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好吧,琛哥哥刚刚吐血了呢。”司徒瑞眨了眨眼,说。
“我说死不了就死不了,走了,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孙逸不耐烦的说完,伸手拉了司徒瑞就往外走。
司徒瑞依旧担心的看了霍琛一眼,不过想着他刚刚坑了自己一把。左右孙逸也说他不会有事,于是司徒瑞决定心安理得的被孙逸拉走。
经过刚刚孙逸那一炷香的那一手,现在司徒瑞对他可是崇拜极了,这医术,简直逆天了,太厉害了。
所以把霍琛丢下,司徒瑞一点都不担心。
司徒瑞将孙逸送回云衣阁,没见到云想容,失落的回宫去了。
而另一边,云想容也收到了扶风的信,说是霍琛已经没事,让她安心。
云想容看到霍琛没事的消息,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是夜,云想容因着头痛,早早的便上床歇息了。
半睡半醒之间,隐约听到屋里有动静,她受了惊吓,猛然坐直身子,朝着动静传来的方位看去。
窗口处站着一个人,就着探入屋子的月光可以看出,那人是霍琛!
短短几日,他似乎清瘦了不少,银白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脸色惨白一片,斜斜的靠在柱子上,显现出前所未有的虚弱。
云想容心里抽痛了一瞬,她开口道:“王爷病了也不安生,半夜闯到我房里来做什么!”
亏她千辛万苦的给他找大夫救他,他倒好,这么糟践自己的身子。
云想容心里有气,脸色略冷。
第65章 霍琛是个登徒子!
霍琛沉默的看着她不说话,云想容也没有开口,屋内安静而沉寂。
一串突兀的咳嗽打乱了平静。
霍琛单手握拳抵在唇上,低低的咳嗽着,那压抑而急促的咳嗽声敲击在云想容的心上,她赶忙起身,急急的上前扶住他。
“你没事吧!”云想容问着,眼中含着的关切没有半点作假。
“不是能狠心的不去看我,这会儿装得这么关切做什么!”霍琛平缓了呼吸,这才眉眼冷淡的开口。
云想容他是来找她吵架的吗?
深吸口气,云想容惦记着他身上还有伤,只能低低道:“王爷身上还有伤,别这般乱来作践自己的身子,还是赶紧回去吧。”
霍琛抬头看她,她起得急,外衫都没罩一件,只穿着单薄的中衣。
纤细窈窕的身形在衣裳下若隐若现,看得霍琛眸色深谙,喉间滚动,咽了口口水。
安静的房间里,这吞咽口水的声音显得突兀又清晰,云想容顿时目光困惑的看向他。
见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眼中似乎燃着火焰,低头一看,顿时明白了他为何这样。
脸色腾的一红,云想容匆匆起身去拿外衫罩在身上,嘴里止不住骂道:“登徒子。”
她脸色红艳,低低叱骂的嗓音带着羞愤,眼中更是如同烟花绽放那般璀璨耀眼,几乎叫人看呆了去。
想到自己方才就穿着单薄的中衣在他面前晃悠,还那般近距离的扶过他,云想容只觉得全身上下每一处都说不出的燥热翻滚着,难受得紧。
“我方才可什么都没做。”霍琛淡漠的勾了勾嘴角,嘴角的笑容略带邪魅。
云想容气得脸色发白,这意思是她不要脸,自己凑上去咯!
“不管王爷做没做什么,这私闯女子卧房的习惯还是改改才是,若是哪天被人当做采花贼抓了去,未免有损清名。王爷慢走不送。”云想容咬牙忍着怒气,冷冷的说。
霍琛被她这突变的态度弄得一愣,方才不是好好的,怎么这就拒人千里了?
不明所以的霍琛下意识起身朝她逼近,“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重伤昏迷时,他什么都没有想,没有去想父亲战死的真相,没有去想这么多年一直暗中加害王府的人到底是谁,也没有去想自己若是死了,母亲该怎么办。
他脑子里出现的最多的,竟然是她。
是她的音容笑貌,是她的云淡风轻,是她的温婉大气。
她的过往和她的如今,两人相处的涓滴,如同有人在他的心里搭造了戏台,一遍一遍唱与他听他看。
直到那时,他才恍然,他为何这般的急切的想要靠近她,为何明明在周府一无所获,却依旧在无数夜晚悄然到来,只是悄然站在她的床边看她安静的睡颜。是因为,他喜欢她。
二十多年不曾动过的心,一心湖的平静因为她而搅乱。
苏醒之后,他黯然她的不在意,却又得知孙逸是她千辛万苦的找去为他治病的,心里的灰暗瞬间明亮,她是在乎他的。
就因为这个念头,就因为他想见她。他便不顾自己刚刚清了毒素还很虚弱的身体,执意要来见她。
可是她却又这般的忽近忽远,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
他的怒气让云想容不解,蹙眉道:“王爷不至于听不清臣妇所说的话吧!夜深了,还请王爷快些离开。”
他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云想容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将自己压迫得不能动弹,蹙着眉抬头迎视着他冷沉的视线。
霍琛看着她,真恨不得剖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忽远忽近的折磨他。
被气得眼前发黑,伤势未愈的他双眼一合,高大的身子直直的朝着地上倒去。
云想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上前扶他。
然而这次却没能扶住,反倒被他带着,倒在了地上。
哪怕地上贴了厚厚的地毯,云想容依旧被压得七晕八素,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压出来了似的。
顾不上自己的难受,云想容赶忙用力推他,“霍琛,你没事吧,醒醒,快醒醒。”
她话语低沉而急促,然而压在身上的男人却没有半点动静,依旧结结实实的压着她。
云想容费了好大的劲才从他的身下钻出来,跪在地上推他。
“霍琛,霍琛”她的低唤带着急切和恐慌。
原本装昏的霍琛感受到她的关切和焦急,心里暗喜,可他本就重伤未愈,又多番动了情绪,转眼竟真的晕了过去。
暗处的韩密见状不由得轻叹,本想上前帮着把霍琛扶起来,想到他的吩咐,只能站在暗处不动,默默看着。
云想容见他不动,白着脸伸手朝他的鼻息探去。
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打在她的指尖,云想容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晕过去了。
他晕过去了,自然无法离开,而让他躺在地上,他受伤未愈,只会弄得更加严重。
云想容无奈的叹息一声,费力的想要将他给弄到自己的床上,忙活半天却徒劳无功。
本想叫楚儿进来搭把手,但想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能拿来被子在地上铺好,费力将他给弄上被子上躺好,又给他盖好被子。
做完这些,云想容顿时瘫坐在地上,觉得自己累得要虚脱了似的,全身止不住的冒着冷汗,眼前一阵发晕。
她咬牙甩了甩头,看向地上安静躺着的霍琛。
安静昏睡着的他,没有了平素冷下脸时的压迫和威严,也没有戏弄她时的恶意和邪魅,安静得像是个孩子一般。
他五官清隽明朗,平素没有多大的表情,但一旦发怒却带着叫人窒息的压抑。他是天生属于庙堂,属于权势的人,又何苦和她这样一个后宅的女人纠缠。
云想容想着,忍不住伸手想抚上他的睡颜。
一下,就一下就好。
云想容暗自对自己说。
就在她的手即将落在他的脸上时,门外传来了楚儿低低的嗓音。
“少夫人,少爷回来了,说是一会儿会过来。”
云想容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脑袋一阵嗡鸣。
周牧要过来?这个时候?
若是叫他发现了霍琛,那个场景
云想容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虽然她自认和霍琛什么都没有,但是人在她的屋里。她就是全身长嘴,也说不清这种事情。
替霍琛掖好被子,起身将帷帐放下遮挡,云想容快速走到外间。
“少爷现在在哪儿?”云想容推开门,问楚儿。
“少爷去书房了,说是有些公事还要处理,会晚些过来,怕您睡了,叫小四过来传的话。”楚儿说完急急的问:“小姐,该怎么办啊?”
楚儿的脸色极差。她知道云想容一直在为离开周牧做准备,若是这个时候再和周牧发生点什么。别说云想容不想,就是楚儿也是不愿的。
“楚儿你过来。”云想容将门拉开一条缝,对楚儿道。
楚儿赶忙凑过来,云想容隔着门缝在她耳边低低的吩咐。
楚儿听完之后,脸上顿时一喜,“少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安排好的。”楚儿应了之后,赶忙下去准备了。
云想容看着楚儿离开,神色平静。
书房。
周牧正蹙眉看着眼前的书信,忽然听到外头有人低声说着话,眉皱得更紧。
扬声道:“谁在外面?”
“少爷,是少夫人叫了奴婢过来送参茶过来给您。”守在门外的小四应了一声。
书房里的周牧正因为事情处理不了而显得有些烦躁,听到这话顿时心里一暖。
最近这些日子,她惦记着他的身体不好,时不时的给他送参茶,参汤,和别的大补之物,补得他满身燥热,却又惦记着大夫的叮嘱,不敢乱碰女人。
想着她对自己的好,加之感觉自己身子恢复得不错,本想今天早些过去和她将圆房这件大事给办了,却又猛然想起还有事情没处理完,这一岔开,又是好一会儿。
“进来吧。”周牧扬声说了一声。
艳桃赶忙端着参茶进去,将茶杯递给他。
周牧抬手接了,见艳桃面容不俗,却面生得很,便问:“你是夫人身边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听到他和自己说话,艳桃心里顿紧。
“是。少夫人一直在调教奴婢,怕婢子粗鲁不懂规矩,冲撞了少爷,惹少爷不喜。听闻您这么晚还在忙公事,便亲自泡了参茶叫奴婢送过来。”艳桃娇声开口。
这般近距离的接触少爷,能看到他容颜俊逸,眉目深邃得让她忍不住怦然心动。
若能和少爷艳桃想着,脸色有些飘红,连带着眼神都有些迷离了。
调教?周牧闻言顿时心里一热,细细打量艳桃的模样,心里越发的满意。
周牧喝了口茶,道:“嗯,你下去吧,告诉少夫人,我忙完便会过去。”
“少爷。少夫人说您忙了一日辛苦了,要奴婢看着您把参茶喝完才能回去复命,少爷就别为难奴婢了。”艳桃低低的祈求着,声音有些可怜兮兮的。
周牧本就心烦,顿时抬头朝她看去。
一眼就看到艳桃带着红晕的脸和不断闪烁着羞意的眼神,心里顿时一动。
方才喝下的参茶在身体内化作一团火,顿时觉得小腹一热,身下一股灼热的火瞬间涌上四肢百骸,让他的理智丢了个干净。
眼前的艳桃的容颜似乎也有些模糊,变成了云想容的模样。
“容儿”周牧低低的唤了一声,猛然探手将艳桃一扯。
艳桃轻呼着倒在周牧的怀里,眼中既惊讶又羞涩。
“少爷唔”艳桃低低的唤了一声,紧跟着便被堵住了唇舌,只能发出呜咽声来。
紧跟着,屋里便上演着不可描述的一幕,周牧直接将书桌上的东西扫落,就这么在书桌上大开大阖的要了起来。
外头守着的小四听到屋里隐约传出女子尖细的声音,心里了然,脸色略微发红,走到院子口守着。
芙蓉阁。
“少夫人,成了。”楚儿匆匆的朝着云想容禀告,脸上有些激动。
“成了就好。”云想容松了口气,低低道,“你也早些歇息吧,今天他应该没心思顾及咱们了。”
“是。”楚儿应声退了出去。
云想容回到屋里,霍琛依旧还在昏迷。
他这般在她这里昏迷了,还真是麻烦,要是昏一个晚上,那可如何是好?她要去哪里睡?万一天亮了还没醒
云想容想着,心里暗恼。
目光落在霍琛的脸上,云想容有些发怔,看着看着,云想容忽而蹙眉,他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
探手落在他的额头上,一股滚烫的热意袭来,让云想容惊得收回手。
天哪,他竟然在发热!
怎么办?云想容心里顿时发慌。
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云想容拿了水来,给他擦拭脸部和脖颈处,又用汗巾给他覆了额头,反反复复重复着这举动。
她累得紧,眼皮不断的打架,手也虚软无力,却不敢发出声响惊动旁人,只能咬牙忍着。
折腾了大半宿,总算将他的温度给降了下来。
云想容累瘫了,趴在桌子上倒头就睡。
第一声鸡啼的时候,霍琛醒了。
睁眼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象,他目光顿时一凝,旋即想起自己之前在云想容的房里昏倒了。
一转头便见云想容趴在床边睡着了。
边上还放着水盆和汗巾,他身上也还残留着汗意,显然她照顾了他一晚上。
心里瞬间柔软成一片,若说这种表现还不足以说明她在意自己的话,那真是笑话了。
霍琛起身将云想容放在床上躺好,安静的看着她好一会儿,这才离开。
“主子。”霍琛出了云想容的房间之后,便有一道影子紧跟而上,是韩密。
“你去守着她。”霍琛淡淡道。
“可是主子”韩密顿时皱眉。
他素来跟着霍琛,是他的左膀右臂,平素有什么事情都是他去做的。上次霍琛会被偷袭成功,便是因为他不在霍琛的身边。
而当时,他就被霍琛派去守护云想容了。
这叫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是为了保护主子存在的,而不是守着一个女人!
“韩密,我身边不需要不听话的人。”霍琛冷漠的说完,直接飞身离开。
韩密僵在原地好一会儿。这才沉默着回了芙蓉阁,找了个隐秘处,默默守着云想容。