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后,御房。
皇对着德公公道:“小德子,你亲自走一趟镇南王府,宣霍琛进宫见朕。”
“是,圣。”德公公应了。
朝堂之的事情一发生,便有人将消息传给了霍琛。
霍琛得到消息之后,不由得紧紧的皱起眉。
皇没有当场宣布圣旨,霍琛便猜到那个所谓的人选肯定是他。
因为他的身份最合适,如今又正巧停职在家,让他负责此事,也正好借机让他官复原职。
可是和先太子有关的事情,必定会和离王扯关系,如今他没有主动对离王出手便算是仁至义尽了,但若要他对离王手下留情,他同样做不到。
霍琛顿时为难了。
果然,跟着他收到消息,此时德公公正在来镇南王府的路,这局到底要怎么破?
云想容来找他的时候,见他少见的,露出满脸凝重的神色。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么?”云想容走到霍琛的身旁,伸手握住霍琛的手,眼含担忧的问。
霍琛看向云想容,本不想说,但猛然觉得,或许云想容有好的解决办法也尤未可知。
于是将朝堂之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道:“太子之死,太子脸皮被剥,旁人不明白,我们却是知道的。这些事情与离王和离国甚至和蒋国公或许都脱不了干系,却绝对不可能扯到豫亲王府的身,但偏偏事情局面发展到这种程度,这豫亲王府,怕是免不得一场风波,甚至……”
霍琛最后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期间的意思却很明白,甚至此没落或者破败也是有可能的。
云想容听后同样大惊。
也不知这背后的势力到底是哪一方,竟然这样狠辣,要置人于死地。
但是如今,他们最担心的还是彻查豫亲王府之事会要交到了霍琛的手。
对方既然做了,那必定有周全的准备,既然知道豫亲王府是清白的,霍琛如何能插进去,双手沾染无辜者的鲜血。
若真是那样,那她与离王,火齐和蒋国公之流,又有什么区别?
只是圣旨一旦下来,霍琛若是不接旨,那是抗旨不遵,到时情况同样不会好。
抗旨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到时整个镇南王府必定覆灭,而豫亲王府也讨不到好,这是一个死局,一个杀局。
“你之前去找哥哥的时候,是怎么安排的。”云想容猛然抬头看向霍琛,问道。
霍琛轻怔,道:“当时只是提醒大哥小心离王罢了。”
云想容想了想,说:“想要不接这份差事,必须有不接这份差事的缘由,父亲便是称病不朝,所以才能避过这一劫,你如今称病显然已经来不及了。那么,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你接不了这份差事,或者说,接下了,却办不了,而皇还不能因此追究你……”
云想容呢喃着,然而越说,她的眼睛越亮,最后,她猛然看向霍琛,两人异口同声道:“濒死!”
既然无法推拒,那应下,但是应下之后,也可以发生意外不是么?接了差事,霍琛肯定是要进宫面见皇的,若是在进宫的途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霍琛昏迷,濒临死亡,那皇总不能把一个躺在床,人事不省的人弄去查案吧。
霍琛神色大定,看着云想容的眼全是激动,猛然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唇用力一吻。
“容容,你真是我的福星,你好棒。”霍琛喜不自禁的说。
或许云想容不说,他最终也能想到这个法子,但是云想容能在第一时间想到,不正说明了她的聪慧吗?
云想容面色微红,眼波流转间全是羞涩和满足。
这是霍琛和周牧最大的不同。
犹记得前世,最初的时候她在周牧面前不知收敛,表现出远超常人的聪慧,帮着他下打点,惹得周牧更加恼怒,对她很是忌惮。
她后来恍然,这才蛰伏下来,对周牧的事情不管不说,周牧这才放心,让她专注打理内宅的事情。
周牧这人,自己能力不强,也容不得自己的女人他厉害,所以云想容束手束脚,被现实打磨平了棱角,最后才会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但是霍琛不同,他自己乃是有大才之人,也不惧云想容表现出她的能力和聪慧来,相反,他会以这样的云想容为傲,所以,霍琛和云想容才是最合适的人。
或许许多的事情,冥冥之早有定数。
“我这去安排。”霍琛说着,松开捧着云想容脸的手,兴匆匆的往门口走。
霍琛去安排人手之后,云想容想了想,也让赵曦去请孙逸来府里一趟。
这样做,也是为了能更好的瞒过皇。
要避开这件差事,那么必然要让霍琛身受重伤,病危才行,而大夫之,孙逸医术高超,也最值得他们信任,是最好的做这件事情的人手。
关键是,孙逸不惧与他们一起欺君!他是个能替好友两肋插刀的人。
霍琛明白她的意思,略微点头,道:“万事拜托夫人了。”
说完之后,霍琛再不停留,快步离开。
云想容见霍琛离开,自己也没有耽搁,吩咐赵曦去请孙逸过来。
此刻的云想容倒是庆幸,庆幸自己身怀六甲,请孙逸顺其自然又理由充分,要不然,还真要费不少的周折。
德公公前来传旨,让霍琛进宫面圣。
霍琛早知道会是这样,所以接旨之后便和德公公一起朝宫而去。
轿子还没走到一半,德公公猛然感觉轿子剧烈的摇晃起来,外头瞬间嘈杂,全是喧闹之声。
紧跟着他听到喊声,“有刺客,大家小心。”
德公公吓了一跳,悄悄掀开车帘一看,见外头他带来的侍卫和一群黑衣人战成一团,还有不少黑衣人将镇南王霍琛给围在了间,像是要置霍琛于死地。
德公公看得胆颤心惊。
忽而一个刺客被打飞,正巧落在德公公的轿旁,挣扎着起来,看到掀开帘子偷看的德公公,直接挥刀砍来。
德公公吓得尖叫一声,直接掀开帘子,闭眼睛朝那个刺客的下面踹去。
不得不说,这招极为阴损,刺客瞬间捂着下面倒在地翻滚,痛不欲生低吼着。
德公公不敢再呆在轿子里,赶忙出了轿子,高喊着护驾。
他这一喊,倒是把目光都集在了他的身,刺客又分出不少朝着德公公冲去。
德公公吓得亡魂皆冒。
一场混战越演越烈。
护城军收到了附近百姓的报案,朝这边敢来。
混战,霍琛为了救德公公被刺客刺了一剑,胸前顿时被血浸红。
最后,刺客见事不可为,护城军即将到来,未免被围剿,带着人撤退,只留下满地的狼藉。
“王爷,王爷,你怎么样?”刺客走了之后,霍琛像是撑不住了似的,整个人晃悠悠的往地倒,被王七接住,焦急的问。
“我没事。”霍琛轻咳一声,抹了把嘴角的血低低道,“走吧,进宫。”
“王爷,您受了这么重的伤……”王七担忧的说着,目光自觉的看向德公公。
一旁的德公公也很是着急不安,方才霍琛本来没事的,但是为了救他,替他挡了一剑,身受重伤。
若是可以,他都想立刻给霍琛找大夫医治,但是皇要见霍琛,他也不敢抗旨耽搁,顿时陷入两难之地。
“无妨,我能撑……”霍琛正说着话,忽然张口吐出一口血来,紧跟着两眼一闭,倒了下去。
“王爷……”王七惊叫一声。
德公公尖细的嗓音都变了调:“来人,快将王爷送到近的医馆去。”
霍琛救了德公公,德公公满心感激,自然焦急了。
在这时,护城军的人匆匆赶到。
“卑职护驾来迟,德公公您没事儿吧?”当值的将军问道。
“护城军都是吃闲饭的吗?是不是要等咱家死了再来啊。”经历了生死一役,素来好脾气的德公公也来了火,尖怒道。
护城军当值的将军被骂了个灰头土脸却不敢应声,只能应是。
“公公,在下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医馆,还请护城军的将士们帮着开路。”王七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照办。”德公公见护城军的将领看着他,不由得怒道。
“是。”护城军将领一听,赶忙命人开路,以最快的速度将霍琛送到了附近的医馆。
德公公也跟着去了。
毕竟他是皇派人来宣召霍琛进宫的,必须要跟着霍琛,知道消息才行。
不过德公公虽然亲自去了医馆,却命手下进宫禀告皇他们遇刺,霍琛身受重伤的事情。
到了医馆大夫给霍琛诊治之后,立刻帮他止血包扎伤口。
德公公等在医馆外头,不时的抬头往里看,神色担忧。
霍琛的伤还没有处置好,去皇宫报信的手下已经赶到了医馆。
“德公公,皇得知镇南王遇刺之事,大为震怒,命小的告知公公,尽力救治镇南王,然后进宫禀明情况,另外皇已经派了太医来了,正在赶来的路,马到。”
德公公闻言一震,总算松了口气。
虽然皇没有直接开口让霍琛回府修养,但是好歹派了太医前来,太医院的太医医术自然高超,想来这伤难不住他们。
这时,里头帮霍琛救治的大夫出来,对着公公一脸凝重的说:“这位贵人的出血草民已经暂时止住了,只是伤口有毒,此毒草民却是未曾见过,还需请高人即刻解毒,否则毒性侵犯腑脏的话,是大罗神仙也回天乏术了。”
德公公吓了一跳,没想到霍琛的伤势竟然这样严重。
一旁的王七猛然站起身,道:“公公,这……”
德公公赶忙道:“大夫你先稳住他的伤势,宫里的太医在来的路,马到,千万要保证人没事儿,否则小心你的小命不保。”德公公声音变得无尖锐。
“是,是,那得尽快,草民才疏学浅,怕是撑不了多久。”那个大夫说完之后,又匆匆进到里面。
德公公见状,赶忙对着手下催促,“快去看看太医到哪儿了,叫他加快速度赶过来。”
霍琛今日救了德公公,德公公自然无感激,眼的关切和焦虑没有半点作假。
“让下官去吧,下官骑马将太医接来,轿子要快。”护城军的将领说。
“那还不快去。”德公公懊恼的一跺脚。
护城军的将领去了之后,好一会儿才听到马蹄的声音靠近。
紧跟着看到护城军的将领用手拉着一个老太医进门。
“你慢点,慢点,哎呦,老夫这把老骨头哟,要散架了。”
太医约莫六十岁左右,一边走一边抱怨着,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脸色有些发白,显然方才坐在马一路疾驰被吓得够呛。
“哎呦老太医,这时候您还说什么啊,快进去帮镇南王诊治吧。”德公公赶忙催促。
派来的太医是现任的太医院院使,平时皇很倚重他,将他给派出来,足见皇的重视了。
“好,老夫这去看看。”老太医应了一声,进到里间。
没过一会儿,老太医面容沉肃,一脸凝重的走出来,对着德公公摇了摇头,“此毒老夫闻所未闻,解不了。”
德公公闻言呆了,“那可如何是好?”
他眼圈有些发红,若不是霍琛替他挡了那么一下,此刻受伤的该是他才对,此乃救命之恩啊。
老太医想了想,眼前顿时一亮,道:“妙手圣医孙大夫。他医术精湛,通晓许多医理药理,定然能够解王爷身之毒。”
德公公闻言也是惊喜,道:“是这样没错,肯定还有希望的。”
他对手下的人吩咐,让他立刻回宫,将医馆之内的情形禀告皇。
等待变得无漫长,再三折腾之下,德公公等人终于等到了皇的旨意。
“皇下令让小的去找孙大夫为王爷疗伤,让德公公和太医回宫禀告具体情况。”送信的公公说着,又要离开。
一旁的王七赶忙道:“公公留步,今日是孙大夫为我家王妃诊脉的日子,此时应该在王府,咱们直接回王府便是。”
“那好,快走吧,耽误了病情可不好。”那公公赶忙道。
他被下令去请孙逸,自然要看到孙逸的人才能离开,若是孙逸当真在王府替王妃诊脉,倒是省了许多的折腾。
王七感激的应了好,由护城军分了几人将霍琛抬着,一行人快速朝镇南王府而去。
而德公公则在护城军的护送之下回了宫。
镇南王府。
云想容有些坐立难安。
孙逸在瞒过了太医的眼睛之后,悄悄从后门离开,来了王府。
送信的公公来回在皇宫和医馆折腾,他已经在镇南王府坐下了。
他本来端着一杯茶在喝,却被云想容转得头晕眼花。
将茶杯一放,孙逸面无表情的说:“别转了,都说了伤口不深,也很好的把握了分寸,破了点皮,流了些血,死不了。”
“他受了伤,又流了血,面还有你替他制造出来掩人耳目的毒,我能不担心吗?”云想容站在门口往外张望,有些望眼欲穿。
云想容虽然知道是假的,但是伤口肯定是有的,哪怕只是轻伤,对云想容来说,也足够她心疼了,这是关心则乱。
孙逸淡淡道:“呵,那你可得亏了是我亲自出马制的假,否则皇帝那多疑的性子,那来来回回的皇宫医馆的跑,折腾,霍琛若不是假伤,早被折腾死了。”
话语里满是不屑。
云想容闻言轻怔,知道他是对皇做法的不喜。
他这人素来如此,不喜欢是不喜欢,表现得很是明显,当初连皇给的官职都敢推,哪里还有他做不出来的事情。
亏得他是在她的府里说的这话,要是在别的地方,他是有几个脑得都不够砍的。
云想容正无奈摇头的时候,外头的楚儿匆匆进来禀告,“王妃,王爷回来了,受了很严重的伤,快请孙大夫去看看吧。”
楚儿满脸的焦急。
此事楚儿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