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瑶腹诽了一句,娇羞一笑:“哪有,嫔妾明明最喜欢皇上。”
楚湛:“……”
当初,他只记得,她需要他的时候就过来找他,一不需要他,就直接踢开。
不过,当初是当初,眼下是眼下。
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她是他的了。
只属于他。
软玉温香在怀,楚湛心中依旧有很多怀疑,但眼下还是一亲芳泽才是要紧事。
一只手扣住了美人后脖颈,另一只手轻挑起小下巴,正要吻过去,张莳走了过来。
楚湛:“……”
温舒瑶:“……”
张莳:“……”他真的不是故意为之。_||
张莳走上前,道:“皇上,温世子求见。”
温舒瑶眼眸一亮,但对上帝王的幽眸时,她又克制了自己。
楚湛放开了温舒瑶。
温家的男子,对温舒瑶皆是无上限溺宠,这一点,楚湛很有意见。
瞧瞧,这都宠成什么样子了。
他似乎忽略了温舒瑶的成长过程,也有他的无条件顺从。
楚湛面无他色:“宣。”
温舒瑶再度乖巧的坐在了龙椅另一侧。
这要是被她爹爹知道了,他老人家估计会提着大刀来砍她。
真是成何体统,龙椅都敢坐!
但,帝王执意如此,她也没有办法。
须臾,温玉迈入大殿,看见小妹坐在帝王身侧,他剑眉一挑,倒也没有太过震惊,他是温家最沉稳之人,素来不显山不露水。
其实,温家真正的掌舵人,是温玉。
冠军侯虽擅打仗,但在治家与谋略上,稍稍逊色。
温玉正要行礼,楚湛亲自走下来搀扶他:“都是自己人,平常时候无需见外。”
温舒瑶:“……”兄长是皇上的自己人?
第48章 转性了(11)
温玉也愣了一下,旋即恢复常色。
帝王说他是自己人,他也不便反驳。
但见小妹坐在了龙椅上,温玉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不过,同样也是一闪而逝。
温玉站直了身子,他这次全权负责北疆王在京的一切事宜,关于比武之事,当然也是他亲自对帝王言明。
温玉道:“皇上,陆南风提出了比武,他既已邀战,朝廷没有拒绝的道理,若是皇上没有意见,臣这就准备下去。”
楚湛的手握着温玉的肩头,没松开。
他听不见温玉的心声。
如此近距离的碰触,竟然也还是不行。
楚湛怀疑是时间不够,他的大掌就一直握着温玉肩头。
两人都是身段颀长的高大的男子,如此一看,实在违和。
温玉:“……”皇上是何意?
温舒瑶乖巧的端坐在龙椅上,目光一直往御案那头瞥去。
【皇上为何要抓着我兄长不放?】
【皇上是在记仇么?】
【在西北那会,兄长与皇上可是死对头呢。】
彼时,温舒瑶是家中掌上明珠,她年少无知,一直赖在楚湛身上。
而楚湛从出生起,就几乎是一无所有,到了西北,难得有一个小团子缠着他,时间久了,多多少少产生了独占/欲。
小团子喜欢亲别人。
尤其是瞧见了长得漂亮的男孩子。
冠军侯是传统武将,粗枝大叶,根本没意识到状况。
但温玉不同,看着小妹亲楚湛的脸,他当然要制止。
可小团子根本不听劝,温玉没法对小妹下手,就难免为难楚湛。
随着岁月增长,楚湛看着小妹的眼神,愈发灼烧,温玉盯他很紧。
久而久之,两人在西北就成了水火不容。
温舒瑶担心楚湛会报复兄长,忙说:“大哥,时辰不早了,你打算几时离宫?”
温玉:“……”小妹这又是何意?赶他走?
楚湛还是没能窥探温玉心声。
他放开了温玉,友善的笑了笑,仿佛曾经没有被温玉殴打过,“朕命人备膳,你留下吃个便饭,都是自己人,不必见外。”
又来了。
怎么就成了自己人了?
温舒瑶纳闷,皇上从昨日开始就不太正常,仿佛变了一个人,再无暴戾,取而代之的是温润如玉。
温玉淡淡一笑。
楚湛也保持和善的笑。
两只心机深沉的老狐狸,相视一笑。
温舒瑶:“……”不对劲呀不对劲,可她没有证据。
*
午膳就摆在御花园的六角亭下,温舒瑶也陪同在侧。
楚湛命人拿来了一壶陈酿,与温玉对饮了。
温舒瑶也嘴馋,【有我的份么?】
楚湛轻笑:“瑶儿,你身子不适,不可饮酒。等你好了,朕再陪你喝。”
温舒瑶:“……”皇上这是转性了?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也想喝酒?
石案上都是温舒瑶爱吃的几道菜。
温玉也看出来了。
但他怀疑,帝王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酒过三巡,楚湛看着温玉,深邃的眼,真挚且虔诚:“朕对你,对温家,都寄予厚望。此番事关陆南风的大小事宜,辛苦你了。”
温玉笑了笑,抱拳道:“臣多谢皇上器重。”
楚湛又关切说:“冠军侯乃大晋股肱之臣,朕将来还有诸多事情需得指望侯爷呢。”
温玉轻叹:“皇上有所不知,家父前些年腿伤,而今时常腿疾复发,他老人家已有解甲归田的打算,只是碍于西北安危,暂时无法抽身,愿我朝人才辈出,届时家父就能回京养老了。”
楚湛露出担忧之色:“朕今日就命太医前去西北,给老侯爷治疾。”
温玉站起身,作揖行礼:“臣谢皇上!”
温舒瑶:“……”
这二人在做甚呐?
父亲明明生龙活虎,若是再娶续弦,指不定还能生出一堆弟弟妹妹,哪来的身子不适?
皇上又岂会真的器重温家?
温舒瑶内心的小人连连摇头,对这两个表里不一的男子,很是无语。
不过,话说回来,她自己何尝不是这种人……
这样一看,大家还真的都是自己人呢。
楚湛和温玉好一阵寒暄,这才结束了午膳。
温玉离宫时,笑着对温舒瑶道:“瑶儿,你性子顽劣,今后定要收敛,莫要再给皇上添麻烦了。”
温舒瑶:“……”莫要再给……?再?!
她几时给楚湛添过麻烦了?
温玉离开后,温舒瑶也打算行礼退下,她只是过来给楚湛送参汤,不成想一直待到了现在。
“皇上,那嫔妾也告退了。”她糯糯说。
风拂过,美人鬓角发丝浮动。
当年的顽劣少女,如今已是亭亭玉立。
楚湛伸手,白皙修长的指尖给她理了理鬓发,随即握住了美人胳膊肘,把她拉到自己面前,男人垂眸看她:“瑶儿,别怕朕,也别离开朕。你小日子来了,先去朕的寝殿歇息。”
说着,楚湛腰身一弯,把人打横抱起。
噗通、噗通、噗通……
楚舒瑶只觉得自己如同练功走火入魔,神智开始不清了。
如此近的距离,楚湛萧挺的下巴、高挺鼻梁、漂亮薄唇、深邃眼眸,皆尽收眼底。
【受不住了、受不住了……】
【太撩人了。】
【可我是个有原则的女子!】
楚湛薄厚适中的唇微不可见的扬了扬,他就静等着温舒瑶不要原则的时候。
现在就受不了了?
还早着呢。
到了帝王寝殿,楚湛把人放在榻上,他随即也上来,晌午饮了酒,这个时辰正好可以午休。
温舒瑶成了僵尸,一动也不动,唯有一双灵动的桃花眼眨呀眨。
一张小嫩脸涨红。
楚湛装作没看见,一手搁在她的小腹,给她源源不断输入内力,缓解她小日子的痛苦,另一只手绕过她的后脖颈,把她搂入怀里,男人温柔一笑:“睡吧,一切有朕。”
温舒瑶:“……”说实话,她有点怕,自己仿佛就是待宰的猎物,只能等着被猎人养肥再宰。
*
辰王府。
辰王从宫里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独自饮酒。
他当真可悲。
护不住他所在意的任何人。
父皇、母妃,还有瑶儿。
他这小半辈子到底活了什么……
这时,一道雄厚低沉的嗓音传来:“王爷,你借酒消愁,只能愁上加愁,不如从现在开始,去抢回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辰王抬头,见来人身穿斗篷,遮住了大半边脸,但辰王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是你?你又能懂什么?!”
辰王自出生,就备受先帝宠爱。
他被保护的太好了,目光所及,皆是光、是美好、是希翼。
而今,所有的庇护不见了,他只能看见满目疮痍的血淋淋的现实。
他一惯心慈手软,最不喜见血光,一心慈悲缅怀苍生,最是厌恶尔虞我诈,可他若是去争了,是一定会见血的!
必然有人会死。
因他而死。
黑衣斗篷男子冷笑了几声:“呵呵……我不懂?或许吧。但王爷难道真的就甘心么?江山,美人,都被楚湛夺了,那些本该属于你。”
辰王苦笑,他志不在此,他这样的人也不适合治理江山,可……他真的很喜欢温舒瑶。
西北广袤大地上的红衣少女,他从未见过那样灿漫的姑娘。
辰王手持酒壶,一拳头砸在西府海棠的树干上。
是他无能!
否则,眼下的状况也不会如此。
黑袍斗篷男子又说:“我等一直在给王爷机会,王爷几时想明白了,几时过来找我。”
丢下一句,黑袍男子离开。
辰王转过身,背靠着海棠花树干,他望着天,厌恶极了这世道。
为何一切会如此……为何……
若是一直停留在年少,那该多好。
*
国师府。
刚刚晌午过后,温舒情提着一把宝剑,一路从小径,直奔二楼小阁。
守门婢女连忙劝说:“夫人!夫人莫要冲动呀!”
温舒情不想伤及无辜,“走开!”
小阁内,男人清越如雨打青瓷的嗓音传来:“让夫人进来。”
楚凌风是个常年居住在家中的男子,他高深莫测,不喜与人结交,京城权贵虽好奇,但也不敢轻易招惹他。
男人一头白发,今日没有束冠,眼下正值仲夏,他一席白袍,前襟敞开,端坐在矮几前,明明清冷卓绝,却看上去/放/荡/不/羁。
楚凌风看着杀气腾腾的妻子,眸光含笑:“夫人这是怎么了?可别气坏了身子,为夫会心疼的。”
温舒情手持长剑,对准了楚凌风,她爱恨分明,从不会委屈自己,但这桩婚事当真是她始料未及,可先帝赐婚,加上朝廷对温家忌惮颇深,她只能嫁了。
“我且问你,你是不是把三郎关起来了?!”
楚凌风目光一冷:“三郎?喊得真亲热。那沈家三公子闯入我宅院,试图接近我的妻子,我难怪不能把他关起来?”
他有理有据。
温舒情原本对楚凌风没有任何好感,此人卑微时发迹,先帝在位时,便已名声大噪,传闻性情古怪,先帝对他的占卜言听计从,还因此杀过诸多人。
温家满门忠烈,温舒情最是看不惯楚凌风这种奸佞。
七年相处下来,她虽逐渐放弃逃离,但也不能完全接受。
尤其是前阵子,楚凌风不允许她踏出家门,导致小妹被帝王强行弄进宫去了。
“楚凌风,你我之间的恩怨,不关旁人的事,你放了他出去!”
沈家三郎,沈翼,曾与温舒情青梅竹马,如果不出意外,两人如今已儿女绕膝了。
是楚凌风横刀夺爱。
这些年,沈翼力排众议,一直没有娶妻,还在苦苦死等。
但又不是楚凌风的对手。
这一次他醉酒翻墙而入,楚凌风便直接把人关入了地牢。
对痴缠了自己妻子数年的男人,楚凌风没直接把人给杀了,已是仁至义尽。
楚凌风站起身,走上前,一把握住了温舒情手中的长剑,然后对准了自己心脏的位置:
“夫人,你我是夫妻,何来恩怨?那沈翼,你直呼其名即可,日后不准再喊他三郎,为夫会不高兴。你若是还气我,那就杀了我,为夫不会反抗。”
温舒情:“……”
又来了!
这个疯子!
楚凌风声线温和。
他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残暴的话:“夫人别怕,为夫的命早就交给你了,这里就是为夫的心脏,你一剑刺下去就行。”
温舒情手一抖,长剑落地,发出哐当一声响。
面对楚凌风,她已无能为力,哭都哭不出来,“我当初就不该救你!”
两人中间的长剑掉落,楚凌风又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握住了温舒情的肩,垂眸看她:“可是夫人,从你那日在街头赏我一饭之恩起,我就发过誓,定会生生世世护着你。”
温舒情有些怕他。
一辈子就嫌太长了,他还想生生世世?
“你放开!你正常一些!你这个疯子!”
楚凌风不仅没放,还一把抱住了她,以防她挣扎过程会伤了她自己,楚凌风抱得死紧,附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