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大惊失色,双手提着腰带拼命向后躲,大喊:“放手!把人给我拉走!”
景康帝为了守护儿子的秘密,第一个人去拉,他和其他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扶木拉开。
扶木涕泗横流,精神已然崩溃,嘴里不住的念着:“是三皇子……是三皇子……”
李公公让人将她带走,目光轻蔑:看不起他们阉人?不愿意受他们玷污?真是可笑,最后不还是要落在他们手里。
真正的凶手还没找到,但景康帝已经有了调查方向。
书信、糕点、扶木调动流程,都会留有痕迹。
他不信幕后之人会比皇帝还要手眼通天!
“都回去休息吧。”景康帝揉揉眉间。他年纪大了,熬不起夜。
众人见状,识相的离开。
边乐也乖乖躺下:“父皇辛苦了。”
景康帝坐到他床边,给被子提了提:“睡吧。”
“您不回去?”
“等你睡了我就走。”景康帝微笑中带着疲惫,看边乐的眼神满含慈爱。
边乐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
心里酥酥麻麻的,还有点想哭。
他闭着眼睛,一边骂边子晋一边酝酿睡意。
不要以为跑远了就治不了你,你老婆凌睿可是还在这里待着!
作者有话说:
扶木(疯狂):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静宜(吃瓜):要不要这么神秘,搞得我好好奇啊。想康+1
边乐(捂脸):对不起三哥,想康+2
三皇子拽着腰带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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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纵州。
边子晋抬手将信喂了火烛。
“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便不要了吧。”
“是。”
因为那些蠢货的自作主张,自己多年谋划付诸流水,叫边子晋如何甘心。
那些培养多年的棋子,如今要不得了。
“把尾巴清理清理,一个不留。”
“是……”
边子晋推开窗户,仰头看天。
他真的没有那个命吗?
三个人,一个都没拉下水。
明明留了那么多杀招。
面上只有两层,实际上,那个做事温吞的太医也是他特意安排的。药效一旦发作,不消一个时辰七皇子便会因为窒息而亡。那太医谨慎怕事,按他平日里的样子,一个时辰连方子都给不出来。
边子晋哼笑:“倒是命大。”
他对地上跪着的男人说道:“让凛州不用等了,趁着静宜公主不在开始活动吧,若有必要可以与卓家合作。顺便通知崔太医,让他做好准备。”
若成大业,钱必不可少。静宜公主的产业父皇不惦记,那他就笑纳了。
边子晋让属下退出去,倚着窗框喃喃道:“父皇,你也是从厮杀中走出来的,为何不能理解我呢?”
几日后,宫中。
景康帝听着李公公的汇报,表情森冷。
静宜公主也听着,问道:“已经死了三个人了,你们还没查清?”
李公公跪在地上:“奴才有罪……”
在他旁边,还有一个男人。男人脸上青红,眼角斑斑血迹,能看到的皮肤没一块好的。他嘴里塞着布团,气若游丝。
景康帝对他有印象,正是吃饭那天静宜公主用来当肉靠背的男人。
他移开视线不看他可怖的脸,说道:“你把脸打成这样,让人怎么说话?”
“他长得那么好看,不先把脸毁了,我下不去手啊。”静宜公主理所当然的说道。
她点点旁边的纸:“不要紧,昨天没这么严重,被我问过才这样子。该说的他已经说了,口供我带来了。”
景康帝叹气,让人将纸拿来,感概道:“静宜,你若是个男子……”
“我若是个男子,那些死王八不可能让我活到现在。”静宜默默翻了个白眼。
景康帝笑笑:“也是,朕的兄弟们不比小七老三和善,不然也轮不到朕坐这个位置。”
静宜公主不爱想那些哥哥弟弟,他们与景康帝的孩子们没法比,与和善毫不贴边。
先帝在时他们打得昏天暗地,死来死去,只剩三个皇子。等到先帝病重,老二和老八互相下毒,同时嗝屁,给先帝也气走了。满朝只剩景康帝一个囫囵的皇子,他才顺势上位。
那些人生前没少给他们兄妹添麻烦,死后她没去给他们坟包掘了已经是顾念血脉之情了。
“而且,我要是男的,现在岂不是要跟后面那老妖……老太后天天对眼。”静宜公主骂人的话收了回去,在人前这种词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
“说不定,她会待你如同现在待朕一般,那时你也不会这样想了。”
“才不会。”静宜公主看得明白:“我的性格和你又不一样,因为你软和她才对你青眼有加。你看小七,对她也没怎么样,不还是得不到好脸色。”
景康帝摇头,去看静宜带来的东西。
“此人竟然比扶木还要早出现。”
“是啊,我最开始没想过是他。”静宜公主将茶杯砸在男人头上,给男人的脑袋添上个窟窿。“我身边怀有异心的人不少,但我对他们那么好,他们最终都会选择我。这还是第一个吃着我、用着我,最后还要出卖我的人。”
男人支吾了几声,似乎想说些什么。
静宜公主没兴趣听,让人把他的嘴封的更严实了一些。
“说来也巧,这次的事我以为我只是个替罪羊,毕竟药方在凛州不算秘闻,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我没怀疑。直到晚上我将茶水浇在他身上,发现沾了茶水的花渐渐腐烂,才发现茶水有毒。联想到近日的事情,马上就将人拿下了。”静宜公主心有余悸:“还好花腐烂了,不然我恐怕……”
景康帝放下口供,问道:“仔细说说,我没懂里面的关系。你浇他茶水做什么,跟花有什么关系,最后茶都没了,怎么还会牵扯到你?”
静宜公主神色复杂:“你不会想知道的,别问了。”
景康帝后知后觉,低声骂了句什么。
静怡公主老神在在喝茶,全当耳旁风,甚至还有闲心说道:“这样下去不行,我看着宫中花不红,应该多填点料养一养。”
景康帝没搭话,继续看口供,试图在上面找点有用的东西出来。
“唔……他也不知道联系人是谁,只能是对方联系他?”
静宜公主眼睛快翻到天上去了。
皇兄虽然多疑多虑,但坦荡仁慈,这种性格让他做皇子的时候谨小慎微,常被其他兄弟认作软弱无能,一直没把他当对手。等其他兄弟陆陆续续没了,他自己也上位了,更加认定这种处事方式是对的。
作为臣子她当然开心,比如她现在在宫中做了那么多事,景康帝都没对她怎么样。
但作为妹妹,她非常忧虑。这世上有的是小人,蹬鼻子上脸的更不在少数,下手不狠他怎么坐得稳。
还好现在边关有白将军守着,朝堂里各个皇子的势力还算平衡。不然就皇兄这样子,他们老边家迟早要完。
“朕,其实已经猜到是谁了。”
“嗯?”
静宜公主收回白眼,注视着他。
跪在地上的李公公也悄悄抬起头,用余光看景康帝的脸色。
其实他心中也有猜想,但他不敢对景康帝说。
这种与景康帝作风截然相反的手段……
“证据有时候会迷惑耳目,但要从原因和结果来寻找受益人,便一目了然了。”景康帝放下纸张,没对静宜公主说他猜的人是谁。
“让礼部在万寿节前选个日子,那场婚礼,就在纵州办了吧……”
经过此番敲打,希望你就此收手,不要再逼朕了。
景康帝情绪低落,他不想像先帝一样,可是……
静宜公主若有所思。
另一处,太后的脸色阴沉。
“后宫乱成这样,皇后有责任!”她摸着雪狸的长毛,对跪在地上的皇后训道:“这后宫你若管不了,就叫别人管!皇帝慈悲,你这做皇后若是不看顾着点,叫这些人怎么安眠?”
太后这次将后宫所有嫔以上的妃子叫到跟前,当着她们的面斥责皇后。
“你看看后宫死了多少奴才了?若是同样的手段用在妃嫔、甚至哀家的身上,这责任你担的起吗?”
皇后铁青着脸。
后宫动乱她有责任,但老虔婆只是借机发作,报她之前坏事的仇。
“顺妃、容妃,以后就由你们帮着皇后分担后宫事务,千万不能再出这样的事了!”
太后骂完,借口要休息,将众人赶了出去,没给皇后和两位妃子拒绝的机会。
皇后抚着胸口,安慰自己太后的旨意不算什么,过后得找皇帝说说。
容妃对此事不热衷,主动上前道:“皇后娘娘,臣妾身体欠佳,对管理事务一窍不通,这可如此是好?”
皇后喜她识趣:“无妨,那就等妹妹身体好了再说。本宫那里有一方暖玉,就送给妹妹吧,希望妹妹早日康复。”
“谢皇后娘娘。”容妃行了个礼,施施然走了。
她得找人给三皇子“治病”,不想耽误时间在这上面。
唉,皇上把这事告诉她做什么,连玉知道后又不知得自闭多长时间。
顺妃几经纠结,还是没能像容妃一样洒脱放手。难得的机会,她若掌握了更多权利,对大皇子将来也有利。
皇后冷冷瞧她,见她仍无动作,利落转身回宫。
边乐还不知道景康帝的想法,他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袍坐在马车里,眼馋的看向外面。
系统吸溜着口水,用狗爪指着摊贩的肉饼:“我想吃那个,闻起来好香。”
“不,你不想。”边乐把它狗爪握住,收了回来。
没钱就要有没钱的样子,看看就得了,不能想东想西。
系统就势啃他手指解馋。
它知道不能怪边乐,来了不到半年就发生这么多事,边乐的探索点都要没了,可是……
“你丫就是抠,上次静宜公主给你那么多银子,你倒是花啊。”
“那都是镜中月水中花,还不够还债的,忍着。”
边乐无情的将帘子拉上。
“公子,月隐楼到了,凌公子就在里面。”驾车的人是他父皇安排的侍卫,在外统称他为公子。
边乐没对景康帝隐瞒他要见谁,甚至还让景康帝帮盯着凌睿行程,他好去堵人。
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他不好直说是边子晋干的,侧面提醒一下是可以的。
希望他那个喜欢多想的老爹,一定要发挥优良品格,继续发散思维啊!
边乐抱着狗,走进酒楼内。
伙计上前把他拦住:“这位客官,我们楼内让不让宠物进入。”
身后跟着的另一名侍卫马上塞了个银锭子给他:“这样可以了吗?”
“哦哦,可以了可以了!”
伙计眉开眼笑的捧着双手接下银子,正欲收在怀里,银子却被另一只手拿走了。
他抬头一看,是那名抱狗的少年伸的手。
“客官您这是……?”
边乐胳膊一甩,将怀中的狗扔出楼外:“一边玩去!”
他瞪了侍卫一眼,一边将银锭子收进自己怀中一边说道:“现在我可以进了吧?”
系统懵逼的站在外面。
什么意思,它现在要变成流浪统了吗?
作者有话说:
对于景康帝兄弟们死绝了的这一结果,不同人有不同的解读:
边子晋脑补的:阴谋、血腥、杀→终成大业。
第38章
伙计职业素养奇高,即使到手的银子飞了,也能维持住微笑,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僵硬。
边乐清清嗓:“不用给我安排桌子,我有朋友在这里。”
“好的,客官,请您自便。”伙计扭头就走,毫不留恋。
边乐带着侍卫去了二楼,一眼望到了靠窗的凌睿。
他独自喝着闷酒,身材比之前瘦了不少,气质有些颓废。
“拼个桌?”边乐一屁股坐到他对面。
“不拼。”凌睿半只胳膊搭在窗外,头也不回道。
“哎,特意找你吃饭的,别这么小气。”
凌睿听声音有些熟悉,看向来人:“怎么是你?”他瞬间黑了脸,将酒杯狠狠拍在桌上。
“阴魂不散!”
周围的客人窃窃私语,不悦的用眼角瞥向二人。
边乐面不改色,甚至叫侍卫告诉伙计再加两个菜。他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开口:“看见你过的不好,我就放心了。”
凌睿开口便要顶他:“你那只眼睛看见我过的好……呃?不好?”
他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边乐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要怀疑,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与凌睿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一样,边乐也不想掩饰自己对他的不喜。
在边乐到来之前,凌睿已经喝了一段时间,他脸颊绯红,看着边乐目光满是鄙夷:“随便你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屈服。”
边乐嘬了口茶,当他放屁。什么屈服不屈服的,明明是你自己上赶着找茬。
“你与子晋没有一丁点可比之处。他那样努力,你这样的纨绔当他兄弟是在给他抹黑。”
边乐挑了挑眉:“原来你喜欢他努力?那我确实比不了,我没有那种不择手段也要向上爬的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