘不知道啥手段,把丈夫婆婆都迷惑得见鬼似的。
  罗美娘道:“……你娘九十九步都扶着你走过来了,剩下一步你还不能自己搞定?”
  柳兰兰过去抱住她胳膊:“我不是想让罗姐姐传授经验吗?”就连她娘也经常说,罗美娘是个过日子的厉害人,听多了,柳兰兰也觉得罗美娘挺厉害的。
  罗美娘也是头回当人儿媳妇,哪有什么经验,不过她对聂太太还是有几分了解的,道:“不卑不亢,把你媳妇的本事做好就是,剩下都交给聂恒。”
  柳兰兰又唉声叹气的:“恒哥哥今日心情那么差,也不知道会不会怪我。”
  罗美娘心道,聂太太临走时,脸色苦得跟黄连似的,张玉寒便罢了,他对无关之人一向凉薄,聂太太在他心中的分量比不得聂恒,故此出起损招来毫无包袱,聂恒为人子,要是无动于衷,就真是对不起聂太太一番慈心了。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又不是你撺掇他这么干的,他真迁怒,就是没道理了。”
  柳兰兰也觉得是,不禁一脸甜蜜道:“没本事的人才会去迁怒别人,恒哥哥那么好,肯定不会怪我的。”
  罗美娘看着她的神色,对聂恒也有些刮目相看,瞧着斯斯文文的一个少年,不想这般有手段,叫柳兰兰这种能勇斗恶狗的少女都化为绕指柔,真是厉害啊。
  提到未婚夫,柳兰兰便有些按耐不住,一脸羞涩地跟罗美娘又说起她和聂恒之间种种蜜事。
  罗美娘强被咽下一波狗粮,喉咙都有些打嗝儿了,她对这些事情没啥兴趣,听着听着就走神看向窗外。
  外头妞妞正拉着景泽明和小米正在荡秋千。因秋千荡起来有风,如今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景泽明便阻止妞妞继续玩下去。
  她闺女从来玩起来就跟小疯子似的人,居然答应了,还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从身上摸出一块小帕子要给景泽明擦汗。
  景泽明也低头让她擦,之后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景泽明点点头,又手牵手去花房了,花房有门槛,妞妞迈得卖力,景泽明还把她抱起来。
  “这孩子挺细心的。”柳兰兰也看到景泽明抱妞妞的那一幕,不免赞了一句,景泽明的容貌实在亮眼,柳兰兰说完,还悄悄问了她一句:“我娘说这孩子是徐将军的私生子,这事是不是真的?”
  “……你娘从哪儿听说的?”
  “她自个猜的。”柳兰兰道,说出证据,“她都看见徐将军两回送他到你们家来了。前几日我去徐先生拜年,也看到他了。”由于和聂恒关系发展飞速,柳兰兰也有心情八一下前任心上人的八卦。
  “别人长舌妇,你也跟着长舌妇。”罗美娘说她一句。
  柳兰兰赶紧道:“我就是悄悄跟你说的,可没传到外面。”
  “这是没影儿的事,明哥儿是徐将军上司的儿子,之前被拐子拐了,徐将军公务繁忙,无暇照顾,才送过来。你这八卦都八卦到徐先生身上了,要让徐先生之后你要嫁人还这么不稳健,非得给你加功课不可。”
  说到徐先生的功课,柳兰兰就偃旗息鼓了,“只是私底下说说话,你就会拿徐先生来压我。”
  罗美娘看这姑娘说起八卦,就忘了跟未来婆婆之间那些矛盾,又问道:“你最近不是在绣嫁妆吗?赶紧回去绣你的嫁妆,我还等着九月份喝你的喜酒呢。”
  听着这话,柳兰兰且喜且羞,这还有大半年的准备时间,柳兰兰打算自己绣嫁衣,她在女学里也学过女红,就是手艺不大好,便跟罗美娘商量着嫁衣要怎么绣,罗美娘也说了一些,今年事情颇多,不然倒是能帮忙做些枕头荷包之类的。
  临近午饭的点,柳兰兰才心满意足离开,罗美娘让丫鬟取了午饭过来,招呼妞妞和景泽明一块过来吃。
  这几日招呼聂先生聂太太,庄上送的鸡还没吃完,罗美娘早上就让麦苗把鸡给杀了,放了些茶树菇进去炖,炖了一上午的茶树菇鸡汤好喝得不得了。
  另一道糯米藕也十分受欢迎,张玉寒和聂家人都不爱甜口的菜式,罗美娘和两个孩子倒是挺喜欢的。
  她给景泽明和妞妞都夹了一块,妞妞两个腮帮子都吃得鼓起来了,还对罗美娘道:“这个好吃,娘给明哥哥多夹一块,他爱吃,在家都吃不到。”
  罗美娘按照闺女的吩咐给他夹了,不过看向景泽明的眼神也挺好奇。
  景泽明到北阳府也快两个月了,罗美娘从来都没听他说过家里的事,她原还想帮徐绍之打听打听这孩子离家出走的原因,没想这孩子嘴紧得跟蚌壳似的,半丝风都不透,弄得罗美娘总觉得其中有秘密。
  景泽明似是也没预料妞妞会把这话说出来,有些羞,对罗美娘道:“我吃过的——”
  没说完,妞妞就皱眉道:“娘,你要说一说徐奶奶,徐奶奶不给明哥哥藕吃,明哥哥好可怜。”家里有好吃的东西,她不可以多吃,却从没有不能吃的概念,头回听到时妞妞都震惊了。
  “……”这点,罗美娘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景泽明过年时是在徐先生的青梅巷子里度过的,过年时她带妞妞去徐家拜年,是亲眼见着徐先生对景泽明如何冷淡的。
  要知道,景泽明容貌实在亮眼,漂亮孩子总是能得大人几分喜欢的,不过徐先生就对景泽明不大感冒,倒是不至于为难一个孩子,只是景泽明杵她面前,她从头到尾就没对景泽明说过几句话,对妞妞却是一脸的点心渣子也擦得下手。
  当时罗美娘还觉得这种对比十分尴尬。
  罗美娘对景泽明道:“你在家里多吃点,这糯米藕的做法跟徐家是一样的。”
  景泽明睫毛颤一颤,轻轻点点头。
  用过午饭,罗美娘打发两个孩子去午睡,自个则是准备月末回县里的事情。钱大姐和孙大姐都过来,她月末便打算回北关县瞧瞧何家那些向日葵花田,带妞妞那边住个几日。
  不过,想到他们一走,景泽明来家里便无人招待,罗美娘便觉得不忍心。
  这一来就想到徐绍之了。本来徐绍之说好年后便把景泽明送回京,如今都快二月中,他那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张玉寒本就不是专职夫子,今年恩科在即,消息还没透露出来,他简直是憋足劲儿想要拉开优势,府学开学一个月他都没时间给景泽明讲解功课,景泽明来家里多是罗美娘教导的,她自己也得上学,所以经常是妞妞和景泽明上午一块玩,下午她再带着他学些功课。
  可如今都有私生子的传言了,罗美娘也觉得不能这样下去。这夜她便催着张玉寒去徐绍之要说法。
  不过,张玉寒带回家的说法,却是让罗美娘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说来,罗美娘之前从景泽明嘴里,才知道徐家在宫里有娘娘,可今日才知道,那娘娘就是徐先生的亲闺女。
  “……燕王府想要讨好徐妃娘娘,打听到徐先生在边地孑然一身无依无靠,特意送个孩子过来承欢膝下?”
  “……所以这孩子不是离家出走,是被故意送过来的?怪不得咱们追问原因,他都不说,挺能守秘密。”罗美娘恍然。
  “你是没看京城的来信,说是知道明哥儿的舅舅和徐绍之有亲,徐家一定会照顾他,又说徐先生慈爱,以后肯定能祖孙情深啥的,真他娘的不要脸。”
  罗美娘摇头道:“他们打徐先生的主意还真是打错了。”
  以前不知道徐先生身份时,罗美娘就能感觉出来,徐先生看着淡然,却性烈如火,和娘家有矛盾,直接躲到北阳府这种边境之地来,就连府城有危险,也没见她挪动半分,这种人最恨别人算计,想起以前她隐约感觉到徐先生对闺女夫家的那分不喜,难怪一直对景泽明那么冷淡。
  张玉寒道:“徐绍之这两个月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找人带他回京,他既不想让人白算计一场,又不愿意明哥儿回去被人磋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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