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京妍就是在这份他为她织就的安全感里,一字一句地,听完了他那更有安全感的话语:
“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是我还没有好到,让你相信我不会走。”
“是我太莽撞,没有用漫长的时间打头阵,就向你表明爱意。”
“但这不是我草率,而是我真的忍不住。”
“京妍,”汪施靖看着她,喉结自上而下地滚动了一番,“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
“任何人和你在一起,都是他高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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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京妍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廖敬远。
因为,这份如出一辙的认可,她于今天早上,刚从他口中听说。
“我对我未来的女婿,就一个要求。”
今天早上的餐桌上,廖敬远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打得廖京妍一个措手不及。
但她还是好奇地问了句:“什么?”
然后,廖敬远就说出了一个让她意外的答案:
“你在他面前,能哭得出来。”
廖京妍听了,目光微怔。
“我是你爸爸,清杉是你弟弟,亲人再亲,也有男女之别,你深夜难过的时候,我们终究还是没办法进去抱着你。”
“每次感觉到你哭,我都觉得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爸。”
廖敬远说的是:“每次感觉到你哭。”
不是看到,不是听到。
而是感觉到。
“有时候想,我要是个妈妈多好,就能进去陪着你一起捱过漫长黑夜了。”
“能亲手擦去你的眼泪,能躺在你枕侧拥你入怀,能陪你一起等天亮。”
“可是,我不能陪着你的事情,你的爱人可以陪着你。”
“我闺女这么优秀,不能被这双腿束缚住幸福。”
“京妍,你要记住,谁娶了你,那是他的荣幸。”
在听到这番话的那一刻,廖京妍忽然想起,她当初无意在廖敬远书房翻到的那一张照片,也是这张照片,让她意识到,她或许不是廖敬远的亲生女儿。
可那一刻,她没有撞破天大秘密的担惊受怕。
因为,这背后是廖敬远用切切实实的时间和真心,堆积出来的、毋庸置疑的爱意。
还有廖清杉。
最初,他默默送给她一本史铁生的书,后来,因为两人房间相邻,他特意让人在墙上方凿了一个小洞。
那个洞很高,他看不到她,给她保留了隐私。
但是能听到她的动静,确保了她的安全。
这些,廖京妍都知道。
所以,她才会对汪施靖说:“我本来没有软肋的。”
廖敬远和廖清杉,对她来说,是铠甲。
他们保护她,她有能力回馈。
唯独爱情,她没有办法回馈。
亲情之所以让人相信,是因为其唯一性。
爱情之所以让人犹疑,是因为其可替代性。
而汪施靖看出了她眼里的犹疑,于是提议道:“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去哪儿?”
“你跟我走就行。”
他带她来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来过的公园。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没等她回答,汪施靖就自问自答道:“因为我想告诉你,我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
“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那时候我根本不了解你,可你就是在我脑海里晃荡了一天。”
“所以不存在,我之后会因为这个跟你分开。”
他三言两语,将自己的真心展露无遗。
他从来都知道,但他从来没退缩。
“京妍,”汪施靖看着她,眸中映衬着浓浓爱意,“你只怕爱情的不确定。”
“但你唯独不怕,爱情的坚定。”
听到这番话,廖京妍感觉自己的眼泪像是蓄了力一样,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你不怕余生的漫长孤独,你不怕难捱的自我较劲,你不怕深夜的失声痛哭。”
汪施靖目光盯着她:“你只怕我爱你。”
仅仅六个字,廖京妍却感觉自己的后背像是被人抓住一样,动弹不得。
“你怕我,怕我拗得过你的执着。”
“你怕我,怕我真的能给你一个温暖的未来。”
“你怕我,怕我真的能陪你走到生命的终点。”
他握着她的手,很温柔地,跟她讲述着一些道理:
“廖京妍,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所以,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相信我――”
“被爱比坚强,幸福多了。”
“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不好?”
“相信你自己――”
“去爱比孤独,快乐多了。”
他说话时,天边那轮他们共同看过无数次的夕阳,也在倾听中,缓缓下坠。
这天恰好是春分。
从这天开始,白昼逐渐变长,气温逐渐变暖。
天南海北的春天,正在赶来。
他终于赶在春天到来前,问出了那句:“余生的拼图,我陪你一起拼,好不好?”
而她,也终于赶在春天到来前,亲吻了自己的春天:“好。”
若夜晚,尽是泪水的泊岸。
那就让它泊岸。
――来日我再带你,t望春山。
作者有话说:
若夜晚,尽是泪水的泊岸。
那就让它泊岸。
――来日我再带你,t望春山。
第85章 番外-见我
――廖清杉和应如是
1、三月
见证过姐姐和姐夫的绝美爱情, 廖清杉(没想到还是叫了这狗兄弟姐夫)连夜坐飞机回了京溪。
飞机落地时已经十一点,因为没带行李,所以廖清杉是随着第一波人到达的出口, 刚一走出,耳边就传来一道好听的:“阿杉杉杉杉杉杉!”
听到声音,正要去寻找她的身影, 结果,刚一抬眸,他心心念念了一整天的小姑娘已经蹭的一声, 扑进了他怀里。
廖清杉垂眸, 摸着她柔顺的头发, 笑着说:“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以后不准这么晚来接我。”
应如是在他怀里抬起头, 笑眼盈盈地回:“那每次我出差, 不管多晚,你都会来接我的呀!”
廖清杉牵着她的手往外走:“你能跟我比么。”
应如是:“我怎么就不能......”
话说一半, 被迫止住。
因为身侧忽然传来了一则不容忽视的对话声。
是两个女生, 本来是来机场接朋友,结果没想到竟然会看到乌冬面的本尊,于是,掩不住激动之情, 便喊了出来。
路人甲:“啊啊啊啊啊啊臭屁悠!臭屁悠!我的臭屁悠!”
路人乙:“啊啊啊我们这什么好运气竟然碰到真人了!那两人对视的眼神磕死我了!”
路人甲:“我们臭屁悠也太好看了吧!夸夸乐王子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
路人乙:“呜呜呜山山也好帅!我的天不能看!不能看!又晕脸又晕腿的!”
路人甲:“天造地设!”
路人乙:“给我锁死!”
两个路人朋友越说越带劲, 但还是保持了很好的分寸感, 没有上去打扰他们。
不过, 虽然说得挺多,并且都是夸奖, 但“臭屁悠”后面的那些对话, 应如是都没有听到。
因为她听到这个词, 就陷入了郁闷。
为什么!
为什么非要叫人家臭屁悠呀!
这不,都到车上了,应如是还在气,双手交叉在胸前,怒火转移到无辜的廖某人身上,质问道:“为什么他们叫你王子,却要叫我臭屁悠!”
廖清杉看着她,心里快笑疯了,但还是强忍着嘴角的笑意,宽慰她:“谁说的,他们明明也叫你公主。”
听到他这么哄自己,应如是心情好了些,刚想收敛一下怒色,结果就听到他接上一句:
“臭屁公主。”
应如是:“......”
啊啊啊啊啊啊干嘛都这样叫人家呀!
看她瞪着的大眼睛,廖清杉乐得不行,哄小孩一样地问:“真生气了?”
“当然生气!为什么要给人家起这种外号,到底是谁第一个这么叫的!”
“好了,乖,不气了,”廖清杉温柔地摸着她的手,“我等会儿帮你找到元凶,然后替你报仇,好不好?”
应如是问:“怎么报仇?”
廖清杉听到,意味深长地笑了声,没说话。
当晚零点。
某资深“乌冬粉兼敢梦人”,刚定好闹钟,正准备放下手机睡觉的时候,手机突然弹出了一个消息提示:您被特别关注@悠悠回复了。
看到这儿,她瞬间睡意全无,一脸激动地打开微博。
结果,一看。
回复@史今朝:【你自己没有对象吗?天天给别人的对象起外号。】
美好的一天止于00:01。
她是真的谢。
2、四月
四月的最后一天,五月天在工人体育馆举办了一场演唱会,和歌迷一起迎接五月的到来。
苏潺这个手速狂魔一连抢到了四张票,一张给了她男朋友,还有两张给了应如是和廖清杉。
这一年,两个人都太忙,所以算下来,也很久没有看演唱会了,上次看还是廖清杉刚回国没多久,也是那次,成就了演唱会上的经典一抱。
这天,廖清杉提前把工作处理完,就开车去学校接人了。
他们到的时候,演唱会还没开始,正在进行暖场环节,场馆内的巨大屏幕上正播放着五月天《干杯》的MV。
一个兼具少年感与力量感的声音,在唱:“会不会/有一天/时间真的能倒退/退回你的我的回不去的悠悠的岁月”
播放时,虽然演唱会还没开始,但在场的很多歌迷朋友已经兴致颇高地跟着哼唱了起来,再加上倒计时,现场气氛逐渐白热化。
应如是也深受气氛感染,得意洋洋地晃了晃小脑袋:“这歌词写的真好呀,是悠悠的岁月呢。”
廖清杉看着她娇俏的小表情,觉得这小模样真的是――
乖得很。
“诶,”应如是侧过身,拉着廖清杉的胳膊,一脸期待地问,“如果时间真的能倒退,你会不会在见我第一面的时候就跟我要联系方式啊?”
廖清杉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姑娘,那点想逗人的坏心思瞬间就起来了。
他看着她,轻轻笑了声:“要不要联系方式不一定,但我一定――”
应如是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问:“一定什么呀?”
廖清杉:“一定要记得,把我那双筷子拿走,再让你把饭钱付了。”
应如是:“............”
啊啊啊这都什么回答呀!!!
撩妹的台阶我都给你搭好了你都不愿意往上走一步嘛!!!
悠悠真的气死啦!!!
于是,手一松,心里立刻就开始盘算整人的招数。
然后,演唱会一开始,廖清杉就在欢呼的人群中,听到了一个不容忽视的呐喊:
“啊啊啊老公老公老公!!!”
“啊啊啊老公好帅!!!”
“啊啊啊老公唱歌好好听!!!”
叫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感人肺腑。
廖清杉听得脸都黑了。
但他脸越黑,她叫得越带劲。
最终,廖清杉忍无可忍,右手抬高,动作利落地把她激动的左手拽了下来,握在手心。
应如是不解地看着他问:“你干嘛拽我的手?”
廖清杉冷漠地哼了一声,把她的左手伸到她眼前看,没好气地提醒道:“应如是,你自己看看你手上戴的是什么?”
“你说这个呀!”应如是看着无名指上的那枚钻戒,“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钞票罢了,把它卖了估计够我看一辈子的演唱会了。”
廖清杉:“???”
这姑娘说什么胡话呢?
“应如是,上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廖清杉语气沉肃,“现在,你已经结婚了,有点身为人妻的自觉。”
应如是听了,立刻低下头,扮可怜状:“......好吧。”
廖清杉:“???”
哟?
今天这么乖的吗?
后半程演唱会,应如是果真没有再闹腾,头枕在他肩上,安安静静地看完一场演唱会。
这改变,廖清杉本来就觉得够惊喜了,结果没想到,回到家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刚一进家门,应如是就跟只小猫一样,抱着他不撒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还踮脚去亲他。
廖清杉知道她想干什么,但还是欲擒故纵地问了句:“你干什么?”
“你不是说让人家有点身为人妻的自觉嘛,”她声音和眼神娇得能掐出水,“那你帮人家脱衣服。”
他自然是――
求之不得。
脱完外套,她还不满足,继续跟他贴贴:“里面也要你脱。”
过了几秒:“裙子也要。”
无边暧昧的夜色里,她衣衫渐少,他欲.火渐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